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最後的救贖因果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當席維司的血噴湧而出落在神思恍惚的依洛絲臉上之時，温熱的觸
終於將
靈女神的思緒拉回到現實。
她愣愣地抬頭，只見路西法用力將“靈之光”從席維司身體中
出。她這時才恍惚地記起“靈之光”造成的傷害是任何治癒術都治癒不了的。
驀然，她地伸出手接住倒下的席維司，嘴
因內心的
動而抖得説不出話來。
而席維司卻看着她不知何時滑下的淚水淡然地一笑“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是離這裏很遙遠的大陸上一個叫愛爾亞桑的王國的王子吧？居然臨死前才想起這一點，真是對不起了。依洛絲，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進攻你的國家麼？知道我為什麼明知屠戮你的同胞會傷你的心可還是這樣做了麼？”依洛絲一怔，呆呆地抬眼望着他。
席維司無奈地一笑“其實我之前就曾經一個人回來過啊，而那天正好是你繼承靈女神之位的
子。可是我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離開了，所以就連你也不知道我那天回來過吧？”依洛絲搖搖頭“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席維司苦笑道:“因為當時我在踏上沙灘的時候遇見了路西法，他告訴我你被‘靈之光’選中成為靈女神，同時我也從他那裏聽説了三千年前在你們一族裏發生的那個關於聖靈導師和靈女神相愛卻結局悲慘的故事啊。”
“我不希望重蹈過去的覆轍。就連蘇非斯那樣強大的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九霜為了救他犧牲自己，如果我不能斬斷你被靈女神之位束縛住的關聯，又怎麼可能讓你跟我一同離開，回到我的國家呢？我想，也許只要靈族不再存在，或者靈族失去了‘靈之光’和靈石，你就不必再承擔靈女神的責任了吧。可惜，我還是太天真了…”隨着時間的
逝，席維司體內的血
也在不斷向外淌，意識漸漸模糊，力量也在一點點喪失，他努力深
了一口氣，竭力保持最後的清醒，擁抱住不已的依洛絲，低低地道:“終於把我想説的話説完了。依洛絲，我之所以把這些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誤會我甚至恨我。解釋完這一切，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可以，可以放心地死去了…”席維司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終於擁抱依洛絲的雙手無力地垂下，永遠地永遠地陷入了沉睡。
“後來的事就和你們的傳説中記載的一樣，我就不再多説了。”蘇非斯定定地望着下方聽得目瞪口呆的眾人，平淡地道:“只是在依洛絲和席維司死後，拉米緹耶的靈魂也瘋狂了，她不顧一切地衝入神廟底下解開了
神蘇菲斯的封印，將我從沉睡中喚醒。我賦予了她冥靈的形態，又將三千年前九霜魂魄飛散投入輪迴前我努力聚集的她的靈魂之力轉讓給她，讓她得以存活下來。同時我將靈國在天空中的神廟領域——也就是你們現在身處奠空之城保存下來轉移到其他空間，供拉米緹耶居住。”
“路西法帶領殘存的靈一族隱藏了身後蟬翼定居在依洛絲創造出來的大陸上，建立了奧波尼亞王國，他也成為了第一任王。而導師一族則成為了宮廷祭司，代代會有一名類似聖靈導師的大祭司產生傳承千年記憶。不過當初跟隨路西法來到大陸上的靈一族數量並不多，在來到陸上後不是因為不適應環境而死去，就是因為不願和人類在一起生活而離開，到最後王城裏只剩下路西法和宮廷祭司是正統的靈一族。路西法…”蘇非斯頓了頓，略作思索改口道:“路西法也許是對靈女神的死心懷歉疚，便將真實的故事篡改，作為一個美好的傳説傳下來。其他的，相信你們也都很清楚。由於靈女神依洛絲留在在奧波尼亞大陸上的六大元素之力和王都耀輝的守護之力，只有血脈中擁有堪比其魔力的路西法的靈一族後代才能維持——即使後來他們與平凡人無異，但這種隱形的力量是不會消失的，奧波尼亞代代王位繼承人的金髮金瞳就是最好的證明——同路西法的髮
和瞳一模一樣。”
“所以路西法才立下王族一脈單傳的規定，這也是為了保持繼承王位的靈一族的血統純正。因為雖然靈一族血脈中的力量很強，不管和人
合多少代，血脈中的力量都不會因此喪失，但如果王族分支太多，漸漸地就會引起各部紛爭導致國家四分五裂，土地中的力量也就不能維持了。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怎麼樣？難以置信吧？”蘇非斯將這個漫長的故事娓娓道來。末了，不管靜靜聆聽他敍述的人是否從極度的震驚中平復下來，他漫不經心地道:“説了這麼多，我想拉米緹耶和冰璃的談應該也已經結束了吧。”蘇非斯伸手指着遠處，眾人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空中花園盡頭原本被雲霧繚繞的地方不知何時顯出了數百米高的石階，石階的盡頭連接着一座神廟，神廟頂端立着一位手執‘靈之光’的女子雕塑。
“呵呵，我要回神廟去了。接下來可是不能錯過的好戲呢。”説罷，蘇非斯的身形已從原處消失。
夏藍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向神廟的方向奔去，迪恩雖不明白原因，但因擔心他的安全立刻緊隨其後。而縣和歐非洛因擔心冰璃也和西迪斯等人一同追上去。可可特一邊跑一邊焦急地追問夏藍“你説什麼不好了？難道冰璃姐姐發生什麼事了？”夏藍回頭看她一眼，略一思索決定不再隱瞞，腳步不停地匆匆道:“冰璃就是依洛絲的轉世，讓她單獨和拉米緹耶在一起太危險了。”眾人聽他這句話忍不住都是一愣，竟半天回不過神來，只是下意識地奔跑着。
夏藍沒有注意這些，此刻他心底裏不住地責怪自己並泛起疑惑: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有認出來那個神秘的女子就是拉米緹耶呢？難怪她總是隱在那襲黑長袍中而且從不與自己直接接觸，是擔心自己認出她的真實身份麼？
隨即他又在心裏低嘆道，不過拉米緹耶千年之後改變了那麼多，變得那樣陰冷刻毒，早就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天真單純對人類世界無比好奇的靈族少女了。
可可特不知道夏藍心中所想，好不容易大腦消化了夏藍道出的驚人事實，急急地追問出所有人共同的疑問“你怎麼知道冰璃姐姐是依洛絲的轉世？”夏藍沉
半晌，神複雜地於狂奔中抬頭望着高處的神廟，一字字清晰地説:“因為我就是席維司在這一輪迴的轉世。”
“不…怎麼會這樣…”梅耶聽完拉米緹耶的話原本蒼白的臉因為震驚變得幾乎透明“拉米緹耶，你，你居然是四千年前靈女神九霜的轉世，而那個四角星痕跡…怎麼會，怎麼會是神蘇非斯的印記。為什麼這些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在大祭司傳承的記憶力，並沒有這些啊！”拉米緹耶靜靜地望着梅耶不敢相信地步步後退，嘲諷地道:“你怎麼會知道呢？大祭司所傳承的記憶都是路西法給第一任大祭司的，他只是想保留所有關於依洛絲的東西而已。”
“其實，你以為當時身為聖靈導師地路西法會察覺不到我和依洛絲偷偷救下席維司留在花園小屋裏養傷的事麼？他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後來路西法早就預知了席維司第二次回到靈國的時間，他是刻意等在沙灘上告知席維司依洛絲已經被‘靈之光’選中為靈女神，還有關於四千年前蘇非斯和九霜的故事。你想不到吧？是他暗示席維司如果想要和依洛絲在一起就必須斬斷她和靈族的聯繫。所以等到席維司第三次帶兵來到靈國時，他故作不明地向依洛絲詢問緣由，刺了依洛絲不穩的情緒，從而讓她陷入懺悔和愧疚中使神徘徊在崩潰的邊緣。而他自己則引導席維司單獨到神廟去，趁席維司為依洛絲失神沒有任何防備之時，從背後給了他致命的一擊！”拉米緹耶説到後來，聲音漸漸尖鋭，神態近乎瘋狂。
“為什麼？”梅耶不解地低低喊道:“為什麼路西法要這樣做？而且拉米緹耶你明知道神廟底下沉睡着神蘇非斯為什麼還要去解開封印？難道是你想要藉助神的力量打敗席維司保護靈國？不，不對，你是在得知依洛絲和席維司死後才失去理智衝進神廟底下解開封印的。那麼難道説你因為那個印記還保留着九霜對蘇非斯的愛？”原本因為繼承了先代大祭司的記憶，梅耶以為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千年前的真相，可如今看來自己還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不由得陷入了記憶的混亂之中。
拉米緹耶眸中神複雜地變幻，彷彿羨慕又彷彿惱怒地低嘆“梅耶，像你這樣始終只忠於職守地完成自己被賦予的任務什麼都不多想的
格，我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你怎麼對情如此遲鈍呢？我並不是因為依洛絲的死而傷心才去解開蘇非斯的封印的。你知道麼？我只是無法接受席維司的死才失去了理智，以至於居然妄圖想要通過神的力量將他復活。”
“你問我和路西法為什麼千年前要做出這些事？難道你連這麼簡單的事都不明白麼？那當然是因為我深愛着席維司，而路西法也像當初的蘇非斯一樣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靈女神依洛絲啊！”
“什…拉米緹耶…你…”拉米緹耶看了梅耶一眼，將目光轉向始終沒有開口的冰璃，刻毒地一笑“不錯，我是愛着席維司，所以才會因為無法接受他的死，瘋狂到不惜去解開神的封印。但比起對靈女神產生了
忌之愛，甚至因嫉妒席維司而不惜導演了依洛絲和席維司悲劇的路西法來説，我可要理智多了。呵呵，只是我沒想到路西法對依洛絲也像當初蘇非斯對九霜那樣如此執着。我不過是在他在臨死的時候無意中暗示他依洛絲的靈魂會在人類世界重新轉世，他就將有關依洛絲的記憶傳承給大祭司命其代代相傳，並且散盡全身魔力製造出王城中的離宮後，不惜成為一個普通人投入輪迴着千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與依洛絲重新相遇。”
“幸運的是，這一世，他終於遇到了女神的轉世。呵呵，可惜最終他卻死在她的劍下。這算是遲來的報復麼？”拉米緹耶陰梟地望着突然身子一僵的冰璃，輕笑道:“對了，我記得，他今生的名字好像是叫做宇津·理左雪科。”夏藍等人在一刻不停的疾奔中，已經遠遠地可以看到石階了。
不知為何，夏藍、縣和歐非洛心中都突然湧起一絲強烈的不安，幾乎要從
口抑制不住地噴發出來。三人都不自覺地繼續加快了奔跑的節奏。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當跑在最前方的夏藍即將踏上石階的最後一秒，突然從兩邊閃出許多人面獸身的魔獸阻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夏藍毫不遲疑拔出佩劍，向擋路的魔獸揮去，腳下並不多做停留，壓低聲音怒吼道:“別來礙事！”其餘人也紛紛出手。
可可特忍不住咒道:“這些該死的魔獸偏偏在這個時候擋路！”説罷，毫不留情地念起火焰將周圍一羣羣魔獸整個焚燒殆盡。
然而魔獸的數量有增無減，一隻被消滅立刻就有兩隻衝上前來，將眾人團團包圍住。
眾人的身形隱隱淹沒在魔獸圈中，只有通過包圍圈的間隙還能看清
吐的劍芒和魔法的亮光。
只聽包圍圈中心傳來一聲冷冷的輕喝，一道冰藍的光芒霎時間如一道閃電劈開正前方的魔獸羣，硬生生打開一條通道，緊接着歐非洛毫不遲疑地躍出魔獸圈沿着石階向上奔去。
“夏藍！你也快走！”
“縣，你快帶着愛綺兒先離開！”迪恩和西迪斯快速地反應過來同時朝身邊的人喊道。同時迪恩間不容髮地向着歐非洛剛剛打開的通道發
魔法子彈，阻擋魔獸靠近。
夏藍向迪恩飛快地點了點頭，
出之，再不遲疑，奔出戰圈向神廟方向衝去。
明白同伴的心思，縣也不多言，一把抓住愛綺兒的手，飛速道:“西迪斯，謝謝你。”隨即拉着愛綺兒緊跟夏藍和歐非洛的步伐而去。
西迪斯複雜地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魔獸重新迅速地包圍過來阻擋住視線。
他們的角和使命不同，只能各自為戰了！
蘇非斯出現在神廟中時，只見梅耶一臉不敢置信痛苦地捂着頭，臉上替着混亂而
茫的神，冰璃則在她身邊支着“靈之光”不停地按住心口
息似乎在竭力壓制什麼。
蘇非斯凝神細望，發現冰璃眸中錯着閃現湛藍與金的神光。他角勾起，果然六大靈石全部覺醒後，她再也剋制不住內心中另外一個人格的覺醒了罷。
他倏忽飄至拉米緹耶身邊，輕柔地道:“我已經將他們引到神廟底下，夏藍、歐非洛和縣應該再過不久就會來到這裏了。”
“謝謝你。”拉米緹耶頓了頓，才道:“蘇非斯。”
“不，我所需要的並不是你的謝。”蘇非斯執起她虛無的手，極其認真地透過空氣在她手背上落下輕輕的一吻，柔聲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會不惜代價為你完成。拉米緹耶…不，九霜。”拉米緹耶神複雜地望着他不説話，不動聲地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向始終默不作聲的冰璃，嘴角溢出一串空靈的笑聲“冰璃，你很痛苦吧？不要再苦苦壓抑了，你本來就不該是那個靈魂的主導人格不是麼？另一個人格只是陷入暫時的沉睡將靈魂和身體的主導權給你罷了。”拉米緹耶看着她忽然惡毒地一笑“哦，對了，我怎麼忘了，你的身體還是我重塑的呢，怎麼能説那完全是你的東西呢？”
“拉米緹耶，你這是什麼意思？”梅耶盯着她厲聲道。
拉米緹耶朝着她情緒莫辨地笑了笑“梅耶，接下來沒有你的事了，你只要在一旁看着就好。”説罷，拉米緹耶伸手向梅耶一點，梅耶立刻彷彿被釘在原地般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麼…”梅耶吃驚地望着拉米緹耶。她現在真的不明白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千年前那個同為靈女神繼承者候選人的少女麼？昔天真活潑的好友如今怎麼變得如此乖戾而難以琢磨？
拉米緹耶不再理會她，閉眼凝神傾聽什麼，半晌她勾起角向蘇非斯展了一個笑容，那一笑里居然帶着三分天真，三分嫵媚，三分期待，和一分的孩子氣“蘇非斯，我聽見腳步聲了，他們要來了。”蘇非斯默然凝視那一笑許久，似乎透過那個笑容回想起了遙遠的往昔的美好回憶。他走上前，親吻虛無女子的額頭，低低道:“一切都會如你所願。”蘇非斯在梅耶警惕不安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近冰璃。冰璃看着他想要做出防禦，但無奈她為了壓制住體內靈魂的躁動已經竭盡了全力，現下再沒有半點抵抗力。
蘇非斯停在距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緩緩地向她伸出手。
一瞬間“靈之光”陡然爆發出炫目的光芒環繞在冰璃身周，彷彿在保護她。
“沒用的，‘靈之光’，我雖然是暗黑的神蘇非斯，可同樣也是靈族的聖靈導師，你的力量對我不起作用呢。”蘇非斯的手毫無顧忌地穿過那些光芒，直直地向着冰璃的心口而去。
梅耶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驚恐無比，拉米緹耶臉上的笑容卻隨着蘇非斯的動作，一點點慢慢擴大。
蘇非斯的右手毫無阻礙地伸進冰璃的心口！
冰璃痛苦地低叫了一聲，無力地掙扎着。
蘇非斯無情的手腕一轉，沾滿鮮血的手攪動着從她的後心穿出。這時，神廟的大門從外面被大力地推開。歐非洛、夏藍和拉着愛綺兒的縣先後衝了進來。
蘇非斯聽到響動，轉首向神廟入口處望去。他臉上掛着殘忍的笑意，一點點地將手臂抬起。
隨着他的動作，冰璃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被他吊起，腳尖離開地面，身體軟弱無力地下垂，手一鬆“靈之光”隨着她的鮮血滑落在地。而從她的右腕帶着的白玉手鐲上竟隱隱傳來一聲痛苦的龍！
只見原本是死物的手鐲驟然發出白的亮光，緊接着一條白龍騰空而起，在冰璃周圍低低地咆哮徘徊。
然後，冰璃的身體突然碎裂成千萬片閃着藍晶光的碎片。蘇非斯伸手在空中一揮一籠，無數碎片就凝結成了一塊水藍的石頭。
愛綺兒兩腿一軟，直直地跪坐在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不住地抬手捂住嘴，喃喃地説不出話。
冰璃這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