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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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折騰後終於離了寒玉堡，寒依玉拉了我的手竟然眼眶發紅，我承認有時不顯山不水地作他幾次後又對他搖過幾次尾巴，但是還不到執手相看淚眼的程度啊。坐在老驢股後晃着兩條腿，心裏喊着我的新生活從現在開始。老驢很怪，以前拉着破車時很不情願，現在我清楚地覺到它的雀躍，回頭看看俺的小凱，不想原來驢也是愛慕虛榮的。

羊皮小地圖掛在車廂正中央，我沒敢跟老頭講地球是圓的，但是行程卻按着圓規式行進。遇到風景好的地方我倆就宿，老頭不放過每一個試練我的機會，我現在跑起來比兔子快，兇起來比狼狠，狡猾起來比魚還滑溜，當然，動手能力大大提高，無論是食宿方面還是殺人越貨方面。別誤會，我沒有殺人，我只是從最初對着兔子啊什麼的小動物下不了手到現在對着一頭惡狼也能剝皮筋無所不做而已。對於某些人見血就暈本人倒是沒什麼太大的覺，我總是記得一句話:死的不是他就是你，而我，萬萬分的不想做死的那個。而且，不得不鄙視下自己，所有有皮的動物基本上皮將不存，大大小小，千納百納，從車廂到車門結結實實地包了個夠。對於這一舉動，老頭很是臭地講:孺子可教。什麼啊，我想冬暖夏涼好不好。

就這樣一路行了過來，不管夏秋冬，一個地方待夠了便跟老頭晃到下一個地方，路程遠近大半以老頭酒的存量為準繩。發現老頭特惡，下棋時硬生生要我從棋路里找出兵法來，某忍無可忍，終於搬出各位大人穿越的通招之一:五子棋，對老頭講，如果跟我下了這盤棋他能從中找出三招兵法以後我風裏風裏來雨裏雨裏去絕不臭，聽我講完規則老頭哂然一笑説:可！但是我也終於見識了世上最頂的扯皮功夫，無人能出其右，我捶着車廂説甘拜下風，三個子平行擺一起他都能講這是他大軍齊行壓境，別説放一個子就是孤軍誘敵了。捶完車廂想捶大腿來着怕疼算了，老老實實地接受他的荼毒。

再到後來我的銀有點緊了，於是每到一個地方便留心有什麼投機的機會讓我錢包能稍稍鼓一點。最好的機會便是趕上詩會詩賽什麼的，以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粹去蒙點獎金什麼的。老頭不愛出面，最喜捧着個酒壺作怡然仙狀。我有點後悔初出門時對他講把我當成男生，現在所有打點都由我來，連上下車我都作李蓮英狀摻着他這個假慈禧。不過一路晃過來在這四年多的時間我倒是小有名氣，都知道有個小詩人，得仙蹤卻無奈詩人在雲深不知處。

我馬上就十一歲了，但是古人成得早，加上習武身體不錯，看上去倒像是十二三歲。這，又晃到了新黑點，這個黑點是地圖上每到一個地方就小小點一個黑點，以示參考。摸摸包裏不多的存糧，厚着臉皮找上了老頭，終於把我思考多的方案提了出來。憋了這麼多天沒敢説就是因為我知道老頭同意機率實在太小，其實擱在前世這本算不了什麼，就是我想出一本《平南詩集》，以他的名推出我腦瓜子裏的那些千古名句，名利雙收的事，但是擱在老頭身上，難吶。果不其然，老頭搖搖頭:“欺世盜名之事我做不出來。”我鬱悶啊，老頭又問我:“為什麼不用你的名呢？”我急，我寧願找個路人甲來署名也不願把自己推出去，生逢亂世，可以想見這書一出引起的轟動，到時東家扯我的胳膊西家拽我的腿都哭求着我去救世我該怎麼辦。還是那句話，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只願做個成功人士最後那個吃香喝辣玩樂無窮的享福人士。

老頭不肯，銀子又有限，我面有難，最後下了通碟:不同意就等着喝西北風吧，心裏卻想着不同意我就真署個路人甲的名去，大不了銀子少賺點。老頭翻出他那個破包袱，又打開包着的一個小布包，我正想着拆開了會不會又是一個小布包如此拆下去直到最後是一顆夜明珠時，布包顯出它的廬山真面目了，媽媽哎，厚厚的一疊銀票。我這個恨啊，死老頭，糟老頭，玩我好玩啊，這兩年我過得戰戰兢兢的，錯過了多少美食錯過了多少帥哥啊，停，後半句自動過掉，沒辦法，我眼裏只有二十幾歲的男人算帥哥，可是這個不公平的世界二十多的男人都是孩他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