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我在這兒不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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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要捏碎襯衣的鈕釦,他抓着我的衣領撕扯,他説:“那我就幹到你忘記他為止”他繼續説,話語裏是無法解釋的瘋狂:“如果汪漣冰總是在你腦子裏,那我就把他強行趕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腦子挖空”他説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得到他眼裏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並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在掙扎中抓到了一旁的枱燈,我什麼也不管,輪起來朝着燕少的背砸了下去。
我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燕少怔了一下,他直起身來看着我,眼神裏全是不可置信,然後,我清晰可見的,看到他眼裏慢慢染上一種受傷和悲憤的神。
我還抓着枱燈的燈柄,並沒有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是我看到燕少抿了一下,我以為他會咬掉自己的下嘴,我看着他緊繃的脖子和鎖骨,還有手臂和前憤怒的肌。
這之後燕少站了起來,踩着玻璃到浴室去了。
我看着他血的背部,上面似乎還殘留着玻璃的碎片。
我整個人都呆呆地,有種恍然隔世的覺。
我給酒店前台電話,用蹩腳的英語告訴對方我打碎了枱燈,需要請人來打整房間,另外還需要醫用紗布和消毒酒。
燕少在酒店員工收拾地毯上的玻璃時出來了。他很冷漠地看着酒店員工,和對方用德語對話。
然後他拿起對方給他的酒,自己用棉籤伸到後面去擦拭傷口。
酒店員工見此情此景,大致也知道我們是發生衝突了。
這晚上,燕少沒再和我説過一句話。
一瞬間,我們之間彷彿變成了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遙遠的距離。
他一直背對着我睡,搭着另一牀被子。
清晨的時候我起牀,看到他至始至終保持着昨晚上入睡前的姿勢,雙眼一直睜着,看着前方,面無表情。
似乎發現我在看着他,他又閉上了眼。
我們去森林的計劃取消了。
一直到中午,燕少也躺着沒動。
我餓得不行,只有自己到餐廳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燕少叫了午餐到房間裏吃。
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
我又坐了一會兒,問他,我們是不是要回國去了。
燕少彷彿沒有聽到我説話,或者説房間裏本就沒我這個人。
他的冷暴力,讓我也覺得十分內傷。然而仔細想想,我才是真正傷害別人的人…
這一整天,我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耗了過去。
燕少不是躺着睡覺,就是一個人低頭玩手機。眼神也沒投過來過。
我一個人蜷成一團,在沙發上窩着,看窗外的景。
傍晚時分,我正打算自己去餐廳,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了。我打開,看到有服務員推着晚餐的小車,還有人抱着玫瑰花,以及一個提着小提琴的男人。
他們一同進來,用同樣有些生疏的英文對我們説,酒店每都會選一對情侶,送他們一個漫晚餐,有鮮花和小提琴手還有香檳,希望我們能相愛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