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兩兩不相忘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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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忽的疲憊不已,她和董家郃,就是一段孽緣。想擺卻時時刻刻被纏住的孽緣。她甚至恍恍惚惚的想,如果當初她沒遇見董家郃,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樣?現在已由不得她想太多。
阮蓁並沒有讓孟時馬上就拿手術刀,將資料整理出來讓她看。白天只要有手術,就安排她去觀摩。
雖然孟時不説,他心裏也是清楚的。她傷的不是手,而是心。她並不是拿不了手術刀,而是克服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孟時許久沒有過這種覺了,整個腦子只圍着一件事情轉。無論是吃飯上廁所還是走路。秦婉青的手術安排在一個星期後,也就是説,她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她已不願意見到董家郃,除非是必然的見面,見着他她都是繞着道走的。她在醫院是很低調的,院方封鎖了所有消息,只有科室的幾個醫生知道。
孟時許久沒有這種壓力了,晚上的時候開始睡不着,需要服用少量的助眠物藥。這天剛準備去吃午飯,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接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接了起來。
“您好,孟小姐,我是孟世輝。很久以前就説要請你吃飯的,今天有空嗎?”電話那端的孟世輝微笑着問道。
他的消息倒是靈通的,竟然那麼快就知道她在京都,並且到了她的電話號碼。
她早想知道孟世輝要説什麼,很快的應了好。孟世輝像是篤定她會赴約似的,早等在了醫院對面的西餐廳裏。孟時一到。就有侍應生上前來詢問,帶着她去孟世輝訂下的包間。
孟世輝已經等着了,見孟時進門微微的笑着道:“請坐孟小姐。原本是早該請你吃飯的,最近事情多耽擱了,孟小姐不介意吧?”孟時搖頭,笑了笑,説了句破費了。孟世輝微微笑笑,道:“孟小姐客氣了。”他説着給孟時倒了一杯茶水,孟時端起抿了一口,直接問道:“不知道孟總約我過來有什麼事?”她當然不相信孟世輝真是想請她吃飯。孟世輝笑笑,道:“孟小姐還真是直接。這樣也好,我不用拐彎抹角了。”微微的頓了一下,他接着道:“我想知道,孟小姐為什麼會替秦婉青做手術?”已經撕破了臉,他現在連裝也不想裝。索直接叫了秦婉青的名字。孟時早就餓了,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水喝着,微微笑笑,“沒有任何原因,您的消息真靈通的。”孟時將杯子裏的水喝完。聞到牛排的香味更是飢餓,抱歉的笑笑,道:“早餐吃得早了,我能點兩個牛角麪包嗎?”孟世輝微微的詫異,點頭道:“當然可以。”他説着招手叫來侍應生,並讓侍應生催後廚快點兒。
牛角麪包很快送上來,孟時很快就消滅了一個。孟世輝一直看着她,給她添了茶水,意味深長的道:“孟小姐這樣做,值得嗎?就算你救了她,你覺得她可能會你嗎?或是,你依舊喜歡着董家郃?”孟時拿着麪包的手頓了頓,認真的道:“我不需要誰的。”孟世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道:“孟小姐的心可真好,幾年前她是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那時候,如果董家肯出手幫忙,你覺得你父親,會在獄中自殺嗎?他們,和你殺父仇人有什麼區別?”孟時抬頭看向了孟世輝。道:“孟總叫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説這些的吧?”
“當然不是。”孟世輝笑笑,道:“我是特地來謝孟小姐的。”微微的頓了一下,他不動聲的道:“孟小姐父親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孟總真是高看我了。”孟時淡淡的笑笑。
孟世輝端茶抿了一口,道:“那位並不可靠,據我所知,他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替孟小姐調查。”他雖然沒點名,但他和孟時都知道説的是誰。孟時沒説話,過了會兒,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孟世輝笑笑,道:“這孟小姐就別管了,我有我自己的渠道。孟小姐上次的幫忙,我真的。這人,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地位上,最容易被權利了眼。我得提醒孟小姐得先下手為強,你要是再假裝什麼事都沒有,一如既往的信任,最後吃虧的肯定是你。只有把人捏在手中了,你們之間的那點兒秘密才能保守得住。”説到最後,他的笑容慢慢的收斂,認真且嚴肅的。孟時端起茶水,她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過了會兒,才道:“謝謝孟總提醒。”孟世輝笑笑,什麼都沒再説。孟時需要冷靜一下,沒等侍應生過來就告辭了。走出西餐廳,站在陽光底下,她卻控制不住的冷得發抖。孟世輝説的,是很有道理的。孟深的事,她如果繼續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到最後,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都不會知道。
要想讓孟深保守秘密,只有先發制人的挾住他的軟肋。他有了顧慮,必定不敢輕舉妄動。孟時深深的了口氣兒,這些都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可她卻不得不面對,儘快做出選擇。
她還是太容易相信人,孟世輝所提醒的這些,她早就該想到的。可她總是自欺欺人的覺得孟深即便不幫忙,也不至於會出賣她。但一個被權利了眼的人,他會有良知嗎?不,不會有。
如果她真的成功的翻了案,那人入獄,他勢必會被調查,仕途肯定是會受到影響。運氣不好,受到打壓,這輩子恐怕就沒辦法再高升了。他辛辛苦苦的爬到現在的地位,他不可能甘願將已拿到手中的一切拱手讓出。
孟時的力氣像是被乾了一般,久久的邁不動步子。説去説來。都是她天真。走到了這不,哪容得下半點兒閃失。她失魂落魄的在公站台上坐了下來,過了許久之後,她才回過神來。
午休的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她打起神來,到對面的牛麪館叫了一碗牛麪,暖乎乎的湯和麪讓胃暖和起來,身體也慢慢的回暖。她的思路也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孟時回到醫院的時候應珍已經在等着她了,見她的臉不好,和藹的問道:“是不是太累了?要是太累了就休息一下。去放鬆放鬆。醫院到時候會擬一份和家屬之間的協議出來,不用有壓力。”孟時這樣的情況是特殊的,為了保證沒有糾紛,醫院早就請了律師擬了免責的協議,就算是手術失敗,孟時和醫院也不會有責任。
孟時努力的讓自己的臉看起來好看寫,笑笑,道:“沒事兒。”下午應珍是有手術的,她也得去觀摩。手術的時間有些長,途中出現了一點兒意外,一直到傍晚才完成。孟時慶幸自己後來吃了面,要不然早就撐不住了。
從手術室出去,孟時接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然後靠在牆邊休息。站了會兒,她看了看時間,正要去給應珍訂快餐,就聽見有倆護士在走廊裏説着話。
“今天你看見老太太的孫子了嗎?真是帥,你説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有沒有女朋友都和你沒關係,那樣的高門大户,你覺得像你我這種小護士能進得了嗎?那位餘先生是老太太的外孫。老太太一家人都和善的,餘先生卻有一個很厲害的媽媽。走路都不會多看一眼人的,我看啊,一般人是進不了他們家的門的,就算是進了他們家的門,這小媳婦的子也不會好過。”另一小護士嘖嘖的説道。
倆小護士還沒八卦完,孟時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應珍打來的,她將杯子拿起,衝着那倆小護士笑笑,小跑着去應珍的辦公室。
原來是大家要去聚餐。應珍讓孟時跟着一起去。孟時本是想拒絕的,應珍説只是出去吃頓飯而已,該放鬆的時候就得放鬆。
他是希望孟時能憑這次手術留下的,這是在替孟時鋪好關係。孟時的心裏,想説以後她也不會留在醫院的,怕讓應珍失望,終是沒説出口,笑着説了句好。
一羣人熱熱鬧鬧的進了電梯,孟時瘦小,被擠到了最角落裏。正要關電梯門,就聽見走廊裏有人叫道:“等一下。”聲音在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聲中是很悉的,孟時微微的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餘江阮就進了電梯。他穿得正式的,一身深的西裝,繫着領結。成而又穩重。
孟時的心跳漏了半拍,低下頭去。好在餘江阮正打着電話,並沒有注意到電梯內。她低下頭去,卻又忍不住的抬起頭偷偷的去看他。不知道他是在和誰通話,語氣淡淡的。帶着幾分的疏離和漫不經心。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餘江阮突然回過頭,孟時倉皇低下頭,將自己藏在人人羣后,直到電梯到了,她也沒敢抬起頭來。
餘江阮站在外面,是最先走出電梯的。科室的一干醫生也跟着走出了電梯,孟時呆在電梯裏沒動。走在最後的大姐有些奇怪,問道:“走了小孟?想什麼呢?”孟時笑笑,道:“要不你們先走吧。我有東西落在樓上了,馬上就下來追你們。”那大姐一臉的狐疑,還是應了一句好,説了個地址,讓她快點兒。孟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又坐了電梯到樓上。她到二樓就下了電梯,然後靠在牆壁上久久的沒有動。
她一點兒也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餘江阮的,聽那倆小護士説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悉,但卻一點兒也沒聯想到餘江阮的身上。姥姥以前並不是在這邊醫院的。
餘江阮,看起來一點兒也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想到這兒,孟時的嘴角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像這樣是再好不過了,至少,她也放心了。她沒資格要求得再多。
在電梯邊站了好一會兒,估摸着人都走遠了,她才從消防樓道下了樓,然後轉從後門去聚餐的地兒。這幾年醫院的變化大的,新修了辦公樓和住院部。她沒有到處亂轉過,有些找不着方向,轉了好一會兒才出了醫院。
到地兒的時候大家已經點好餐就等着她了。孟時連連的道歉。科室裏還有以前的師兄師姐,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兒她以前的事,同情她的,連連的説沒事兒,將氣氛活躍了起來。
雖然有幾位是要值班的,但也阻擋不了大家的熱情,要了好些冰鎮的啤酒。這場手術下來大家都是又累又餓的,一點兒平常的斯文樣兒也沒有狼虎嚥,風殘雲卷的,沒多大會兒一桌子的菜就掃去了一半。
吃飽了大家就更活躍了。開始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孟時自然是不能倖免的,有不勝酒量的喝了幾杯,就開始有些把不住嘴了。
“小師妹,可真是羨慕你。你在的時候老師就對你青睞有加,現在還一樣的你。你的前途一片明亮啊。”他是羨慕又嫉妒,在應珍身邊那麼多年,應珍對誰都沒有對孟時那麼好。
他是有些故意在挑釁,孟時沒接話,微微笑笑,道:“師兄我敬你。”她並不接招。那人有些悻悻的。和孟時碰了一個,又道:“我説小師妹,你這些年都做什麼去了?”孟時還沒回到,坐她身邊的另一醫生就道:“趙大頭你是查户口的啊?問人小姑娘這那的,你要喝醉了就倒杯茶醒醒酒。”趙大頭有些悻悻的,沒再説什麼。側頭同別人説話去了。
孟時晚上都是住在應珍家裏的,她並沒有喝多少酒,聚會出來,她並沒有坐車,延着路一直慢慢的走着。夜風有些涼。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走到河邊,她停了下來,站在護欄旁看着河對岸的萬千燈火。
河邊上並沒有什麼行人,燈火離中安靜極了。孟時站了一會兒,拿出手機來本是想給孟濤打電話的,號碼沒撥出,她又將手機丟回了衣兜裏。
她是想問問孟深的住址的,但他一向都是單向聯繫,想必也沒有告訴孟濤。至於那電話號碼,肯定也是打不通的。
孟時站着站着的就想到了席朗給她的名片。找席朗讓她聯繫的人,查查孟深的住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章姨聯繫過了,換號碼之後也未給她發過電話號碼。她應該快到預產期了。
孟時莫名的就有些惆悵,許久之後深深的了一口氣,拿出手機來撥號碼。讓她驚訝的是,對方竟然是一個女生。席承是代過了的,她報了姓名之後對方就客客氣氣的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孟時的手不自覺的將手機握緊,然後説請她幫忙查一個人的住址或是電話。電話那端的人應得快的,説是立馬讓人去查。有了消息馬上通知她。孟時説了謝謝,那人卻笑笑,讓她別客氣,席總代過了,讓她有事儘管打電話。
席承代過了,可孟時卻一次電話都沒打過。她原本以為孟時是不會打電話了的。孟時再次的道了謝,然後掛了電話。
她慢慢的朝着應珍家裏走,路邊遇到賣桃子的。説是附近農莊種的,新鮮汁多又甜。孟時嚐了一小塊,確實甜的。拿了袋子挑選了一些帶回去。
應師母一直都喜歡吃桃子的,以前的時候還愛做桃子味的糕點還有冷飲。稱完桃子,剛付了錢,一輛拉風的摩托車就在邊兒上停了下來。孟時本是沒注意的,剛轉身要走,那人就拿下了頭盔,叫道:“喂,你怎麼在這兒?”孟時覺得自己今天的運氣真是背的,怕什麼就來什麼。京都那麼大,她竟然在一天之內遇見了兩個人。她只當沒聽見,加快了腳步。沒走幾步就蔣青楓逮住了胳膊,他挑挑眉,道:“叫你也不理,你又做什麼虧心事了?”孟時看了看他逮住她胳膊的手,道:“什麼叫我又做虧心事了?我什麼時候做過虧心事?你説的是你自己。”
“我見了你可沒逃跑。”蔣青楓哼哼了一聲,從頭到腳的將孟時打量了一遍,道:“你怎麼在這兒?來這兒玩呢?”他這問題真絲多的,孟時不願和他糾纏,不耐的道:“你管我怎麼在這兒,放手,我還有事。”
“喲喲喲。你還忙得很呢。火氣那麼大,你和餘江阮怎麼了?”蔣青楓放開了手,玩着手中的頭盔。
提到餘江阮孟時沒吭聲兒,本是轉身就要走的,知道蔣青楓是一大嘴巴,就道:“你管得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今天見着我的事你別到處説。”她説着不等蔣青楓説話轉身就走,蔣青楓唉了一聲,摩托車也不管了,追上了她,道:“我能跟誰説呀?話説你怎麼那麼神神秘秘的?難道你在這兒餘江阮不知道?”孟時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剛才最後那句話她就不該説的。她回頭看向了蔣青楓,認真的道:“你能不能別再跟着我?你看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有多少美女等着你呢,你那麼忙就放過我行嗎?”蔣青楓笑了起來,道:“你怎麼不知好歹呀?我放下那麼多美女來陪你,你應該才對是不是?怎麼還給我臉看呀。”孟時索懶得理他,加快了腳步往前走。蔣青楓的腿長,跟着一點兒也不費力。邊走着邊問道:“你這是去哪兒?要是沒地方住就住我那邊去。我自己在外邊有房子,就我自己住。”孟時依舊沒吭聲,蔣青楓看了她一眼,試探着問道:“你和餘江阮鬧彆扭了?”孟時停下了腳步,看向了他,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就不能當做沒看到我嗎?”蔣青楓眨巴着眼睛,道:“都已經看見了怎麼能當成沒看見。”他摩挲着下巴,繼續道:“你這樣子,肯定是和餘江阮吵架了,並且,他肯定不知道你來這邊了。”他這反應倒是快的,孟時本是想否認的,最後還是沒説話。算是默認了。
蔣青楓嘆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我多樂意你們吵架呢。不過你得告訴我你住哪兒,好歹大家也算是朋友,這邊多亂,我得保護你的安全。”
“不用。”孟時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很安全。”蔣青楓這下不依了,又拽住了孟時,道:“你幹嘛像防賊一樣防着我?不相信我吶?”孟時了一下眉心,道:“我什麼防着你了?我説你是不是太閒了?我這真還有事。”蔣青楓看着她,一副你能有什麼事的樣兒。嘴上卻道:“你要不防着我會不告訴我住址?”孟時直視着蔣青楓,認真的道:“我現在住別人家裏,真的很安全。你真不適合過去。”蔣青楓哦了一聲,笑眯眯的道:“我只是讓你告訴我地址,沒説要跟你一起過去呀。”他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孟時只得將地址告訴了他。蔣青楓這下滿意了,有模有樣的拿出手機寄了下來,拍了拍孟時的肩膀,道:“我就知道餘江阮那小白臉靠不住,你別難過。不值得。”説到這兒,他咳了一聲,道:“我申明,從現在開始,我正式開始追你。”他也不讓孟時説話,接着道:“你現在有事兒我不會打擾你,等你事兒忙完了,就給我打電話。哦對了,你換號碼了是吧,把號碼給我。你有權拒絕我,但你不能阻止我。”蔣青楓眉飛舞的説着,纏着孟時將手機號説了。他這人是沒有一點兒信用可言的,手機號碼説了,又非要送孟時回去。以最近不安全為由。
他不知道在打些什麼主意,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孟時簡直是怕了他,他説什麼都嗯嗯的敷衍,到了小區門口就讓他趕緊回去了。手機號碼已經到手了,蔣青楓倒沒再纏着要進去,看着孟時的身影消失在小區了,打了個口哨回去了。
他原本是沒事可做的,這下一下子充實了起來。立即就給手下的人打電話,讓人將餘江阮這段時間的行蹤一點兒不漏的向他報告。
孟時不讓他告訴餘江阮她的行蹤,兩人之間肯定是出了問題的。要是在這段時間,他再抓住餘江阮什麼把柄遞到孟時面前,那他的機會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