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再無轉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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詣宮生這一幕可稱為鬧劇的情景時,未央宮~,正上演着同樣可以稱為鬧劇的、相似的另一幕情景。
三層台階隔出的主席上,霍光端坐在正北主位,上官桀坐在他的左席,張安世、杜延年、韓增以及霍禹、霍山、霍雲、範明友等人都分列東西,坐在台下的席位上。
從建章宮回來,霍光便一臉莫測高深的平靜神,上官桀固然是心虛不敢開口,張安世等人也不願輕易行犧牲自己的試探之舉,霍禹等人是晚輩,更是沒有先開口的道理,於是,眾人在尚書署一坐便幾刻,誰也不開口,就這麼耗着。
張安世幾乎是後悔了——早知道他就該繼續巡檢宮嘛!
既然來了,這會兒,誰又敢尋機離開呢?
“天縱英明,大漢之幸。”一個極為欣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室中的沉寂,讓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莫名地放鬆了之後,眾人才反應過來——説話的正是霍光。
於是,所有人面面相覷,心中又是一緊,隨後才小心翼翼地看向主位上的大將軍。
看起來,笑眯眯的霍光的確是老懷寬的模樣,這個反應也很符合他的身份,但是,張安世與杜延年相視一眼後,心中都是一陣顫慄。
—這會兒。這樣地話出自霍光之中。怎麼聽都覺得詭異。
韓增倒是比兩位同僚鎮定一些。只是安安靜靜地盯着那位高高在上地大司馬大將軍人。只是。那個眼神。怎麼看都讓人想到“虎視眈眈”這麼個詞。
霍光彷彿沒有看到眾人地反應。轉過頭。對上官桀笑着道:“少叔以為呢?畢竟是先帝地少子。非同尋常啊!”聽到這話。上官桀與其他人地反應一樣。都是一愣。完全不能理解霍光地心思。
片刻之後。韓增先若有所悟地一挑眉。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垂下眼簾。掩住了所有心情變化。
上官桀畢竟知霍光甚深。只比韓增略慢了一些。便也明白過來。只是。他卻不能像韓增一樣掩飾自己地想法。
在霍光若無似無的注視下,上官桀只能開口:“地確非同尋常。”本着少説少錯的原則,他以最簡練的説辭回應了一下。
坐在這兒的沒有愚鈍之輩,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沒有誰還不明白霍光的所指,於是,上官桀的話音一落,杜延年便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自然非同尋常,任身十四月而生的聖人之相…有聖人之明也是理所當然的。”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霍光嚴厲地瞪向出聲之人,見是霍雲,頓時顯得頗為無可奈何。
霍雲捂着嘴,滿臉通紅,想告罪又不敢出聲,極是尷尬。霍山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弟弟一眼,到底不敢在霍光面前教訓弟弟。
張安世見霍光一臉為難,便輕咳了兩聲,笑了笑,重新轉回原來地話題:“上年少聰慧,明察秋毫,乃社稷之幸。”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韓增終於開口,卻是搖了搖頭,嘆息着否定了一干人的讚歎“世事從來如此。年少多慧並非有福之相。”本是出自韓王信一脈的韓家命數多,他的父親韓説又有一個極是張揚的兄長,更曾經親眼看着兄長從九天之上落到塵埃之下地遭遇,自然注重惜福養福,家學淵源,在這種事情上,在座的諸人都不如他理解得透徹。
眾人不由都低頭思忖“情深不壽,強極則辱”那番極耐人尋味的話語,只是那番話又豈是一時之間能有所體悟的?
杜延年略想了一會兒,便乾脆將這十二字記在心上,隨即便撂開,淺笑輕語:“光祿大夫這話…也可以上一份劾奏了!”—韓增的話湊到一塊兒,説他有詛咒於上之嫌是絕對不為過的。
韓增不在意地一撣衣袖:“諫大夫果然忠於職守。不過,增不過是清談議論,諫大夫有心的話,不如盯着廷尉寺,看看王君什麼時候能把那個上書詐間君臣的小人逮繫入獄!”説到最後,韓增的話中竟帶上幾分森冷殺意。
上官桀眉角一跳,卻僅是如此,並沒有説話,倒是眼角一動,瞥了一眼霍光。
霍光一臉平靜的淺淡笑容,似乎正在認真地傾聽在座諸人地議論,對所聽到的內容也十分滿意。
上官桀有些沮喪,也很是懊惱。
—若是他是大司馬大將軍,自然也能如此。
雙手一直都緊緊握成拳頭,此時,不由又握緊了一些,上官桀按捺下心中所有的不甘與惱意,很認真地開口:“不過是小人而已,連名都不敢留,追究其人未免太為難廷尉了。”上官桀一開口,眾人便都安靜下來,十分恭敬地聽着,讓上官桀不由尷尬,只能迅速説完,隨即又想到此時主要還是看霍光的意思,便轉頭向霍光微微低頭:“大將軍以為呢?”室內眾人聞言不由都抬眼看向霍光。
在眾人注視下,霍光輕輕點了點頭,開口卻道:“此事且看陛下之意。”上官桀不由皺眉,剛按捺下的情緒頓時翻騰起來,竟是再也無法壓抑。
“大將軍是要問罪上書之人,還是問罪於我?”今他就憋屈,此時一作,便是火冒三丈,讓眾人都是一驚,連霍光也是一臉驚。
“少叔何出此言?”霍光十分無辜地皺眉“此事本就是陛下提起的,我等皆為人臣,是否追究,自然需秉上意!”一番説得在情在理,只是,上官桀如何不知道霍光的秉,立刻便冷笑連連:“這麼説,大將軍只秉上意而為了?”
“自然!”霍光理直氣壯“少叔難道不是隻秉上意?”上官桀頓時語,瞪着霍光,卻是一個字也説不出,半晌,他長嘆一聲,幽幽言道:“子孟,何至如此?”霍光淡淡一笑:“早就如此了。”見上官桀還想再説什麼,他微微抿,看着門外秋風掃落葉的蕭索情景,冷淡地言道:“三年就該如此。”此言一出,室內眾人都低下頭,無人敢表示自己聽到了這麼一段話。
上官桀張口又閉口,最後微笑着點頭,一言不地起身,徑自離開,無人出聲,無人阻止。
(加更還是補更?——這是個問題?各位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