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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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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第六異常鋭的太太,當然是知道她的丈夫正親近着自己,但是她似乎從來沒有站出來指責明遠、大發脾氣,或者一哭二鬧三上吊,相反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但是態度是明顯的冷淡下來,完全的生悶氣。

很快,心悸和脈律不齊的症狀就發作了,從此卧牀不起,沒過多久就被迫搬到療養院去了。她好像是在通過自己的加重的病情,來譴責明遠的背德行為。然而明遠卻不打算收斂。

從某種角度上看,明遠還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執袂想。不過,外遇這種事情,如果只把罪責推到當事人一方的頭上去,實在顯得很自私。執袂當然也意識到了身為共犯的自己的罪孽。説到底,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好女人。

也許將來,還會做出更嚴重更可怕更有毀滅的背德行為來呢。這樣想着,執袂的眼前猛地浮現出寧致的臉龐和他左耳戴着的雕刻了雪花花紋的白銀耳環來。

接過林青沼又倒來的一杯橙汁,執袂看了看他那言又止的表情,忍不住笑起來:“是不是又被什麼女人纏住了,想找我保駕護航?”這樣冒充他的戀人把他身邊的那些口香糖般的女人甩開的忙,執袂不知道已經幫過林青沼多少次了。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吻她?”稍微有些窘迫地搔搔後腦勺的林青沼坦白説是因為一次舞會上親吻了那個女人。

搞不明白狀況的執袂就責備地這樣問。事實是那天晚上林青沼受邀和那個女人共進晚餐,晚餐之後又被強拉到了一個酒吧,再從酒吧到舞廳的時候,他已經不勝酒力,喝得醉醺醺的了。舞廳設計得非常華麗。中央是一架鋼琴,鋼琴四周是小小的舞池,有幾對男女在擁抱着跳舞。

燈光異常的昏暗,坐在那裏本看不清跳舞的人的面孔。又被那個熱情的女人邀請着下了舞池,身體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可能,我本不想和她跳舞,”林青沼説“可是被她摟着摟着,慢慢地內心就軟化了,再説舞廳裏的燈光那麼昏暗,不管做什麼,別人都看不見,我一下子膽子就變得大了起來。”

“但是,不管有多少個原因,你也沒有理由主動親吻對方吧?”執袂倒是覺有些好奇。

“或許,那個時候我的內心正騷動不安吧?在親吻的那一瞬間,我不記得對方的誰,而只是沉醉在當時的氣氛之中。”林青沼歪着腦袋,搜索枯腸地遣詞造句“總之,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自己親吻了她。

我並非因為喜歡她,而是當時的氣氛,還有自己的醉意,再加上身體突然覺到的傷情緒,讓我親吻了她。”執袂忍不住輕笑起來“不管真相如何,你還是做了需要負責任的事情。”

“你到底幫誰啊?”林青沼沒好氣地白了執袂一眼“不要幸災樂禍了。如果你也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比我還要苦惱。”所謂的“這樣的情況”就是受到當時的氣氛和自己的虛無心情的影響,而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嗎?自己真的也會碰到這樣的情況嗎?執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緘默不語。

得知林青沼去新西蘭也有躲着那個窮追不捨的女人的意圖,然而回國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躲避絲毫沒有影響那個女人的熱情,執袂決定一如既往地幫幫老朋友。

“橙汁榨得很好!”執袂笑着把空杯子遞過去“還要一杯。”

“還要一輩子都可以。”林青沼知道吧杯子伸過來的執袂是答應自己了,一下子高興地笑着這樣説。

聽了這句話而陷入沉默的執袂默默地看着林青沼到廚房去幫她倒橙汁的背影。她想,如果是戀人之間説這樣的話,自己一定會覺很徒勞很虛幻,當然也會很美;而因為是朋友説的,就倍受動,並且堅信朋友之間的情誼可以天長地久。

執袂和林青沼相識是在十年前,那一年她才十歲,念小學六年級。由於歲月久遠,加之當時自己年齡尚幼,所以見面的時間、地點已模糊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由小學時代情最好的朋友介紹的。

他是那位朋友的表哥還是堂哥,總之在場的還有另外的三四個男孩,現在只記得林青沼一個人,這説明她大概一開始就只對林青沼興趣。

陷入熱戀是在高中時代,那時林青沼已經開始念大學。執袂經常跑到他的學校去,關係逐漸加深,也有深到發生體上的關係的地步,但是因為當然的兩個人都是第一次,還什麼都不懂,實在毫無的愉悦可言,所以執袂對那段時間的愛完全沒什麼記憶。

林青沼是漂亮又聰明的男人,正是執袂非常喜歡的類型,林青沼應該也能覺到自己對他的欣賞和喜歡,但是兩個人最終未能結合。最主要的原因是,兩個人正在熱戀的第二年,執袂考入遙遠城市的大學,這就在兩個人之間造成巨大的空白。

當然,如果執袂或者林青沼抓住不放,與對方保持熱情,或許他們會結婚成為夫也不一定。大約一年之後,林青沼大學畢業順利就職,他希望她到他工作的城市去,和他在一起,由他來養她。

執袂倒並不是那種不想依靠男人、非得自己生存的人。她覺得女人無論是做女強人還是做所愛的人背後的主婦,都是幸福。

她曾經還對林青沼説過以後想做他背後的全職太太。但是當他履行承諾時,她卻猶豫了,並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態度含混曖昧。沒過多久,就得知林青沼有了新的戀人的消息,好像這是受傷的林青沼給予她的報復似的。

現在想想,自己雖然對林青沼十分戀,但最終未能下定決心和他在一起,把自己的一生付給他,也許缺乏生活的滿足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當時執袂已經認識了明遠。説起來自己也有些對不住林青沼,因為還在身為他的戀人的時候,就已經和明遠發生過體關係。

執袂對明遠能帶領她享受到的的愉悦到如痴如醉。或許也是因為離開林青沼一個人在遙遠的城市念大學而到孤單寂寞了吧?

那時候的自己,在情上,無疑是傾向於認識很久的林青沼的;但是在身體上,她已經完全背叛了林青沼,把天平傾斜向了後來者明遠。

重逢並且成為朋友,是在林青沼的事業發展到執袂和明遠所在的這個城市去的時候。埋在心底的記憶被喚醒,兩個人的關係急速地深入發展,但是還不至於又成為戀人。

因為林青沼認識了明遠,對明遠事業上的成功和格的温和都非常的佩服,認為執袂和他在一起,可以獲得幸福。

“幸福什麼啊?他是有婦之夫。”然而林青沼似乎堅信明遠會和子離婚,然後和執袂結婚。就這樣,也算不得死灰復燃,執袂和林青沼只是那種可以擁抱的朋友而已。

只不過,每次和林青沼擁抱,嗅到他身體上悉的味道,執袂都會突然產生一種大哭一場的衝動,覺自己已經失去了異常寶貴的東西。然而,也並不是全部失去了,在失去的同時,似乎也得到了更加寶貴的東西。

“那時候其實我並沒有新的戀人,只是和你賭氣才偽造一個出來。我到底還是不起考驗,太年輕氣盛了。大概是那時候還太年輕了吧?”執袂也覺得那時候兩個人都太年輕了。所以才會敗給年紀大的明遠。成打敗了稚。年輕當然也有年輕的優勢,不是年紀大的人能夠望其項背的。執袂還期待着,在自己的生命裏,稚能夠打敗成一次。

***為了籌備去本旅行的經費而利用寒假時間打工的咖啡館位於火車站旁邊的人行天橋附近。

店門口那邊有個吧枱,右手共有近十組包廂,椅子全是帶靠背的細長的木椅子,看上去就像是歐洲電影才會出現的十七八世紀的風格。客人也幾乎是中年人,而且看起來都像是這裏的常客。所以並不經常出現的客人,一看就知道,非常的顯眼。

寧致注意到靠裏面的一個包廂裏坐着像是第一次來的客人。一位男客,一位女客。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客外貌非常的漂亮,是堪稱美男子的人物。

寧致覺得那美麗的臉有些似曾相識,但是一時間還想不起他是誰。給那個包廂點餐的是和他一起在這裏打工的任雪穗,回來的時候把那位男客用女的眼光大大地讚美了一通,然後告訴寧致他們好像在等什麼人,那位女客顯得有些沮喪。

執袂出現在店門口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七點了。她頭戴着貝雷帽,雙手在紅大衣的口袋裏,推開映着街道夜景的玻璃門走了進來。

看到她的那一刻,那個漂亮的男客立刻欠身起來接她,坐在吧枱邊上的客人也都一齊望向門口。寧致用驚訝的表情看着執袂在眾目睽睽之下目不轉睛地直朝着那位男客走去,動作靈巧優雅,本沒有朝吧枱那邊瞧上一眼。

“是她!”站在寧致旁邊抱着咖啡托盤的任雪穗湊到寧致耳畔壓低聲音説。寧致沒有想到只和執袂見過一面的任雪穗居然還認識她。他覺,不管兩個女人的關係如何,她們之間總是很容易地就產生一種敵對

大概女人會很本能地把其他女人當作競爭對手,這點倒很像是動物的那種保護自己領地的覺。説不定待會兒父親就會推開玻璃門走進來了。大概執袂是和父親一起到這兒來約會的吧?寧致的腦海裏浮現出上次在麥當勞明朗的燈光下執袂和父親手拉着手並肩走着的背影。

麥當勞的那次,寧致第一次覺有點不舒服,心裏酸酸的,像是在吃醋,很不好受。此後,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就好像是戴上的耳環,無論如何都不能取下來了,只能這樣戴一生,直到死。

一直留意着執袂那邊的寧致,看到那位男客先是和坐在他旁邊的執袂説了一會兒話,然後執袂和她一起向坐在他們對面的那位女客訴説着什麼,距離隔得太遠聽不清楚,只覺那位女客的表情越來越黯淡,彷彿要熄滅了一般,而執袂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忍。

雖然在看到執袂之後,內心五味雜陳,但是總體覺還是很不錯的。畢竟這段時間沒怎麼見到過執袂。

上次去她所在的雜誌社拍雜誌圖,也沒有見到她,因為本來是滿懷期待的,所以到最後他內心空落落了好久,不停地猜想着她大概又和父親在什麼地方被愛籠罩住了吧。

所以這次能見到她,寧致很高興。不管自己的耳環在校紀校規這些人類秩序的圍剿下還能夠戴多久,寧致覺得自己又賺了一次。

那位男客和執袂之間愈發地親密了起來,寧致死死地盯着那位男客用手擁住執袂的肩的場景,覺他們彷彿在旁若無人的呢喃。很快,去採集情報的任雪穗折了回來。

“真沒想到,”她的語調半是豔羨半是鄙夷“她竟然腳踏兩隻船!”然而,得知執袂和那位此曾相識的男客也有親密關係的時候,寧致竟覺到了一絲輕鬆。

這種覺當真是無法形容的奇妙。原來她還在和兩一個男人戀愛,真是沒想到,看她對父親那樣的痴,寧致還以為執袂一顆心只愛着自己的父親一個人呢。

看來她是一個能夠同時愛上很多男人的女人。大概是這樣的想法給了寧致鼓舞般的振奮吧。結賬之前,那位女客就好像無法忍受了似的站起身來,憤然拂袖而去,有點像電視劇裏的情節。

寧致意識到執袂和那位男客可能也會馬上離開,就慌慌張張地跑到換衣間去換掉侍應生的制服,出來的時候執袂和那位男客已經快走出店門了。

來不及跟任雪穗説一聲,寧致就悄悄地尾隨在了他們後面。出了店門之後,他們就上了一輛布加迪的黑豪華轎車,這當然不是執袂的,寧致這才意識到執袂的這一位戀人可能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富有。

他急忙招手,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在後座上還沒有坐定就跟司機叔叔説“跟上前面那輛車”司機叔叔瞥了一眼內視鏡,出驚訝的表情,但旋即又表現出興趣的神情,點點頭,似乎要寧致相信他的車技。

車窗外的街樹、行人和各式各樣的建築物都飛快地向後倒退,寧致坐在後座中間的位置,身體向前傾斜着,注目着前面的那輛布加迪。

窗外迅速掠過的都會風景在他的眼角淌着,彷彿一下子受了什麼刺一樣,他突然想,到底是什麼,驅使着自己對一個人着魔入般地嚮往和追逐呢?覺自己是在某一瞬間突然地就愛上了執袂,連思考的過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