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傳説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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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蘭的戰況越來越烈了,但是正當某阿瑞安赫德途徑某地,命令軍隊駐紮的時候,羅蘭卻一個人偷偷地離開了大部隊。他花費了不少的時間辨認路線,終於在一個山溝裏找到了一片荒涼的墳墓。似乎是長年沒有人打理,墳墓早已荒廢,只有那聳立着的墓碑前,還依稀可辨墓主人的名字。
羅蘭抬頭看着異鄉的月亮,拿起酒壺狠狠地灌了一口,任由那灼熱的體化作一道火線沿着自己的喉嚨一直燒到胃中。
“咳咳咳…”就算是老酒鬼,但是面對德斯蒙德產的烈酒始終還是有些力所未逮。騎士大聲的咳嗽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咳嗽的太厲害了,他的眼中甚至出現了點點的淚光。
“老了啊,這點酒就吃不消了。”羅蘭輕嘆着,將往常視若珍寶的酒壺隨意的扔在了眼前的墓碑上。冰冷的體汩汩的出了瓶口,浸濕了眼前一大片的土地。藉着那冷清的月光,羅蘭睜大着醉眼朦朧的眼睛,一個個的分辨起墓碑上的名字。
心中的身影早已淡去,只留下了那一個個始終未曾忘卻的姓名。羅蘭一個個念着這些無比悉的名字——就如同他許多年前曾經做過的那樣。只是那時候的他尚且是一個強壯有力的青年,然而此刻的他…
“看不清了啊。”
“巴拉萊卡大姐也真是的,幹嘛非要寫名字,刻點東西不好麼。尼爾你最喜歡吃雞腿,就給你刻個雞腿上去。納撒尼爾你説打完仗就回老家結婚,就給你刻個女人。西你老是説吃不飽,就給你畫幾個麪包上去。嘿,這樣多好認…”羅蘭輕笑着,背靠着墓碑緩緩坐了下來:“明明説好的大家一起賺錢,一起喝酒,一起打架。你們這些王八蛋卻一個個丟下我先跑了…好啦,這麼多年,也一定寂寞了吧?我很快,就會來陪你們了。”
“約亞希姆那個小丫頭,竟然説我最多還能活三年。哼哼,不就是十幾年以來的暗傷一直沒有好,前一陣又被一頭蠢龍撞了一下,最近跟着阿瑞安赫德又受了幾次傷麼。三年,哼哼…這個丫頭就不會騙騙我麼,我自己的情況我還不知道麼。不過到時候,羅伊德也該長大了,説不定已經嫁人了,應該不會太難過…”
“真可惜啊,還沒看到羅伊德的孩子…”
“啊,説好了,要守護着愛麗,一直到她成為一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的…哈哈哈哈,那個小丫頭,雖然笨是笨了點,但是如果好好教導的話,應該也…主學校裏的那羣小混蛋雖然混蛋,但是看到他們那麼氓,我就放心了…”
“稍微有點遺憾,但是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厲害了。或許像我這樣的糟老頭子,趁着還沒被掃進垃圾堆裏,再好好的發揮一次餘熱才是最好的選擇…有些不甘心啊。我以前啊,可也是想要成為天行者那樣受所有人敬仰的真正騎士啊。”
“…人一老,廢話就多了。老夥計們,我該走了。”羅蘭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説了多久,直到身上都被水所打濕了,他這才吃力的站了起來,慢慢的向外走去。如果按照年紀,他其實比畢斯馬爾可還要年輕一些。但是常年的戰鬥早已將這具身體的潛力挖掘殆盡,不僅於此,傷痛化為了死神的鐮刀,一點點將他向着死亡的深淵拽去。
“慢一點,慢一點,我還要多看看…”老酒鬼嘴中胡亂的説着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他的腳步變得異常的艱難,而眼前也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阻擋住了他的視線。老酒鬼了眼睛,並不是很在意,而是按照自己的覺,繼續向着來時的方向前進。
“再不快點回去的話…咦?”出於傭兵的習慣,羅蘭在來時早已做好了隱蔽的記號。而來時的路也異常平坦,並沒有什麼能讓人路的地形。但是當老酒鬼吃力的分開層層荊棘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那悉的道路。只是羅蘭看着眼前美麗的景,心中滿是驚詫。
初生的太陽撕破了黑暗,照亮了世界。太陽底下,清澈無比的湖面上正反着太陽的點點金光。而小湖的旁邊,一塊四方的石頭上,一把古老的長劍正散發着璀璨的光芒。…“羅蘭,你去哪裏了?”
“我啊,去找一件早就已經不見了的東西…幸好,命運待我不薄,竟然還能找到。”阿瑞安赫德摸着誓約勝利之劍的劍柄,奇怪的看着眼前喜笑顏開的男人。
男人依舊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身上滿是酒氣,完全不討任何女人的歡。但是他的身上…
多了某種奇怪的東西。
似乎是…殉道者的光輝?
…
【興亡盛衰乃歷史常理——這世上不存在永遠不滅的國家,尤其是在這個經由導力革命開始無限加速的時代,擁有着守護的意志就顯得尤為的重要。人絕非無力的存在,其無限的可能,有的時候,甚至擁有顛覆時代、驅動歷史本身向前發展的力量。】【——不過,如果保持着同樣熾熱意志的人們互相敵對時,那結果又會怎樣呢?答案很簡單,弱小的意志將會被強大的意志食,火焰在碰撞中越燃越大。當這樣的火焰遍佈於大地上的時候…各種正義和倫理都會被高温所熔化,世界將被一團火焰完全覆蓋。】【這片廣闊大地就是一副充滿無限可能的棋盤,我把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當作棋子放入其中,進行驚心動魄而又跌宕起伏的遊戲。那麼現在,世界又是怎麼樣的一個局呢?】完全無視了某個光球的碎碎念,辛洛斯為眼前略有些憔悴,但是雙目中卻放着刺眼亮光的男子滿滿的倒了一杯酒…在某個青年的怒視下,辛洛斯也為他滿上了一杯。
“對不起,路依。”
“不,辛洛斯。”連夜拜訪的路依搖搖頭,他出了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將杯中渾濁的體一飲而盡之後,總督之子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強烈,簡直亮的讓人無法直視——就和他旁邊那個一心要當諾曼總督的瘋子一樣。
“雖然選擇有些痛苦,但是這一次,卻讓我在所有人面前表現出了自己的意志。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討好所有人是弱者才會走的路,我會向所有人證明,血統不是一切!比起那個廢物一樣的哥哥,我才是最優秀的布里塔尼亞總督!”啊,你們一個想當布里塔尼亞總督,一個想當諾曼總督。真是擁有着偉大志向的男人,讓人好生羨慕。
“路依,你醉了。”不管那個神有些不正常的傢伙,辛洛斯轉頭,將目光落到了威廉的身上:“那麼你又是來幹什麼的呢?是來還上次沒給的裝備錢麼?威廉,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聽到自家丈夫這陰陽怪氣,酸味十足的話語,正藉着燈光補着破損不堪的音巢戰袍的梵卓夫人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對着自己的丈夫扔去了一個白眼——也難怪辛洛斯語氣會這樣奇怪,本來大晚上的,正是該摟着子做一些火熱火熱事情的好時候,卻沒想到這兩個瘟神興沖沖的衝進了羅莎夫人的莊園,非要和他一起喝酒。
是個男人都會很不的。
“嘿,辛洛斯,錢的事情再緩緩,最近我手頭有點緊。”威廉嘿嘿一笑,並沒有在意辛洛斯惡劣的態度。先前的戰爭紅利着實不少,奈何威廉為了心中的仇恨,再次擴軍了。錢那是花的跟水一樣,手頭自然比較拮据。
事實上,威廉和辛洛斯的關係這麼好,除了雙方的確都需要對方的力量之外,辛洛斯這言行無忌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因素——雖然威廉有時候也惱火的,畢竟他好歹是一位公爵。但是這種完全無視貴族階級,僅僅是因為喜歡你而親近你的態度卻正中威廉的軟肋。
他已經孤獨太久了,瑪蒂爾達死後更是如此。到了現在,真正將他視為朋友,並且願意拔刀相助的,除了辛洛斯也沒什麼人了吧——雖然一直在説他神經病,但是辛洛斯的確一直在支持他。所謂的還錢,恐怕更多的是一個託詞。
辛洛斯齜了齜牙,果然不再提還錢的事情。
威廉給自己灌了兩口酒,趁着那微微的醉意,公爵再次望向了眼前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毫無興趣的梵卓伯爵:“現在艾倫總督和無骨者在蘇格蘭戰,正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時候。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提爾比茨這麼大的艦體優勢,應該更好的發揮她的優勢才對…辛洛斯,你的軍隊修養的也差不多了吧?和上次一樣,我們三個人,一起出發吧!”
“榮耀和財富在等着我們!”威廉説着,也不知是酒還是興奮,整個臉龐都亮堂了起來。只是面對着這位損友殷切的目光,辛洛斯只是伸出了自己的中指。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