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袖劍橫在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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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青葉一怔,跟着抬手摸摸面龐,似是有些驚訝。若論姿,莫説是比她年輕不少的衞香馨,便是先前比她大出八歲的陶嬉,也要更誘人些。
她過於瘦削,腿腳細長,身子穿戴整齊的時候算是苗條,這會兒只有褻衣襯褲,看着就十分乾癟,而且比起其他百花閣的女子,她對自身的養護顯得差出許多,髮絲都有些枯黃,不知是否睡得太晚,抑或心火鬱燥,眼角的乾結都堆積起來。
此刻的模樣,着實談不上漂亮,即便葉飄零挑剔的並非容貌,這副樣子,也入不了他的眼。滕青葉將信將疑地偷偷瞄着他,無奈屋裏黑漆漆的,只能看到如狼一樣發亮的眼睛。
她咬輕,低頭看了看頸旁的劍鋒,雙手摸摸索索拉開帶,將襯褲褪了下去,道:“那…那你要是…不挑不揀,我、我倒是也…可以,只是…能不能求你件事?”看她直接將褲子了,葉飄零覺得八成又找錯了人,煩躁道:“什麼事?”滕青葉嚇得一哆嗦,顫聲道:“我、我我…我外面…放着有藥酒,你…
你強姦我之前…能不能,抹上一點,我已三十五了,要是懷胎,怕是得死。那是我休假…出門解悶的時候用的,你怕有毒,可以給我那裏抹上。
你、你也不想…留下一個孽種,還和我…和我鬧到一屍兩命的地步吧?”葉飄零深口氣,刷的一劍,將她掛在發抖膝蓋中間的襯褲劈開兩片,沉聲道:“誰要強姦你?
我是聽説,你原本才是下任閣主的最佳人選,特地來跟你商議。你來做個傀儡,我家主人,便要將百花閣收歸己用。
你同意,賞秋大會之後便有人來幫你。你不同意…哼哼,將你做成被賊先後殺的模樣,也不太難。”他劍鋒一,殺氣四溢,道:“想好再説。我能闖過你們百花閣的毒陣,到你牀頭,你自然該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滕青葉神情越發驚愕,伸手拉過被子,先將了的下身蓋住,顫聲道:“我們…一羣弱女子求個安身之處而已,收歸己用?這…能有何用?莫非貴主人那邊,單身的漢子太多?”
“主人説有用,那邊是有用。你少問那麼多,只説願不願意。若願意,我這裏有顆毒丸,你服下之後,每三十天需要吃一次解藥,否則…”
“我就是做藥的,你不怕我自己把毒解了麼?”滕青葉不自覺冒出一句,跟着又是一抖,趕忙道“解不解…這個…都不行。”
“不行?”他拉長音調,語氣更冷。滕青葉用手指小心翼翼捏住劍鋒,哭喪着臉道:“這裏…這裏都是我…我的親人啊…”她閉上眼,認命似的低下頭,緩緩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把我們拿去做什麼。你能闖到這裏,我防不住你,恐怕其他人也防不住你。想來…你要用我們做的,也不會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好事。”
“我沒出襁褓就到了這山谷,我的一切…都是這兒的人給的。我不聰明,資質也不好,身體還弱,我什麼也給不了師父,給不了師姐妹們。至少…總不能…成了外人的幫兇。”她噎着放開手“你…殺了我吧。”
“好!”葉飄零抬手出劍,一身殺意再無遮掩。寒光一閃,滕青葉軟軟倒下,伏在牀上,沒了聲息。他走近半步,捏起被他斬斷的頸側青絲,隨手丟到牀下,摸了摸她的脈,嘆了口氣,又用牀單裹了一個包袱,快步離開。衞香馨仍等在地窖,只是陶嬉已經被解了出來。
躺在敞開的單子上,鼻側放了一個小瓷瓶,仍將她暈着,葉飄零把這個包袱往下一放,道:“滕青葉。嚇暈了。”衞香馨略一挑眉,道:“滕師姐膽子的確小些。她被情郎蠱惑的可能不大,那,她是否遭人脅迫?”葉飄零簡略講了一遍,道:“我不知這些話有多少可信。我只知道我最後的殺氣不曾作假,她的確有寧死之心。”
“我知道。真是…有勞你了。”衞香馨解開包袱,輕輕摩挲着滕青葉沒有血的臉頰“滕師姐的嫌疑能撇清,真是叫我鬆了口氣。她若出事,等木閣主出關,可是我的大麻煩。”葉飄零退後兩步,道:“我去找下一個。”
“稍等。”衞香馨起身,從間解下一個香囊,擠出兩顆小小藥丸,遞給他,道“剩下兩個住得遠些,還要經過女客居所,你用這包袱直接拎來,路上若是醒了,免不了要橫生枝節。
這是我們苦於無法入睡的時候用的安神丸,你喂她們吃一顆再打暈,路上能穩妥些。”葉飄零接過,放入袖袋,忍不住又道:“你們留守此地,連睡都睡不好,值得麼?”衞香馨恬淡一笑,道:“這問題不能想。若祖師也如此想過,就不會有百花閣。若沒有百花閣,我們這些女人。
即便還有幾個能被家裏忍一忍擠口吃的養活下來,也早就成了生兒育女做牛做馬的村婦。這不是一、兩個人值不值得的事,所以一、兩個人的不值得,也就成了值得。”他點點頭,面罩上方的明亮雙目,浮現出温和的笑意“若有空閒,願與代閣主小酌一杯。”衞香馨微微頷首,道:“花釀與我,共候佳音。”下一個,是掌管藥材庫的辛盈。照理,她常極為忙碌,嫌疑在這幾人之中當屬最低。
但既然下定決心逐個問過,總要再去走一遭,將她帶來。葉飄零快步趕路,轉過羊腸彎道,眼前已看到辛盈所住的小院,為了方便辦事,她住處就在主藥材庫後面。他正要展開輕功過去,耳畔忽然捕捉一絲不正常的異動。
剎那間,他連後頸的汗都豎了起來,本不及細思,他左足狠狠一踏,將身子向右拋出,左臂一甩,袖劍恍如離弦之箭,化作寒光而出。
落地同時,他已將帶中藏匿的長劍拔出在手。叮的一聲,袖劍被擊飛出去。劍光閃動,恍如一泓秋水,又似冷冽清風。令人心悸的招式後,是目光中初次浮現人殺氣的白衣女郎…燕逐雪。
***一聲清脆怒喝本已到了嘴邊,可一眼看見那柄難以仿製的奇形長劍,燕逐雪的話,又和即將出手的招式一起,硬生生收了回去。方才她錯以為是賊夜探,出手幾乎沒留餘地,這一收招,頓時氣血翻湧,連退數步。
葉飄零知道她認出自己,只得摘下面巾,道:“燕姑娘,深夜無眠?”燕逐雪調勻氣息,緩緩道:“我自幼便蒙家師指點,入睡之後,更加警覺。”葉飄零不信,搖頭道:“方才那院子若是你的住處,木牆到卧房少説也有一丈,還隔了門窗,你仍能聽到我的動靜?”燕逐雪抬起劍尖,遙遙指着他的咽喉,道:“危機四伏的地方,我從不在卧房睡。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你來做什麼?”他皺眉道:“幫代閣主辦點事。”她近一步“衞香馨?”葉飄零後退半步,也將長劍提起,冷冷道:“你不在卧房睡,睡在何處?”燕逐雪飛快道:“我可在有依靠的地方站立入眠。不在可以安心休息之處,我都會如此。到你了,衞香馨要你做什麼,需要此時來探女子住處?”葉飄零下意識就要作答,話到嘴邊才發覺,這種事,要從何説起,才能叫自己不像個賊?告訴她本人受代閣主所託,對幾位嫌疑人一番,來試試她們是否受人情意蠱惑?
“為何無言以對?”燕逐雪再次上前一步,劍光森寒,殺氣再起。葉飄零嘆了口氣。若是個武功差勁些的女人如此咄咄人,他早已出手。無奈這是燕逐雪,他知道燕逐雪的修為。
所以他也知道,若出手,便得全力。以他的武功路數,對上強敵,便沒有手下留情的餘裕。絕大部分江湖人在他心中都是殺了更好那一類。
但清風煙雨樓恰恰是例外之一。不僅因為他知道謝煙雨和他師父曾有過一段孽緣。也因為清風煙雨樓並非尋常的武林門派。他們練祖傳的劍,吃祖傳的田產,重振謝家聲名,也享受謝家宗親孝敬。
除了參與一些驚動武林的大風波,時常要接受不知天高地厚年輕人的挑戰之外,更像是個開閒散武館的小鎮豪族。謝家內外弟子,都牢牢記着當年神劍山莊和天下第一劍的榮耀。出門在外,也大都記得所言所行,要配得上它。葉飄零不想殺她,只得再次後退半步,道:“我笨嘴拙舌,不知怎麼説。
你去藏着王晚屍體的地窖,自己問代閣主吧。”燕逐雪略顯狐疑。看着他先前要去的方向,蹙眉道:“你不是要將我支開,去做什麼齷齪之事吧?”葉飄零不耐道:“我有雨兒隨侍身側,至於在此尋歡作樂麼?就算我非要強姦誰不可,難不成這裏頭的女人姿會比石碧絲更好?”燕逐雪面一沉,道:“誰知道是不是你口味古怪。”他被噎得退了半步,沉聲道:“地窖離這兒不遠,你全力趕去,發現我騙了你,再回來找我。我若真是去強姦,你就算用爬的,等你趕到,我也完事不了。”燕逐雪先是一怔,好似沒懂,跟着眸子一顫,明白過來,面帶惱火霞飛雙頰,轉身一縱,白影閃動,眨眼間已到了丈餘外。
葉飄零鬆了口氣,過去撿回袖劍,收好長劍,戴起面罩,不再急着趕路,慢悠悠一步步往辛盈住處走去。等走到,他又在門口默默等了一陣。確認燕逐雪沒有折返,葉飄零知道,衞香馨應當已經解釋清楚。
他這才嘆了口氣,越過牆頭花籬,快步進到辛盈房中。都已是第三次,葉飄零直奔閨房,點燈挑開牀幃看一眼沒錯,不再費心去想該如何,一掌拍在辛盈右肩,袖劍橫在她脖頸,冷冷道:“醒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