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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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前台的白人男服務生無所事事地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零點十分。他趴在櫃枱前,打了個哈欠,一副昏昏睡的樣子。
這時,走廊裏忽然傳來一陣冷風,服務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看向門口。他看着一個男人揹着一個女人從門口走了進來。男人身上白襯衫的扣子解了幾顆,襯衫下襬有些凌亂,而他身後的女人則是一雙白皙秀氣的腳丫在外面,緋的指甲油就像一朵朵玫瑰花點綴在女人好看的小腳上。
這種小情侶他見的多了,估計又是去哪裏玩了。看情況還瘋狂,女人的鞋子都玩沒了。
服務生壓下八卦的眼神,想要上去幫忙,卻被那個男人投來的淡漠目光,停止了動作,他目視着那兩個人上了電梯,然後電梯門緩緩地關上,隔絕了他的視線。
謝堯看了一眼走廊裏的兩扇門,然後停在了自己房間的門口,低聲説:“房卡在我的褲兜裏,幫我拿出來。”程清珂聽到他的聲音,遲疑了一瞬,鬆開繞在他脖子上的手,從他的褲兜裏拿出了房卡。
她將卡貼到門上“叮”的一聲門開了。
屋子裏一下子亮了起來,謝堯這間屋子的佈局與她的截然不同,意大利古典裝修風格,長廊一側的開放式空間裏擺着一組沙發和一個茶几,再往前走是一個卧室。
她看着他抿着,神陰鬱地揹着她朝中間那張大牀走去。
意識到他的目的,程清珂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她聲音顫抖地説:“謝堯,你要幹什麼?!”話音剛落,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就仰躺在了牀上,程清珂看着那個天花板整個人都蒙了。
謝堯走到一旁的書桌處,從裏面拿出一個貼着紅十字的箱子。
程清珂思緒回籠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謝堯的牀上爬了起來。她腳甫一落地,肩膀就受到一個力道,她被他推了回去。
身體撞進軟綿綿的牀榻上,墨的髮絲隨着身體的幅度輕輕飄揚。
程清珂覺到身下的牀鋪突然一沉,謝堯坐在了她身體的一側,伸出一隻手,慢慢朝她的方向移去。
看到他的手,程清珂已經緊張到舌頭打結,抓住他懸在半空中的手,驚慌地看着他:“謝,謝堯…。你要做什麼?”他漆黑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那眼神讓她有些發慌,側過頭躲開他的注視。
偌大的房間裏傳來他醇厚的聲線:“做我想做的事情。”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橙黃的光,打在謝堯如玉的臉頰上,他的眉目似將陰冷的浮冰碎,只餘温柔的水波。
然後她受到一雙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謝堯將自己的腿微微彎曲,讓程清珂的小腿擔在自己的腿上。他微微俯下/身,將她的小腳略微抬起一點兒。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她腳面上的樣子——不大的腳掌上,帶着土灰,混合着點點血絲,觸目驚心,比他想象中的情況還要嚴重幾分。
他的面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眉頭蹙起,眸冷冽,那凝重地模樣活像個七八十年代的老先生。
他不該讓她光着腳跑四五個街口的,除了那些傷口外,她腳的温度還很低,小巧圓潤的腳指泛着紅,是被凍的。
程清珂看着他一臉嚴肅地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瓶子,打開之後倒出一些,用棉球蘸了蘸,騰出一隻手捧起她的小腳:“可能有些疼。”
“不用了,我自己來…”話還沒説完,程清珂只覺謝堯握着她腳踝的手微微用力,一個冰涼濕潤的東西貼在了她的腳掌上。
消毒水過傷口,有些微的刺痛,讓她的一雙秀眉擰了起來,腳踝下意識地使力,想要逃離他的束縛。
“不要動。”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她一眼,那嚴肅的表情特別像醫院裏正在給病患執行手術的醫生。
程清珂被他嚴厲的眼神得緊張了起來,跟個木頭一樣不敢再動,只不過卻再也無法將自己的眼睛從他的身上移開。
橙黃的燈光下男人坐在牀的一角,白襯衣已經凌亂得不像樣,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可偏偏沒有一絲狼狽的覺,襯衫上的扣子有好幾顆都沒有系,出白皙的膛。他用鑷子夾着棉球,慢慢擦拭着女人的小腳,神情專注地像是在呵護一件心中的至寶。
一個男人認真的時候是最容易引女人目光的,而當這個男人的眼眸只盛着你,認真只為了你的時候,他就是你的全世界。
落地窗邊的紗幔慢慢搖拽,白的牆壁上印着兩團模糊的人影。
她的傷口並不深,只不過細細碎碎地佈滿整個腳掌,應該是被石子劃傷的。
謝堯為程清珂清洗完傷口後,從一旁拿出紗布,就要裹到她的腳上。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口。”不然她不可能那麼忘情地跑過那四五個路口。
謝堯彷彿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依舊低着頭,繼續手中的動作。
程清珂開始不安分地動了起來,往腳上裹那種東西她還怎麼穿着鞋出門呢。
謝堯按住她的腳,執着地想要往上面纏紗布,程清珂不停地掙扎着。
他怕疼她,不敢太過用力,而她正是看出了這一點,腿上的動作越來越劇烈。
之前在酒吧裏喝的那杯雞尾酒的後勁上來了,大腦有些混沌,身體越發不受控制,她僅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謝堯握住的腳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裙裾擺動的幅度。
紅的裙襬隨着動作的起伏微微揚起,再飄落,本來剛到膝蓋的裙子,慢慢滑落到大腿上。
一個猛烈地踢腿,她的腳終於從他的桎梏中逃了出來,程清珂十分得意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謝堯,卻撞進一雙深沉的眼。
“程清珂,你在勾/引我嗎?”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的不像話,像是撥動大提琴發出最低的那個音階。
他説的最後一個字剛剛落入她的耳中,她的肩上就傳來一個力量,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倒在了牀榻上。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發出橙黃的光,映到她的眼中,讓她有些不適應,還沒反應過來之後,那燈光就被他寬闊的肩膀遮住,他那張清俊的臉就這樣霸道地闖入了她的眼眸。
等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眉眼,他的便印在了她的上。
他的腦海裏一直不斷回放着剛才的畫面,在她不停地掙扎的時候,她鮮豔的紅裙像波翻滾着,從他的那個角度隱隱約約看到她纖長的腿以及…。白的布料。
謝堯白皙的面頰上慢慢爬上一層紅暈,蔓延至耳,他已經不知何時放下了手中的紗布,空着一雙手攥住她的手腕。
他吻得那樣猛烈,她完全跟不上節奏,就像是被人拎着的提線木偶,只能安靜地任他擺佈。
間都是讓人亂的酒的味道,他探出舌尖輕輕地掃過她的瓣,程清珂已經發麻的嘴猶如觸電一般,身體一下子軟了。
他空出一隻手緩緩地向她口的方向遊移,指尖不小心碰觸到一個冰涼尖鋭的東西,手指傳來細微的刺痛,謝堯清醒了幾分,抬起頭看向她的口。
她頸間那晶瑩剔透的水晶吊墜,在燈光的照下發出絢麗的光芒。
程清珂面對上突然離開的温暖,有些失落地睜開眼,看着那個男人。
謝堯靜靜地盯着那個水晶吊墜,幽深眼眸染着離,離中還含着一絲情yu。
“你知道這個項鍊意味着什麼嗎?”程清珂搖搖頭,眼神濛地望着他。
這條項鍊是謝堯送給程清珂的第一個生禮物,在大學的時候。這款項鍊模樣簡約,但是卻有一個別具匠心的設計。花苞型的水晶吊墜有一個暗格,是可以打開的。…。。開關就在項鍊和吊墜連接處鑲嵌的那塊細小的鑽石。謝堯笑了笑,那笑容即無奈又苦澀。他伸出手,按下那顆鑽石。
花苞裂開,綻出一朵花,一個小小的紙團從裏面彈出,落到了程清珂的下巴上。
程清珂看到這個驚奇的設計,酒醒了一大半,把那個紙團拿到手裏,小心翼翼地展開,舉到眼前,燈光透過薄薄的紙,紙頁已經泛黃,朦朦朧朧中,程清珂看清了上面雋逸的字跡:程清珂,我喜歡你很久了。
她好似不相信,顫抖着手,將那張紙拿近了幾分,直到貼到眼睛前,她才罷休。
原來她真的沒有看到啊…
謝堯看到程清珂的反應,心情有些微妙。理智漸漸回籠,身體上某處的躁動讓他無法忽略,他默默地坐了起來,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