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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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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兒眼中得意的神,他知道:兒也吃定了他『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心態。

他如果真的不還手,就不叫嶽濤!吃了豹子膽的嶽濤倏然伸手握住了兒雙臂,往左側的檔案櫃一堆,側被撞疼的兒低呼出聲,還來不及破口大罵時便被堵住了嘴——以封緘。

這是個具有懲罰質的吻,既野蠻又魯,讓兒嫌惡,氣忿不已。

嶽濤温潤的舌尖濡濕了她的瓣還得寸進尺地經叩她緊閉的牙關,兒發出模糊、憤怒的抗議聲,還是擺不掉他的糾纏。

那種令人不舒服的微疼觸似乎正一點一滴眩她的理智,類似在看恐怖片時興奮、悚慄又想奪門而去的矛盾掙扎。

變得急促的兒毅然張開緊閉的牙關——準備咬掉這混帳的舌頭;嶽濤卻突然停止了動作身後退一步,以深邃黝黑的眼睛望着她。

『沒人告訴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嗎?』他的眼神柔和魅惑,語調亦然。

兒被吻得潤澤泛紅的雙半啓,氣得杏眼圓睜説不出話來,嶽濤倏然拿掉了她的眼鏡,兒本能地合上眼瞼,避開他的手指及細長的鏡架,以免戳到眼睛。

『這樣好多了…』嶽濤的嗓音沙啞有一絲滿意。

當兵濤再度覆上她的時,震驚的兒忘了所有報復的念頭,某種不知名的覺像狂濤般襲捲了她的官,既複雜又難以言喻。

隔着層層衣料的肢體輕微——地廝磨,卻釋放了最強烈的能量。

不對…兒在心中微弱的-喊着。纏的兩人像野生動物般呼惘、息。

她嗅到一股屬於年輕男的獨特氣息,熱力四而且充滿活力,彷佛火焰、風暴或海洋般澎湃悸動,暗示了所有狂野與歡愉的背德事物…

不對!極缺乏空氣的兒頭暈目眩地推拒他的膛,腦海中發出無聲的尖叫。

處於同樣困境的嶽濤終於放開了她,兒低垂視線茫然望着他腳下那雙手工、價值不菲的皮鞋。她下意識地探出舌尖過自己腫脹的雙,腦海裏居然浮現了一個極其荒謬的問題——為什麼有人會把『相濡以沫』這句成語用來形容同窗之誼?

太**了!舌頭纏、唾互咽…這種出自獸本能的互相侵犯簡直該列入行為!

兒以手背擦拭上殘餘的觸,消失無蹤的勇氣又一點一滴地回到體內,讓她可以冷靜、嫌惡地瞪着嶽濤。

他實在不曉得該説些什麼才能夠理清這錯綜複雜的情況。

『這沒有任何意義。』兒的嗓音低沈壓抑,眼眸中有陰暗的風暴,她試着説服自己也説服嶽濤,『你不過是想讓我到羞辱、困窘罷了!——這個吻正是你唾手可得的武器!』嶽濤收斂了一向玩笑不恭的神,——難言:『我…』『別再説、再試!』兒森然警告:『那是『辦公室騷擾』!』歐陽彎身拾起了落在長地毯上的金邊眼鏡戴上,冷靜自持地昂首向外走,並且自制地以恰如其分的力道輕闔上門。

該死!嶽濤懊惱以手指扒過髮際,他一定是吃錯了藥!為什麼點燃火焰的不是天仙化人的妍妍,而是這個冰山雪妖似的彆扭女人?該死的!去他的『辦公室騷擾』!嶽濤喃喃詛咒道。

撐到了下班時間的兒並沒有火速躲回家裏重整思緒,她在街上漫步了二、三十分鐘才下定決心去『尋師問道』,有一個女人絕對可以解決她的疑惑——『冰焰pub』的風騷女老闆,李筱蟬。

『喲?!什麼風把咱們的歐陽大師吹來了?』一襲低長洋裝的筱蟬慵懶嫵媚地説,『要喝酒嗎?』『不了!』想到自己酒醉誤事的悽慘下場,兒苦澀搖頭拒絕,『有件事想請教你。』噢!這可稀奇了!一向只有她請教歐陽的,沒想到今天卻立場對調,驚奇的筱蟬睜大一雙妖姣杏眼問:『什麼事?』『男人!』兒言簡意骸道。

筱蟬立刻振奮起神抖擻道:『哈!你問對人了!』會和這位外表冶豔、活力蓬的pub女老闆結識是一個偶然機會,在週末的一場午後驟雨,兒剛巧就在筱蟬的pub外避雨,冷不防聽見身後一個熱心、坦率的女聲問:『喂!這位小姐,你要不要進來避一下雨?』兒轉過頭來看見一張濃豔卻漂亮的臉龐,穿著打扮像…際花(這還算是比較文雅的形容詞)的長腿女郎,語氣魯莽快,眼眸中有一絲熱切的期待。

平常人家的乖女孩會對這種看似『絕非善類』的妖嬈女人避如蛇蠍,可是歐陽不是平常人,打量了筱蟬幾眼淡然説:『好呀!』她還來不及稱謝,筱蟬已經樂得大跳大叫:『耶!』並轉身向店裏比了個勝利姿勢,『你們都看見、聽到了吧?!』兒揚眉,過不了多久便了解了情況:這位pub女老闆窮無聊拿她來打賭——贏了一班員工、客近萬元現鈔。打賭兒會拒絕的人佔大多數,輸的人有的喃喃抱怨,也有些開玩笑對兒道:『小姐,你誤入黑店了,小心咱們心狠手辣的女老闆把你賣給人口販子…』筱蟬當場敲了那傢伙一記,兒揚起嘴角輕鬆道:『我還會幫忙數錢。』她的內行幽默令筱蟬大樂,殷勤泡給她一杯熱茶,還附送一把名牌雨傘,至於以後的接觸,——全因兒無意間『秀』了幾句法律常識,解決筱蟬一班姊妹淘各種『疑難雜症』後,筱蟬對她的學問更是欽佩有加,把她當成『大師』供奉。

相處不久,筱蟬也曾受到可以直呼她『兒』的暗示,只不過個大而化之的筱蟬已經叫她『歐陽』叫成習慣,改不過來。兒發現:筱蟬雖然書讀得不多,卻頗有歷練、手腕,有種近似野生動物式的靈活、狡黠,説話有時遣詞用字稍嫌俗卻極具智能、不可小覷。

所以,她第一個想到可以求教的人選就是戀愛經驗豐富的筱蟬。

『你説呀!』好奇心熾的筱蟬催促道:『我可不會讀心術!』『我有一個親如姊妹的好朋友,』兒沉重斟酌字句説:『美得像朵玫瑰,我就像保護她的刺…』兒話音稍低,考慮要以最簡單明快的解釋時,筱蟬已經發出驚歎的口哨,『哇!能讓同這般讚美,嘖!又是個傾國禍水!討厭!』兒陰鬱一笑,『我跟她的男朋友之間有點小麻煩。』二女一男——友誼與愛情兩者不可兼得,這已經是近半世紀來的老掉牙戲碼了;如果早半個世紀,簡單嘛!『二女共侍一夫』還可傳為佳話哩!筱蟬聳了聳肩。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用得着問我?八點檔、九點半連續劇多的是。』筱蟬挑起一雙飛燕眉道,『要嘛!就搶過來;不要…就放棄吧!『餓鬼假客氣』。』兒苦澀一笑:『如果這麼簡單就好了,我還沒有那麼笨。』她大口下不含酒的果汁、可樂、香料等混合飲料,半晌才説:『我不明白:我一直很討厭那個混帳傢伙——現在還是!他也不見得多喜歡我…筱蟬,兩個互相嫌惡的男女有可能起**火花嗎?』『你的『麻煩』到了什麼地步?上牀了嗎?』筱蟬悠哉問道。

兒一臉驚恐,似乎了答案;是沒有但也很接近了,筱蟬想。

『他聰明嗎?』筱蟬直率問:『我指的是其它方面,不包括這檔子事。』『應該吧!』兒勉強承認。

『嘖!像你們這種聰明人談起情時最麻煩!』筱蟬皺着眉頭説:『引經據典、長篇大論,連出自於本能的sex也能掰成『一大拖拉庫』的書——像上一次你借給我的那本什麼海蒂報告,天哪!真讓我倒盡了胃口!天底下怎麼有那麼多白痴笨女人呀?連xx都不會!』兒啼笑皆非地瞪着筱蟬,驚駭於她不加修飾的魯言詞,突然覺得自己既可笑又無聊。

筱蟬繼續數落:『我實在搞不懂:你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t大女生看**,看得淚眼汪汪説以後不敢結婚了;又老又醜的女教授直嚷嚷要——該騷的不騷,不該騷的直叫…書讀太多都變書呆子了!』兒笑得前仰後翻,淚都嗆出來了,『老天!筱蟬,我真該安排你到大學校園去舌戰羣雄,一定很彩!』『哼!我不在女同胞身上費寶貴時間。』筱蟬懶洋洋眨着藍紫長睫,『青易逝。』她言歸正傳與兒討論起『那個男人』的心態。

也許,一向對妍妍尊重呵護的嶽濤,只是出於好奇謔的心態吻了她——兒真心的希望,因為這是最簡單的弭平混亂的方法。

筱蟬既同情又好笑地望着她問:『你真的這麼想?少驢了!如果這傢伙有你所形容的一半聰明,絕不會自找麻煩來招惹一個小心眼的聰明女人。歐陽,別自己騙自己。』兒身軀一震,心思亂上加亂。

『老一輩人説男女之間講『緣份』,我倒認為現代的人擇偶條件太多了,卻忘了最基本的一件事,原始的異應該是建築在官上,我們傾聽對方的聲音、嗅聞味道、打量對方的身材,高矮胖瘦各有所好,接着是假裝文明的握手、輕觸,跳舞時身體摩擦,然後互相親吻…』筱蟬嫵媚的杏眼因某種回憶而明亮,描述了亙古以來雷同的私密情愫,也説中兒的遭遇,『於是我們明知故犯卻又不自覺地跌入網中…』『不能挽回嗎?』兒澀聲問。

筱蟬反問她,『你能命令自己的身體不排卵、不來嗎?親愛的,那是所有雌動物的本能。』如果説兒此行的最大收穫,最大的益處就是——她比嶽濤更早一步釐清原因,因此她可以更自然坦蕩地面對毫不知情的妍妍和心懷不安的嶽濤。

兒冷靜無事的態度讓嶽濤好生惑,那一吻的餘波仍在擾亂他的理智,為什麼歐陽能比他更放得開?

他真的不明白:如果妍妍是寶石、香花,兒充其量只是玉瑕、綠葉。別説容貌身材遠遜於妍妍了,就連內在兒也差得遠。既然如此,為何當他親吻妍妍時,全然沒有親吻歐陽那潑婦時的那種『天雷勾動地火』般的覺?

不!不!不!嶽濤懊惱地想:這絕不是妍妍的錯,而是他腦筋有問題才會被鬼了心竅!

三人同行而且暗洶湧的子沒有維持幾天——因為妍妍早在去年年底就和本某大清酒廠商簽了一個金額近億圓的廣告契約,準備在下星期赴履約。

由於助理阿娟、小瑤都是標準的東洋文化、漫畫的崇拜者,語學得嚇嚇叫,再加上本人工作態度一向嚴謹;所以歐陽很放心地讓妍妍和兩個助理一起赴

赴邀到妍妍住處吃晚餐的嶽濤為之一愕,心中有一股悵然若失的複雜預——似乎是老天嫌他的煩惱不夠,故意給他一個考驗。

問題是:考驗他和誰呢?嶽濤不由得望向安靜進食的兒身上。

兒以她一貫平靜微諷的語氣道:『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可以陪妍妍她們一起去本玩嘛!反正依我看來,公司裏有沒有你都一樣照常運作不受影響。』明知不該,妍妍還是忍不住噗吭笑出聲來,『別介意,兒是跟你開玩笑的。』歐陽輕哼一聲,轉而叮囑兩個興奮過度的助理,『雖然方那邊有專人專車接送,你們兩人眼睛可得放亮一點,別讓飛機上的登徒子過來搭訕,住飯店時小心出入,逛街shopping時別隻顧着玩,要看好妍妍。』『知道啦!』阿娟、小瑤異口同聲笑道。

『嗯。』兒點頭温和説道:『我知道你們兩個一向小心謹慎,不過還是要叮囑你們幾句。』她的叮嚀嚴中帶褒,令兩個年輕女孩會心而笑,當兒繼續叮嚀她們:『賺錢不易,別花得太過火。』時,她們忍不住咯咯大笑,再一次齊聲喊道:『知道啦!』『嶽濤,』妍妍喚回了他的心思,柔柔地叮嚀他道:『我不在時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兒…』『妍妍!』兒雙臂疊沈聲警告。

『她呀!老是忘記吃飯,對外頭餐館的伙食又挑剔得緊,』妍妍笑着對嶽濤説:『已經苗條得不象話了,如果沒有我在旁邊盯着她吃,她早就成仙去了。』『哼!我有手有腳,肚子餓了自然會張羅吃的,不勞人照顧。』兒撇嘴不屑『哦?那是誰連續三天晚餐只吃蘋果、喝雞的?』妍妍笑着反問,『幸好我打電話向芋黛求救兵,不然等我拍完電影回來,搞不好你真的成仙去了。』想起那段陳年舊事,兒皺眉強嘴道:『蘋果、雞的營養夠了,晚餐不用吃太多。』『你聽聽!』妍妍向嶽濤一笑。

嶽濤恢復了一貫嘲謔口吻,並且蓄意打量兒纖細修長的身材,眼光停駐在她前説道:『看來你的『營養』並沒有跑對地方…』不待兒反擊,妍妍已經嬌媚地撞嶽濤一記笑罵道:『可惡!』兒慢條斯理地回嘴,手指着自己頭腦道:『我的‘營養’全消耗在這裏,不像某人把營養都用在發達四肢上面,而忽略了最重要的部位。』這幾天來捆綁兩人的緊繃氣氛-那間煙消雲散。

嶽濤連想都沒有想便迅速反擊,輕佻曖昧地眨眼:『兒,我可不記得曾讓你有機可乘,看到『最重要的部位』喔!』『既然我不是腦科醫生,當然是看不到你腦袋瓜裏裝的是草料還是漿糊。』兒不假辭迅速還嘴道:『不過,這種原理跟買蘿蔔是一樣的——我不需要把它切開就可以知道蘿蔔是不是空心。』嶽濤無力招架。

妍妍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天哪!你們兩個老是鬥嘴鬥不膩呀?』這個難解的問題無人回答——熾天使書城ocr小組^^hsin^^^掃描,追夢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