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六月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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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北真覺得自己要瘋了,是被戚媛瘋的。
“你吼什麼吼?老孃不陪你玩了,你現在立刻馬上,滾!”戚媛也發飆了,又累又乏還要接刑北莫名的的怒火,他和他老婆不明白的事放她跟前説什麼?有什麼可説的,連內院的女人都擺不明白,還想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他不煎熬誰煎熬?
活該!
狠狠的屈膝頂上刑北的下面,刑北也是練家子,伸手不差,沒曾想竟硬生生的沒躲開,戚媛又真使了力氣,就聽“嗯…”的一聲拖長調的壓抑呻,刑北身子向旁邊一栽,蜷起身子勾成了大蝦米。
“刑北,你還好罷…。”她想説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還來得及不。
“我廢了。”刑北鼻尖冒了汗,深深的看着戚媛,着氣説,“你得負責。”*距離回治久城過去八天,朝野紛紛出一個惶惶人心的消息,皇帝病危,執政的是當今皇后殿下。
六月的尾巴,氣温曖昧,遍野爛漫的花草使得空氣中盡是薰香,一陣風拂來,整個人都是暈暈的。
知了開始登上舞台,沒完沒了的叫個不停,戚媛一隻手託着腮,昏昏睡的着眼皮看向對面,在宋家才購置的這處別院裏,太湖石疊加的湖畔,垂柳依依,幾個少年侍從正在對岸用網粘着那些樹上擾人清夢的罪魁禍首。
身後坐着一身天藍綢直綴的銀灰眼眸的男子,端着茶輕輕啜了一下,道:“皇后無子,當年戚家送族中女子入宮侍候皇后,用意也就在這,如今太子雖在皇后名下,卻實與皇后並不親厚,皇帝病危,皇后執政,難保沒有登基稱帝的野心,太子勢弱,怕是難掙高低。”戚媛懶懶的撇着嘴角,哼道:“太子是戚家女所出,所以戚家才這麼出力出錢的供着他,可到底勢單力薄,所以這會兒就來我表態,讓宋家站好隊,呵,他們打的好算盤,祖父門生遍佈朝野,帝位更迭兩朝,也不見明確站隊,戚家以為我是軟柿子,捏一捏就任由他擺佈?絕無可能。”
“你説絕無可能?”男子的語氣似笑非笑。
戚媛回頭,瞪着吃完送別宴卻一直沒離開的閔,挑着眉梢道:“你以為?”閔淺淺的低頭一笑,“宋家當年把你母親送往戚家,箇中牽連今拿出來説只怕也説不明白,但戚家也不是好相與的,這二十多年可是與宋家鈎纏一處,難分難捨,戚家表態,宋家真能冷眼旁觀?不説別的,只説你這後院,若戚家非要給你送個人進來,你難道不收?”
“什麼?”跟她的後院還能扯上關係?
閔放下茶杯,頗有些幸災樂禍,提醒了句,“戚秋,若是送戚秋進來呢。”彷彿看出戚媛的驚詫與轉瞬後的不以為然,又道:“當年都能把你母親送進戚家,禮尚往來,宋家就不能收留改名換姓的戚秋?”這個倒沒想到?宋家始終欠着戚家一份人情。
戚媛蹙眉,咬住下沒了主意。
“其實你也不用發愁,反正你這後院也熱鬧的緊,再添一個戚秋無妨。”
“閔。”她最看不上他明明淡的與世隔絕,其實腔裏卻裝着一顆熱血沸騰的八卦心臟,哪有事都要上一腳,點評一兩句,生怕不夠熱鬧,這次因着她落水失蹤,他便沒走,還在這別院安置下來,整裏傳訊的飛鴿不斷,他卻悠然的有着長久在這處理事務的意思。
閔笑容淺淡,更正道:“叫表兄。”戚媛頭痛,無力的撐住額頭,轉回身,繼續趴在闌干上,望着對面纖影攢動的少年們。
故意拉長調子憊懶疏媚道:“表兄啊,我好像病了。”閔眸光一閃,不明所以的沒接話。
“最近每次見到表兄你,我這裏,”她側着身子,纖細的手指用力的戳了戳口,軟綿綿的發嗲,“就止不住砰砰亂跳,還氣短,哦,對,臉還好熱。”她斜睨着他,拋着媚眼嬌嗔,“我不管,肯定是表兄讓我生病了,表兄要負責。”閔的臉頰上有兩朵疑似紅暈的顏浮現,他錯過戚媛的目光,看向湖面,淡淡道:“我負責你,那等着你負責的他們怎麼辦?”
“嗯?”憋笑的戚媛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林蔭小徑,花枝搖曳間,霍然、刑北、姚隱竟出奇的同行向自己這邊的涼亭走來。
姚隱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也就是他,底子好,這要換成自己躺半個月都不見得能下牀。
“蝨子多了不要,債多了不愁,表兄不如一併入了我的後院,豈不兩全?”説着她站起身,背對着閔立在石階上,望着三個同樣出卻氣質迥異的男人們。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閔淡若水的眸子有一瞬的閃動,而後深邃蔓延。
刑北自那天被戚媛踢壞了小弟弟,便耍起賴來,死活住進了曲桐園,促使閔搬離宋府,在務本坊不遠處買了一處宅子,門匾上掛的是宋府別院,主人卻是閔,因為隔不了幾條街,閔又事務繁忙,戚媛便跑這裏比較勤,連帶的那三個男人也成了常客。
姚隱看起來步履穩健,可氣卻還有些差,又因她受傷,這些子她格外關注姚隱,這使得刑北總是沉着臉,霍然雖笑意不減,目光也漸漸變的幽怨。
戚媛一個頭幾個大,開始佩服女帝馭夫的本事,若真有後宮美男三千,掌握平衡可真就是技術活了。
呃,其實她想多了,刑北還是別人的夫,姚隱也與她止乎禮,都是暫住而已。
“今覺如何?”戚媛笑着問姚隱。
姚隱穿了一身鬆垮的灰藍長袍,軟塌塌的帶系在間,落座時腿雙錯落,袍裾斜垂,驟冷的氣質夾着淡淡的憊懶,更襯的他眉間的清豔之皎皎如竹,整個人磊落疏狂。
“已無大礙。”姚隱冷冷的説,又道:“你不用擔心。”雖然語氣沒變化,可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温柔了許多。
刑北低沉的眸子猶如厚重的雲層,瞥了兩人一眼,看向霍然。霍然翹着嘴角,笑意轉,當着幾人的面伸出手臂,自然的摟住戚媛的,輕聲道:“你真的不用擔心,呂師兄説了,姚郎君的傷癒合的很好,再有十天半月騎馬都不成問題。”刑北黑沉的眼一亮,微微緩和神。
戚媛尷尬的朝姚隱笑了笑,和稀泥道:“那敢情好,到時候可以騎馬去劉莊,劉莊温泉堪稱一絕,我們都去泡温泉,呵呵…。”姚隱不以為意的點頭,“嗯。”以他的孤傲冷僻,應該順着霍然説的傷好就走,為何倒應了她的提議?
戚媛暗暗思量,越發的猜不透姚隱的目的。
對,人做任何決定都有目的,那姚隱傷好後還不急着走的目的何在?難道他對她動心了?
腦海裏浮現那大雨磅礴,他摟着她佇立在風雨飄搖的木橋上,雖然身下河湍急,渾身被雨澆的發抖,但靠在他懷裏,她就覺得世間最安穩的地方即是。
飄搖在海上的小船終究有駛入避風港的時候,她神奇的想,過了悸動的年紀,是不是該選個如姚隱這樣的男人一起過子呢?
玩夠瘋夠,愛累了恨累了,就和他走吧。
“姚隱,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誰也沒想到,這句話是戚媛問出來的。
姚隱倒不驚詫,抬眸,冷冷反問,“你想我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