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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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夫林坐在餐桌的一頭,看到拉克倫便低聲咒罵起來,他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如今這個討厭的蘇格蘭高地人已成了他家的座上客,至少受到家中女士們的歡。
當然,是梅説服德夫林讓拉克倫留下的。顯然今天一大早梅就迫不急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不過德夫林絲毫不想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拉克倫一看他那冷漠的神情便知道他的真實受。
拉克倫把公爵滿臉的冷漠清清楚楚看在眼裏。可他錯誤地認為這是他的瑪格麗特嬸嬸使公爵改變了主意。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會是梅的努力。當然,如果他知道了她讓他留下來的真實用意,一定會到極不自在,這實在與他的目的大相徑庭了。
為了撮合兩人的好事,梅特意讓僕人把長餐桌旁多餘的椅子拿走,這樣拉克倫來到餐廳後,就只好坐到金白利小姐旁邊。
金白利和拉克倫兩個幾乎同時注意到只剩下了一把椅子。想到自己的倒黴,金白利不面河邡赤。要是她剛進來就發現這點,那無論有多餓,她也會找個借走開。
可是現在,不管找什麼藉口都太無禮了。如果只有她和那個蘇格蘭佬在這兒,那她本不加思索就會走開。可如今,公爵和夫人都已落座,他們的親友也做好了共進早餐的準備,她不能讓他們難堪。
拉克倫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一進來他便衝着女主人出一個人的微笑,走過嬸嬸身旁時又在她臉上吻了一下。他來到空椅旁一股坐在上面。瑪格麗特嬸嬸還特意介紹他與金白利小姐認識,她本想不到昨晚兩人早已有了一場鋒。
金白利出於禮貌暫時壓住了怒火。她對身旁的那個人置之不理,倒轉過頭去和賴特莊園主談起來。賴特是她頭天晚上才認識的,此刻正坐在對面。然而好景不長,公爵夫人和他講了幾句話,一下子便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沒等金白利加入他們的談話,她便覺到拉克倫正側身向她低語:“很抱歉,昨晚讓你沒睡好。”她非常驚奇,不由得轉頭看了他一眼。想到昨晚他把她嚇回自己房間時那兇惡的樣子,金白利怎麼也想不到他還會向自己道歉。昨晚自己一夜沒睡,為的只是以眼還眼,讓他也嚐嚐被人吵鬧的苦頭,可折騰了一夜,卻像是對牛彈琴,對方本無動於衷。想到這些,她更加氣惱,覺得自己本不稀罕他的歉意。
拉克倫語意誠懇地説完那句道歉的話,便靜靜地望着她,似乎等着她也向他表示歉意。金白利不由得哼了一聲,想着:別異想天開了,我可不會認錯!她把視線移到盤子上,同樣輕聲説:“哦,是的,你是應該向我道歉了。”她沒有看他,但能斷定他的臉一定紅了。她可不管那是出於氣憤還是不安。他的道歉本無法抹去失眠給她造成的痛苦,她原指望今天早晨他也和自己一樣睏倦不堪,可從他臉上卻似乎看不出這種跡象。
“小姐,我有兩個朋友跟我在一起,”他解釋道:“他們不喜歡我作的一個決定,所以大聲嚷嚷。那麼昨晚你的理由是什麼?”這下輪到金白利害臊了。他是指昨晚他們安靜下來後,她所製造的噪音。對此她可沒什麼理由可找,完全是出於報復。可她還是不願向他道歉。
當他和他的朋友意識到擾亂了她的寧靜時,完全應該換個地方去爭論。可是沒有。他們沒那麼做。他們還是讓她在鬧聲中大睜雙眼。她現在也沒必要為自己的行為找個説法。她只是到困極了,雙眼睜也睜不開,都不能堅持把面前的早餐吃完。而那傢伙跟她相比,卻幾乎是神抖擻,容光煥發了。
“麥格列高先生,不管你為昨晚的行為找什麼藉口都沒用。我已經接連三晚上沒有睡好覺了,這完全是你們不顧別人造成的惡果。”
“那麼説這就是你的理由嘍?”
“我可沒向你道歉,”她不屑地説“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的行為比你想象的還要惡劣。”
“親愛的,如果你能心平氣和地跟我們説你需要休息,你會如願的。可是你沒有,你一來就對着我們破口大罵。”他拉長了聲音説。
她倒了口涼氣。他居然把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真是恬不知恥,蘇格蘭佬就是這德…金白利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她父親成見的影響,便馬上把升起的念頭壓了下去。是的,無論她多麼討厭這個蘇格蘭人,也只是他們之間的事,她決不會讓父親的偏見矇住自己的眼睛。她父親一直不遺餘力地想把對蘇格蘭人的成見灌輸進她的頭腦,但她可不願受他的支配。
不值得對他的指責作出回答!可這又會上了他的當,讓她顯得太沒教養。金白利忍不住説:“有必要提醒你一點,如果你們昨晚不是那麼吵,如果你們鬧得還能夠讓我忍受,我何必費神來向作抗議!另外,你應該稱我為金白利小姐。我可不是你的‘親愛的’。”
“我樂意那麼叫。”他得意洋洋地説。
金白利真想站起來給他一個耳光。可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是身處何地,與誰在一起。沒辦法她只好強壓住怒火。
“麥格列高,你真是個無賴!”她咬牙切齒地説,又模仿着他那古怪的方言音補充道:“這頓飯後我就不用受罪再見到你了。”她咯咯地笑着,出了好看的牙齒。
“你要離開謝靈·克羅斯了,是嗎?”拉克倫關切地問。
“不,是你要離開!”他搖搖頭:“我打心底裏不願讓你失望,可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不走了。”她皺起了眉:“你這騙子,又在撒謊,我明明聽見公爵説…”
“尊敬的公爵改變了主意。”他打斷了她的話,然後也皺起了眉:“剛才你叫我騙子,在我還沒生氣之前,你最好是趕緊向我道歉。”
“休想!我承認在你的去留問題上,你可能沒撒謊,可麥格列高,想想你是幹什麼的。我相信對你來説撒謊就像偷竊一樣自然。很不幸,既然你要繼續呆下去,那我可得小心點,最好把我的東西都鎖好了。”這下可是大大地刺傷了他。然而事實上,她本沒打算這樣。她當時是又氣又急,只想早點結束談話,本沒來得及細想?*黨雋絲凇?br>“小姐,我從你那兒偷走的唯一一樣東西就是你惡毒的話語。你最好活聰明點,把它也好好鎖起來。”她又倒了口涼氣,生硬地説:“你習慣於威脅女人,那也是你的最大能耐。昨晚你嚇唬了我,可你得明白,你別想再次向我發威了。我提個建議,你最好別再跟我説話,我呢,也可以免開金口,不再用‘惡毒的話語’來刺痛你。”
“向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道歉,真是活該倒黴。”拉克倫自言自語地説。
當然,她聽到了他在説些什麼。其實他也希望能讓她聽到。可金白利沒理他,丟給他一陣難堪的沉默。拉克倫不由得不自在起來。他擅長於和女人鬥嘴,不是因為他真的在乎那女人罵了他什麼,也不是為了挑起戰爭而是他習慣於逗、挑釁對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喜歡這麼做。
今天早晨,金白利穿着一身經髒的、無任何裝飾的棕晨服,一點也不起眼。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那瘦瘦的身上,難看的髮型不僅沒為她增,反而把她的鼻子襯托得更紅。金白利小姐今早的樣子很容易被人淡忘,可拉克倫卻不會忘記,因為她讓他很難堪,她嘴裏蹦出的每一個字都刺得他不由自主地想反相譏。
昨晚一整夜,她都在故意攪亂他的睡眠,今早等他醒來時,只到頭昏眼花,疲憊不堪。可他沒生氣,反而覺得很有趣,一個英格蘭女人居然會有如此強烈的報復心。早晨一個僕人告訴他可以繼續留在謝靈·克羅斯了,他才強打神下樓來吃早餐。可他實在太困了,就連看到梅也沒能讓他完全振作起來,而現在與那個帶刺的女人較量後,他卻反而清醒了。
拉克倫心想:“讓我別跟她説話!在她看來我簡直成了個惡了!哼,麥格列高是不會輕易罷手的!”他相信,今天有那麼多人在場,多少也為金白利壯了點膽。要是隻有他倆單獨在一起,那她會不會語調柔和些,説話也不再那麼尖刻呢?當然,也有可能她就現在這樣兒。反正,他現在不走了,他要用充分的時間去贏得梅的芳心,他也相信自己和金白利小姐一定還會有再次槍舌劍的一天。
金白利幾乎整個白天都在睡覺。這是她到達謝靈·克羅斯的第二天。這麼做對她的社併沒有好處,可她別無選擇。就連公爵夫人也認為她該補補瞌睡,好好休息一下,因為就在梅想跟她討論關於她的終身大事的“計劃”時,她都忍不住直打瞌睡。
那頓難熬的早餐過後,梅帶金白利和德夫林的祖母辛達來到她的起居室。梅所説的“計劃”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金白利接觸到各類未婚男子,為她提供最大的選擇範圍。
她提到了謝靈·克羅斯在今後幾個星期內已安排好的一些社活動。其它地方的娛樂活動的大量邀請函也需她們挑選後作出選擇,其中包括幾場舞會。
正當辛達…或者叫迪奇,她的家人都這麼親熱地稱呼她…談到其中一個舞會是在倫敦舉辦,僅剩四天時間準備時,金白利卻坐着進人了夢鄉。當時她正想説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為這麼重要的晚會作好準備,對她來説簡直不可能,因為她連件像樣的晚會服裝都沒有。但她眼睛不停地眨着,終於漸漸閉了起來,再也睜不開了。
接下來她所記得的只是梅面帶微笑地把她叫醒,讓她到牀上去好好睡一覺。她當時非常尷尬,因為她居然當着女主人的面睡着了。她趕忙尋找藉口,説冒讓她昏昏睡,再加上一路勞累,她實在太疲憊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説出實情,去責怪那住在她隔壁的客人。她本來完全可以這麼做,可她沒有。
晚餐前,金白利一面心梳妝打扮,一面在想:為什麼自己沒要求換間房子?她知道那個蘇格蘭佬一定會擾亂她平靜的心緒,她也知道出出進進時一定會撞見他,她更知道無論那人是否已決定多為別人考慮一下而少點嗓音,她也一定會聽到他的動靜。
雖然她一度也曾想過要換房間,可終究還是沒對女主人提起,缺少睡眠讓她疲力竭,冒把她折騰得極為狼狽,這些都是實情,可在她的生活中,這種興奮、動、震顫,還有害怕。恐怖的覺,卻是麥格列高讓她第一次體會到。她説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迪奇拿給女傭瑪麗一種很難吃的葯劑,説是給金白利治冒。等金白利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時,她已覺好多了,至少鼻涕不會再因打噴嚏就下來,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打噴嚏了。她還可以略施粉黛,掩飾一下她那紅通通的鼻子。她的四肢也不再痠痛,步子裏增添了一份輕快。總之,金白利現在對自己的狀態很滿意。她讓瑪麗熨好裙子,那裙子間有一條綵帶,把綵帶束緊後便顯出了她那苗條的身。她打算把現有的衣服都修改一下,如果謝靈·克羅斯有裁縫那最好,否則,她明天就去光顧外面的裁縫店,她得為參加倫敦的舞會好好裝扮一番。
整個下午,都沒聽到隔壁有什麼動靜,她懷疑是自己睡得太了。可到了晚上,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也許蘇格蘭佬已經換了個房間吧,她想。他既然想留下來,自然也不願意再惹麻煩。她想不通為什麼公爵會突然改變主意讓那蘇格蘭佬留下來,而頭天晚上他的態度還那麼堅決。
這天傍晚,客廳裏聚了不少人,赫絲特·科爾斯女士和女兒辛西婭來拜望老公爵遺孀迪奇了,她們準備呆一個星期。辛西婭今年十六歲,活潑可愛,話很多,已能在一般場合與大人談,只是還不太習慣太正規的社場合。
蒂法尼·威特里也在,她是梅的密友,她與丈夫泰勒·威特里來度週末。她幾乎把公爵夫人所有的時間都佔用了,她們有太多的話要説。金白利很想和梅再談談早晨那個由於她睡着了沒談成的“計劃”現在看來也不行了,得暫時放一放。
據瑪格麗特·麥格列高介紹,坎特比女士是一位極的裁縫。金白利發現女士們團團圍住了她,讓她忙了一整天。坎特比女士要是能長期呆在謝靈·克羅斯,準會給大家帶來不少方便。梅已經安排讓她第二天一早去見金白利。
金白利總算鬆了口氣,不再為自己的服裝擔心了。但她仍希望梅説的倫敦盛大舞會沒有安排在程上,她希望能按自己的方式進入社圈,能有條不紊地結識一些陌生人,而不是疲於應付各種活動。今天早晨,有關“計劃”一事她雖沒聽進多少,可她卻到公爵夫人似乎另有想法。
快到晚餐時間,拉克倫·麥格列高出現了。金白利默默祈禱晚餐時自己可別再坐在他旁邊。她這時正在辛西姬·科爾斯旁邊坐着,聽她抱怨自己的衣服彩太單調。説來也怪,上個世紀的人們推崇淡雅調,而現在的年輕女孩仍然崇尚老一套的淡服飾。可這天晚上,梅穿着一套翠綠的時髦裙裝,顯得華貴而豔麗,一下子就把姑娘們的一片淡比下去了。她們正在唏噓讚歎、羨豔妒嫉的時候,拉克倫漫步踱進客廳。只見他身着深絳紫的晚禮服,內襯白真絲襯衫,襯衫領口和袖口還綴着好看的小花邊。他那濃密的赭頭髮沒像金白利初見他時那樣紮成一束,而是很隨意地披在肩上,這雖與當時的時尚不太相稱,卻非常符合他的個人風格。燈光下,他顯得格外的英俊、瀟灑、魅力十足。
辛西姬簡直呆住了,她大張着嘴,一時忘了説話。金白利雖説想掩飾自己的驚訝,可還是有點難以自持。在她看來,他任何時候都魅力十足,見到他,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耳熱心跳浮想聯翩。
拉克倫本沒注意到金白利和其他人的反應,他的視線只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他面帶人的微笑徑直朝她走去。
不用説,那個女人就是公爵夫人。由於梅站在客廳的另一頭,人們聽不到他們的談話,但觀察他們的樣子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當梅意識到拉克倫想抓住自己的手時,便趕緊將手移開,可他卻換而不捨地一次次努力着。經過了幾次躲與捉的遊戲,他終於拉住了梅的手,抬起來放到邊。他本想來個長長的吻手禮,卻不料梅非常生氣地使勁將手了回來。
屋裏的每個人都看見了這一幕。迪奇咯咯笑了,德夫林卻緊繃着臉,金白利只是搖了搖頭。
接着便是一片寂靜。終於辛西婭打破了僵局,她驚歎着説:“他簡直就像個巨人,不是嗎?”辛西啞本該稍微克制自己的情,不那麼情外的,可她居然不加思索地大叫起來,這實在有點有失檢點,至少她母親這麼認為。可她自己絲毫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其實金白利也有和辛西娘一樣的嘆,可她故意滿不在乎地説:“哦?我看不怎麼樣嘛!”辛西婭看金白利的表情簡直像在看一個傻子。她跟着金白利站起來,想明白為什麼她會認為拉克倫稱不上是個巨人?隨着辛西啞的眼睛一點一點往上移,她的臉上顯出了天真的、驚訝的神情,彷彿在説:“呀,我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
“嗨,怪不得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原來你也像個巨人。”那女孩説。
科爾斯女士聽了女兒的話,臊得滿臉通紅,但金白利倒覺得這很滑稽,忍不住大笑起來。她過去也曾這麼開懷大笑過,可當時卻被別人視作古怪。她已經很長時間沒這麼大笑了。當她漸漸平靜下來,面帶微笑時,她瞥見拉克倫正用一種説不清的目光看着她。她本來沒打算引他的注意,這下歪打正着,她倒有點神不守舍了。好在這時通知開飯了,大夥兒都向餐廳走去。
梅又一次讓人把餐桌前多餘的椅子拿走。可這次不管用了,她沒法指定座位,否則目的就太明顯了。金白利和拉克倫搶先找椅子坐了下來,兩人中間隔着長長的桌子。
計劃落空了的梅有些失望,但她想想剛才在客廳時金白利的微笑,又開心起來。好,看來即便安排座位不成功也不要緊。
最初見到金白利的微笑時,梅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她真是又驚又喜:真沒想到金白利那真誠開朗、毫無城府的微笑會給她的相貌帶來如此之大的改觀!金白利雖説算不上是個美人,可當她一笑,整個人就變得温情脈脈,富有,更讓梅動的是,拉克倫也注意到了金白利的這點與眾不同。
於是,梅心生一計:晚餐時她將想盡辦法活躍氣氛,讓大家都開開心心,讓每個人都笑個不停。她成功了,金白利在這種輕鬆活躍的氣氛中,似乎完全放鬆了自己,顯得特別的開心,而且她每次一笑,似乎拉克倫都會注意到。
然而,拉克倫的主要力還是放在梅身上,他不時朝她出勾魂似的微笑。
梅無奈地嘆了口氣,想着一定要在德夫林發現之前找他談談,讓他別再打自己的主意。德夫林一直堅持不讓拉克倫留在這兒,唯一能讓他讓步的,就是她一再強調拉克倫也許能與亞羅夫郡伯爵的女兒配對。如果他發現麥格列高還在打他老婆的主意,那可就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了。德夫林要麼像一年前那樣與拉克倫打一架,要麼馬上將他趕出門去。今晚兩人坐得很近,中間僅隔着迪奇,但他們本就不理睬對方,甚至連看都不看上一眼。細心點的客人發現了這點,竊竊私語起來,但他們本就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迪奇不太同意梅的所謂“計劃”她覺得梅按自己的意願非要把金白利與拉克倫綁在一起,讓他們去談情説愛,這似乎有點強差人意。為了促成此事,梅還安排兩人住在家裏,給他們創造更多的接觸機會,但事情並不一定就朝着她預想的方向發展,萬一兩人真的合不來呢?所以迪奇認為應該給他們創造更寬鬆的條件,讓他們都廣泛接觸異,而幾天後將在倫敦舉行的威吉斯舞會就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