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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聽説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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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就是不能無端端跳過她。應風太陽鼓爆似的一脹,分不清是體疼痛或心緒湧,眼前血幕更濃,不進空氣的窒息陡然攀升,明白高速時區再度來臨,掐住劍尖往前一送,儲之沁身後傳來悠長的悶哼,鹿希劍柄手,被劍首擦過脅肋,踉踉倒地。

他本該乘機逃跑,但倒地的鹿希被儲之沁擋住,瞧不清傷勢如何,猶豫不過一霎,應風放棄轉身,掠出小師叔嬌軀掩護,赫見一抹嬌小身影攔路,並存着清純冶麗卻毫無扞格的絕豔小臉瞧不出心思,只覺陰沉而從容,彷彿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專程等在雙姝之間。

(…糟糕!)説不怕滿霜是騙人的,他在養頤家親見她獨鬥冷月四刀,才驚覺滿霜多有保留,從未出過全力。以應風的眼界,不以為女郎是羽羊神能拿下。

制住她且在頸後動手腳,且教她不知是何人下的手,這修為怕不是到了驚世駭俗、超凡入聖的境地?四名羽羊神之中,斷無這等絕世高手。

這使得滿霜更加神秘莫測,難以捉摸。詭異心搏帶來的高速異能,常人絕難想像,應風倒也不是毫無勝算。

既被女郎瞧見,無乘庵找上莫婷勢不可免,與其夾着尾巴逃跑,不如狠狠來個下馬威,讓滿霜有所顧忌,屆時再表明無有敵意。

不過是誤會云云,善了的機會也更大些。行走江湖,向來是實力説話。應風搶到言滿霜身前。

她的速度明顯較儲鹿二姝更快,也可能是餘贅更少,嬌小的女童沉肩夾肘,防禦體勢雖未完成,周身空隙卻不多,竟是無從下手:微屈的膝腿可以受打擊,增加卸勁緩衝的餘裕。

若有可乘之機,倒踩一步吐勁,便是後發先至的勢子,須臾間由極靜轉極動,猶如彈子離弦,對手肯定難以提防,倒地前兀自沒頭沒腦,不知自己是怎麼栽的。

言滿霜不可能預知他有高速異能,只能認為是她在對手襲至的瞬間,做出這樣的接敵判斷。除“佩服”二字,應風簡直無法再稍置一詞。

更可怕的是,言滿霜直視着他的眼睛。青年不確定她的眼是否快到足以追上自己的動作,但韋太師叔和魏無音那廝都説過:高手臨敵,首重大局。

攻擊閃避,靠的是從實戰和苦練中淬鍊的身體直覺,一味盯着攻擊端末梢,容易被虛晃一招,故“看手不如看眼”應風省悟過來。連面對陸筠曼的奪命快劍,他都未存廝殺拼搏之心,以致先機全失,差點完蛋。

但滿霜於他,一直是不敢輕忽大意的對象,和她手,就算擁有犯規的高速異能,仍不覺心神緊繃…所謂“殺氣”正是諸多相類因子的總成。

言滿霜憑藉豐富的應敵經驗捕捉到他,即使眼睛未必追得上他的動作,卻能抓住“敵人”神最集中處,動靜不離其樞。看來,是不能和她打得太認真啊!應風強迫自己放鬆,見女郎脯鼓脹,料想在自家庵裏,又屆深夜睡前,滿霜肯定不會刻意纏

她本有兩隻着衣時不易察覺的肥碩子,圓飽如蜂腹般,偏又細軟嬌綿,是不折不扣的隱巨,也難為她長時間扮作女童。

在地宮瓣室極盡纏綿恩愛的畫面浮上心頭,男兒慾念興,伸手往她沉甸晃搖的下處摸了一把,滿心期待滿霜像小師叔那樣羞紅雪靨,人羞態…

直到雷殛之透指而入,震得他半身痠麻。為免傷及滿霜,他刻意放輕氣力,這絕不是反震所致。

而是言滿霜早在身側佈滿真氣,故意脅破綻,來個“請君入甕”

打不着對手,又何必追着打?讓他來打你就是了,願者上鈎。

(…好個狡猾的小妮子!)應風失去重心,趕在摔倒前猛擊廊柱,慢了幾拍的喀喇崩響伴隨木裂。

在凝滯的低速時區裏看來,宛如木灰的牡丹花。血脈鼓動似有降低疼痛的效果,應風只覺掌底反饋極強,隱覺不妙,但眼前麻煩更甚,無暇深究,便要從滿霜身畔鑽過。

豈料女郎一攔路,速度又比前度更快些,應風與她換過幾招,所幸滿霜的拳掌中皆無明顯的內勁,可能是要追上他的速度不及催谷,也可能是都用來化解高速對撼產生的反震力道。

前路受阻,身後儲鹿雙姝緩緩爬起,更無退路,應風憑兩額鼓脹的血筋一徑加速,但滿霜守得鐵桶也似,沒有傷其命的覺悟,本拾奪不下。更駭人的是她的速度漸漸追趕上來,四臂推挪間,冷不防地擊他側,彷彿有第三條胳膊,自手以來,男兒首度落於下風。

應風踉蹌着小退半步,左臂又被拿住,奮力一奪絲紋未動,冷汗直,忽聽背後“鏗”的一聲雙劍擊,一人道:“你這是幹什麼?”是儲之沁的聲音,自是對鹿希説。

鹿希架住她的劍:“你知不知道他是奇宮之主韓雪?”儲之沁怒道:“那你倒是叫他停手啊。”兩人語聲如常,並未拉長或斷續,應風驚覺異能消退,視界裏的血紅一點一點變淡,全身各處疼痛不堪,難細辨是哪裏、又是何種之痛,心底涼透。

忽與言滿霜冷冷的目光對上,不及開口,言滿霜反足往他右大腿一掄,狠辣快絕,如蠍尾旋掃。應風眼前倏黑。昏前最後聽見的,是清脆的骨裂聲。

他在滾燙的眼皮下轉動眼睛,慢慢恢復了意識。不是眼皮子燙,是全身都在發燙。這種發炎的高熱他很悉,都有些習慣了。

應風意外的是昏時並未迴歸識海,聽冒牌貨叔叔明褒暗貶一通恥笑,笑他滿手好牌硬生生打成了相公,指不定要死在自己的女人手裏。

鄉愿一點的解釋是:識海里的應無用不以為他有生命危險,懶與他爛嚼舌,索放他獨個兒疼,檢討下怎會落入如此窘境。

更有可能是昏過去的時間太短,連回到識海都來不及。應風有種一夜無夢的錯覺,他很久沒睡過好覺了,居然有幾分戀戀不捨,不排斥以另一條腿骨換好眠。

“…你有必要斷他的腿骨麼?”是鹿希

“招惹奇宮,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怕什麼?”言滿霜冷道。

“你同我們死了這廝,大夥就是拴在一草繩上的螞蚱了,這種別無選擇的滋味,我以為你也該嘗一嘗。”鹿希蔑笑。

“你最好祈禱他的腿不要有事,又或你那姓莫的神醫朋友能治好他,否則除了殺人滅口,我不知你要如何與奇宮代。”言滿霜道:“代?我替他們除掉族賤種,龍庭山上那幫子沒用的男人謝都來不及,要什麼代?”口氣中除了鄙夷不屑,更透着一股異樣的尊大之

自識她以來,從未聽過滿霜用這種老成的口氣説話,奇怪的是聽着並不覺突兀,尤其令人心驚。轉念一想,言滿霜之師“三絕”惟明師太出身鱗族六大姓之首的玉氏,其父更是玉氏的當主,連奇宮也須禮敬三分。受質一事,山下多有議論,要不是誰也提不出更好的辦法,六姓宗族內早已炸鍋,提及此事料想沒什麼好話。滿霜若聽慣惟明師太痛罵陽山,口出狂言不算太意外。

鹿希約莫也覺有異,罕見地並未還口,周遭再度陷入死寂。此間的氣息應風嗅着悉,應是無乘庵大堂,依稀能聞到那塊木匾的氣味。

一陣細碎腳步伴着水聲晃來,滿霜問道:“師叔情況如何?”來人擱落某物,隨即響起淅瀝瀝的擰水聲。

“沒什麼,説扭了膀子直喊疼,我瞧過了也沒怎麼樣,已哄她睡下,他…還沒醒來麼?”正是洛雪晴。

“你別靠近他。”滿霜的聲音聽着有些嚴厲。

“這人狡詐得很,不是什麼好東西。”洛雪晴並未停步,邊走邊説:“不過房門碎裂那會兒,有人替我擋了一下,該就是他了,這樣一想,倒也不是很壞。”言滿霜道:“你替他揩抹頭面,看看他會不會乘機挾持你,就知這人壞不壞了。”洛雪晴這才停下。

“…給我。”鹿希突然開口。浸透冰涼井水的厚棉巾覆上額頭,應風差點呻出聲,就這麼一動,渾身的痛楚清晰湧現,他費了偌大功夫才沒叫出來。

也許是鹿希蹲在身畔的緣故,他不願在她面前顯得更悲慘,哪怕現狀已是慘不堪言。女郎不擅細活兒。

除了誘人的體和歡好時的種種銷魂,多數的時候鹿希都沒什麼女人味,透着股天生天養、強韌活潑的野氣質。

她能很快很好的包紮傷口,卻沒有為傷患細細抹面的温柔,但不知為何,應風卻非常想念她在身邊的覺,彷彿又回到風雲峽的小院。

那方僅有彼此的無憂天地,那時他曾在她的心湖裏凝視她,比身體的結合親密百倍千倍不止。

温熱的漬擠出眼角,沿面頰淌落,他卻無能為力,就像他倆最終走上分歧的道路,已沒有回頭的可能。所幸鹿希並未留意,被言滿霜的奚落引走了心神。

“你忒努力拍奇宮之主的馬,也算有心了,龍庭山都像你這樣,難怪族賤種穩坐大位,陽山九脈,淪落如斯!”

“你要是有點江湖見識,別老守在這座小小庵堂裏當山大王,就會明白殺死奇宮名義上的主人的後果,比殺死羽羊神嚴重多了。”鹿希冷笑:“龍庭山的人巴不得他死。害死他的人,將成為鱗族、韓閥乃至朝廷生事的藉口,到那時能一死還算便宜了,怕你想死都沒門。”一人輕嘆道:“既如此,讓我治好他,大家都不用死,這樣可好?”莫婷被儲之沁的叩門聲吵醒,才發現應風不在院裏,聽説了情況,匆匆着衣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