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便説到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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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平深以為然,放下心中的顧慮,專心幫助黎妍降温。退燒藥和物理降温起了作用,黎妍的高燒已經慢慢褪去。
但仍舊沒醒,李思平想了想,拿勺子給她餵了半碗醒酒湯。李思平這麼久的忙碌終於起了作用,黎妍慢悠悠的醒過來,她咂了咂舌,覺到齒間醒酒湯的味道,手撫着額頭掙扎了半天,這才坐了起來。
李思平早已伸手過去扶住黎妍,入手一片嬌潤滑,好像還碰到了一團軟膩,李思平臉一熱。
覺自己好像也高燒了似的。黎妍看到李思平嚇了一跳,隨即便想到李思平可能是受女兒之託來看自己的,便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衣襟散亂,輕輕説道:“思平來啦?”
“黎阿姨,你怎麼喝酒了?”李思平等黎妍坐穩,又給她盛了一碗醒酒湯。黎妍咕咚咚喝了醒酒湯,放下碗安靜了一會兒,這才輕聲説道:“我以前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也是醫生,在前段時間救治非典患者的時候染了,上午我得到消息,她沒過去,我心裏難受,中午的時候就想喝點酒,沒想到威士忌酒勁兒這麼大…”
“黎阿姨,您還發燒了…”李思平故作淡定,提醒黎妍。黎妍嚇了一跳,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看到茶几上擺着急救箱,便從裏面翻出體温計含在嘴裏,過了片刻拿出來一看,臉也緊張起來。
“我燒多久了?”黎妍神情凝重。
“我來的時候四點多,當時沒注意,等到快六點了,才發現您燒着,然後就忙活着幫您退燒,所以從時間來看,至少燒了一個小時吧?”
“我現在體温正常範圍內,沒有咳嗽跡象,呼不困難。”黎妍冷靜的分析着。
“初步判斷,應該不屬於染sars,不過還有待進一步觀察。”李思平鬆了口氣,坐姿鬆弛了下來。黎妍把他的表現看在眼裏,便説道:“謝謝你能來照顧阿姨,不早了,你快回家吧!回去晚了,家裏該惦記了!”李思平搖頭苦笑,説道:“黎阿姨,我回不去了,你們醫院這一片兒全部都隔離了。”
“隔離了?”黎妍一驚“怎麼這麼突然,事先沒聽到什麼風聲啊?”她隨即明白,聽不到才是正常的,便説道:“我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放你出去,把你隔離在這裏,算怎麼回事兒?”黎妍開始給自己的朋友們打電話,但每個人都對她表示了關切和愛莫能助,希望她能夠度過這段艱難的時光。黎妍從卧室出來,看見李思平正癱在沙發裏,她便有些愧疚,猶豫了一下,終於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李思平只聽到這一個字,黎妍就關上了卧室的門。這次電話打得格外的漫長,李思平甚至能聽見卧室裏黎妍的喊聲和哭泣,他想去敲門説點什麼,卻沒有鼓足勇氣。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黎妍才出來,她先去洗了把臉,這才對李思平説道:“我給家裏打了電話,老爺子不肯出面為我破例,而且最高首長下了死命令,隔離必須徹底,所以目前來看,你是出不去了。”李思平有些無奈,不過能和自己朝思暮想的美婦朝夕相處,他並沒有黎妍想的那麼難受。他只是有些牽掛繼母,尤其是在非典這塊陰雲還沒有散去的情況下,他更願意和繼母在一起,那樣讓他更有安全。
但既然沒法離開,就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了,李思平給唐曼青打了電話,詳細説了事情經過。唐曼青也知道,以黎妍的背景,繼子都出不來,那麼就肯定沒誰能出的來了。
她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提出來要給李思平送點東西。李思平正和唐曼青商量着要送什麼,黎妍在旁邊話道:“不用麻煩你家裏人了,讓他們這幾天在家待著吧,外出不安全。到時候有人來送東西,你寫個單子,我讓他們安排送來。”李思平轉述了黎妍的話,又叮囑了繼母幾句,這才掛斷了電話。黎妍看着李思平,一時無言。李思平也不知道該説點什麼,氣氛開始尷尬起來,人民醫院被隔離的消息飛快傳播,窗外騷亂了一陣,便很快平息了。
畢竟都是醫務工作者或者醫務工作者的家屬,對這種緊急措施都能夠給予足夠的理解。黎妍和女兒通完電話,報了平安,然後給次卧換好牀單,抱了一牀新被子過來,對李思平説道:“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你們也停課了。
不耽誤什麼,明天我找人幫你去把學習資料取過來,在這兒安心學習兩週吧!就算封閉訓練了!”李思平笑着點頭,説道:“嗯,您説得對,反正我在哪兒都是看書學習,就是得打擾您了!”黎妍搖搖頭,微微一笑:“不是那麼算的,你不來的話,我沒準就高燒過度了,可不能説是打擾,只能説是緣分吧!你忙了一天了,先睡覺吧,我睡了一天,估計要很晚才能睡了,正好我監測一下自己的體温。”
“那行,黎阿姨,您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李思平也不客氣,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回到次卧,關上門躺下睡覺。朦朧的夜中,看着次卧擺放的電腦,李思平想象着黎妍在這張電腦前和自己聊天的樣子,心中喜悦而又滿足。
不一會兒就朦朧睡了過去。隔離第一天,李思平起的有點晚,沒人叫他起牀,他自己睡到上三竿,才不情不願的醒了,窗外豔陽高照,李思平起牀到洗手間上了廁所,又洗了把臉。聽到響動的黎妍從卧室出來。
對李思平説道:“我去外面取了早餐,隔離期間每天的飲食都有專門供應,我吃過了,味道不錯,你嚐嚐看。”
“還有這待遇吶?”李思平覺得很新鮮,到廚房餐桌坐下,開始吃早餐。他早就想通了,未來要一起相處多久還不知道,按照黎妍説的,隔離至少要半個月,這麼長的時間,自己要是放不開,那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所以李思平只是在穿着上注意了一點,其他的和平常在家一樣,沒什麼區別。
黎妍倒是見慣不驚:“嗯,這是正常的,飲食要專門提供,生活廢棄物也要集中銷燬,我估計下水道都有專門處理措施。”
“那中午我去取餐,見識見識。”李思平躍躍試。
黎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説道:“你先吃飯,一會兒他們來送東西,咱倆一起下去接。”等李思平吃完了早餐,黎妍打了個電話。
然後兩人一起下樓。路上幾乎沒人,偶爾遇見一個人,也是全副武裝,口罩帽子手套有的甚至戴着防護鏡,見到黎妍和李思平過來,便遠遠繞開,避免直接的近距離接觸。視線所及,原本綠油油的草坪上鋪滿了白的消毒粉末,寂靜中透着一股驚悚的氣息。
黎妍和李思平都戴着口罩,有些心驚跳的走到隔離線附近站住,這時有人推着一輛超市手推車過來,放在指定接位置,然後衝黎妍揮了揮手。手推車裏有一應用品,還有一些藥品,都是黎妍點名要的,李思平的書本被裝了一個大書包,單獨放在一旁。
黎妍衝來人擺了擺手,算是打過招呼,這才領着李思平推着手推車,回到家裏。李思平沒讓黎妍伸手,背上自己的大書包,兩手一邊一個塑料袋,拎着就上樓了。
東西很多,有一些牙膏牙刷這樣的用品,有一些水果蔬菜和油鹽醬醋之類的生活用品,還有一些對高燒、咳嗽有一定作用效果的非處方藥品。黎妍的燒很快就退了,因為沒有咳嗽和其他症狀,加上當時還喝了酒,黎妍以一個醫務工作者的判斷,認為自己不屬於疑似案例,便沒有上報。
她心知肚明自己有些諱疾忌醫了,雖然是從業者,但她的內心世界並不比別人強大多少,面對死亡時那股發自心底的恐懼,比什麼都真實。
李思平倒是不以為意,因為黎妍的症狀確實不明顯,高燒就那麼一陣,一點都不咳嗽,甚至可能連冒都算不上。在他看來,接下來的隔離期,就是他和黎妍難得的二人世界了。
還不知道要隔離多久,如果時間再長一點,他是不是會有機會一親芳澤呢?心裏不停的幻想着和黎妍共度時光的旎景象,李思平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便心思不屬的開始學習了。
但事態的發展出乎他的預料,也超出了黎妍的想象,他們剛返回房間不久,黎妍家的房門就被敲響了“您好,黎醫生,我姓鍾,是地壇醫院的醫生,這次人民醫院隔離期間的衞生工作,由我負責。”來人做着介紹,只是一身防護服下,看不清表情“今天上午,我們收治了一名出租車司機,他已確定染了sars病毒,目前正在地壇醫院接受診治。”
“據我們的瞭解,他最後一次載客是到人民醫院,拉了一個高中生,個子很高”來人態度冷靜,但語調中透着一絲焦急“我們調閲了監控,也找周圍羣眾瞭解了情況,確定他是您家的客人,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您家裏?”
“啊,在的,他沒來得及走,這裏就被隔離了,沒走出去。”黎妍有些緊張,閃開了身子,指了指站在次卧門口正好奇看着門口這裏的李思平“喏,這就是你們説的那個高中生,李思平。”
“同學你好”鍾醫生和李思平打了招呼,對黎妍説道:“黎醫生,您兒子下了出租車後,是否還接觸過其他人?”
“沒…沒接觸過”沒等黎妍回答,李思平搶着回答了一句。
只是話語有些結巴,他無法想象,自己怎麼就成了染者呢?
“那就好,那就好!”來人明顯鬆了口氣,對黎妍説道:“黎醫生,您也是醫務工作者,應該知道疫情防控的重要,希望您告訴您兒子,不要對我們隱瞞真相。”
“他不是…”黎妍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原本想否認李思平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看着有些慌亂的少年,她心中一動,用探詢的眼光看了一眼李思平,看他輕輕點頭,便説到:“您放心,他不會在這樣的大是大非上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