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增重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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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殺人是會習慣的,姦擄掠也是。何在清空驛站時一時心軟,縱放了一名少女,豈料她身有武功。
而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趁少年沒留神,自袖中出琴絃勒他脖頸,使勁往身後一背,幾乎將他活活扼死,所幸運古及時現身,何才逃過一劫。
其後運古姦少女時,何便在一旁冷冷注視,非但沒有阻止,甚至沒出聲。瞥見少年陰鷙冷漠的側臉,應風不由一驚。
他不能説運古是錯的。回想首輪手刃院生的決絕,迄今他仍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抉擇,只是,當時目瞪口呆、急切想阻止他的少年,今也做出“正確的抉擇”時,應風沒來由地背脊發涼,意識到所有人都變了。
運古並不是出於喜好才姦,而是有渴望兑換的標的,才不惜一切地積攢點數,他殺掉了所有能殺的,搶奪一切能帶走的物品。知道媾能得分後,便連女子也不放過。
要是這樣還嫌存得不夠,很快他就會對同行的女使者出手。密集展開的降界令葉藏柯措手不及,直到第五輪結束後。
他才透過約定的法子傳遞消息上山,與應風約在山下的集子裏見面。
“據説東鎮在經手餉銀的關係人裏,找到一個叫高孟佐的文僚涉有重嫌。
這人案發後借丁憂之名,押棺返鄉,實際上卻走了相反的道路,以棺材惑人耳目,差點讓他逃掉。”葉藏柯叼着草,抱臂沉聲:“慕容柔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讓高孟佐放棄逃亡,主動投案,從兩湖大營調出一批鋭化裝成平民,還讓赤煉堂派了高手隨行,去接這廝回來,誰知在半路上卻給人殺了。”應風心底一涼,急急追問:“是在哪裏遇害的?”
“清風驛附近的一處野渡,沒有名字。兇手厲害得很,一夜追擊二十餘里,所經處不留活口。
將軍派出接應的五百鐵騎就在渡河後往前裏許,再推進一點點,高孟佐就能保住命。只差一點,”應風閉上眼,無聲呻起來。
降界中沒有可供辨認的地標,但驛站、野渡這些條件也儘夠了,他沒想到殺死的竟是赤煉堂的高手。這下可麻煩…“我也猜是你們乾的。”葉藏柯吐掉嚼爛的草稈,靜靜注視着他,眸中光湛然。
“雖然現場層層封鎖,但我還是溜進去看了幾眼。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姦女子了?”應風一怔,意識到他明顯嚴厲起來的口吻,驀地生出防備之心,兀自負隅頑抗,不肯輕易就範,認錯低頭。
“那不是我做的,別説得好像我是共犯一樣,我又管不了所有人。”
“行,把名兒給我。”葉藏柯沒打算放過他,光用目光就戳得他忍不住小退半步。
“我保證下一輪降界…不,是此後這廝都不會再出現了,你管好剩下的人就好,在我們瓦解降界之前,別讓他們再越過底線。”應風當然不能供出運古。倒不是顧念着同門之情。
他不介意葉藏柯廢了那廝,但身為奇宮弟子,應風不允許任何人對龍庭山出手,哪怕連這個念頭也不許有。要得知站台最新消息與劇透,請來找組織。
(入口問題是加入的基礎,連這問題都答不出的,就別加了,這是最起碼的尊重。)本山就是他的底線。這才是真正不可跨越的一步。
“…那殺人算不算越線?”他冷哼道:“你知不知道我殺了多少手無寸鐵之人?按大哥之言,我們沒一個是無辜的,是不是制裁陰謀家之後,接着便輪到小弟了?”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葉藏柯聽他喊了“大哥”容稍霽,嘴上卻未鬆動。
“説起來雖沒個準兒。但什麼事是不該做的,你心裏沒譜麼?別跟老子爛嚼舌,我不吃這一套。再這樣下去,你們會跟羽羊神一樣,不管最後是誰消滅了羽羊神,接着就真是你們了。你很想這樣麼?”應風無言可駁,怒火上衝,猛然甩開握持,眥目道:“你若快些找出是誰將我們帶入‘降界’的,何至如此?是誰磨磨蹭蹭,累得我們不得不殺人求生!”出口才覺後悔,但已來不及了,葉藏柯卻不生氣,沉片刻,才撫頷道:“那個法子,恐怕是行不通了。
羽羊神派出的那幫無面鬼不只輕功奇高,如今更有意防備,當中易手恐不只一次,且換人的手法像變戲法一樣,本無從察覺。
“上上輪我來不及跟蹤,也還罷了,上輪卻直接被引到岐路上,瞎忙活一夜。我正想問你,我們合作之事,你有沒告訴其他人?”他只告訴了龍大方。
但離山期間,他吩咐福伯注意龍大方的動向,唯恐鹿希無力盯梢,而龍大方並未離開龍庭山,更何況便給龍大方一百顆膽子。
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只能認為是第三輪打草驚蛇之下,羽羊神索提升了防備的層級,才教葉大俠無隙可乘。氣氛稍稍和緩了些,兩人趁機各退一步,不似方才那般劍拔弩張。
葉藏柯眺望着周遭摩肩擦踵的洶湧人,喃喃道:“我記得龍庭山下,一般也不是這麼熱鬧的罷?”應風微微一笑。
“平素就很熱鬧了,只是這會兒更熱鬧些。合着一年一次,就當是小過年啦。”今年的西山使團終於抵達,一行五百餘人裏,韓閥所遣不及十分之一,其餘全是行商。易從進入央土便即展開,商人把貨物換成東境物產,東行途中,重複手購入、再手購入的程。龍庭山下的拜會結束後,又循同樣模式西返,直至西山境內。
儘管與朝廷政爭告一段落,韓閥早不關心質子死活,這一年一度的東行貿易行程,仍能為韓閥及其庇陰的行商帶來利益,領團的使節層級雖連年遞降,人數卻屢創新高。韓雪一早便穿戴整齊。
在夏陽淵紫綬首席燕無樓的陪同下進駐驛館,接見使節。從現在開始,直到送走使節,期間他都會在驛館內,這是每年僅有的、青年得以離開龍庭山的幾天。
應風也以風雲峽代表的身份出席,主要是為盯住韓雪的眉目神情,確定他已打消與阿妍私奔的念頭,順便看看能否在觀禮的人羣之中“巧遇”少女,藉機認識一二。
誰知竟在典禮現場,見到出乎意料的人物。
“説了半天,你是盯着‘紫華痴客’胡媚世才來的罷?”西山甲兵不得入境,為了保護為數眾多的貨物與銀錢,西山使者會僱用央土的武林名門為護衞,但應風萬萬沒想到,會在護衞中看到紫衫女郎的纖細麗影。
“玉霄派在央土還有點名氣,為西山那廂綢繆護衞使節之事,算上今年是第五個年頭,同行大清河派冷月四刀、龍形拳褚老爺子,以及‘追風槍’楊玉鈞楊大俠等,都是應她們之邀前來,全是央土武林的大人物。”鹿韭丹早一步到驛館,卻未出現在典禮上,其後筵席間驚鴻一瞥,周旋於各桌英豪,酒來碗幹、颯英媚,不少成名人物看得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誰也沒能留住這隻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應風討厭這種應酬場合,藉故早退,完美地與鹿韭丹錯而過,此際聽葉藏柯説起,才知玉霄派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來了。
柳玉骨、柳玉蒸姐妹,還有那嬌小巨的海棠姑娘,不知有沒跟來?前兩輪降界中風急火燎,沒機會一親芳澤,應風本想伺機再走一趟仙觀,若能於驛館中與這幾位姑娘重逢,那可真是心想事成了。
只是應風沒想到,心願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達成的。懷抱着尋芳獵豔的遐思入睡,卻在冰冷地板上醒來。第六輪降界,於焉展開!
***距上一輪結束,今恰是第十天,應風甚至覺得疲憊未復,一轉手腕,揮舞半痴劍斬入血之軀的微妙遲滯,又被身體記起…但半痴劍無論砍斬何物,皆不會有所窒礙。遲滯的。
其實是他麻木的身體罷了,(…該死!)應風迅速從冷硬的青石地板上撐起,破魂甲、銀糸單衣…等一如既往,瀰漫斗室的濃烈獸臭也是。
半人半羊的微佝雄軀踞於整片鐵櫃門牆前,與人膝彎折方向相反的反足猶如惡魔。
“…不會太近了麼,最近幾輪?”應風活動四肢,毫不掩飾語氣裏的不滿。
“既然我們的表現越來越好,是不是該延長下降界間隔,還是羽羊神其實不在乎使者的折損,就算我們完蛋了,隨時也補上新的一批?”
“應使好,吾也很想你。”這王八蛋居然在笑,直接無視了他的質問。
“應使眼下有七千四百五十點,要不換點好用的貼心小物?吾有幾個不錯的推薦…”
“半痴劍、紫苑鱗甲,瑚鐵鎖子甲、金絲夜行衣,犀甲靴,復功丹,虎合止血散…還有小召羊瓶。”不理叨絮纏夾,應風木然唸完裝備清單,羽羊神早有準備,他念一樣便遞過一樣,看都不多看一眼,如有讀心術一般,炫技的惡臭撲面而來。
應風從萬劫級升赤眼級使者,是上上輪結束的事,翻倍的點數讓他一口氣提升了全身的防護裝備:紫苑寶衣必須灌注內力改變其質,才有效果,且不説他《紫煌鱗羽纏》還未練成。
就算有成,也還得運功才能發動,緩不濟急。應風索兑換一襲輕巧的鎖子甲,罩在紫苑寶衣之外,補起了罩門。
這套鎖子甲的鋼環比尋常鎖子連環甲更細更薄,工藝等級豈止高上一倍?因此極為輕巧,增重有限,但防護能力也必然隨之降低。號稱“瑚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