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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小人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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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古詩十九首》一間賭坊,一間小賭坊:一間孤零的屋子,一張桌子,兩把長椅。四人成名多年,而小人賭坊的出現還是七八年前的事,現今居然與四人相提並論,名氣之大略見一斑。

一間賭坊,一間怪賭坊:不犯金錢上的輸贏,而一年之中只臘月開業,更怪的是,這竟然是間無主的賭坊,——連人稱無事不知無是不曉的“江湖通”素船船主萬武都不知其為何方神聖擁有。

金光燦然的鎦金招牌,懸在壁瓦陳舊的房前檐上,訴説着這賭坊的神秘詭異。朔風吹着紛紛揚揚的大雪,刺骨的寒氣直往身體裏鑽。賭坊的門敞開着,屋內桌旁站滿了人。門前站着兩個勁裝大漢,左首大漢一臉絡腮鬍,肌虯結,高大威武,左手持刀,木然不動,右首大漢身形稍顯單薄,兩邊太陽高高鼓起卻雙眼無神,右手持刀,木偶般呆立着。

賭局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天,無數看熱鬧的江湖豪客業已散去,屋裏不斷有輸局的人走出來。冷風如刀,絡腮鬍打了個寒顫,待他又歸木然,眼前已不知何時多了個黑影。右首大漢突地眼冒光,打量來客。

她一襲黑衣衫,面帶黑紗,亭亭玉立於寒風白雪中,宛如幽靈魅影。不過,也沒人去問詢,因為既然成為小人賭坊的賭注,那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眾人如是想。

正在進行的賭局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隨着楊姓女子的身影移向“賭注”他看上去二十幾歲,一身青僕役服飾,雙眼被蒙,雙手反綁於背,猥瑣地縮在靠窗一角。楊姓女子看了一眼,心中已有了計較,轉身賭桌旁,靜觀局勢。

“楊小姐若有意,此注就不用再賭了。”人羣裏有人提議道。立即,若干人應和起來:“好!好!今天這注就算是楊小姐的了。”賭桌上的兩人乘機站起來,拱手言道:“楊小姐,我等就不費事了。”她微一沉,淡淡地問:“取注條件?”

“一睹小姐芳容!”略微遲疑,纖手拂處,面巾應手而去。

全場啞然。人人都瞪大了眼,張大了口,呆若木雞。美!美極了!比嫣芸大家還美!眾人心裏泛起驚豔的覺,待回過神來時,伊人不在,“賭注”無存了。一年一度的雅賭謝幕了,散去的江湖豪客還在津津樂道着那楊姓女子的絕世美麗。

她嘆了口氣,輕聲道:“我叫楊惜芳,你記住了。”

“小人記住了。”沉默了半晌,她又説:“你知道我要你來做什麼嗎?”

“小人不知道。”他語氣淡然道。

“好了,以後你就叫人小吧。你先出去,我叫你時你再進來。”

“是,主人。”人小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退到門邊。

楊惜芳看着他,在他轉身開門的一瞬,猛地心頭一震,失聲叫道:“容與!”人小卻不聲不響的出門去了。

臘月奠黑得早,而客棧的燈也亮得早。楊惜芳用過晚膳,把人小叫了進來。人小進來了,垂着頭站在門後。

“主人。”他恭敬地叫了一聲。

就着燈光,她仔細地觀察他,想要再找出那絲悉的覺。受到她的複雜的目光,他的頭垂得更低了。她覺心煩意燥,又打發他出去。

北國的臘月之夜,室內通宵都是半明半暗蒼白的光線。

誰躺在牀上本想睡去,那萬籟無聲的靜寂使誰陷入早年夢境的回憶。

雪下得更大了,北風不時牽扯着窗户紙,發出呼呼的聲響,好似打崖岸滴聲。

轟!又一個頭砸在峭立的巖壁上,水花四濺。

抹去臉上的水珠,看着暫歸平靜的海面,他説:"去,竟是這樣的永恆,古人看過,今人看着,後人也將看到的吧。"夕陽西下,殘暉斜照,暮霞如織,水面一片耀眼的璀璨。她席地而坐,雙手抱着膝蓋,目光下垂,關注着一隻搬運蒼蠅的螞蟻。她説:“容與,我們該回去了。”

“惜芳,你先回去吧。大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話,又要罵你了。”她似乎沒聽見他的話,緬懷道:“記得姨媽在時,常和母親來這兒看海。”他的心裏一陣揪痛,繼母的音容笑貌又浮上腦海。她總是那樣的温柔,那樣的慈祥。那天,繼母説去楊大伯家提親,回來後什麼也不説,就一病不起,前幾天,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好恨啊,親生孃親剛把他生下來便舍他而去,而繼母才疼他沒幾年,如今也離去了,難道他註定是無法享受母愛的人嗎?眼睛有些模糊,他説:“惜芳,父親決定搬走了。”她心中一震,失聲道:“這兒住着不好嗎,四叔要搬到哪兒去?”他淡淡地説:“也許天涯,也許海角,也許天堂,也許地獄吧.反正不必待在這個地方了。”

“可是容與,你們為什麼要搬走呢?”

“楊惜芳,世上將再沒有風容與這個人了。楊大伯可以放心了,你也不別再做戲了。”他突然發了怒,説完,徑直背海而去,不再回頭。

她被這突然來臨的變故驚呆了,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從來沒對她説過一句重話,更別説對她發怒。她眼睜睜的看着他離去,心痛得無法呼,淚水模糊了他遠去的背影。

太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