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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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説到這裏，胡海走了進來:“準備好了？”石軍點點頭:“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只是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多少有些不放心。”

“又來了。”石不疑撇嘴“大哥，你可真是婆婆嘴，好羅嗦！拜拜！”説完，扮個鬼臉飛出了卧室。

“跟要打仗了似的，心裏七上八下，可偏偏還要裝得若無其事，唉！”胡海嘆了口氣，在牀邊坐下來，看着石軍興致道:“你的清心丹雖然不錯，但胡大海的手段也不容小覷，看看，我先抓一個病人回來做實驗的這個決定是多麼英明！”石軍沒好氣道:“實驗就沒問題，可你的動靜也未免太大了吧？不由分説在病房裏突然現身，把一幫男護士都嚇得滾，那個張老醫生都快六十多了，你也不管他正在給病人檢查，就那麼蒙面大盜一樣帶着病人瞬移回來，差點兒把老頭兒嚇昏過去。好了，搞得上了報紙，説什麼神病人離奇失蹤，年邁醫生受驚昏倒，懷疑鬼魂作祟，敬告廣大市民注意自身安全…你是抓鬼呢還是扮鬼呢？”胡海忍不住哈哈大笑:“怎麼抓鬼的人就不可以扮鬼了嗎？現在不是很好？那老醫生也沒被我嚇死，總之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清心丹果然有效，那個叫陳墨的傢伙已經恢復了神志，而且已經開始在陸大姐的引導下開始修煉入門的功課，只要贊助神病院的事情一談妥，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一批生力軍了。”石軍搖搖頭:“我看沒那麼簡單，我們要對付的那些人可都是經過多年的修煉仙人和魔頭，我們這邊呢？都是剛剛入門的凡人，不可同而語啊。你知道這中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嗎？”

“有多大？還不是凡人變的！”

“你還真是糊塗！那些仙人和魔頭雖然原本也都是凡人，但他們經歷多年的修行之後，已經成功的化體轉生，有了真正的仙魔體質和屬。而且，別忘了，這些人都是一些高位的仙魔，他們化體之後又至少修煉了千百年，又怎麼能夠和這些剛入門的人相提並論呢？”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胡海突然間有些沮喪。

“那也不一定！”石軍有成竹地看了胡海一眼，話鋒一轉“大海，你覺得自己現在的實力和那些仙魔比起來如何？”

“要換了以前，大概和下位的仙童、魔頭差不多吧？可是現在，你知道我才剛剛開始重新修魔，實力肯定大不如前了。嗯，這和剛才的話題有什麼關係？”胡海不太明白石軍的意思。

“那你開始修煉又有多久呢？”石軍不答反問。

“算起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吧！可我和他們怎麼比，我不是吃了滌心瓊漿嗎？”胡海的眼睛突然一亮，説道:“莫非…”

“對！要在短時間內提高實力，除了不斷的修煉之外還有其他的辦法，那就是和你一樣，依靠靈藥的力量！”石軍嘆了口氣，説道:“本來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因為靈藥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對於構築基來説，卻不如按部就班修煉來得紮實，可是我們現在沒什麼時間了…”

“辦法是不錯，可是你到哪裏卻找那麼多的靈藥呢？”胡海説出了心中的疑慮。

“冥界！”石軍淡淡地答道。

“據我所知，像這一類的好東西，一般都已經被那些有實力的高人控制住了，你不會是打算去那兒搶劫吧？”胡海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錯！”石軍淡淡一笑“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

“有種！”胡海豎起了大拇指“只要你能搞到靈藥，其它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看起來你很有把握？”石軍詫異地盯了胡海一眼:“要知道，我們不可能永遠把成員鎖定在神病院的。當我們要面對那些所謂的正常人時，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他們可不是心思單純的小孩子，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目的，説不定加入我們，着的不是抓鬼，而是長生不老，希望能夠籍着修煉成仙成佛呢。”胡海無所謂地一笑:“進來的時候，當然都是懷着各自的目的的，很正常啊，這也就是他***考本事的地方…正所謂殊途同歸，我自有辦法讓他們以後都乖乖地聽話，一門心思地成為忠誠的社團成員，為我所用。”

“説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以掌控的就是人心，希望到時候不要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才好！”石軍鄭重其事地告誡着。

胡海笑道:“難道你不希望我成功？我們不正是需要一支這樣的力量和四界抗衡嗎？”他的眼睛閃爍着明亮的光彩，若有所思道:“別以為我總是昏昏噩噩的，我怎麼會不明白你的心思呢？現在的我們可以説是非常被動，面對着其他四界的來犯，全無自保之力，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的覺有多麼可怕！所以我們才一定要組織起自己的力量，雖然看起來似乎吃了點，號召力小了點，力量也弱了點，起步的時候幾乎一無所有，但正是這種從無到有，一點一滴積聚力量的過程，才最是讓人心動和享受，總有一天，我們會擁有一批強大的無與倫比的力量，和四界相抗衡！”

“拜託，”聽他這麼一説，石軍也放心了不少，一笑道:“不要這麼正經好不好？”

“什麼呀，”胡海怪叫:“這叫雄才偉略！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胡海了，可別拿老眼光看我！”

“是是，”石軍道:“你是未來的大魔頭嘛！”

“哼，我可是説真的。”胡海的濃眉一挑，眼中出一股灼熱的光彩，沉聲道:“今時不同往，眼看着機會自己投懷送抱，如果還不飛身撲過去死死抓住，那我不如找繩子上吊算了。”

“上吊？沒這麼誇張吧？”

“一點也不誇張。”胡海自嘲地一笑:“我已經開始正式修魔了，就好象走進了一個全新的天地一般，我這才找到自己的方向，嘿嘿，説起來真要謝師傅，如果他不給我打開那扇門，我永遠也不知道里面的天地是那樣的引我呢。”石軍意笑道:“引？沒聽説魔界有很多美女啊。”

“切，美女算什麼…”胡海“啐”了一口，神情一時間有些黯然:“你知道嗎？陳雅來找過我，想跟我和好。”石軍點點頭，看着他沒有説話。

他知道陳雅一直是胡海心裏的一道暗傷，看他終於忍不住提起這個人，就知道他本沒有徹底釋懷。

沉默片刻，胡海忽然又恢復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樣子:“不過我胡海今非昔比，怎麼可能和她這種水楊花的女人再在一起？也不看看我的粉絲…嗬！那叫一個多！比她漂亮的有的是。”見胡海已經戴上了面具，石軍知道他始終還是沒有真正放下那個女人，暗歎一口氣道:“得了，就連我這個不修魔的人也知道你現在最要緊戒除女，要不然你那個未來師傅鐵定一腳把你提出師門。”胡海一怔，隨即笑道:“好不容易説一點心裏話，你小子就唧唧歪歪的，真沒勁，不過話説回來，如果沒有你，我的這一切夢想，永遠也只能是個夢想而已。”一邊説，一邊歪着腦袋看着收收撿撿的石軍好一會兒，嘆氣道:“忽然之間我似乎有點明白你為什麼之前死都不肯當冥捕了，做個凡事都不知情的普通人也有他的好處。”石軍搖搖頭:“我求求你，不要在我這裏發這種牢騷，你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惟恐天下不亂的味道，隔八丈遠都能聞得出來，最不肯平凡度的人就是你，還給我在這兒裝模作樣扮與世無爭，去你的吧，這種小小觸在屋子裏説説也罷，傳出去實在有損你未來大魔頭的聲譽。”只有在對着胡海的時候，他才會肆意地開開玩笑，甚至罵罵髒話，覺得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

胡海哈哈一笑:“説説嘛，有什麼大不了。”

“對了，你媽媽爸爸到底對你乾的這些事知道多少？”

“那也要他們想知道才好啊。而且他們需要知道嗎？這些事情知道了有什麼好處？又能給我什麼幫助？他們只知道賺錢！兒子會抓鬼，他們雖然有點吃驚，也曾經烈地反對過，但是一旦知道抓鬼能賺錢，而且在賺大錢的同時，還能給他們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好處，他們就能立刻收回之前的反對票，並且做到不遺餘力地資助我，甚至不問問來龍去脈。”胡海笑着説，但臉上卻多少有些無奈:“我甚至都希望他們還會一門心思地阻止我去參與抓鬼的事情，至少也好知道他們對我這兒子多少還有點關心。”

“我就不信了，他們難道還不會問問你到底在哪裏學的本事？”石軍雖然沒見過胡海的父母，但是知道他們都是知識分子，總覺得應該不會是那種只顧賺錢不顧子女的人“他們把剛買的別墅借給我媽媽住，也是愛屋及烏，如果不是關心你，又怎麼會快答應？”

“哼。因為我答應註冊的公司所有收益百分之七十無條件上繳給他們！”胡海咬着牙微微一笑，神情頓時顯得有些深沉難測:“而且他們還要派駐財務總監和行政總監進來，協助管理公司一應大小事物！代價就是把新別墅無條件轉到我名下，而且不得過問我怎麼處理。”

“…”石軍聽直了眼，一時間瞠目以對。

“算了，何必計較那麼多？”胡海搖搖頭，顯得有些意興索然:“只不過一世的血緣關係罷了，又不是永遠，各自有不同的道路和需要，我只管索取自己所需，管***那麼多呢。好了，不説這些了，你現在可以放心走了？陸阿姨和扶搖我會安排人照顧的，治療和訓練其餘病人的事情就給我和不疑，最要緊你趕快把冥界的大門關好，別讓那些鬼鬼怪怪到處亂跑，那我們也輕鬆多了。”石軍聽着，默默無語…胡海算是終於進了修魔的門了…聽大伯説，修魔最講究斷絕親情和愛情兩層關係，如今看來，胡海父母對他的冷淡已經直接對他的修煉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他似乎對親情已經看淡了，卻不知在愛情方面還會不會有可能再次喜歡上一個人？

正想着，卻聽到胡海“哦”了一聲，使勁在額頭上拍了一記:“對了對了，差點忘記，你這次去冥界之前，切記要去寵物市場買上一大堆阿貓阿狗地過去。”

“什麼？”石軍聽得一頭霧水，就見胡海笑嘻嘻道:“你忘啦，那個兇巴巴的三隻眼？上次臨走之前我們答應了她的嘛！反正你那個小錢包裏面可以裝得下一百頭大象。”

“對對對，差點忘記了！”石軍恍然:“虧你小子還記得這些。”

“君子重承諾，有什麼不對？”胡海一臉得地搖晃着腦袋，繼而神秘地小聲道:“你忘了？她可是那個修羅冥王的義女，正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你這次可是去辦要緊事，不找個人拉拉關係可不成！你以為冥界就不是人間氣象了？對照官場現形記，保管各有各的彩！”

“去你的吧！你又是什麼君子了？”石軍白了他一眼，笑道:“一點事情還能講出那麼一番大道理來。”****這是石軍第三次來到冥界。

進入冥河之後，他吃驚地發現，冥河外部所設的強大無倫的防禦制早已被撤去，而且所有的冥陰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冥河空空蕩蕩，只有那些似霧非霧，似水非水的冥河之水緩緩地動着，毫無生氣。

他召喚出藍魄，在冥河中到處尋找，既沒有發現半個冥陰的下落，也沒有找到進入幽冥碧落的入口，雖然這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多少心裏還是有些失望。

倒是在一路上發現了兩件事，一是在冥河的另一端，翡翠通道的入口不知被誰打開，大量的、數以萬計的妖界生物一隊一隊湧了進來，秩序井然，殺氣騰騰地進入了冥陰寒氣；再就是依然不斷有大大小小的鬼魂成羣結隊地從冥陰寒氣中出來，通過冥河暢通無阻地向人界開拔而去。

無緣無故，妖界的人到冥界來做什麼？友好訪問麼？還是來集體鬥毆的？看起來那些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小妖獸，至少也是妖怪以上級別的，多少都有些道行，難不成集體渡劫？

…

不對啊，聽説妖界的人渡劫是不需要冥河冰晶的呀。石軍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這件事應該和鬼魂擅闖人界大有關連…既然那些妖怪都進了冥陰寒氣，自己也跟着去看看好了，想到這裏，他打起神，招呼藍魄一起離開了冥河。

冥陰寒氣正在冥河下方，石軍打老遠就發現海面上空空蕩蕩，原有的那些密佈在“海”上的、大大小小的供新來的魂魄凝體成型的橘紅的圓形大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原本由湛藍的冥陰寒氣構成的“海洋”不知為何顏變成了深深的灰“海”面上不時憑空捲起十來丈高的氣，像小型龍捲風一樣左衝右突，好半天才漸漸平復下去，深灰的海面上不時地冒出一個個白的泡泡，時不時就有一個鬼魂從泡泡裏面冒出來，飄飄蕩蕩地朝着天上的冥河飛去。

上次來的時候，石軍在羅剎的帶領下去了撫魂司，但對往生地獄究竟在冥陰寒氣中的哪一個地方完全不知道，想了想還是隻有去找一下“老人”樹，説不定在他那裏還能瞭解到一些信息。

一頭扎進冥陰寒氣，剛剛才進來的那羣妖怪人影不見，那些原本在寒氣中到處遊弋的綠雙頭蛇也都不見了。石軍憑藉着記憶向撫魂司的大致方位“遊”去，一路上風平靜，不多時便找到了那個圓形的空中城堡。

撫魂司的大門口的平台空空蕩蕩，原本人五人六地站在兩側的青衣武士早就不見了蹤影，石軍跳上平台，四下打量了半天，這才舉步進入。

不出所料，裏面照樣是空空如也，石軍裏裏外外找了個遍，連個鬼影也沒找着。

那些人…不，那些鬼都去哪裏了？算了，再到別處看看吧。石軍心中那種不安的覺越來越濃，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

****在藍魄的帶領下，石軍在冥陰寒氣中四處尋找，往生地獄中他以前不曾去過的冥王府、鎮獄司、總務司、甚至寒氣最上層的那些橘紅小屋都被他找遍了…除了一些尚未凝體成型的鬼魂之外，往生地獄的大小官員、鬼卒一個也沒看見。

但是在尋找的過程中，他發現原來冥界並不是他以前認為的那種一層疊一層的結構，而是一個圓形的球體，被最外層的冥河包圍着，球體表面就是往生地獄的冥陰寒氣，如果要去到第二層的洗髓地獄，那就必須穿過往生進入球體的內部，以此類推，球體的核心才是冥帝所在的極樂地獄，而他上次來的時候本無暇仔細觀察，所以才會得出錯誤的印象。

找遍了往生地獄，已經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石軍也漸漸冷靜下來，心想:往生地獄是亡魂來到冥界的集散地，既然這裏的人都不見了，那些鬼魂自然也就沒人安排下一步的往生淨滅輪迴，不到處瞎跑才怪！石軍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整整一大層地獄的人居然可以跑得一個都不剩？等等，莫非…

在妖界的經歷頓時浮上腦海，現在妖界大亂，當中發生的很多事都可以和冥界扯上關係，難道冥界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剛想到這裏，石軍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妖界大亂那是因為他們的大妖靈聚瀾失蹤了，冥帝總不可能也跟着失蹤那麼巧吧？況且大伯説過，冥帝是五界中最強的人，以他的本領手段，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嗎？可是…那冥帝為什麼會任由人界大亂？他就一點都不擔心其他三界會對此做出反應嗎？

帶着心中疑惑重重，石軍飛快地在冥陰寒氣中下潛，想盡快進入洗髓地獄，或許在這裏能夠找到一些答案。

石軍眼看已經接近冥陰寒氣的最下層，打起神加快了下降的速度，原以為很快就能見到那片金光閃閃的離漠，還有那些在天上到處亂飛的長着翅膀的怪獸，心裏一陣動，誰知離冥陰寒氣之後，他卻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