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順流逆流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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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壕溝裏面一片的寂靜,彷彿外界的聲音都完全被截斷了。
安仁義死死的盯着劉鼎,彷彿只是用眼睛就可以將他撕碎了。
他們兩人的身上,都是白的石灰岩塵土,甚至臉上頭髮上都是白的,只有兩隻眼睛是黑的。
這時候,安仁義的親兵和鬼雨都也混戰在一起了,雙方在山嶺上展開烈的對抗,持續不斷都有人倒下,更多的人全身上下都被染成了白。腳步跳躍之間,飛濺起更多的白灰,空氣中的強人味道更加的濃烈了。有些受傷的士兵倒在地上,看到有人過來欺負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把灰塵往上揚,頓時將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反敗為勝。
戰況令劉鼎微微有些吃驚,對眼前的安仁義也刮目相看,同樣的,安仁義的內心也是震撼不已,兩人雖然站在壕溝裏,相互間的距離不到兩丈,可是暫時卻沒有戰的**。他們的眼睛,都盯着旁邊混戰的雙方,心思也在對方的部下身上打轉。劉鼎驚愕是因為沒想到安仁義還有這麼一羣很能打的部下,安仁義驚愕是因為劉鼎表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他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的不妙。
鬼雨都戰士都是來自各個部隊的頂尖鋭,他們的戰鬥力,一直是鷹揚軍地頂尖水平。劉鼎花費了大量的心血在上面。王彥章到來以後,專心訓練鬼雨都,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提升了鬼雨都的戰鬥力,這次戰鬥,本來以為鬼雨都可以砍瓜切菜的。但是,安仁義的親兵,居然能夠在鬼雨都的攻擊下。勉強維持着防線不垮,竟然有着接近秦宗權血霸都地水平,要比一般的紫焰都士兵高多了。
但是仔細看了以後,劉鼎又發現,其實安仁義身邊的這些親兵,並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使用的武器很雜,功夫路數也完全不同,但是他們的實戰經驗非常的豐富。對於戰場的地形運用,要在鬼雨都之上。畢竟,鬼雨都戰士經過了調整以後,相當部分的老人被調走。新來地戰士主要跟王彥章學習騎術和馬戰,對地形的利用還沒有完全悉,這些都是要自己從實戰經驗中摸索出來的,準確來説,是要用鮮血換來的。
原來,這個安仁義是典型地盜賊出身,身邊的這些衞兵。也是跟隨他多年的盜賊。盜賊在常年的活動中,為了自保,必須苦練出一身過人的本領,否則只有成為荒野中的一堆白骨。他其實是很古板的一個人,吃喝嫖賭全部不沾。這四百兄弟都是他同生共死地,原來做盜賊的時候,有個綽號叫“金眼雕”但是加入淮西軍以後,就顯得相當的低調。因為在長年的盜賊生涯中,安仁義和他身邊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想要在亂世中活下去,除了不斷地磨鍊自己以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低調。
事實上,金眼雕的成員。全部都是亡命之徒。實戰經驗非常的豐富。他們或許沒有名師的指導,沒有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可是一刀一槍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功夫,並不比其他任何人差,因為這每一分的技能,都是他們用鮮血甚至是生命換回來的。劉鼎很快注意到,在金眼雕裏面有兩個人,居然能夠和屠雷、秦邁等人打成平手。尤其是一個小胖子,體形看起來是非常臃腫的,手短腳短,脖子也沒有了,可是在屠雷地全力攻擊下,居然支撐着不落下風。從其他人呼叫地聲音來判斷,這個小胖子叫做高三寶,也是從小跟隨安仁義到處的盜賊。
幸好這羣亡命之徒裏面擅長箭法地人不多,鬼雨都暫時還能夠佔據上風,屠雷和秦邁在前面擋着金眼雕,藏勒昭和令狐翼等人都在後面放冷箭。烏金弓配備專門的烏金箭,殺傷力很強,又是居高臨下,終於完全壓住了金眼雕反擊的勢頭。但是金眼雕的戰鬥意志竟然也相當的強悍,寧死不退,鬼雨都想要急切解決戰鬥,也不容易。
安仁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劉鼎身上,兇狠的叫道:“劉鼎,你若是攻打壽州,必死無疑!”劉鼎笑了笑,沒有説話。
他對安仁義很興趣,對他麾下的金眼雕也很興趣,他們是鬼雨都是完全不同的,從某個意義上來講,他們就是鬼雨都的最佳補充。三眼都的情報存在太多的缺失,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金眼雕這幫人的存在。直到他親自進入戰場,才在淮西軍的血霸都和紫焰都之外,發現居然還有個名不經傳的金眼雕,單兵的戰鬥力如此強勁,竟然能夠和鬼雨都勉強打成平手,偏偏他們的帶頭大哥安仁義卻僅僅是淮西軍的一名小帥,這實力和他的地位是完全不相稱的,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蹊蹺。要是可以將安仁義和他的金眼雕都掌握過來…
安仁義憤怒的説道:“你堂堂節度使,使用這樣的詭計,襲擊我的後方,你也太卑鄙無恥了,有種的,你就擺開陣勢和我們正正當當的鋒。”劉鼎微笑着説道:“我只想追求勝利。”安仁義罵道:“小賊!”劉鼎微笑着説道:“兵者,詭道也,只有勝利者才可以書寫歷史,你算什麼?”安仁義微微一愣,顯然他的文化水平不低,居然聽懂了劉鼎這句話的意思,狠狠的説道:“我要書寫你的歷史!”劉鼎微微一笑,揮舞着匕首衝上去。
安仁義將銅鐧拖在背後,也向着劉鼎衝了過去。
壕溝裏的空間不大。即使兩人使用的都是短兵器,迴旋地餘地也很小。
銅鐧直接砸向劉鼎的天靈蓋,劉鼎下意識的低頭避過,跟着匕首刺向安仁義的膛。安仁義向後退開,讓過匕首的寒光,跟着衝上撲上。突然間,安仁義起自己放在旁邊的銅槊,向劉鼎狠狠的砸過去。壕溝裏面空間狹窄。劉鼎沒有辦法躲避,銅槊乎砸到了劉鼎,劉鼎本人也心有不甘的倒下了。安仁義大喜過望,急忙舉着銅鐧衝上來,要將劉鼎砸個腦袋開花。
可是在劉鼎倒地地剎那,安仁義忽然覺得有點不對,他也是死人堆裏面爬出來的人物了,馬上覺得劉鼎的倒下有點不自然。正在這麼想着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腳踝好像被什麼釘了一下。安仁義馬上意識到不好。低頭一看,發覺自己的腳踝被刺了一下,銅鐧頓時沉重起來。他看不清是什麼刺到了自己,可是那肯定不是劉鼎手中的匕首。一股怒火從安仁義的心頭燃燒起來。這個劉鼎,居然使詐!
劉鼎握着鬼雨匕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安仁義罵道:“你這小賊!卑鄙!”劉鼎説道:“你投降吧!我饒你不死!”安仁義罵道:“你休想!”劉鼎一本正經地説道:“你是我見過最出的人,你不但自己的功夫好,還懂得拉起一幫兄弟,淮西軍這樣的隊伍,已經得罪了全人類。遲早是要滅亡地,你何必跟着一起滅亡?”安仁義説道:“你懂的什麼?當年若不是淮西軍救我,我早就死掉了!淮西軍不好,我知道,淮西軍沒有前途。我也知道,但是,我絕對不會背叛淮西軍的!”劉鼎詫異的説道:“淮西軍救了你?”安仁義滿臉諷刺的味道,冷冷的説道:“你以為那些當官的,就比淮西軍仁慈嗎?你以為他們就沒有荼毒百姓嗎?要是沒有他們,怎麼會有你父親?要是沒有他們,天下怎麼會變成這樣?”劉鼎沉默片刻,緩緩地説道:“你應該有更好的出路!”安仁義説道:“你身為黃巢後人,不替父親報仇雪恨,卻投降朝廷。丟盡了你們祖宗的臉。你還有臉來勸我投降!”劉鼎皺皺眉,沒有説話。
安仁義已經撲了上來。兩人又糾纏在一起。他雖然負傷,動作卻依然兇猛靈活,甚至比剛才還要更加的兇猛,好像是完全豁出去了。這種盜賊出身的敵人,功夫可能不會很出,可是纏鬥地經驗卻無人能及,尤其是在這種狹窄的空間中,任何的動作,任何的技能,如果需要經過大腦的思索和判斷,那肯定是隻有死路一條。一切的動作,一切的技能,都全部出自條件反,才能有一線的生機。
那邊,金眼雕和鬼雨都也鬥得不亦樂乎,雙方的損失都不小。山嶺上的地形非常複雜,雙方都好像有些無法盡情施展地覺,然而,雙方雖然都沒有完全施展,死傷地人數已經直線飆升。鬼雨都的總體戰鬥力,地確要在金眼雕之上,又佔據着地形上的優勢,可是金眼雕死戰不退,短時間內,鬼雨都卻也沒有辦法。原本白的山嶺,已經被鮮血完全染紅。
藏勒昭舉起烏金弓,瞄準了左前方的敵人,隨即一鬆手。
嗖!烏金箭呼嘯而去,一個金眼雕士兵應聲倒地,手中的彎刀也隨之落地。
但是幾乎同一時刻,也有一個鬼雨都戰士倒地,緬鐵彎刀同樣落地。
藏勒昭扭頭一看,發現那個戰士口中了一短短的標槍,標槍幾乎刺穿了這個戰士的身體,顯然是沒有搶救的可能了。那個投擲出標槍的金眼雕士兵,很快就被令狐翼中,噗的一聲倒在了血泊中。他隨即橫掃一眼戰場,發現整個戰場出現了微妙的變化,越來越多的金眼雕士兵使用短標槍作為武器,抵擋鬼雨都的箭鏃優勢。
金眼雕的士兵雖然不擅長箭,卻擅長用標槍作為短距離殺傷武器,黑暗中。這種沉重而鋒利的標槍,要比箭鏃更難抵擋,鬼雨都戰士配備地甲冑防護能良好,可是面對這種兇狠的標槍,還是有點力有不逮。其實在混戰中,雙方的距離基本都在十五丈之內,正是標槍發揮威力的最好程。
“啊!”黑暗中傳來一聲悶哼,卻是屠雷的聲音。原來,他同樣被一標槍刺中了,虎頭墨麟刀幾乎手而去,幸好旁邊的劉恆將他一把攙扶住。結果對方又是一杆標槍飛來,劉恆無法躲閃,小腹同樣捱了一槍,血如注。他們周圍的鬼雨都戰士急忙湧上去,一方面用弓箭壓着對方,一方面將屠雷和劉恆兩個人都拉出來。
“我怎麼這麼倒黴?”大腿上的鮮血汩汩而出。標槍還在搖搖晃晃地,屠雷卻沒有覺到痛苦,只是覺得非常的懊惱。
不用問,這次肯定又要回去後方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