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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彎彎上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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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下來,累積的白銀,恰好在今年能夠訂製二套古香緞,便於倪傲青的忌時帶過來。倪傲藍又説了些話,突然,天落斗大雨珠,打落枯樹枝幹上依附的冰雪,陣陣瓢潑,不曾間斷。

山徑小路於雨天本就不好行走,加上雪堆,更是泥濘不堪,原本一個時辰的路途,應是得花至少一個半時辰才能回到山下。

可,倪傲藍擔心的不是下山,而是下起傾盆大雨,推測雨水融雪,會引起雪崩,如果她往山下走,也許會有不測。

她咬咬牙,立即提裙往上走。果然,半個時辰後,耳邊傳來陣陣轟隆聲響,腳底竄起地動山搖之,她更是奮力地往前奔跑。約半刻鐘後,倪傲藍躲進一處山,雨勢轉小,仍稀稀疏疏下個不停。

抬手拭去臉上水漬,藉着外頭光線,大眼巡視一圈,石地上還殘放着不少枯枝,拿來生火用剛好。啪。背後發出一道細微聲,使得倪傲藍機警地轉身看去。來者是名清麗少年,那雙黑眸晶亮如燦星正瞧着她。

面容如三月桃花豔麗,眉宇之間,盡顯鉛華風姿,雖説一身雨淋,卻不顯狼狽,反更絕俗光華人。

看來同是因急雨而受困的某家富貴子弟。倪傲藍角勾起盈盈笑意,雙手身側疊福身,接着,動手打起火來。

見天朗雲稀,南宮潾帶隨侍至郊外散心,一路漫步至山中,命了隨侍去前方探路,恰巧遇上天降驟雨,等了片刻,便決定先找個地方歇息。

他以為只他一人尋至此,卻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少女並未開口,難道…是個啞巴?

“冒犯小姑娘,本…咳…在下是否能進入一同避雨?”南宮潾清冽的嗓音出口,出門在外,他的身分不同於在皇宮,必然不能自稱本殿,得要改口。

望着少女的動作,他有片刻吃驚。她的穿着怎麼看都像是家境好的小姐,怎麼會做下人會做的事。側過小臉,倪傲藍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位置,齒一笑。

前幾,她不注意染上風寒,咳嗽不止,被義父嚴説話,怕她再開口,喉嚨真當要毀壞,因此,才不便出聲。

步入山,南宮潾席地而坐,眼眸望向外頭的天,陰暗無光,加上山徑已被雨雪淹沒,至少今晚是等不到救兵了,小火苗緩緩升起。

不一會烈烈燃燒。少年看了眼彼此身上的衣物濕透滴水,怕是還沒到明早就被冷死,得要去烤乾才好。

可他們互不識,一男一女,雖然她看起來只有十來歲大,到底還是個女兒家,怕是提出來後讓彼此尷尬。二人無語半晌後,南宮潾才説:“咱們衣服都濕透了,你説下來烤乾可好?”倪傲藍驚訝地抬眸看他,臉頰微微泛紅,讓她原本長得香嬌玉,更顯得動人幾分,長睫眨眼之間,可愛幾許。

“呃…入夜更寒,濕衣穿在身上更易受凍,要不這樣,我們背對背,這樣就看不到彼此,也不會尷尬。”南宮潾淺淺地微笑,如水温暖泛開。現下是處於急迫情勢,能生存下去是首要之務。於是,少男少女背對彼此,下身上冰冷的衣物,僅留貼身衣物,緊靠着火堆取暖。

募地,狼嚎在口處竄起,一隻野狼惡狠狠地盯着二人,準備撲上來撕咬一頓,生活剝。南宮潾暗罵一聲,今個兒出門竟沒佩帶刀劍,現下也只有燒着紅火的樹枝“姑娘你退至後頭幾步。”單手一握,往前一步,等着狼攻上來。

果然惡狼見少年舉起燒紅的木枝,立即撲殺上來,一人一獸打鬥。南宮潾避過狼幾次撲咬,但沒逃過利爪揮來,右肩膀血痕鮮明,幾乎深入見骨。趁這空隙,他反手刺入野獸腹中。當場斃命。

顧不得自己只着肚兜及褻褲,倪傲藍撕去裙襬半截,跪在南宮潾的身前,幫他包紮傷口,大眼看着他微蹙眉心,她眼眶泛起輕紅,眼角微濕。

這人怎麼可以這般勇敢,為她擋去惡獸。如果沒遇見他,她必定慘死在野狼的啃食下。

“沒事的。”少年望着少女擔憂的圓眸,心底一陣悸動,探出白淨的手指想抹去她明眸濕潤,下一刻停在空中。隨便碰觸清白女兒家,可是不妥當的,還是收回手。

不想她傷着心,南宮潾語帶輕鬆地説問:“我叫潾,你叫什麼名字?”爾後才想起她是個啞子“來,寫在我的掌心上。”攤開手掌,等着她的指尖落下。

原想寫下真實姓名,但倪傲藍思慮種種因素,最後還是編造了個假名。指尖輕畫着少年的手心。曉,嵐。手中肌理傳來的若有似無的酥麻,讓南宮潾心頭又是一蕩。

在宮裏,從沒有人與他如此親近。後宮嬪妃宮於心計,鞘裏藏刀,恨不得鬥死一票人,更何況是以失母妃的他。

“拂曉中,山間霧氣繚繞。”南宮潾徐徐説着。覺得眼前的少女真如同自嵐靄,踏步而出的妖,純淨美好。

鬼使神差地,伸手卷起她落於前的一縷烏髮,細細地摸着,那手猶如上好絲緞般滑致,令他反覆着。

倪傲藍怔怔地望着絕美少年的舉動,聽着他解釋着那二字,像是呢喃,又像是曖昧的耳語,使她耳地染紅,熱辣辣一片。***枯木燃聲迴響于山內,橘紅火光搖曳,燒得暖意繚繞,映得少男少女身影柔和。在南宮潾抬眸時,倪傲藍不自在地垂下小臉,怕他見着自己莫名的思緒。謝,謝,你。指尖繼續在他的掌心上書寫着,一筆一劃,帶着無比真誠,她寫完,抬起秀美的小臉,朝他牽起一抹甜笑。

在華美瓊宇之中,南宮潾見過阿諛奉承的笑,心懷不軌的笑,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毫無計算且乾淨純潔的笑容。少年眼角描出豔微揚,將那纏繞於指腹的黑絲置上瓣親吻,低聲問她:“那…你要如何報答我?”身處宮中,什麼奇珍逸品他沒見過,伸手拾來如同倒杯茶水般。他只是想知道,就想知道她會怎麼説。啊…倪傲藍訝異地望着美麗少年,亮光投上他的面容,美如一幅臨水湖明豔。

看着她微啓小嘴,出一小截粉舌,如同初枝枒上出生粉花瓣,引起他有股衝動,俯身向前,擄獲進自己口中,品嚐一番。南宮潾勾起笑意,清眸緩緩幽暗,戲謔地問:“嗯?呆了?”這…要拿什麼報恩才好?金銀財寶,他應是多得很,就算他想要,她也得要存上好幾年的白銀,總不可能回頭跟義父拿。非,要,不,可。用着困擾的大眼瞧着他,鼓起粉腮。

“是,非要不可。”見她這般可愛得讓他想逗,就順着她的語句重複着,想了想,倪傲藍站起身,在石裏走繞一圈,也不管自個兒會不會被看透全身。

目光隨着少女的身影移動,肌理細膩,骨勻稱,雖還是十歲出頭的姑娘,可,過幾年必定長得窈窕玉骨。

倪傲藍再度跪坐回少年的面前,手裏多了片稍薄石片,握着一縷烏髮,用力割磨,截斷三寸青絲,再用水藍緞帶將之束好。

當南宮潾回神時,髮絲已落下,看得他口輕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可以傷了?”他皇室貴族之氣勢不出,口氣帶着威嚴及責備。被少年的反應給得一怔,她趕緊握住他的手,扳開五捲曲的手指,在掌心上寫字。潾,哥,哥。

這三個字寫得緩了些,因倪傲藍不確定他是否願意她這麼稱呼他,偷偷抬眼瞧他的神情,見原本繃住的神柔和下來,她才鬆口氣。

讀着她劃在肌膚上的字,仿如刻入心口般濃烈,他收起鋭眸,眼中帶着暖暖的波光,潾哥哥,這三個字真好聽。

如果藉由她的嗓子喊出來,會是何等的酥融他的心,可惜她是個啞子。最,貴,重,的,給,你。

沒,你,我,已,亡。寫罷,倪傲藍將手中的青絲遞給他,等着他收下。南宮潾握住那束烏鬢,十三年來,平靜無波的心泉第一次起了漣漪。

止不住心中的悸動,少年一把將擁住少女,靠在她的頸窩上道:“傻ㄚ頭,下次不許這樣了。”對於南宮潾的舉止,倪傲藍徹底懵了。

然後在他説完話後才反應過來。眼神微暗地看着眼前石牆上的花紋。他説,下次…還有下次嗎?他們可能再見面嗎?即使見面,他應當也認不出她來。曉嵐是女兒身,倪傲藍是男兒身,而且…這也是這輩子唯一一次她會穿女裝的時刻。

她不會告訴他真相,就當是一次萍水相逢的偶遇。爾後,少女才認知到他們身軀相貼,臉頰募然紅透如蘋果般,雙手輕推着他的身軀,示意他該放開手。

少年以為她拒絕與他親近,鬆開她,瞧見她小臉燒紅,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是女兒家羞澀,不是討厭他突如其來的魯莽動作。氣氛一時幹窘起來。

垂眸掃過少女的雙足,雪白晶瑩,圓潤的腳趾縮捲起來,讓人看了不由想捧在手裏把玩,但最讓他注意的是,右腳背上的那如銅板大小的紅印。

“這是自孃胎便帶來的嗎?”南宮潾指着。

本來沒有之物,這世卻有,説不是孃胎來的,也頗奇怪,於是倪傲藍點點頭,見他直盯着,頗不自在,試想,有哪個男兒會這般瞧着女兒家的腳。她沒得遮蔽,左手一伸,直接矇住他的雙眼。

“害羞了?”少年語帶戲,任由她擋住視線,也不惱她對他這般突唐。要是在宮裏,誰敢對他不敬,可是要拖下去領罰的,要是她知道他是皇子,會不會嚇着呢?你,還,説。

指尖劃完字後,少女還戳二下他的手掌,表示抗議他嘲笑她。望着他只出下半張臉,那緋瓣如水面上漂着櫻花,水潾潾,彎彎上勾,讓她一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