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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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真地看着她,問:“如果當初有勇氣離開這個世界,那麼為什麼沒有勇氣活下去?”琴傷被問的愣住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所以對於黎長歌的質問,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見她傻傻地望着他,眼底是大片大片的惘,就像是一隻路的貓咪,徘徊在街口,卻本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面對人類的善意,她更是不知該不該接受。
那空荒蕪的惘深深地刺痛了黎長歌的心,可他壓抑住了自己心頭的一切情緒,然後温柔地把她抱緊,説:“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以後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這個家會慢慢地完整,雖然我很討厭那個姓潘的傢伙,但是他對你好,你也喜歡他,所以我會努力試着去接受他。”、“我沒有…”琴傷想説自己不喜歡狐狸眼,可在黎長歌那雙似乎能夠悉一切的眼睛前,卻怎麼也説不出來。
“你喜歡他的,我看得出來。”他太過了解她,這是一種幸福,卻也是一種不幸。因為太過了解,所以知道她的每一分改變,她是愛他的,毋庸置疑,黎長歌從來不曾懷疑過琴傷對自己的愛。可現在她依然愛他,卻喜歡上了另一個男人。原本他應該是憤怒的,可他完全沒有,除了濃濃的遺憾和心疼。她曾經那麼愛他,但他將她活活死,他對她有愧,只希望她快樂和幸福,不管她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他都會為她取來,哪怕她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他也可以接受──心底的苦澀,他一個人知道就好了。她有了別人的孩子,他也會視如己出,因為那是她的血脈,只要是她的,他都會毫無異議的接受。
“答應我,把你的勇氣用對地方好嗎?”勇氣…她還有勇氣嗎?琴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眼睛眨動着,心裏忐忑不安至極。雖然是在長歌懷中,可她仍然無法徹底放下。
忘記顧寧川,去打算屬於自己的將來,放下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這是多大的誘惑,她怎麼可能不心動呢?可是心動有什麼用,只要顧寧川存在一天,她便不安寧一天,她會無時無刻不想着自己是怎樣的虧欠於他,而這種虧欠又是怎樣的無法償還。
長歌和狐狸眼都説她不欠顧寧川的,可真的不欠嗎?他們説如果不是她也會是別人,但那畢竟只是如果,現實中,這個如果並沒發生,事實上,真正犯下那樣大罪的人就是她。琴傷始終虧欠着別人的,她有責任照顧好妹妹,但最後卻讓她死的那樣慘,她應該對顧寧川負責,並償還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可她害怕,不敢面對顧寧川,她甚至不敢把琴傷就是樊心愛的事情説出去!
每每想到顧寧川充血泛紅滿是恨意的眼睛,琴傷便不寒而慄。那種恨,是要怎樣才能化解?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長歌和狐狸眼為她描繪了一個極度美好的前景,未來的藍圖彷彿就在眼前栩栩如生,可琴傷知道一切不會這麼簡單和輕鬆,且不説不肯放棄的顧寧川,就是黑貓,他們都無法應付。作為黑貓裏第一個懷孕的女人,主子會選擇殺雞儆猴嗎?她的孩子能平安來到世上嗎?如果孩子平安出生,她有機會將他養大嗎?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利刃在凌遲着琴傷的心,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也不知道未來值不值得自己去賭博──尤其是對一個從未賭過,只知道接受的人而言。
那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如果以前那樣的痛苦還會再襲來一次,琴傷覺得自己會徹底魂飛魄散也説不定,反正上天本來不怎麼眷顧她。
“你不必急着答應我,我只希望你對自己有信心,願意跟我生活在一起,一起過下去。”黎長歌握住她的手,將她小巧的手團成拳頭託在自己的掌心,語氣温柔如水:“想想看,孩子會一天一天長大,他需要你陪在他身邊,難道你願意放棄你的血親嗎?”琴傷下意識地搖頭──她太渴望能有一個家人了,她孤零零夠久了,如果能夠有個家人,如果心和靈魂都能靠岸…那麼哪怕以後會有再大的風險和痛苦,她也願意換。對從來不曾擁有過美好的人而言,黎長歌説的那些實在是太誘人了,誰能忍得住不答應呢?
“我…”她喃喃着。
“我儘量,好不好?”她也不敢説自己就一定能做到,顧寧川和黑貓都是個不定時炸彈,他們永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最危險。
得到琴傷的回應,黎長歌很高興,他舉起琴傷的手,紳士地親吻了一下,然後摸摸她的小臉,當察覺到她身體有的温度時,俊臉便不由自主地出笑容。他太高興了,他的愛人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陽下,她可以去享受一切人類應該享受的東西,得到所有她從來不曾擁有過的美好。
“好,咱們還有好幾十年的時間,不着急,慢慢來,但是現在開始你要學着調整自己的心情了,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對我們的孩子有好處。”我們的孩子…聽黎長歌這麼一説,琴傷才想到她腹中的會是誰的孩子?她仰起小臉,睜着茫的大眼看着黎長歌,期盼他能給自己一個回答。
饒是黎長歌手眼通天睿智絕倫,也沒辦法知道琴傷肚子裏那剛剛成型險些因為他們烈的歡愛而失去的小胚胎是誰的呀!於是他羞愧地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滿足琴傷的要求很對不起她:“我不知道。”但又緊跟了一句:“應該是我的。”
“我的才對吧?”有人不高興了。
琴傷聞聲朝門口一瞧,狐狸眼雙手環一臉老大不:“寶貝肚裏的種肯定是我的。”黎長歌也不高興了:“你憑什麼説是你的?”明明是他的!
------“因為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狐狸眼眉頭一挑出極度自信的笑容:“我播種播的那麼勤快,當然是我的。”那種自信真的叫人很想在他臉上pia一巴掌。黎長歌眯了眯眼,心裏不至極,可礙於琴傷在場,他把壓了下來,不過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對於狐狸眼的自信,他到十分的不屑。
琴傷對這個孩子是誰的都不關心,她只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有孩子了,有親人了,她有活下去的希望也有繼續的盼頭了。這種前所未有的滿足讓她心裏充滿了幸福和期待,而每當她想到自己的未來裏會有黎長歌和狐狸眼的加入時,心底更是無比柔軟和安謐。
兩個男人雖然沒在舌上多做紛爭,但彼此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空氣中瀰漫着巨大的火藥味。饒是琴傷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倆男人正互相仇視着對方,一副恨不得把彼此生活剝的樣子,空氣中就差沒有劈里啪啦的電擊聲了。
“你們…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異口同聲的回答。
既然沒什麼她就不問了。琴傷摸了摸肚子,仰起臉蛋道:“我餓了。”她現在雖然有了味覺,但還從沒有覺得餓,所以一張嘴説自己餓了,把黎長歌跟狐狸眼都嚇了一跳。
“餓、餓了?!”是他們聽錯了嗎?她説她餓了?
琴傷點頭,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不撒手,剛開始説還不覺得,越説越餓,她是真的餓了!
黎長歌欣喜若狂,噌的一下起身“我這就去給你吃的!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哈,乖。”説完在琴傷額頭上親了一下,以光速離去。
房間裏只剩下琴傷與狐狸眼二人,琴傷依然摸着肚子,沒有給狐狸眼太多的注意力。倒是狐狸眼不甘寂寞,也不於她不看自己,到她身邊坐下,然後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不依不饒地問:“寶貝,跟我説實話,你説孩子是不是我的?”這個她怎麼會知道?琴傷被他這無力頭的問題問的不知該如何回答,視線上下左右都瞄了一遍,就是不知道自己該説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嗯…我不知道。”這個問題也太刁鑽了,她又不是醫生,怎麼能在沒做dna檢測的情況下推測孩子的父親是誰?
“你是孩子的媽媽,第六肯定準確。”狐狸眼對自己的依據十分信任,那表情,看樣子琴傷今天要是不給他個答覆他是怎麼都不肯善罷甘休的。琴傷怎麼知道該答什麼,她對孩子的父親是誰沒有興趣,她只知道這是她的骨,是她多年來第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可同時她心底又十分不安。都説天理昭彰報應不,自己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萬一老天報應在孩子身上該怎麼辦?她越想越害怕,當然顧不上去回答狐狸眼那幼稚的問題。而狐狸眼則看着懷裏寶貝的表情越來越僵硬和蒼白,頓時也就慌了:“寶貝,寶貝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他趕緊抱着琴傷搖晃,真拿她當小孩兒似的。
“我…”琴傷張了張嘴,試圖説出自己的恐懼,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説不出來。並非她不願意告訴狐狸眼,而是覺得自己的想法要是説出來了,他肯定又要不高興,然後抓着自己再來一番思想政治教育,那她可受不了。
“沒事。”一眼就看出來她撒謊了,不過狐狸眼沒打算深究,太過刨究底的男人可不受美女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