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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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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出梧桐道,又沿着民居繞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我從車窗裏望出去,看見一座教堂。

我那個時代凌陽城北,有一座名為天水堂教堂。據説有一百多年曆史了,文-革時被摧毀,後來又重修建起來。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水堂前身。伸出頭去望了下,教堂尖頂之上紅十字架下,果然是天水堂三個字。雖然建築不大,遠比不上百年後那個天水堂,但是這個陌生時空,驀然發現這麼一個可以讓我找到幾分往舊影地方,我還是十分動。

樓少白下了車,往教堂大門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回到了我身邊,外敲了下玻璃。

我搖下車窗。

“我進去有事,你坐這裏等我,不要亂跑。”他臉看起來有些凝重,簡潔地吩咐,不,應該説是命令我一聲後,一隻手□褲兜裏,朝着大門而去。

等他身影消失教堂雙扇門之後,我車上坐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下車,站教堂門口,抬頭仰視着拱形尖頂。

從前大學年代,幾乎每年聖誕節,我都會和很多同學一起來到這裏,擠人羣中聽教堂裏台上唱詩班和着鐘聲發出天籟般歌聲。那時每一張年輕臉龐上,看到都是發自心底歡笑和肆無忌憚年少輕狂。

教堂圍牆上爬滿了青蘿荔薜,中間點綴了或白或黃小花。一陣風過,藤葉沙沙作響。我沿着圍牆慢慢地走動,努力想尋出舊模樣。繞到教堂後門時候,我聽到了一陣説話聲,驚訝地停住了腳步。

“約翰神父,你手拿十架,身穿聖衣,只是背後做什麼勾當,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是什麼人,你想必也知道,再裝話,用不了明天,你就會因為走私文物罪名被抓起來,到時候,可就沒這麼舒服了…”是樓少白聲音。但是叫我驚訝是,他説居然是英文。

樓少白言行舉止這個年代算是立於頭,包括他偶爾聳肩動作。我以為他只是為了時髦,特意效仿為之,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能説這麼利英語。

我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輕手輕腳地朝着聲音方向潛了過去,躲一道矮牆後,稍稍探出了頭去。

教堂後門開了半扇,從我這個角度看去,正好看見樓少白側影,他對面是個穿了黑袍服男人,年約四十多歲,臉孔削瘦,金髮碧眼,看起來像是英國人。

約翰臉明顯有些難看起來,眼睛骨碌碌亂轉,勉強笑道:“樓先生,我知道你厲害,但是我真是被上帝派來引領途羔羊神使者。你説那些,我全不知道,不認識什麼通地七…”剛才我只是有些驚訝,現聽到通地七這三個音節,我才真正大吃一驚,心一下怦怦跳了起來。

當初那個張三説樓少白是我祖先通地七帶領下進入地宮,我原本以為他和通地七現應該認識了。現看來,彷彿他也還尋找通地七,而這個名叫約翰神父就是其中關鍵。

我屏住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樓少白呵呵笑了起來,手-進間,等伸出手來,手上已是多了把槍,烏槍口抵了約翰眉心。

“你不認識通地七,那對我就毫無用處。現你就會因為你偷盜文物出境罪行而受到應有懲罰。希望你到了天堂再好好想想,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想到了再來告訴我…”他語氣很是輕鬆,彷彿和老友開玩笑,整個人卻散發出了一絲陰涼之意,連我都有些骨悚然。

我睜大了眼,看着他大拇指慢慢撳下保險栓…

汗水從約翰額頭滾了下來。

“好吧,樓先生,我承認我剛才撒謊了。”他急忙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槍口,攤開了雙手:“我是和通地七做過幾次生意,但他很狡猾,來去無蹤,我並不知道他住哪裏。”

“我知道你們近期會有一筆易,什麼子?”樓少白收起了槍,慢慢問道。

“見鬼了!連這你都知道!”約翰詛咒了一句,無奈説道,“我們約好,這個月十五,還有五天。”

“好,到時候你只要給我穩住他就行。我會親自過來,會會這個通地七。你要是敢給我玩花樣…”

“樓先生放心,我還想這裏繼續混下去,我不會和你作對。”約翰急忙説道。

樓少白嗯了一聲。

他們看起來差不多要説完了,我怕被樓少白髮現,正想悄悄退回去,突然看見樓少白轉過了身,面朝我方向,冷冷説道:“聽夠了嗎?聽夠了就出來,該回去了。”我一驚,幾秒鐘失神之後,這才意識到他是對我説話。

我自認並沒發出響聲,他怎麼會發現我這裏?一低頭,看見自己影子被太陽照着,地上拖了一道長長斜影,大半個影子牆外,這才明白了過來,後悔不迭,暗罵自己愚蠢。

我強壓住心頭不安,慢慢地從牆後挪了出來,朝他勉強笑了下:“我不是故意…,剛才只是想走走,無意到了這裏…,你們説什麼,我本聽不懂…”他哼了一聲:“我諒你也聽不懂。”我明白了。他其實早就發現我藏牆後了,只是認為我本不可能聽懂他們話,所以這才當沒看見,只後戳穿我。他要是知道我其實完全聽懂了…

我微微抖了下,避開了他眼睛。

“啊——,這位美麗小姐是…”從槍口下回過了神兒約翰看見我,眼裏放光,着生硬中文往前走了一步,被樓少白攔住了。

“糾正下,是夫人,不是小姐。一個幹着文物走私,看見女人又腿軟牧師,我不收拾你,總有一天你也會死女人裙下。”他用英語譏笑了下約翰,走了出來。

約翰臉有點發紅,愣了片刻,突然抱頭大叫起來:“我天!我知道了!鍾小姐!一定是鍾小姐出賣了我!我只她面前提過通地七!”樓少白彷彿沒聽見,徑直朝前而去,走了七八步,見我還愣着沒跟上來,停下了腳步,回頭冷冷看着我。

我回過了神,拉了下肩上羊披肩,急忙低頭跟了上去。

往回開路上,樓少白一直沉默,我是心思重重。我本來以為要很久,我才能可能有通地七消息,沒想到這麼就無意竊聽到了他下落。

找到他之後,怎樣讓他相信我,這是另一道難題;現先要找到他,這才是目前對我來説急迫事情。

五天後十五,通地七會到這個教堂裏來找約翰。我不能讓通地七落到樓少白手裏。一旦受他控制,想避開這個多疑男人讓通地七幫我,簡直是不可能事情。但是該怎樣,才能阻止這一場針對通地七圍合陰謀?

一路我怔怔想着,直到車子停了下來,這才驚覺已經到了。

警衞過來開門,福媽聽見汽車聲音,也急忙跑了出來,了我進去。

我回到房間,把羊披肩了,正要換鞋,看見樓少白也進來了,直直朝我走了過來,停我面前。

一道陽光從拉開窗簾窗□了進來,正撒他臉上,映得他五官是分明,我卻突然覺得不妙。

“我夫人,這一路,你不會是想着該怎麼向你那個爹和哥哥通報我行蹤吧?”他朝我笑了下,慢悠悠地説道。

我立刻搖頭。

“你沒那心思好,就算有,也沒關係。接下來五天,要委屈下你了,你就待家裏不要出去。”他笑容濃,入我眼中,卻不啻魔鬼。

“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剛才話是什麼意思。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我心一下涼了,卻還是不甘心,爭辯道。

“為什麼?”他突然伸手,端起了我下巴,強迫我仰起臉,居高審視了我片刻,這才慢慢笑了起來,“因為你不乖。我叫你坐車裏等我,你卻偏要東走西走。所以關你幾天,叫你以後一定要記住,我話是不能不聽。”我大怒,用力甩開他端住我下巴手。他驚訝地咦了一聲,猛地把我一把摟住,迫我緊緊貼着他身體,我立刻覺到了他間那個槍盒堅硬輪廓,頂得我腹部有些疼痛。

“我耐心是有限。叫你家待五天,你就給我乖乖待五天。再惹我,我會讓你一輩子都出不去這幢樓房!”他眉頭擰一起,口氣極是不耐。

我倒一口涼氣,剛才怒火一下蔫了下去。

這不是我那個時代社會,這是男人主權毫無公平可言亂世。和他爭辯,或者作對,只會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我深深吐出口氣,告誡自己要忍,垂下了眼瞼。

他大約覺到我收起了渾身刺,這才稍稍鬆開了點箍住我身手,卻仍沒放開,只是低聲説道:“你昨晚説,叫我不要把對池老頭情緒帶到你身上,我記住你話了。但我也要你記住我話。”他停了下來。

我抬起頭,看向了他,見他正緊緊盯着我,墨瞳仁彷彿望不到底。

“進了我樓家門,成了我樓少白夫人,不管池家人對你説什麼,你眼裏,心裏,只能有我這個丈夫,要是有二心…”他停住了,我卻聽出了他話中那股森然之意。

我不由自主微微一顫,兩個人緊緊相貼,這樣身體變化雖然細微,他必定也覺到了。可能是我驚懼讓他有些滿意,他整個人明顯鬆弛了下來。

他再次勾起我下巴,目光落到了我上。

我一下又緊張起來,想扭開臉,脖子卻像失靈了般地僵硬,只能瞪大了眼,眼睜睜看着他臉越壓越近。嘴一熱,他已經像蜻蜓點水般親了下我,然後鬆開了我

“記住我話,我會對你很好。昨晚房夜,我有事出去了。我知道你媽很不滿。今晚我會補償你。”他朝我粲然一笑,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