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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如雲如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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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既不可見,恥自是格外幼細,既不特別茂密,也不算稀疏,在新炊雪面似的恥丘上,整整齊齊地覆滿約二指寬、一指長的一片,如以尺畫成,周圍卻無修剪過的痕跡,居然是天生如此。

應風在舫舟上匆匆一瞥,縱使萬般緊急,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若於閨房內喁隅調笑,這等妙處肯定要把玩再三的,就算她羞昏厥、蚊聲討饒,是男人就絕不會放過。

他拄劍息片刻,神略復,才發現岸邊諸人全看直了眼,不僅一干男子各種窺視,個個臉紅脖子的,連儲之沁都故意扭頭,卻老拿眼角來瞅,好奇有之、讚歎有之。

或還有幾分豔羨混雜着不甘,總之未肯移目。只有鹿希大大方方地瞧,撫領端詳,毫不掩飾。

想起少女私處那驚心動魄的美態,應風乾咳兩聲,趕緊除下外袍為她蓋上。運古“切”的一聲喝起倒採,反遭周圍白眼。偷窺這個“偷”字本就是秘而不宣之意,誰會承認自己幹了壞事?應風收劍起身,喚鹿希來照拂。他還得維持領袖的高大形象,翻來覆去地吃人豆腐,這已不是問心有沒有愧的問題,人設怕如摜地的土雞瓦犬,碎得不成形狀。

抬眼忽見舫舟衝角的斷面間,出一抹涸血般的暗紅,仔細檢查,竟是第三枚鬼面方塊,形狀、雕紋與前兩關所得一模一樣。

只是作赭紅,分外猙獰。前兩枚是由龍大方保管,龍大方見狀,趕緊跑上舟橋。應風把方塊摁在他掌裏,一時卻未鬆開,低聲道:“你保管,可不是給了你。若不小心丟了,趕緊找回來。”龍大方知他指的是赤霞劍,汗出如漿,唯唯諾諾:“明…明白。”應風才放手。鹿希檢查了少女的脈息呼,中途儲之沁也來攪和,約莫儲師叔的主導症又發作,雙頭馬車七手八腳,做出的結論與應風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

在於少女益發衰弱的生命跡象,再撐也就是半個時辰。儲之沁提議為她推血過宮,度入內息延長命,運古沒好氣道:“要推你自個兒推去!

老子都快累出腎血,就剩半條命了,推你媽的血宮!”

“你這是對師叔説話的口氣麼?”儲之沁氣得跺腳:“目無尊長!”大紅馬車動也不動,就算保住舟橋,他們依然被困在這裏。應風不理兩邊的吵鬧不休,苦苦思索到底遺漏了什麼,靈光一閃,衝下橋奔向木塔。

那官轎被衝到石樑附近,幸未與木一起捲到下游,應風在轎外釘掛的燈籠裏,找到了貯於小小鐵瓶中,一丸龍眼核兒大小的丹藥,藥氣清潤,一嗅便知非是凡品。

轎頂夾層內,還有全套的嫁衣鞋襪等,自是為少女準備。應風讓她服下丹藥,儲之沁與鹿希輪着推血過宮,加速藥力運行,一邊為她着好內外衣裳,以免醒後尷尬。

“那頂官轎,是用來抬河伯新娘的,但這本身就充滿矛盾。”雙姝動作間,應風對眾人解釋:“西門豹反對河伯娶親的陋習,一意取消,斷不能以官轎抬女子去犧牲,應是鄉紳巫覡備下的花轎才是。”

“…掛着‘鄴’字的燈籠,是不自然之物。”運古恍然大悟:“取下燈籠,官轎與花轎就沒什麼分別了,説是新娘花轎也行的。”

“正是如此。”

“醒了…她醒了!”身後傳來儲之沁的歡叫聲,被扶坐起來、靠在鹿希懷裏的少女嚶嚀輕細,濃睫瞬顫,緩緩睜開眼睛。瞬間,夜幕正中彷彿裂開一孔,一束清亮的銀芒筆直落。

就這麼籠罩了她,少女的面龐、髮梢、睫,乃至於身上大紅嫁衣的每一繡線,無不閃閃發亮着,連星月都為之黯淡,遑論餘人。

應風不知自己發了多久的呆,回神時,所有人圍到少女身畔,連痛恨世家大族的運古、一身都是秘密的言滿霜也不例外,眾人靜靜等她開口,彷彿是理所當然。

天上並非真投來了一束光,運古也不能突然轉,當應風意識到這僅僅是因為少女突然“活”過來所致,不由自主地了口涼氣。

茫然、驚懼、狐疑…當然是有的,但他還不想從那張純潔無瑕的完美臉蛋上移開目光。萬一她太害怕怎麼辦?萬一她哭了。

該怎麼辦?萬一…萬一她想見我時錯過了,那可怎麼辦?於是沒人開口説話,他們只能等,他們願意等。

“這裏…是哪裏?”良久,少女才怯生生道,與其説害怕,倒不如説是突然被陌生人包圍的不適應,黏糯的嗓音有些低啞嘶薄,説不上好聽或不好聽。

然而非常適合剛睡醒的女孩兒,眾人都出了寬的笑容。

“我…我娘呢?她…在哪兒?”沒有人能回答。

應風隱約察覺不對勁,但動起來的、面上七情的少女遠比昏時更加動人,那種毫不做作的純淨引了他的全副心神。

他知道還有更重要的事得趕着去做,只是現在還不想離開她。再…再一下就好,不礙事的。

“你們…是什麼人?”

“你…”應風想問她的身份,注意力卻無法集中。

少女面上每一絲的細微變化,甚至沒什麼變化時,都令他沉浸在滿心的歡喜讚歎中…這真的極不對勁,但他很難做點什麼改變它,她臉上的表情。

突然產生了劇烈的起伏,從驚喜、詫異、有點放心,到再度不安起來,最後百無聊賴,索然沉落,就像完美的畫中人忽然活過來,每一動卻仍完美如詩,始終等不到破綻發生。

中滿溢的動堆疊至頂,噎得人不過氣,太過強烈的震撼,反令應風一霎間得以離。

他以割斷臂似的決絕忍心回頭,見一人逆光行來,面孔雖被陰影所遮,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段卻不難認。是江橙。

“他們是救了你我之人,雪晴。這兒是‘幽窮降界’,一個惡夢般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會死。你剛剛差點死了呢,是應師兄拼命救了你,真是一如往常的好運,教人羨慕死了。”她將“惡夢”兩字咬得格外清晰,彷彿自齒縫間迸出似的,雙眸閃着異光。不知怎的,應風總覺她説的不是降界,而是眼前閨名喚作“雪晴”的絕少女。

“…至於師傅她老人家在哪兒,我也不知道,不如你告訴我罷。你們最後落腳的,是什麼地方呢,雪晴?離東溪養濟院遠不遠?若能活着離開,我去找你們好不好,師妹?”適應雪晴那魔般的美貌,着實花了點時間,其作用於男人身上的效果,又較女子更為顯著。除高軒以外,差不多所有人都繞着她轉。

直到紅馬車緩緩駛動,眾星拱月的異樣氛圍才告歇止。馬匹數量不夠,眾人索將車內的紙紮人偶除去,讓雪晴和言滿霜乘坐。

儲之沁硬要擠上,説是要保護二人,誰也沒力氣與她抬槓。關於“雪晴”的事,全是她一路講悄悄話問出來的。

應鹿二人仍坐轅座,江橙則與龍大方共乘,她連珠炮似的説完一通話,少女的反應卻是怔愕半晌,忽道:“是你啊,橙。”如夢初醒般,對話戛然頓止,對“師姐”的咄咄進不置一詞,彷彿充耳未聞。儲之沁的解釋是:她剛從閻王殿前踅了一圈回來,神智不甚清楚,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麼?才有後頭登車隨行、細細垂問之舉。

一方面也是少女十分温順,聽話的一口一個“師叔”儲之沁心花怒放,下巴就差沒抬過腦頂,得意得翻起筋斗來。

橙像了氣的皮球,失魂落魄也似,默默隨龍大方爬上馬背,一路無言。雪晴姓洛,是湖陽武林大豪“萬里銜刀”洛乘天之女。

她的母親應是江橙口中的“師傅”至於是水月停軒哪位前輩,二女俱未代,眾人也不清楚。洛乘天出身央土名門大清河派。除了師門給的“萬里銜刀”之號,江湖上也管叫“掣海龍旗”為“天下第一鏢”鎮海鏢局湖陽、湖陰地界九大支局的總鏢頭,也是湖陽城尹田方圃倚重的武膽,又與兩湖大營、赤煉堂雷家,以及黑白兩道要人計十二名締盟金蘭,共組連雲社,人稱“連雲社十三神龍”江湖地位非同凡響。

在斷腸湖南北兩岸是翻手為雲覆手雨的厲害角。半年前,洛乘天突然逝世,據説是得了急病。

他生前仗義輕財,銀錢都是左手進右手出,連長年居住的府邸也是鏢局所有,並非洛家的物業。冠蓋雲集、備極哀榮的葬禮之後,就沒聽説過洛家人的消息了。

不想在降界裏遇上他的女兒。洛乘天甚至不是東海本地人,洛雪晴與鱗族血脈的牽連,或來自母親那一邊。應風在風月冊中讀過“媚骨天生”一説,大抵形容女子容貌或身子的誘惑之強,足令男子瘋狂。這項特質。

在洛雪晴身上發生了微妙的轉化,搖身一變成為某種純淨空靈的氣質,令人望而興嘆,而非慾念發。短短一段路觀察下來,就能大致摸清此姝格:洛雪晴安靜內向。

但也不到木訥的程度。沒有深沉到令人看之不透,也不致被認為是蠢笨,她經常發呆,心不在焉。

但應對江橙時很可能是在裝傻…俗出塵的絕世美女,出乎意料的是個普通到近乎無趣的女孩子。

對比之下,愛擺架子的儲之沁、總躲在他人身後的言滿霜,哪怕雙面人似的江橙,格都比她鮮明得多,別提連運古都不敢招惹的槓鹿希。像緻的人偶一樣。

仙人吹的一口氣給了人偶生命,也能給它靈魂麼?馬車轅座上,應風偶一回頭,恰恰對上洛雪晴的視線,她清澈的眼眸忽有些濛,如雲如霧,彎翹似排扇的濃密睫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