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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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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吃過餃子,梨子便打算回邊城了。,最新章節訪問:。

裏嫌他哥絮叨,可他哥要走的時候,梨果又是一千個捨不得,道“你一個人可怎麼過年?過了年再回吧。”梨子翻個大白眼“我一個人還過不了年啦?放心,沒你我照樣吃得下飯。等明年你‘’闈我再來,家裏還有許多事呢。”梨果氣道“這都要走了,你就不興説幾句好聽的。”梨子敲了弟弟腦‘門’一下子,‘’直了身板兒拿出兄長的氣派,道“吃老子喝老子的,你怎麼不給老子説幾句好聽的?”梨果心裏最牽掛的就是他哥,可不知為什麼,肚子裏多少好話,見了他哥硬是説不出來。梨果想了想,説“你着緊的尋個媳‘婦’吧。來帝都前我把你的親事託給趙大嬸了,趙大嬸一準兒放在心上的,你瞧着有好的就成親吧。”他哥這樣子,非得有個嫂子他不能放心。

梨子嘖嘖道“什麼時候學的這些婆婆媽媽的老孃們兒脾氣?我的事你不用管,老實的唸書,明年考個進士出身,我才好給你張羅媳‘婦’。”

“你還是先顧自己吧。”梨果論口才不比他哥,索‘’也不在口齒上較勁,過去翻看他哥的行禮,問“哥,你是坐車還是騎馬啊?”梨子道“當然是騎馬,這會兒天也不算冷。”

“帝都都得穿棉的了,邊城肯定要穿裘衣皮袍。”梨果道“這些衣裳薄了,得買幾件厚的才行。”梨子道“我叫夥計們幫着預備就是,他們走慣了遠路,知道要準備哪些。”梨果道“夥計可知道什麼,他們就是出‘門’,東西也是家裏婆娘預備。要是有個媳‘婦’,這些事哪裏用男人‘’心。”

“我求你了,快囉嗦死了。別總是‘媳‘婦’這個’‘媳‘婦’那個’的,等你中了進士,哥哥‘’個‘女’人給你開|苞。”梨子擔憂的問“果兒啊,你是不是憋得狠了?哥以前教過你的,你要實在不喜歡用手,你身邊的小‘玉’兒不錯,你就收了她在房裏也沒啥。”梨子不是個想不開的人,自從家裏有了銀子,他從不委屈自己,更不會委屈到他弟弟,梨果早就過得正經少爺的子,身邊丫環小子不缺。

梨果已經氣的再不想跟他哥説話。

梨子十分發愁,因為晚上梨果就抱了被子跟他一起睡。當然,這是兄弟情好的證明,梨子非常理解他弟弟對他的敬仰與依賴,他還‘’想跟他弟弟聊一聊天説一説話的。結果,他弟弟來是來了,板着臉往‘牀’上一躺,都不放一個。你跟他説話,他就像聾子一樣也不應你一聲,‘’得梨子很是苦惱。

梨子與趙長卿一詠三嘆的抱怨“梨果大了,越發彆扭。哎,真叫人惆悵啊~”梨果不與人説他哥的壞話,可是梨果打心裏覺着,他哥實在太二百五了有沒有,一點兒都看不出他難捨的心事。

梨子回程的穿戴行禮趙長卿早吩咐丫環預備了的,一應擋風的厚衣裳,連帶着貂皮帽、大‘’圍領、厚料子大‘’披風、以及‘’耳罩、還有騎馬時‘腿’上防風的皮‘腿’套,從梨子的到夥計的都備了兩套,路上還能有個替換。

梨果更是定了主意,悄悄與他哥道“媳‘婦’也不能隨便找,哥你要找的話,要求也別太高,像卿姐姐這樣的就好。”梨子咂巴咂巴嘴,上下打量他弟“你這要求還不高呢。行,就照着你卿姐姐這樣的,你給我找一個吧,我不挑。”梨果道“等我看到跟哥你説。”知道他哥喜歡什麼類型的就好辦了。

分別在即,兩兄弟自有許多‘私’房話要説,梨果是頭一遭出遠‘門’來帝都,梨子不放心才一道跟了來。於梨果,這是兄弟兩個頭一遭分開過年,以往家裏過年的東西都是他看着置辦,如今他哥一人在老家,還不知怎麼過年呢。梨果也不再賭小脾氣,兩人絮絮叨叨了大半夜,梨果想着他哥明要騎馬趕路,梨子怕耽擱了弟弟的‘’神念不好書,方各自不言,漸漸睡去。

第二,梨果一直送他哥出了城,還要再送,梨子道“要不你乾脆跟我回邊城算了。”梨果想了想,認真的説“要不我跟哥你回老家,過了年再來‘’闈是一樣的。”梨子笑罵“滾!”對着來送他的人拱一拱手,便策馬揚鞭而去。

年前,趙長卿收到了孃家和婆家的信,趙勇升了正五品千户,家裏一切都好,只是趙蓉仍是不肯成親,淩氏頗是苦惱。另外就是惦記趙長卿、趙長寧姐弟,餘者並無他事。夏家的信亦是報喜不報憂,只是叮囑二人好生注意身子,再者就是讓夏文安心備考,不必記掛家裏。還有淩氏寫給蘇先生的信,在一起十幾年,不是親人也仿似親人了,淩氏自有許多話與蘇先生説的。

蘇先生對趙長卿道“你母親託我給你調理身子。”淩氏始終在擔心長‘女’的肚皮。

趙長卿自己也急孩子的事,不過,她向來通達,道“如今相公天天熬神唸書,再説,兒‘女’多是天意,想必是時機未到。”蘇先生只是提一句,看趙長卿自己心裏有數,便轉而説起過年的事來,儘管是租來的房子,庭院也要打掃乾淨,換了桃符,貼上剪紙、對聯,祭過各路神仙,然後就是過年了。

趙長卿預備了相幾家的年禮,趁着年前與夏文一併送了去。

自鄭家回來,夏文道“我看鄭大人似是不大高興。”趙長卿道“鄭大人不高興,恐怕是公務上的事。”只是,能讓鄭大人大年下的將“不高興”掛在臉上,恐怕不是一般的不高興。

説來,鄭大人不高興,還是因九月聯名上書之事起。聯名上書的事已經解決了,就是夏文幾個挨黑的事,年前帝都府也給出了審查結論,原是國子監一位學子僱兇揍人,最終結案是,取消這位國子監學子的功名,永不許科舉。

一時轟烈的聯名上書之事就此結束。

對於帝都府的結論,鄭大人並沒有表示異議,便是昭文帝也沒再往深裏追究,昭文帝道“學子熱血,關心國事,朕明白。朕也沒有不許他們説話,只是,如今他們還年輕,當以課業為要。明年便是國家掄才大典,朕等着擇棟樑之才以安天下。”昭文帝此話一説,彭老相爺便提起被關在監察司的二百五十一名舉人的事,彭老相爺的意思也很明白,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了,誤一屆便是三年,舉人們哪裏誤得起。

監察司林隨大人立刻表示“案情複雜,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查清楚。”彭老相爺道“既然案情複雜,不如移‘’三司會審。”林隨神‘’一冷,冷聲道“監察司的事,就不勞彭相‘’心了。難不成,內閣的事還不夠彭相忙的,彭相這隻手還要伸到我監察司來不可?”彭老相爺何許人也。

此乃陛下做皇子時的師父,今上登基後,彭相掌內閣,一輩子君臣相得,豈容林隨這般嘲諷?不待彭相開口,已有無數人要討伐監察司。

鄭大人的話最中肯,鄭大人道“明年就是‘’闈,那些舉子們苦讀多年,若誤這一科,就又要等上三年。陛下惜才愛才,心‘’寬廣,國子監之事尚不肯多加責斥他們。如今彭相問林大人,無非是記掛那些被抓進監察司的舉人們能否按時明年‘’闈罷了。全然一片公義之心,林大人何需咄咄‘’人?彭相身為百官之首,他若不問,我反要説他畏事瑟縮。如今他問了,也問的光明正大、赤誠坦‘蕩’!此方是一朝相輔大義之心!”知道鄭大人為何能在朝中立足了吧,不只是因昭文帝對他人品的肯定,更重要的是,鄭大人當真是公正之人。當初鄭大人噴國子監聯名之事,監察司心下叫好,文官系統恨不能直接做個小人扎死他。如今鄭大人噴監察司,文官系統心下叫好,監察司則恨不能割了鄭大人的舌頭。

但,雙方似乎又有這麼一個默契:鄭伯巖這王八蛋,還真不能‘’死他。

鄭大人大公無‘私’,林隨卻不肯買他的賬,道“那本官就告訴彭相和鄭大人一聲,什麼時候案子查清,那些舉子們什麼時候放出來。”鄭大人道“他們無非就是在市井茶肆説了幾句不大中肯的話,林大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你堂堂正三品,何需與那些舉人計較!”林隨道“鄭大人本不瞭解其中內情,説這話,未免太武斷了吧。”鄭大人是可憐那些舉人,雖嘴壞些,略加懲處便好,若耽擱了明年‘’闈,未免可惜。鄭大人追問道“有什麼內情,林大人不妨説一説,也叫本官聽個明白。”林隨閒閒道“案情未清之前,無可奉告。”鄭大人立刻參林隨一個“有意拖沓案情,致使兩百五十一名舉子延誤‘’闈”的罪名,林隨道“當初不過七八個舉人被人買兇打了一頓,人證物證俱在,帝都府還審了兩個多月,其間怎麼也不見鄭大人催一催。我那裏兩百多名待罪舉人,就是審上兩年也比帝都府高效了。鄭大人身為左都御史,可得一碗水端平,不然,恕林某不能心服。”鄭大人怒目金剛的脾氣,與林隨在朝上大吵一架。

這就是鄭大人不大高興的原因所在,鄭大人簡直氣個半死,以至於在夏文趙長卿夫‘婦’到訪時猶難平息,他依舊為那兩百多名被關監察司的舉人着急啊。

鄭大人哪裏還有過年的心,反覆思量過後,鄭大人拎了二斤家做的點心去承恩侯府走了一趟。

鄭大人與皇后的父親承恩侯宋榮宋侯爺乃至‘’好友,儘管兩人於政事上有些不同見解,可依鄭大人的臭脾氣,先前在各地太太平平的做官,沒少得宋榮的庇護。宋榮早便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帝王心腹之人,皆因其‘女’做了皇后,他身為外戚避嫌,方辭了户部‘侍’郎一職,轉任正二品散秩大臣,如今不大上朝,閒來在家‘’了一班子小戲,天天養鳥聽戲,神仙子。

見鄭大人提着點心來了,宋侯爺笑道“唉喲,宋某有生之年竟能收到鄭御史的禮,真是我此生最大的驚喜了。”這人生得一幅好相貌,年輕時被稱‘玉’人,雖然這外號比較噁心,但不可否認,已過不‘惑’之年的宋侯爺依舊膚白貌美,即使説着這樣討人嫌的話也並不討人嫌。鄭大人送上點心,道“你收了我的禮,可得給我想個法子。”宋侯爺一哂“那你乾脆拿回去得了,我八輩子沒吃過點心。”鄭大人非但沒把點心拿回去,他乾脆在宋侯爺身邊坐下來了,端起茶盞喝一口,不管宋侯爺愛不愛聽的便説起被扣在監察司的兩百多名舉人的事,最後難得拍了宋侯爺一記馬,道“你素來足智多謀,幫着想一想,眼瞅着過了年就是‘’闈,若是這兩百多人不能出來,誤了今科,又是三年哪。”鄭大人嘆道“你我皆是科舉出來的,多少年苦讀,自知其中不易。他們不過是嘴上沒個把‘門’兒的,若因此誤了前程,未免可惜。”宋侯爺半晌沒説話,俊美的臉上有一種凝重,他良久方道“你我皆是先帝時的進士,後來入朝為官,自陛下登基便跟在陛邊。伯巖,陛下不算不寬宏的君主了。先帝時,國傢什麼光景,如今又是什麼景象,陛下也不是無為的君主。我一直認為,身為帝王,讓百姓吃得飽穿得暖,就是好皇帝。至於現在朝中糾紛,伯巖,你知道陛下為何要設監察司麼?”鄭大人是個耿直的脾氣,直接道“陛下此舉,未免令百官寒心。”宋侯爺微微一笑,望向紅漆‘花’几上一盆盛放的水仙“陛下登基以來,從來御下以寬,如今百官覺着寒心,當初東宮之變、後來陛下病重,朝中百官所行所為難道不令陛下寒心?”東宮之變還能説得上逆臣狼子野心,可前年昭文帝突然暴病,朝中宮中醜事迭出,無數人上躥下跳,恨不能立刻代君掌權,這些事,宋侯爺與鄭大人都是親身經歷的。

宋侯爺提及前事,鄭大人一時沉默。

“不過一個監察司,何需大驚小怪?難道有個監察衙‘門’,百官便心不安了嗎?只要無虧心之事,沒什麼不安的。”宋侯爺道“當年鳳武皇帝治下,照樣有慎行司,難道鳳武皇帝便不是明君了?”宋侯爺以前常伴君側,對昭文帝的心思還是能猜度一二的。陛下年紀大了,太子還小,陛下是不得不防哪。就是依宋侯爺的‘私’心論,當今皇后是他親閨‘女’,當今皇太子是他親外孫,他當然是一心偏自己閨‘女’和外孫的。

“伯巖,你我皆知聯名上書之事由何而來。監察司不過是要立威,他抓些舉人,總比跟百官直接衝突來得好。何況,那些舉人誹謗監察司,事實俱在。”宋侯爺道“你別擔心,林隨總不會要他們的命,誤上一科買個教訓也好。”也就鄭伯巖這急公好義的脾氣,這會兒就着急,要宋侯爺説,這不過是個開始罷了,那兩百多舉人值什麼?監察司若就這點眼界,林隨此人也有限了。

鄭大人道“如果監察司要立威,我寧願他直接與百官衝突,也不願他拿些無辜的舉人開刀。”宋侯爺笑的無奈,道“鄭伯巖,難道你真覺着那些舉人無辜?”鄭大人道“哪怕譁眾取寵,也只是些舉人罷了,何苦與他們真個計較。”宋侯爺一笑,不再談此事,道“難得你貴足踏賤地,我請你吃酒。”鄭大人不領情“白送你點心,也沒給我出個主意,沒心思吃酒。”宋侯爺笑“真不吃?有二十多年的狀元紅要不要喝?”人皆有癖好,鄭大人也不例外。此人除了急公好義,最好美酒。不過,若別人相請,鄭大人縱使想喝也不一定給他面子,可老友承恩侯這般,鄭大人眯了眼睛問“你哪裏來的這般好酒?莫不是收受的賄賂!”宋侯爺笑罵“滾吧你,想喝也不給你喝了。”鄭大人聽説有此好酒,便是攆他,他也不打算走了。宋侯爺是真的有好酒,吩咐廚下治幾個小菜,兩人燈下小酌。鄭大人一嘗便嚐出了年頭,滋溜一聲將酒囁進嘴裏,又撿了一筷子茴香豆咂‘摸’着吃了,種種酸氣能把宋侯爺滿嘴的編貝皓齒酸掉一半,宋侯爺忍無可忍,道“我真是求你了,能不能別這樣窮酸的吃東西?”鄭大人無所謂“慣了。”宋侯爺牙疼。

鄭大人道“你乾脆送我兩壇。”宋侯爺頗有些睚眥必報的脾氣,掖揄道“那不得讓你擔個收受賄賂的名兒,您鄭大人一世清名毀在我兩罈子酒上,叫我於心何忍。”鄭大人又給自己斟了一盞,道“你宋侯爺送的酒,我還是能喝的。”他‘’子耿直,卻不是沒有朋友。

宋侯爺微微一笑,燭光下,鬢邊銀絲一閃。鄭大人知道老友的心事,道“嘉讓嘉諾還沒信兒呢。”一家有一家的愁事,宋侯爺雖出身平平,奈何才華橫溢、天資過人,十八歲來帝都給武安侯招為愛婿,‘’闈時金科狀元,天街誇官,人人稱羨。就是這幾十年做官也做得順風順水,深得帝心。如今長‘女’做了皇后,宋家封侯,一‘門’顯貴。可就算宋侯爺這樣在外人看來順風順水的人生也有無比糟心的事,無他,長子次子相繼離家遠走,至今音信全無。前幾年,繼室給宋侯爺生了幼子,如今看着,宋侯爺不至於絕後。只是,對於父母而言,孩子再多,誰也替不了誰?

宋侯爺這般‘’明強幹之人,素來注重自己儀容,若不因擔憂遠走的兒子們,怎能在這個年紀便鬢生白髮?

宋侯爺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早看開了。”鄭大人道“要不,跟皇后娘娘説一聲,看能不能叫各地官府留意?”素來公正剛直的鄭大人能説出這番話,可見的確與宋侯爺‘’情不淺。

宋侯爺一哂“還不夠丟人呢,到時‘’得舉國上下都知道我丟了兒子,祖宗八輩的臉都沒了。”鄭大人也有心事,道“明年我那丫頭就來帝都了。”

“那還不好。”宋侯爺道“到了咱們這個年紀,什麼都是虛的,有兒‘女’承歡膝下才是最大的福氣。”宋侯爺自詡一世英明,富貴榮華,樣樣靠自己雙手賺得。結果,三子二‘女’,如今兩子遠走,沓無音信,一‘女’難產而亡,一‘女’正位中宮,貴則貴矣,只是自此天倫永隔,君臣之義更大於父子之情哪。唯幼子在身邊,年方四歲,讓小傢伙給宋侯爺承歡比較有難度,宋侯爺倒是天天給小傢伙承歡,哄小傢伙高興來着。

鄭大人嘆口氣,又斟了一盞酒,悶頭飲了。

宋侯爺並不追問,只是嘆道“咱們這不是生兒育‘女’,這都是還上輩子欠下的債。”知己哪!鄭大人舉杯“幹一個。”兩隻小小酒盅“叮”的一聲碰到一處,醇香的酒‘混’合着水仙濃郁的香氣,似乎也將室內的兩人燻得微微醉了。

作者有話要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