第八章千葉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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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小云關切的問道:“這些話,你和總護法説了嗎?”狄明揚道:“沒有。”耿小云道:“幸虧沒有説,他一直把你當作東海門下,才不敢向你下手,才要我來伺候你,就是要用女羈縻你了。”她説到這裏,忽然哦了一聲,又道:“那你不是和總護法説,奉了師命,要去江南辦一件事麼?”狄明揚道:“那是你前晚不是叫我早些離開麼?你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要如何跟公孫老哥説才好,最後就想到只有説奉了師命要去江南辦事,才能向他告辭。”耿小云道:“也幸虧你這麼説,總護法信以為真,才讓你走的。”狄明揚道:“就是你前晚不催我走,我也非走不可了。”耿小云道:“那為什麼呢?”狄明揚道:“緞袍老婆婆也勸我快些走。”耿小云道:“聽説宮主已經派她為分宮主了,她已經不在行宮,你在哪裏看到她的?怎麼會和你説這些話呢?”狄明揚道:“她是臨死時説的。”耿小云驚奇的道:“大哥是説蕭分宮主已經死了?”
“是的。”狄明揚又道:“那是昨上午之事…”他又把昨在花園中所見之事,和她説了一遍。
耿小云聽得一呆,説道:“總護法花園裏還有地窖?不知地窖中囚的是什麼人?哦,這就是了,總護法雖然沒有懷疑到你,但也許對你還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才會要我注意你的行動,他還對我説,要注意你一個人的時候,做些什麼?這樣看來,你拿來的這個小紙卷,一定很重要了,不知上面寫了些什麼?”狄明揚道:“我收在懷裏,一直沒有看過。”耿小云沉道:“總護法要把它放置在地窖之中,而且還藏在一支烏木簪裏,蕭分宮主又要乘總護法去接宮主外出之際,潛返行宮竊取,足見這個小紙卷的貴重了,你怎麼不看看呢?”狄明揚道:“我一直沒有時間取看。”耿小云點點頭笑道:“看來大哥雖沒有江湖經驗,但你這件事卻做對了,我想總護法一定會在暗中覷伺,只要大哥回房之後,拿出來看,只怕今天就不會放你走了。”狄明揚道:“雲妹你真的蘭心意質,聰明過人…”耿小云羞澀一笑道:“大哥,你笑我,我不來啦!”狄明揚趁機把她摟在懷裏,低聲道:“雲妹,你聽我説下去呢,我是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他話聲説得很低,頭也低了下去,在她秀髮上輕輕吻着。
耿小云頭不敢抬起來,只是輕聲道:“大哥説的是什麼事呢?”狄明揚道:“我對公孫老哥説是奉師命去江南辦事的,你説我們該怎麼辦呢?”耿小云道:“那就到江南去咯,到了江南再説不遲。”狄明揚道:“我們現在不知在什麼地方?”耿小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平都不準出大門一步,只知是住在行宮裏,行宮是建在一座有名的山麓間,究竟是什麼山,也不知道。”狄明揚道:“那麼明天我們僱一輛車到江南去,只是總要説個地方吧y耿小云道:“那就隨便説個地方好了。”狄明揚為難的道:“我從小就跟武大先生住在委羽山,不知該説什麼地方好…哦…”他忽然想起自己家在龍堡,不知龍堡在什麼地方,接着又想到離龍堡不遠,好像有一個將軍嶺。
耿小云看他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忍不住問道:“你想起什麼地方來了?”狄明揚道:“我家住在龍堡,不知龍堡在哪裏?但我又想起離我們家不遠,有一座將軍嶺。”耿小云道:“有地方就好找了,明天我們問問車把式,他們都是識途老馬,不大不小的地方,説出來,他們一定會知道的。”狄明揚道:“這樣就好,那就快些睡吧!明天好早些起來。”耿小云聽他説要睡,不覺粉臉飛紅,説道:“大哥只管睡好了,我坐一會就好。”狄明揚道:“不,你只管睡下來,我是不睡的。”耿小云道:“你不睡要做什麼呢?”狄明揚笑了笑道:“我不是和你説過麼,這五年來,每晚我都倒豎着睡的,你快睡吧!”説完,在她秀髮上親了一下,就跨下牀去,靠着門口牆壁,倒豎着運起功來。
第二天一早,耿小云悄悄起來,看到狄明揚還在倒豎着,但等她下牀,狄明揚也翻身站起。
耿小云道:“大哥,待會我要上街去買東西。”狄明揚道:“你要買什麼?”耿小云神秘一笑道:“昨晚我想到了一件事,嗯,暫時我不告訴你。”狄明揚問道:“你為了什麼不告訴我呢?”耿小云道:“待會我買回來了,你自會知道。”過去打開房門。
一會工夫,店夥給兩人送了臉水,接着又送來早餐。
兩人用過早餐,耿小云道:“大哥,你在房裏等一會,我去去就來。”不待狄明揚開口,匆匆往外就走。
狄明揚不知她去做什麼,只得在房中坐着等她。
足足過了頓飯光景,才見耿小云提着一個包袱走入。
狄明揚問道:“雲妹,你買的是什麼東西?”耿小云朝他嫣然一笑,説道:“你轉過身去,不許偷看,等我叫你轉過身來,你才許轉過來。”狄明揚點點頭,果然轉過身去。
耿小云躲在牀上,又放下了帳子,過了好一會,她才從牀上下來,嬌笑道:“好了,大哥,你可以轉過身來了。”狄明揚依言轉過身去,只見耿小云換上了一身男裝,青衫黑靴,嚴然是一個俊俏書生,只是個子稍嫌矮了些,不覺笑道:“原來你上街去買男子衣衫了。”耿小云紅着臉道:“大哥你看我像不像?”狄明揚道:“像是像,只是太俊了。”耿小云道:“我想和你一起上路,我改扮成男子,走在路上,要方便得多了。”狄明揚道:“那今後我就要叫你雲弟了。”
“對!”耿小云道:“人家問起來,就説我是你兄弟,叫狄雲揚…啊!狄雲揚這名字不是很好麼?”狄明揚點點頭道:“果然很好。”耿小云道:“那就走吧!”兩人付帳出門,那店夥看得一呆,方才還明明是一男一女,怎麼一下變成兩個男的了?
狄明揚、耿小云走到大街上,找到一家車行。
門口一名管事的就着陪笑道:“兩位公子可是要僱車麼?”狄明揚道:“我們要到將軍嶺去。”那管事的道:“將軍嶺?不知公子説的將軍嶺是在哪裏?”狄明揚早已想好了話,這就説道:“我們是去找一個人的,他只説住在將軍嶺,沒説什麼地方,好像是在江南。”那管事攢攢眉道:“這就難了,公子只知道將軍嶺,這也許只是一個小地名,這樣,二位公子請到裏面坐,容小的去問問幾位老師傅,看他們有沒有人知道?”狄明揚説了聲那就費神了。
管事把兩人讓進客堂才匆匆退出。
過了一會,那管事領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走了進來,然後一指兩人,説道:“就是這二位公子要去將軍嶺?”那老者朝兩人拱拱手道:“老漢請問一聲,二位要去的將軍嶺,是不是在江西東鄉縣的將軍嶺?”狄明揚問道:“老丈去過麼?”那老者道:“老漢十年前去過,將軍嶺是在江西東鄉和奉賢之間,那是一位客人要趕去龍堡,説是去弔祭一位過世的老英雄的。”十年前,趕去龍堡弔祭一位過世的老英雄?那不是爺爺麼?爺爺死了正好十一年了!
狄明揚心中想着,連忙點頭道:“那就對了,我們要找的人,就住在將軍嶺,好像聽他説過,就在東鄉和奉賢之間。”管事聽得喜道:“如此就好,張老二在大江南北跑了幾十年,有許多小地名,也只有他知道。”當下就和管事的議定了路費,張老二先行退出,等管事陪着兩人走出車行大門,張老二已經套好了車,在門口等候。
兩人跨上車廂。張老二放下車簾,立即揚着長鞭,轆轤起程,朝長街馳去。
耿小云和大哥並肩坐在車上,等到馳出城門,四顧無人,這就附着他耳朵,悄聲説道:“大哥,你現在可以把那個小紙卷取出來瞧瞧了。”狄明揚點點頭,也附着她耳朵,低聲道:“你注意前面的車把式。”耿小云道:“不要緊,隔着一道皮篷,他聽不到我們説的話的。”狄明揚伸手入懷,取出卷得又小又細的紙卷,小心翼翼的打了開來,那是隻有手掌大小一張很薄又發了黃的繭紙,上面寫着:“第十九式千葉蓮花”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細字,和三個待劍的人像。
這是一式劍法,三個人像和蠅頭細字,則是劍法的圖解了。這張紙顯然是從一本手抄的劍法譜中撕下來的,前面還有十八式,這是第十九式了。
狄明揚只看了一眼,就把小紙片遞給小云説:“你去看看。”耿小云接到手中,仔細的看了一陣,才低低的道:“大哥,以總護法的武功,尚且如此重視這一式劍法,蕭分宮主還甘冒大不匙,潛入地窖竊取,可見這一式劍法,一定十分厲害了,但我怎麼看不出它的妙處來呢?”狄明揚笑道:“劍法變化,是要能生巧,你這樣枝大葉的看上一遍,怎麼看得出來?這樣吧,這小紙卷就給你收藏,過些子,我們一起來研練好了。”
“好!”耿小云偏頭道:“放在你身邊,不是一樣麼?”狄明揚道:“這紙卷太小了,放在我身邊容易失落,豈不可惜,女孩兒家心思較細,所以還是由你收起來的好。”耿小云點點頭,低笑道:“只要大哥信得過我就好。”狄明揚低下頭去,輕輕的道:“你不是説過,是我的人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耿小云心裏甜甜的,低着粉頸沒有説話,卻把小紙卷收了起來。
他們從壽寧西行,一路曉行夜宿,由放張老二在這條路上,十分悉,打尖、投宿,悉由他作主。
這天傍晚,車抵浦城,這是閩北的一個大縣城,街道整潔,商店林立,張老二馬車停在一家通商客店門口,兩人要了一間上房。
狄明揚和耿小云一路都以兄弟相稱,自然只住一間房子。好在狄明揚練的是“逆天玄功”每晚都是倒豎蜻蜒,把牀鋪讓給耿小云一個人睡,雖是少年男女,同住一室,卻也以禮相持。
這晚天還早,兩人落店之後,整天坐在車上,自然會覺得悶氣,要上街走走,這時華燈初上,街道上行人車馬,熙攘往來,十分熱鬧,信步走到一家酒樓門口。
這酒樓有五開間門面,十分氣派,耿小云喜歡熱鬧,回頭道:“大哥,我們上去咯!”兩人上得樓來,只見滿堂食客,幾乎座無虛席,只有正中間一張圓桌,放着幾付杯筷,卻並沒有人。
一名堂倌看到兩位年輕公子上樓,慌忙了上來,陪笑道:“二位公子爺光降,真是對不住,小樓今晚已經沒有空位了,只好請…”耿小云一指中間那張空桌,説道:“那張桌子,不是空着還沒人坐麼?”那堂倌道:“那一席是司徒大爺宴客預定了的…”他話聲未落,只聽一個清的口音接着道:“酒樓菜館,哪有空着桌子不讓人坐的道理?什麼死徒活徒的,要宴客就到家裏去,酒樓上自然要先到先坐了。”狄明揚、耿小云回頭看去,只見説話的是一個身穿天藍長衫,手執一柄白玉摺扇的少年公子。這人大概二十四五光景,生得修眉如月,朗目若星,臉白中透紅,甚是俊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