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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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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在心愛的寶貝面前,作為男人,一定要體貼一點,並且要學會察言觀,這樣的話才能十拿九穩地得到佳人的芳心。

跟狐狸眼在一起的時間是過得最快的,他不像黎長歌那樣尊重她,和黎長歌的穩重温柔比起來,狐狸眼就真的像是隻狐狸,逮着空兒就對她又是親又是摸的,再不然就是説話下套子讓她鑽,琴傷每每跟他説幾句話就覺自己有什麼東西被套走了,不過她的這種警覺存在的時間十分短暫,因為狐狸眼一意識到琴傷察覺,便會立刻轉移話題──而琴傷也會笨笨的就被他帶跑,她自己不覺得,狐狸眼心底可是笑開了花。

兩人坐了沒多會兒黎長歌就上來了,琴傷喊餓,所以他只做了簡單的火腿煎蛋還有雞蛋餅以及一杯牛

黎長歌的手藝那真是沒話説,顏漂亮的食物讓人只是用看的都覺得食慾大增。琴傷嚥了口唾沫,突然覺自己好像是幾十年沒有吃過東西了,跟難民似的,瞧見吃的就走不動路了。想到這裏,她瓣,剛想拿蛋餅,黎長歌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纖瘦的手腕“先喝口牛。”琴傷之前不挑食是因為她本吃不出任何味道,但現在味覺慢慢恢復正常,她就嚐出牛所特有的淡淡的腥味兒了。不過這玩意兒對身體好,所以她會勉強自己喝下去。

先喝了幾口潤潤嗓子,琴傷的注意力就織在剩下的食物上了。狐狸眼沒閒着,完全不需要琴傷動手,他就把蛋餅和火腿煎蛋都用刀子分成了均勻的小份,然後再用叉子叉起來餵給琴傷。琴傷一開始還有點羞赧,覺得不好意思,因為狐狸眼從來不喂她吃東西──她吃不出味道是眾所周知的,所以除非必要的品嚐,她是從來不吃的。但現在既然她恢復了味覺,那自然另當別論了。

滑,火腿噴香,麪粉與雞蛋完美的糅合到了一起,味道沒得説,琴傷雖然吃的不是很多,但比起她以前的小鳥食量,那可真稱得上是天壤之別。

蛋餅和火腿雞蛋沒吃完,但牛在狐狸眼的迫和黎長歌的誘哄下是一口也沒剩。琴傷努力壓抑着那股想要打嗝的衝動,差點兒沒吐出來。

讓傭人把食物收走,黎長歌摸了摸琴傷的肚子問:“舒服了些嗎?”琴傷點點頭,她哪有那麼嬌弱啊,這種身體,就是被車撞了都不會有事的。

------陰暗。

濕。

數不清的爬蟲。

周身傳來強烈的腐臭味。

躺着的地方十分狹隘,只是一個小小的匣子,樊心愛的靈魂茫然地漂浮在半空,眼神空,只覺得屍蟲似乎爬滿全身──雖然她知道自己早已被燒成了灰。

好冷…她從來都沒有這麼冷過,明明已經失去了身體和知覺,可她仍然覺得冷,刺骨的冷。

樊心愛不知道自己在哪裏,難道她不應該下地獄去嗎?或者…她本就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

得是怎樣深沈的罪孽,才會連地獄都進不去?

樊心愛躺在冰冷的黑匣子裏,這個骨灰盒是顧寧川特別訂做的,他並不信神鬼,但對於樊心愛,卻是想足了手段要對付。骨灰盒十分緻,紫的檀木,用紅線密封,他是怕樊心愛的鬼魂找他報復嗎?不可能,她知道是自己愧對於他,是不可能去找他的。顧寧川只是要把樊心愛的靈魂永遠鎖在這個小小的匣子裏,永生永世都讓她不得解,骨灰盒上面那錯綜複雜的花紋便是他花了重金從南洋請來的降頭師的作品──將匣子裏的鬼魂永遠鎖住,只要紅線和花紋存在一天,那可憐的鬼魂就別想重獲自由。

連投胎的資格都沒有。

只能待在裏面,甚至連墳墓都出不去。聽着耳邊的濕、陰暗、烏黑,還有爬蟲窸窸窣窣的聲音。樊心愛不知道鬼魂會不會害怕,總之她是害怕的,明明就沒有了身體的形狀,也喪失了大部分的意識,可僅存的記憶中,她始終是害怕的。

也或者她從來都沒有勇敢過。

她這輩子做了不少壞事,也遭了報應,業障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像她這樣的鬼魂,自然是不夠資格投胎轉世的。樊心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一直躺在這裏,她躺啊躺啊也就躺習慣了。習慣沒有陽光,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一切。如果就這樣永遠都被鎖在這個骨灰盒裏,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每個鬼魂都會崩潰,慢慢地失去生前所有的記憶,變得瘋狂、暴躁和偏執,有一天她也會變成那個樣子嗎?樊心愛隱隱覺得自己的情緒快要失控了,她開始無法剋制心底深處那種想要破土而出的慾望,沒有形體只是一堆骨灰的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指甲開始長長,眼睛泛紅,嘴裏迫不及待地想要嚐到人的味道,最好能夠掏出人心,反正她生前死後都是惡鬼,也沒什麼分別。

然後她開始不住地攻擊這小小的匣子,為此她幾乎耗盡力氣,她不覺得飢餓,但當聽到耗子和爬蟲的聲音時,她恨不得把它們抓到手裏狠狠地捏碎──樊心愛知道自己的鬼魂快要到發瘋的邊緣了,發瘋等同於毀滅,她知道,也許顧寧川就是希望她連死都不得安寧。這片土地埋藏她的骨灰遺骸,卻沒有辦法讓她入土為安。

匣子不住地抖動,可那紅線和上面的花紋卻是壓制她的法寶,樊心愛用盡了力氣也沒有辦法出去,嗜血的眼睛快要發狂,她已經躺不下去了!

從棲身於這個骨灰盒開始,樊心愛就再也沒有想過黎長歌,當然,也沒有想過顧寧川,只是在偶爾覺得自己失控的時候會想想這是不是顧寧川所希望的。她知道自己的理智不會存在太長時間了,早晚都會崩塌的。

她瘋狂的想要出去,想要有活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自己可以用鋒利的指甲刺入他的喉嚨,挖出他的眼球,再一把掏出心臟!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臟,那人會看見自己死亡的樣子,因為恐懼而放大的瞳孔會是多麼美妙。

可她出不去!出不去!出不去!

就在樊心愛馬上就要徹底變成沒有意識的厲鬼的那一刻,她猛地坐了起來,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個夢太糟糕了,她覺自己成為了一隻厲鬼,想到這裏,她連忙看向自己的雙手,十指如玉,纖巧葱白,有如玉雕。

環顧四周,雖然黑暗無比,但樊心愛分明看得清楚這裏本不是自己待了不知多久的骨灰盒,而是一個十分豪華的大房間。她下牀穿鞋,找到了一面鏡子。

鏡子裏的面孔不是她的。

但不能否認的是,這是一張極其美麗的臉,比之前的那張還要美麗,眉眼飛揚,妖嬈豔麗,一看便是最最適合做‮婦情‬小三二的主兒,可眼角下方的那顆淚痣卻又讓她的氣質得到了飛速的提升,嬌媚中透着極致的純,宛如一朵沾着珠的白玫瑰。樊心愛一點點撫摸這具新的身體,整個人還猶如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