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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就別想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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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黎妍所在的醫院急診科收治了一名疑似患者,該患者隨即對缺少防護意識的醫護人員造成大量院內染。

形勢每況愈下,整座京城都籠罩在sars的陰雲之下,口罩銷,言中能防治非典的食物和中草藥價格飛漲,甫一擺上櫃枱就被搶購一空,個別地區甚至銷。在死亡面前,人們用金錢表達了自己最真實的受,敬畏且恐懼。

李思平是少數認識到這件事嚴重的人之一,他知道能被寫下預言書的人羅列出來,要麼是危及自身生命安全的大事,要麼就是能夠博取極大利益的良機。

而對這次疾病的預言,則二者兼而有之,但就算大蒜和米醋價格飛漲,寫下預言之人也未對此過多着墨,只有“囤蒜白醋板藍”這幾個字,而後面還有一句話“前往贛魯遼,遠離京廣至羊年末”則是很直接點出了怎麼趨利避害。

只是人總是很無奈,李思平沒法對繼母和凌老師説出實情,唐曼青和凌白冰也割捨不下工作生活無故離開,於是等到進入四月份形勢極度嚴峻之後,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四月十六,世界衞生組織正式宣佈sars的致病原為一種新型冠狀病毒,並命名為sars病毒。四月十七,京城某大學2002級學生出現染症狀,隨後幾天內,出現大量低燒患者。

,京城防治非典聯合工作組成立。四月二十,京城市長和衞生部部長被撤去黨內職務,京城非典病例從37例暴增至339例。

四月二十三,京城政府宣佈,全市中小學從24起停課兩週,確保疫情不在校園擴散…“hellomoto!”李思平的學校,下午四點就提前放學了,他正往外走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沈虹的號碼。

“李思平,你在哪兒呢?”沈虹的聲音很急迫。

“我剛放學呢!怎麼了?”

“我跟我媽聯繫不上了!”沈虹的聲音帶着哭腔,隔着話筒都聽得出來她的慌張。

“別怕別怕!”李思平哪見過沈虹這樣,一直以來她都是處變不驚的格“你冷靜下來,這時候一定要冷靜!你和我具體説説!你最後跟黎阿姨聯繫是什麼時候?”

“我和我媽昨天通電話的時候,她説身體有點不舒服,上午上完課,我給她打電話她就沒接。我以為下午她會給我回過來,就沒再打,結果直到現在她都沒來電話,我打過去也沒人接。”沈虹自然是想到了最壞的一個可能“我媽都不讓我麻煩你了,可這次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給沒給阿姨的單位打電話?”李思平儘量讓自己冷靜,他也想到了最壞的那個可能。

“我打了,可她們醫院的電話一直佔線,本打不通。”沈虹輕聲哭了起來“你先別哭,我現在就去你家裏,看看黎阿姨在不在家”李思平快跑起來“你等我電話,先別胡思亂想,你才放學吧?先回家!”李思平掛斷電話,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師傅的口罩掛在一側耳朵上,帶着警惕的目光,看到李思平坐到了後座上,才放下心來。路上行人和車都不算多,就算偶爾有人下車,也是行匆匆。人與人之間都相互警惕着。

儘可能少的不去接觸,每一聲咳嗽都可能帶來疾病,每一次肢體接觸,可能都意味着與死神擦肩而過。李思平到了黎妍家所在的醫院家屬樓,給司機扔下五十元,甩下一句“不用找了”快速跑向黎妍家所在的單元。

李思平心急火燎,完全沒有注意到路邊停留的軍車,也沒有注意到路人們複雜的神。他一路狂奔上樓,掏出鑰匙擰開黎妍家的房門,屋內瀰漫着一股酒氣,沙發上擺着兩個紅酒瓶子和一個威士忌瓶子。沙發上趴着一名女子,看不見臉,但從身材來看,正是黎妍。

她身上蓋着一條灰巾被,白皙修長的‮腿雙‬在外面,一隻胳膊在沙發邊上耷拉着,地上還放着一隻高腳杯,裏面殘留的紅酒和地上傾灑的紅酒連成一線。

李思平屏住了呼,他有些恐懼,又有些緊張,更多的是傷心和難過,他強自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伸出手指,輕輕探到黎妍鼻下…似乎沒探到什麼呼。李思平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就想後退。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繼續把手放到黎妍的鼻下。有呼!李思平鬆了口氣,隔着酒紅的睡袍輕輕推了推黎妍,卻沒什麼反映。卧室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思平過去一看,是沈虹的電話。

“沈虹,我是李思平,我到你家了,阿姨沒事兒,就是喝醉了。”李思平趕緊接了起來“沒事兒喝什麼酒呢?嚇死我了!”沈虹也鬆了一口氣,開始埋怨自己的母親。

“先別説這個,我剛才叫了一下,阿姨沒醒,我去給她煮點醒酒湯,你不用惦記了,晚點兒我給你打電話。”李思平掛斷電話。

看着手機上二十幾個未接來電,苦笑搖頭。他用自己的手機給繼母打了電話報了平安,説了黎妍的情況,唐曼青表示理解,讓他早去早回,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和繼母通完電話,李思平幫黎妍蓋好毯,對眼前的光乍也沒什麼心情多看,飽了眼福後就幫黎妍蓋住,去廚房做醒酒湯。

他從冰箱裏翻出來生薑紅糖和食醋,放到鍋裏煮開,然後裝到碗裏,放到鍋裏温着,等黎妍醒過來。李思平把一切忙活完,還不到六點,他有些餓了,看着黎妍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便從冰箱裏搜刮了一些青菜,開始做飯。

他打了個土豆,和剩下的大半個青椒一起炒了,又做了個雞蛋柿子。李思平廚藝不,平常也不怎麼做飯,雖然跟唐曼青學過,知道基本的過程,但練度就差得多了,等他把兩個菜炒好,電飯煲早已燜好米飯跳閘半天了。

黎妍還沒醒,李思平看看錶,有些納悶兒,過去用手一摸美婦人的額頭,才發現她燒的厲害。

李思平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原以為只是簡單的醉酒,沒成想竟然會燒成這樣。他猶豫了一下,這時候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才好,沈虹肯定不行,她遠在天邊,知道了跟着乾着急。

繼母倒是能幫上自己,她應對小妹高燒早已見慣不驚了,但黎妍的高燒,可能不是簡單的高燒…李思平心下惴惴,看着黎妍就有些畏懼,下意識的就想離她遠一點,那是人類對死亡天生的恐懼,他一個半大小子,自然無法避免。

但那曾經相處每個夜晚的美好,那每一次隔着時空的海誓山盟,自己對她的那份景仰崇慕之情,還有遠在他鄉的沈虹對自己的信任…

李思平腦海裏甚至還沒來得及衡量利害得失,就在黎妍身前蹲下,再次試了試她的體温,確定她正在高燒,便將毯子掀開,將她翻轉過來,讓她平躺着。

再將黎妍身上穿着的睡袍解開,幫她散熱。黎妍身上的睡袍是兩件式的,外面是法蘭絨的披肩,裏面是一條純棉質地的吊帶裙。

吊帶裙下,黎妍明顯沒有穿罩,兩團在吊帶上出輪廓,頭都隱約可見。李思平沒時間顧及這些,他從熱水器中放出一盆熱水,泡了兩條巾,等温度合適了,開始為黎妍擦拭身體。

黎妍的皮膚光滑細,和繼母唐曼青相比也不遑多讓,難得的是自然天成,就連腋窩處稀疏柔軟的髮,都保持着少女一般的光澤。李思平心無雜念,他知道眼前的事情生死攸關,必須儘快讓黎妍醒過來,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染了sars。

雖然綜合考慮黎妍喝醉了和高燒的現象,那個最可怕的事實一直在眼前盤旋,但只要沒確認,李思平就不放棄那一絲希望。幫黎妍降了温,李思平把廚房的兩個燃氣灶都打開,鍋裏燒上水,以此提高室內温度。

同時幫黎妍減少身上的衣物,提高散熱效率。他給沈虹打電話報了平安,説黎妍仍然酒醉未醒,他自己倒是切菜的時候把手劃破了。

問沈虹家裏是否有急救箱。沈虹告訴李思平位置,終於放下心來,覺得他還有心思自己給自己做飯吃,母親當然不會有什麼問題。李思平掛了電話,翻箱倒櫃找出急救箱,裏面的‮物藥‬準備的很是齊全,只是有些不常用的藥已經快過期了。

找到退燒藥,用晾好的温開水喂黎妍吃下,好在在酒醉和高燒的雙重襲擊下,黎妍的身體算是失去了控制,李思平擺佈起來沒費什麼勁兒。

接下來李思平就不停的換水、洗巾、幫黎妍擦拭身體,無聊之中,他打開電視,調到京城電視台,準備看七點鐘前的本地新聞。

“本台消息,西城區政府將於二十四零時起,對x大人民醫院及附近區域採取封閉隔離措施…”正幫着黎妍擦拭腋窩,李思平被這條新聞引,他趕緊拿起遙控器調大音量。新聞報道很簡短,就説即將隔離,到時候相關人員活動在一定範圍內不受限制,但無法外出,常一應供應有人專門提供,等等。李思平再一次糾結起來。

封閉隔離就意味着這裏目前是重度染區,他是應該選擇離開還是繼續守着黎妍,等她醒來呢?但他沒糾結太久,因為窗外已經有了騷動,有人試圖離開,已經被趕了回來。

李思平打開廚房的門,聽着外面的騷動,他冷靜下來,知道自己沒法離開了,他拿出手機,給唐曼青打了個電話,照實説了眼前的情況。電話那頭,唐曼青沉默良久。

最後説道:“好兒子,事已至此,就別想別的了,趕緊把沈虹母親醒,確定她是不是得了非典,不是的話,以她的關係,你們是可以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