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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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清珂快要走不動的時候，那個女孩停在了一輛suv的旁邊。她快速地打開後備箱，利落地搬起程清珂的行李，放了進去，扭過頭笑容燦爛地對程清珂説:“程小姐，走吧。”

“不不不，不用麻煩你。”程清珂説着便要打開已經合上的後備箱。

司心妍低下頭嘆口氣，蟹老闆待的任務可不能失敗啊，於是擺上笑容去推程清珂。

突如其來的力量迫使程清珂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被她推到了副駕駛。

程清珂被這麼瘦弱的女孩竟然能夠推動自己的情形怔住了，就在她發怔的瞬間，司心妍一把將她按到了座位上。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緊接着，司心妍坐到了駕駛座。

“程小姐，關於謝先生指導電影的相關事宜，需要與您商談，機場不適合談論，我們換個地方。”司心妍向程清珂做了一番簡單的解釋。

程清珂點點頭，沒有再反抗。

司心妍見她繫好安全帶後，開動了汽車。

與此同時一輛停在角落的黑保時捷打了火，跟了上去。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程清珂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看窗外的景象。

三年不見，這座城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楊樹比她離開的時候長高了許多，街邊許多經常去的店鋪也變換了招牌。

不過市中心的這棟最高的大樓，還依舊保持着她離開時的模樣。

汽車停在地下停車場，程清珂下了車，眼神下意識地朝東邊望去，遠遠地看到一輛紅跑車。白淨的臉上怔了一瞬，隨即哂笑一聲，走進電梯。

之前她走的匆忙，車子和房子都沒有處理就去了英國，後來才打電話託給了她老哥。

剛剛那一刻她以為是自己的小紅車還停在那裏，不過很快，她便意識到，那輛車不是她的。因為三年沒人看管的車是不可能那麼幹淨如新的。

司心妍帶着程清珂到了6層的那間酒吧，開放式庭院、獨特的古代架構以及穿着紅旗袍衝她們鞠躬的美貌女子…一切的一起都讓她想起了那個‘分手後’的夜晚。

只不過此時正值下午，酒吧裏只有她們兩個客人。

一位清俊的男侍者走過來，彬彬有禮地説:“請問二位有預約嗎？”司心妍搖搖頭説:“沒有。”

“請二位隨我到包間。”

“不用了，我們坐那裏就好。”司心妍指着那個安靜的角落拒絕了侍者的提議，不等侍者領路，自己走了過去。

這個人選的位置竟然與她那天晚上選的位置一模一樣，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

司心妍坐在了靠外的位置上，看到站在旁邊一臉凝重的程清珂，笑意漸濃，她指指對面地位置衝程清珂説:“程小姐，請坐。”程清珂有些戒備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坐到了那個位置上。

侍者遞上來一個菜單，司心妍連看都沒看直接説:“兩瓶98年的拉菲。”侍者在單子上記下後看向程清珂。

“程小姐應該還喜歡98年的拉菲吧？”程清珂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轉頭將菜單遞還給侍者:“一杯藍山，謝謝。”司心妍淡笑不語，好歹她曾經也是一名觀察了程清珂兩年、緊跟了程清珂一年的狗仔。當初她疑惑過為什麼程清珂會帶着兩瓶98年的拉菲去見蟹老闆，後來成為了員工後才得知原來自家老闆深愛拉菲紅酒。

“這次找程小姐來是想讓您簽下這部電影的合同。”説着，司心妍從包裏拿出一沓文件推到程清珂的面前。

程清珂沒有去拿桌子上的文件反而靠在椅背上，目光鋭利地望着對面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女人:“我很好奇，司小姐帶我來這裏有什麼意圖？”司心妍低笑了一聲，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過就是惡趣味了一下，想看看程清珂對老闆的情嘛，沒想到這程清珂去了趟國外，心思越發讓人難以捉摸了。

“程小姐，你簽了這個合同，我就告訴你。”

“不必了，這個合同我是不會籤的。”程清珂拿起身旁的包站了起來，從裏面拿出一個信封扔在司心妍的面前，聲音淡淡“謝謝你的機票，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而且她想憑藉自己的力量。

言罷，她轉身便走。

令她沒想到的是，剛走出一步便撞進一個男人的懷裏。那淡淡的清香竟然讓她有種悉的覺。

“先生，不好意思。”程清珂看着面前的白襯衫，往後退了一步，繞開這個男人。

“沒關係。”他低沉醇厚地聲音飄到程清珂的耳中，怎麼聽着有些耳？程清珂抬起頭，看到了那張清俊的臉，眼睛眨巴了一下，身體立刻做出反應，朝門口跑去。

留下謝堯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他嘴角緩緩勾起，眼睛淬出一抹幽暗的火光，然後順着那個奔跑的身影追了過去。

司心妍看到自家老闆快如閃電的背影，哭無淚，捂着心臟嘆了口氣。

慘咯，蟹老闆本來派她説服程清珂簽下合同，結果她沒辦成，得老闆本人親自出馬了…

寂靜的長廊裏傳來一串高跟鞋碰地的噼啪聲，走廊裏空無一人，歐洲巴洛克風格的壁紙上映照着兩個奔跑的影子。

走廊上的壁掛式水晶燈閃閃發亮，在花瓶裏的鮮花被經過的人影得震顫起來。

高跟鞋敲打地磚的頻率越來越慢，寂靜的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地息聲。牆壁上那兩個影子的距離逐漸縮小，慢慢重疊在了一起。

一隻手抵在牆上，阻擋了程清珂的去路，她下意識地轉過身想要往相反的方向跑，剛邁出一步，間環住一隻手，緊接着，後背貼上一個温暖的身體。

謝堯低下頭，在她耳畔低聲説道:“為什麼要跑？”那聲音像是印度訓蛇時吹奏的笛聲幽幽靡靡，似嘆似嗔似怨還帶着一絲無人察覺的怒。

程清珂垂下眸，長長的睫遮住了一切情緒，她平淡地説:“謝先生，請您鬆手，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一邊説，一邊去扯那隻環在她間的手。

她竟然叫他謝先生…

謝堯低着頭退到一旁，直的脊背彎了下來，身體似是力，踉蹌地靠在牆上:“程清珂…。。我以為那是假的。”橘的頂燈照在他的臉上，映得俊逸的側顏有幾分落寞。

三年前，謝堯趕回國內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剛下飛機就看到了程清珂凌晨發的一條微博，單方面説明她與謝江珣已經斷絕了朋友關係。當時謝堯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還以為她極力撇清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想連累自己。

今天在她的口中得到證實，讓謝堯本因程清珂回國而高興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走廊裏陷入了一片死寂。程清珂剋制着自己不去看謝堯的表情，強迫自己往電梯的方向邁出了步子。

“等一下。”謝堯叫住她，抬起頭看着她清瘦的背影。

他合上眼，薄微顫，説出那個不帶情的陌生稱呼:“請程小姐簽了這份合約。”説着，走上前把一沓文件進她的手裏。

程清珂聽到他公式化的語言，眉頭微皺，儘量忽略酸楚的內心。

這樣最好，影帝先生是不需要一個臭名昭著的朋友的，她不想成為他的黑點。即便那件事已經得到了澄清。

程清珂看着與剛剛那個經紀人推給她的一模一樣的文件，嘆了口氣。

哦，是她忘了，知名的導演是有權利選擇演員的，更何況謝堯是得過麒麟獎的影帝呢。

“如今你我已經不是朋友，無功不受祿，我不會籤的。”謝堯看着程清珂那副冷漠的樣子，苦笑一聲，走到她的面前，低下頭，看着她的眼眸:“程清珂，之前你幫我得到了尤導演新戲的面試機會，現在我只是在還你一個人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