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登雲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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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龍大方那廂,合理推測也有五間瓣室,除互通聲息的運古、平無碧,應該還有兩間分置着顧與倖存的雙胞胎之一何。
無乘庵小隊給了自己作獎勵,須再引進五名女,遊戲方能成立,看來便是以柳家姐妹為首的玉霄派弟子了,玉霄派與鱗族的牽連尚待釐清,盲猜無益。
但這推論中唯一無法解釋的就是鹿希。鹿希逃過一劫的原因,在於她不是普通人…“因為過不了關,索等遊戲自行結束”的思路半點也不正常。
換作應風,必定盡力找尋身法,不會認命吊上一整夜,如此加速消耗體力,若然逃生無門,恐在降界結束前便力盡墜落,被轉動的機括碾得四分五裂,死無葬身之地。
把鹿希放到那裏的人,可以認為是打算殺了她的,但這完全説不通。羽羊神要殺使者,毋須如此周折。
除非不能明着殺,須教她在其他同僚的眼皮下、看似意外地死去,才能代…應風想起了刀鬼,想起鐵鷂莊霍鐵衫,降界內鬥的既視浮現眼前,仍覺説不通。
鹿希若是幕後黑手之一的內應,或可解釋,但應風縱使懷疑天下人,也不以為女郎會背叛自己。
她整副身心都是他的,是彼此在這世上的最親近與最在乎,他可以不當奇宮之主,決計不能捨棄鹿希。鹿希對他亦如是。釐清此節,還須着落在玉霄派的頭上。
在新血加入的同時除掉鹿希,也可能是羽羊神以外的主事者察覺了兩人的關係,打算清空應風側畔,由新人遞補。以此觀之,玉霄派與幕後黑手關係絕不一般,不可不防。
“…況且羽羊神説了。回到現實世界,紅丸與其他傷勢皆一併復原,此後又多了個掙點的妙法,還舒服得緊,這實在太令人期待啦。”回過神來,龍大方兀自涎着臉叨叨絮絮,目華爍,可惜全是光。
應風卻聽出不對,蹙眉道:“你説什麼?什麼妙法?”龍大方猥笑道:“在降界裏,不止殺鬼牙眾能掙點,照這回的遊戲規則看,與女子媾,使她們顯現出紋來,得到的點數比咱們先前拼死拼活要豐厚得多。
早知有這門路,首輪一個也不用死。”這話不經大腦,首輪只鹿希一名女子,怎麼也不能讓她做這種事。
但應風被一語點醒,卻不忙着修理他,抱臂沉:“看來羽羊神是有意鼓勵我們這樣做。這…卻又是為何?”龍大方道:“師兄有所不知。
那以一百點換而來的天予神功,似能與紋相互盪,藉此提升武功,於雙方皆有助益,算是某種雙修術罷?此前修練,總覺得沒什麼效果,怕是騙人的玩意兒,這回才算嚐到了厲害。”叨絮着如何讓柳玉骨美得魂飛天外,于丹田中存想出“篋”貯存雜氣,後頭忍不住給她,又是怎麼教少女恢復元氣,姿容煥發。
講的是功夫,聽着全是行,洋洋之情溢於言表。吹噓夠了,小胖子從懷裏取出一部《天予神功》抄本,鄭重給師兄。
“雖説一百點對師兄就不算個事兒,還是別費為好。師兄比咱們有福氣,我們還得到降界裏找紋練功,師兄你這兒就有個現成的,練好了白天試晚上試,躺着試趴着試,那個啊…哎唷!”應風賞他一肘,自己也笑出來,談話氣氛到這裏才真正輕鬆起來,龍大方難得有機會大談事,不僅對柳玉骨和那名喚海棠的巨少女念念不忘,還極言自家龍杵硬,硬生生捅化了冰山也似的高?
女郎,徹底粉碎她的矜持尊嚴,浮沉慾海幾乎滅頂。説到酣處,恨不得扒下褲子讓師兄開開眼界,為此又挨幾拳。
“你對柳姑娘如此上心,江師妹怎辦?”應風打趣。
龍大方斂起猥瑣,雙手握,片刻才道:“我是沒家的人,此生飄飄蕩蕩,不知將落於何地,本無娶生子的念想。若有朝一我改變主意,唯一想攜手的,還是江師妹。
“師兄你莫笑我,蘭若寺見她的第一眼,像給人面打了一拳似,此後她便一直在我心裏,我也不知為什麼。
那晚我若未接住‘珠簾暮卷西山雨’,給師妹削斷手掌,乃至取了命去,多半…是不怨她的。”這話大出應風意料,與方才滿口騷的猥瑣畫風全然對不起來。
江橙思慮甚淺,行事骨,卻未必與龍大方不般配,應風是出於鄙薄,不二人過從甚密,橫生什麼瓜葛。及至瓣室一夜荒唐,無乘庵諸女教他睡了個遍。
他不怕江橙口風,只擔心傳過六耳,難免被鹿希知曉,解釋起來可難辦得緊,正想着該如何排解,卻聽龍大方道:“師兄,我想去東溪鎮瞧瞧江師妹。
那事也過了幾個月,如今應不妨了,是不是?師兄若有暇,可帶上師姐妹子同去,咱三人一路遊山玩水,夜裏自是分睡兩間房…”
“不行!”應風斷然拒絕,面十分嚴峻。
饒以龍方颶八面玲瓏,一下也不有些懵,勻不出混水摸魚、輕輕帶過的餘地,尷尬半晌,撓首苦笑:“師兄,這…也犯不着發忒大脾氣罷?
橙師妹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且代她陪個不是。還是,其實是小弟得罪了師兄?”應風理虧在先,本應收斂怒氣,打個圓場。
但龍大方話裏的生分再度怒了他…跨越童年記憶,乃至出沒山野林間、盡情打鬧嬉戲的慘綠少年時,龍大方都不曾用這樣的口氣同他説話。
他鐵青着臉,冷冷嚼字:“我在與你説道理,你以為是鬧意氣麼?荒唐!”龍大方微抬着視線與之對視,片刻才聳聳肩,淡然道:“小弟願聞其詳。”應風急中生智,往擱在桌頂的《天予神功》一彈指,冷哼道:“江橙、洛雪晴,乃至儲之沁等,與我們這回遇上的柳家姐妹,有什麼共通點?”龍大方沒想他真有詞,被問得微怔,橫豎沒有答案,兩手一攤。
“…都是女人?”
“都不是奇宮之人。”應風沉道:“説穿了。
只有我們是鱗族血脈,幽窮降界打着龍皇再臨的旗招,卻來成堆外人,清一全是女子,你竟不覺得奇怪,我才覺奇怪得緊。江橙説她是水月停軒的,你便信了?”説了當於無乘庵曾説的“筠”字輩名單之事,隱去陸筠曼還俗一節,以示洛、江二姝的家門是假。
“你去問江橙,料想問不出子醜寅卯,她可能是羽羊神安排的內應,也可能身在局中而毫不知情,我們只能從外頭排查,而非陷溺其中。
待我等擺了陰謀家的詭計圖謀,無論江橙是正是知情與否,只要你對她心意不變,自有相守的一。”龍大方難得沒半分猥瑣戲謔,面幾度變換,終於點頭。
“師兄有理,是我想得太淺,忘了輕重緩急,降界中生死頃刻,本沒工夫理會這些風花雪月。適才冒犯的地方,望師兄大人大量,莫與小弟計較。”應風鬆了口氣,打蛇隨上,拍拍他的肩膀。
“有一樣物事至關重要,就是你那柄赤霞劍,須得好生保管。
待我換得另一樣神兵,你再把赤霞劍換給我,擺羽羊神乃至整個降界陰謀,説不定便落於此劍之上。”
“雀離浮屠”乃葉藏柯親手貫入鐵鷂莊前青磚,按説是霍鐵衫一家遇劫之證,原該妥善藏起,以免內情。羽羊神或看不起這幫使者。
或可惜這柄神兵異質,不願空置,才又投入降界之中,陰錯陽差地連起了葉藏柯、鐵鷂莊等淵源。僅靠一對年輕男女的説詞,便投入調查“幽窮降界”其實是葉藏柯冒了偌大風險。赤水大俠自有識人的依憑,應風卻不能、也不該慷他人之慨。想方設法攜出“雀離浮屠”起碼留下足以循跡覓劍的線索,成了加固同盟的首要工作。對應風來説,向師弟索討赤霞劍也就是伸手的工夫,這劍是他自蘭若寺碑中得來,為補強戰力才予龍大方使用,説起來本就是他的,龍大方不過是暫時保管而已,討將回來有什麼問題?
豈料龍方颶面為難,支支吾吾老半天,嚅囁道:“偏有這麼巧的,那劍毀得不成樣子,為與師兄代,還足足花了我三千點修復。羽羊神説下一輪便能見着修好的模樣。”應風一口老血差點噴在桌頂,雙目赤紅,揪龍大方拖過桌面,貼面舉起。
“什麼叫‘毀得不成樣子’?説清楚!這輪分明未取兵刃,是怎生毀去的?”
“不…不是這輪…上一輪就…唔呃…就已不行了…我、我的手…師兄…呃…不過…”應風“碰!”一聲,將胖臉脹成豬肝紫的小胖子重重摜在桌上,忍着揍他一頓的衝動,把兑換之間的情形問個清楚:羽羊神取出一柄虹暈轉的赤霞劍,告訴龍大方他身帶火魂,天生極陽,至陽至剛、正氣凜然的赤霞劍與青年體內的火魂起共鳴,烈陽罡氣透劍而出,不僅嚴重燒灼龍大方雙掌,更於劍身留下了無可修復的傷痕,恁是當世大匠,也難令其起死回生。
唯一的辦法,是以三千點換稀世珍寶“百兵之魂。摩雲金翅”使其與受創嚴重、神已失的赤霞劍相融合,如垂死之人食長生丹。
就此超凡軀所限,登雲踏鬥,白飛…後頭的蠢話應風入耳無聽,瞧龍大方語聲澀啞、越説越慌,不斷自問“我為什麼不打死這個白痴”顯然羽羊神察覺有人介入降界,明白來者必是葉丹州,他固然要引禍水對付刀鬼,卻毋須賠上自家的營生,才編出這套鬼話,讓最關鍵的鐵證“赤霞劍”就此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