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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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別轉頭去，放開了他，用手指抓着靠墊，無意識的撕扯着那靠墊上的蘇。是的，她對他了解太少了，是的，一切進展得太快了，是的，她本沒有認清楚他…可是，要離開他，永遠不見他，她只要這樣一想，就覺得內心痛起來，從心臟一直痛到指尖。她了口氣，驀然間，下定決心的回過頭來:“阿奇，你愛我？”

“是。”他虔誠的説。

“那麼，”她再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淚珠又從眼角溢出來，她噎着説:“我…我寧願當你的‮婦情‬！”他大大震動，猝然間，他就把她緊擁在懷中。他的吻雨點般落在她的眼睛上、上、面頰上、頭髮上…他着氣，急切的、熱烈的、誠摯的、心痛的喊:“我騙你的！我騙你的！藍，我從沒結過婚，我也不要你當我的‮婦情‬，我要正大光明的娶你！藍，我沒有太太，我只是要試探一下，你愛我到什麼程度？”

“什麼？”她推開他，含淚看他，又悲又喜又氣:“你這算什麼玩笑？你嚇得我要死…你怎麼可以這樣亂蓋亂騙人！我生氣了！我告訴你，我早就有丈夫了！”

“啊！”他驚呼，一股世界末的樣子:“那麼，我當你的情夫！”

“你…你…你…”她氣得説不出話來:“我不要理你了，不要理你了…”他拉過她來，用嘴一下子堵住了她的，也堵住了那一連串的氣話，他的吻纏綿而細膩。她從沒有這樣被吻過，心跳氣之餘，不自的就軟綿綿的癱進他的懷中。他把嘴移向她耳邊，輕輕輕輕的説:“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離開我！”

“你…”她提心吊膽的。

“還是有太太，是不是？”

“保證沒有。如果有，我走出門就被汽車撞死！”

“那麼，沒有更嚴重的事了。”她笑着，把頭埋在他懷中。

“既然這樣，我就要老實告訴你…”他又來了！她迅速的抬起手來，一把矇住他的嘴。

“不許説！”她輕嚷着，眼光如酒，雙頰如酡。

“不許你再説任何事來嚇我！你以為我今天受的罪還不夠嗎？不許説！我再也不要聽了。”他深刻的看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

“老天！”他喊:“我怎麼會遇到你啊！真希望你不要這麼可愛！真希望能少愛你一點，免得我失魂落魄，神經兮兮，又患得患失！唉！”他嘆氣，把她的頭髮壓在口。

她聽着他的心跳，驚悸而喜悦的體會着那種嶄新的覺:愛人和被人愛！

4第二天，她依然去上班，神旺盛而心情良好。蕭彬看到她有些驚異，説:“我以為你會請一天假！”

“為什麼呢？”她揚着眉説:“別把我想得太嬌弱，我還不是那種看到只老鼠就會暈倒的女孩！”蕭彬欣賞的看着她，看到她那一臉的笑意，一身的青，他不動的點了點頭。

“你確實不是嬌弱的，非但不嬌弱，還相當倔強。很少看到像你這樣臨危不亂，又這樣能代對方去設想的。”

“代對方設想？哦，你是説，我幫他解了繩子？其實我並沒有幫他設想，我是不忍心看到一個那麼有丈夫氣概的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地上。他眼睛裏有種悲哀，不是悲哀，是絕望！我受不了這種絕望！”蕭彬深刻的研究她，好一會兒沒開口。藍不由自主的又回憶到昨天被刀挾持的那一幕。

“那個黎之偉，”她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後來把他怎麼樣了？送警了嗎？”

“不。我只是等他酒醒了，開車把他送回家！”他燃起一支煙，噴出一口煙霧，頓了頓，又説:“其實，黎之偉是個很優秀的年輕人，一年多前，他沒有留上滿臉鬍子，他充滿活力和信心。他學的是新聞，有才氣，有抱負，有理想，能侃侃而談，也涸葡埋頭工作。他是年輕有為的，自傲而樂天的。是蕭既櫎─毀了他。”他驚愕的看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

“我知道一點點，”她説:“其實，他在遷怒，不是蕭家毀了他，而是祝采薇毀了他！”他迅速的看他。

“誰和你談過？”

“是阿奇。”

“阿奇。”他沉着:“嗯，阿奇曾經是黎之偉的好朋友，你瞧，人生的變化真大！昨天，我以為阿奇會殺了他！”

“阿奇不會的，”她熱烈的代阿奇辯護。

“他並沒有打傷黎之偉，是不是？”

“是的，沒打傷。”

“唉！”她嘆口氣:“黎之偉也滿可憐的，他為什麼不忘掉祝采薇？”

“像祝采薇那種女孩，任何男人都很難忘記她！”哦！是嗎？她心中在轉着念頭。祝采薇是天仙嗎？她身上有魔力嗎？她又想起那失魂落魄，憔悴如死的黎之偉。哎哎，她想，如果她是祝采薇，她決不會移情別戀！能有一個像黎之偉這樣充滿男與丈夫氣概的人“生死相許”怎能再投入別人的懷抱？她退回到自己的辦公廳，和往常一樣，又是一個忙碌的早晨，接不完的電話，看不完的來信，排不出空檔的時間表，和做不完的記錄。她忙得沒時間再想黎之偉和祝采薇。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下班鈴一響，她就渾身振作起來，這是她和阿奇的時間了！每天，幾乎就在為這一刻而活啊！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阿奇了。從昨晚到現在，似乎已有幾千幾萬年了。韶青如果看到她這副樣子，準又要嘲笑她了:“不害臊嗎？認識才多久，就愛得如瘋如狂了！”昨晚很遺憾，沒有讓韶青見到阿奇，昭青臨時加晚班，深夜才回來，那時，阿奇早就走了！真該讓他們見見面，問問韶青對他的看法。不過，如果韶青不贊成阿奇，她就會放棄阿奇嗎？才不呢！就像她不贊成那駕駛員，韶青仍然離不開那駕駛員一樣。噢，多險！想起阿奇昨晚的玩笑，她仍然不住發抖，她差一點就和韶青同一命運了！在這一剎那，她有些瞭解韶青，而且深切的同情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