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士氣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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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吉面上不見半點喜,冷冷道:“葉飄零和胡雨洛的蹤跡還沒找到麼?”那婦人温婉道:“咱們今兒早晨才發現人家沒追來,尋回去,還要找他們往哪兒去,可不怎麼容易。”袁吉閉目氣,緩緩吐出,柔聲道:“我知道這些子大家奔波勞碌,都辛苦了,咱們再最後拼一次,一旦事成,我便不必再看袁福那個廢物臉。
你們的子,也必將大不相同。”她端詳着袁吉表情,輕聲道:“幸德,你極少如此急躁。那葉飄零,當真這麼難對付麼?你給我還不放心?”袁吉一手如刀,一手握拳,道:“你與我同練七情鑑上的大歡喜陰陽經,至今,也有十年了吧?”那婦人莞爾一笑,媚眼生波“我只恨沒有再早兩年。”袁吉微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若認真與你手,你活不過十招。”她面稍顯難堪。
但還是道:“幸德,我心思不在修煉上,你又不是不知。可我的悲天掌、恐別離都已有九重火候,加上幫手,便是圍毆,總也將他殺了。”袁吉搖了搖頭“血靈島的蠢貨也這麼想,你不也聽見了,屍體,已經連個整塊的都沒了。
副城主帶着八個殺手,都沒叫對方留下一條命來。這次,你們誰去我都不放心。”那婦人粉面含憂,蹙眉道:“他們都不追了,這大好的機會,你竟不走?”袁吉伸手托住下墜的絲絲秋雨,緩緩道:“我,早就只剩這一條路可走。”
“那咱們辛苦設下的毒陣…”
“撤了吧。”他擺擺手,長長嘆了口氣“看來,踏足江湖,就早晚要用江湖的規矩。勝負,便是生死。”***元順六年,八月廿二,燃燈佛誕,南鬥下降,明堂值。照説是個吉星高照的好子,可袁吉臉陰沉,一貫能維持在面上的微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好歹是個養尊處優的小爵爺,縱然家中環境與一般貴胄大不相同,叫他能忍常人之所不能,眼下的局面,也足叫他三尸神暴跳,七竅內生煙。
三過去,他手下心腹盡遣,在這羣山之中苦苦尋覓蛛絲馬跡,連土下埋的污物都一處處刨了出來,總算是沒叫胡雨洛那個賤婢失去蹤跡,但只將範圍縮小到了一座山中。
這附近起伏山頭少説也有十三、四個,若是小些還好,大不了縱火一燒,總能將人出來,偏偏確定的那處山不僅大小上算是羣峯魁首,還正是當年猛虎寨過旗蓋過屋的據點之一。
那幫人不來追他,半途決定跑去那座山上,還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打算搶先一步拿到袁家失落的寶物,守株待兔等他上鈎麼?若對方只有葉飄零一人,袁吉還有自信,認定那邊就是如此情況。
可偏偏還多了個心狡詐應變機巧的胡雨洛。那女人身上彷彿聚齊了胡家上下所有死者的庇護,叫他着實頭痛不已。
有她為葉飄零出謀劃策,那座山上到底是不是有寶物在,還要存疑,而袁吉最難受的,便是明知如此,他還不得不去。不管胡雨洛説將線索給袁福的話是不是虛晃一槍,他都賭不起,只能選擇相信。
只要相信,那眼前就是他最後的機會。袁家先祖風,枝繁葉茂,卻從未如許多大宅大户一樣,主幹穩定,屹立不倒。袁家的枝節攀附在誰身上,只看誰長得最。袁福已經不年輕了,他享受多年的福氣,不可能陪着他直到老去。
來自皇家的榮寵有個秘而不宣的規矩,那便是從不指定具體的人選,只將位置確認,誰來坐,由袁家有資格的長輩推舉。袁吉就是憑藉這個規矩拿到了小爵爺的地位。
他永遠忘不了自己赤身體走入那個昏暗的屋子,被一雙雙冷冽的眼睛凝視,恨不得撕開他的皮,看看裏面骨的場景。
他想把那屋子裏的人都殺了,但他更想再得到一次進入那屋子,被看,被選中的機會。他只要再被選上一次,將來,就有機會成為屋子裏看人的人。
他就可以去撕別人的皮,挖別人的骨。可惜,如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袁吉苦心經營,已將手伸到了三教九的江湖之中,仍難做出什麼出挑的功績。
在袁家,只有一樣無可饒恕的罪孽…無能,但這罪孽,只在一種情況下會被處置。所以大部分袁家的人很願意去做一個真真正正的紈絝子弟,聲犬馬,晝夜宣。
袁吉知道,他已站在那道血紅界線的邊緣。從選了這條路起,他就沒有回頭的機會。如今,跟來的飛鷹衞盡數喪命,天道損兵折將,野心初崢嶸,想必正在頭痛。袁吉身前僅剩的阻礙,不過一個葉飄零而已。可就是這個葉飄零,帶着幾個女人,竟如山鬼魅一般。
一夜之間,就叫他的手下喪命十餘個。除去下落不明的幾人,找到的八具屍體,只有一個看起來是正面戰鬥死在清風十三式下。剩餘七個,都死在了那柄袁吉並不陌生的劍上。一柄三尺九寸長,二指多寬,好似一震便斷的奇型長劍。
袁吉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比不要命的人可怕得多的,是不要臉的人。葉飄零無疑就是個不要臉的劍客。
他不擺架子,不放豪言,更不講什麼江湖規矩。一夜之間死掉的屍體中,足有三具斷氣的時候手還扶在撒的雞巴上。另外四個,死狀也談不上體面。連袁吉都覺得,死在燕逐雪劍下那個親信,可以算是走運。
去掉下落不明的人,他這趟傾巢而出所剩的部屬,已寥寥無幾。可笑的是,袁吉略一盤算,就發現他明裏暗裏派出的人,幾乎都是死在葉飄零手上。他甚至覺得,就是禍水東引讓袁福來針對葉飄零,也很難收到成效。
“幸德,來吃些東西吧。”那勁裝美婦的臉也憔悴了許多,語氣遠不如先前那麼自信“咱們剩的乾糧,大約還夠半。”袁吉咬了咬牙“就只剩這麼點了?”她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也想不到,那姓葉的能將事情辦到這個地步…不夠小心的死了,東西都被搜走了,那些小心翼翼的,包袱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飛了毒針,莫説是吃的,水囊都不能再用。”袁吉眯起雙目,怒極反笑“好,好得很。葉飄零,你不愧是冷星寒的徒弟。”那婦人柔聲道:“幸德,我心裏頭不安得很,咱們…不行就撤吧。從這裏向正東,三、五就能離了山區,路上咱們捉些東西吃,絕不至於餓死。”袁吉冷冷道:“本也不會餓死。這麼大一座山,還能找不到吃的?就算真找不到,將你驗完的屍身帶上,撒時死的那些好好洗洗,總能吃上幾天。”不料那婦人幽幽一嘆,低頭道:“所有找回的屍體,都被毒煙薰過,毒針扎過,埋了興許都要爛塊地,如何吃得…”咔嚓。袁吉捏碎了手中摺扇。
他將扇骨一撅,丟到一旁,咬牙道:“叫人去找吃的,隨便什麼活物,殺狼宰豬掏鳥,再不行就去捉蛇!”
“幸德…”
“去!”美婦卻並未領命,憂心忡忡道:“幸德,葉飄零顯然已在附近,你叫人出去找吃的,怕是吃的找不到,人也回不來了…”袁吉指尖微微一顫,深口氣,撫閉目,沉默片刻,啞聲道:“能動的,還有幾個?”
“六個,要對付葉飄零,須得三三結陣,才有勝算。大家演練得倉促,真要對上,恐怕…”
“哼…哼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袁吉昂首大笑,七情鑑中大歡喜陰陽經可以讓陰陽真氣並存,忘憂訣與思無兩種內功便能同時發動,陰陽融之下,聲震四野,周圍枯葉簌簌而落。
他為了故意示弱於人,常帶佩劍在身。他真正苦修的七情鑑,其中並無劍法,此刻他真氣不加掩飾運轉釋放,宛如猛虎長嘯,迴盪在羣山之中。這是挑釁,也是宣告。
只是,袁吉知道不會有任何回應。若葉飄零是隨便挑釁就能被怒的蠢貨,絕活不到此刻。袁吉解下間裝樣子的佩劍,隨手一丟,扔在了荒草叢中“走,咱們一起去找吃的。葉飄零真有本事,就將咱們八個一起殺了。”那美婦惶恐道:“這如何使得,幸德,你千金之軀,還是…我帶人去吧。”
“不成。有燕逐雪在,你帶三個人去,也有危險。你帶六個人去,危險的便是我。”袁吉冷冷道“咱們八個從此刻起,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找到葉飄零之前,你便是拉屎撒,也不準離開我的視線。”她頓時面現為難之。
輕聲道:“幸德,若只是你…那也罷了,可,還有另外六人呢,那裏頭…足足五個男的啊。”袁吉扭頭看着她,冷冷道:“我若是叫那五人將你輪姦一番,你是否就不再忌憚了?”那美婦頓時打了個冷戰,道:“不、不必如此,我…懂了。”藝高人膽大的一夜死絕,他二人帶着剩下五男一女,勝算已遠不如前。
更糟的是,死掉和不見的人裏,還有對山林最悉的幾個。沒了他們,袁吉一行直到將近正午,才算是找到了一窩山雞。
幼雛無,僅那一隻母雞算是收穫,偏偏還沒人會處理,最後出的烤雞放血不淨內臟未清半焦半生,袁吉只看了一眼,便別開頭去,一口不嘗。
口糧集中到袁吉和隨行寵姬身上,餘下六人只得分了那隻糟糕透頂的山雞。結果,午後不久,便有四個腹痛難忍,輪在不遠處清空肚腸,臭氣四溢。
其中恰有部下中唯一一個女子,想要走遠不讓,只能靠着一棵樹幹擋住在外面的股,羞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連着屎一起埋了,士氣低落,目標也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