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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話奴隸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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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又道了聲謝,單白卻是咧了咧嘴,不由得發出“嘶”的一聲。方才沒覺得什麼,現在被冰帕子敷着,説話間又扯動傷口,倒輕易讓人難忍疼痛了。

“走吧,主人在採辦閣等着您。”暗影説道。

經過沿路各種詭異奇妙的“風景”之後,暗影將單白送到四樓,無我正等在那裏。

“來。”無我笑地,上來便牽住單白的手,那模樣,好像方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也從沒發過那麼大火一樣。

被他緊緊抓着的手,此時只覺像被冰冷的蛇纏住,勒緊,好像快要不能呼…恐懼,驚慌,甚至是顫抖。

這個人,是真妖孽,真恐怖。

然後被他拉着,進入了第四層的門廊。

大門一打開,原本被隔音極好的材質阻絕開來的吵雜噪音瞬間一湧而出。哭聲,高叫,喊鬧,掙扎,甚至…還有發瘋了的。

兩人沿着長長的似無盡頭的走廊慢慢走進去,兩側是高高圍欄住的囚籠,每一户小小的監獄只關着三四個人,還有兩三個人的。少女們的神看起來不算蒼白瘦弱,許是沒有待,只是神情都極呆滯。而越往裏走,便是發了瘋越嚴重的,還有帶了些暴力傾向的,則被“關照”着,住單人單間的小牢房。

“這是做什麼?”此時此刻,單白警惕已然高到頂點。天知道下一秒,他會不會一把將她推到這關了囚鳥和瘋子的牢籠裏,讓她也這樣蒼白困苦地度過殘生…“這裏裝的都是我採買來的‘材料’,後的女歡…呵呵,你可知道,出眾的女歡,一百個人裏,可能僅有一個,而更多的時候,一個都沒有…”

“那麼剩餘的‘材料’該怎麼辦?”

“丟棄,或者找準了可利用的,再進行資源回收。——我出了錢,她們便都是我名下的財富,這可是當初她們的家人賣過來時,白紙黑字明面簽署好的條件,想賴,可都賴不掉…”

“你太殘忍了!”

“不不,殘忍的怎麼會是我呢?”無我一臉天真無辜地搖搖手指“是她們最親、最親的家人將她們賣過來的,我出錢,讓她們的家人不必挨餓受凍,不必因為高利貸的追債而天天心驚膽戰,也不必因為得罪什麼人而被追打砍殺…你説,我還應該怎麼做,才能顯示我的仁慈呢?”這反問,分明是在嘲諷單白的不知好歹了。

而他説:“不要以為此刻你在我身邊,站在籠子外面,就可以對她們指手畫腳…”單白猛地扭頭看他,而他不論是神情還是語調,都慵懶輕鬆得令人想一拳揍歪他的臉“同樣是被親人出賣,同樣是淪落——到誰的手裏,有差別麼?”這一句話彷彿一刺,狠狠紮在單白的心裏,令她抖了一抖,可仍然去不掉那種卡在心裏不上不下還嘔不出來的痛苦

“所以,世人都喜歡説,識時務者為俊傑…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做了最後總結“識時務的人,知道何為説話藝術的人,總是那麼討人喜歡,也願意去疼寵…你説,是不是?”單白張了張嘴,旁邊籠子裏卻突然竄上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孩,抓着牢門用力搖晃,見實在搖晃不開,忍不住長長伸出手,對着籠子外那兩個人淒厲地嘶吼:“救救我…求你,放了我…”單白被嚇得倒退一步,然而無我卻很是高興地抓着單白的手,慢慢遞到那個女孩面前,還扭頭對單白説“你猜,你的善舉會不會——”

“啊——”單白尖叫一聲,猛地縮回手。然而卻是晚了,那女孩的指甲極為尖利修長,不知多久沒剪過了,竟然將單白的手狠狠撓出幾道血印。

而那本發了瘋的女孩又哭又笑,伸長了滴着血的指尖,呻着:“救我…救救我…”無我笑着看單白。後者呆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忍不住尖叫一聲,捂着耳朵用力跑向了大門,將一切喧鬧置於身後。

無我望着她背影,角含笑,黯藍的眸子晶晶亮亮的,彷彿在説:看,我就知道…到底,你還是選擇拋棄掉你的善心了吧…當他慢慢走出四層大門,兩旁人影立刻閉嚴大門,將那些求救以及瘋子的囈語關在裏面。

無我居高臨下望着一旁蹲着瑟瑟發抖的女孩,慢慢伸出手“我能給你的,是高度,是別人的仰望…你要不要,隨我見識一下…何謂真正的瘋狂?”

******

他們上了五層,卻又穿過曲折悠長的通道,才推開一扇金的大門。

在開啓那扇門之前,他遞給她一隻金的半面面具。面具薄如蟬翼,在眼角和眉梢勾勒着的銀芒。它是不對稱的構造,而在左半邊臉上,刻意做出勾絲如刺一般的一排凸起,彷彿這面具本是一副盔甲。

而無我的,則是彩斑斕的蝴蝶型。墨黑的底,兩側蝶翼塗滿各華麗的亮粉,無不盡顯他妖孽的本

他抓起她的手,硬是挽住自己的手臂,好像他自己多紳士一般的姿態。

推開門,頓時進入一個奇妙的世界。

彷彿是數個世紀之前的古典戲院,風格野卻又更像古羅馬的鬥獸場。他們一出場,便是站在極高的位置,頓時周遭無論包廂亦或最底層席位,紛紛向他們投來或探究或驚羨的目光。

驚羨,自然是對着無我。而探究,卻是轉向一旁的單白。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這件拍賣場的主人身邊,居然會伴着一名女子。而看對方的身形,居然還是個青澀稚的少女…天啊,難道説,越是奇妙的人物,口味越是這般的…獨特?

兩人落座,視線正正對着高高的舞台,角度好,而且視野清晰。

拍賣的時間即將到來,場上原本眾多紛擾吵雜的討論説笑聲也漸漸平息。從舞台一側,忽地傳來一聲“噓…”令悉規則的人都知道,這是主持者又在故玄虛,不過卻也意味着好戲即將開場。

舞台上的簾幕緩緩升起,眾人屏息了呼,卻發現在重重帷簾之後,還有一隻巨大的橫排櫃子,則對着台下眾人的櫃門上仍掛着厚重的鮮紅幕布。

主持者緩步上前,笑着對眾人招了招手。隨後話不多説,直接走到左首方,一把扯下簾子!

——那櫃子,居然是一個格一個格劃分開的,所以主持者這一動作下去,出的只是第一個格子。

然而那也足以令人瘋狂!

第一個格子裏,裝着一名少女。那少女身着華麗的古歐式宮廷裙裝,層層裙襬下,微微出的纖細小腿套着潔白的絲襪,小巧蓮足則穿着一雙晶瑩剔透的水晶鞋。那少女分明金髮碧眼,白如牛般的肌膚,令人忍不住想上去撥,看看是不是真實的存在。

主持者稍稍用力扯了扯少女的長髮,為讓大家確定,那一頭恍如黃金一般璀璨耀眼而純淨的金髮,的確是天生的!

忽聽台上有吱嘎、吱嘎機器輪軸轉動的聲音,眾人屏息凝氣,看到少女原本垂下如癱軟的四肢竟被無形地扯動起來,先是抬起手,對眾人搖了搖,晃了晃,隨後小小步子踢踏着雙腳,雙手還攜裙襬,擺了一記俏皮可愛的宮廷禮。

眾人頓時瘋狂,主持者當即開始敲小錘,示意可以開始喊價!

遙遙的,單白只覺周身一冷。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一束冷光,直直打在她身上,除了常人都對她保持的探究之外,還有一種…鄙棄?

她猛地扭過頭,四下裏看過去,然後…她看到那一束光,此時此刻,帶給她的只有驚恐,和急潛逃的衝動。

身邊的無我一把抓住她,不悦地低斥“你要做什麼?”也忘了去擔心無我會不會懲罰她,少女回身,用力抓緊身旁男子的手臂,彷彿那是此刻她唯一能擁有的支撐。

“我看到…我看到…”她結結巴巴地,幹着嗓子努力説着。

那分明是…樂、正、驍!

這樣緊張驚恐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整場拍賣結束。

在看到樂正驍居然直直向他們走來,單白只覺自己的背脊都要縮成一團,空氣彷彿成了黏度極強的膠水,令她困難得埋不出哪怕一步。

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來的覺,就是確定——那個人,一定、肯定、絕對是樂正驍,沒錯!

無我寬大的袍袖下,緊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擔心。

樂正驍同樣帶着面具,很平常的樣式,和他平裏的低調風格相同。兩方距離越來越近,當單白的驚恐累積到最高點的時刻,樂正…卻是徑直走到無我面前,盯着對方。

他臉上向來優雅温潤的淺笑沒了,一雙總是透出柔軟親切光芒的眸子緊緊地、惡狠狠地盯着無我,沒有先説話,而是面惡意地低頭掃過無我的左腳踝,才冷冷笑道:“估計你還是一樣吧!”無我摘了面具,很坦然地對着樂正——或者説,這妖孽本就是故意的,要讓樂正驍看到自己一臉輕鬆、毫無壓力或是別的什麼痛苦神情的樣子。

“託福託福。”無我笑道,卻是話音一轉“不過,對於樂正大少爺來説,本人的福氣還真不是由您這兒得來的,所以前面那句話,儘管當我是放給某些人聽好了。”樂正的話裏有話,無我的針鋒相對,顯然表示他們兩個明顯是認識的。這想法令單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樂正本沒有認出她來,她也不需要害怕得這樣徹底。

然而剛想着放鬆,緊接着樂正一句話又將她的小心臟給提了起來!

“這女孩…”樂正驍微微一笑,直直指着單白“倒不如賣給我,最起碼我還能讓她快樂銷魂…而留在你身邊,也不過是幹看不能用罷了!豈不暴殄天物!”單白差點驚叫出來——無我死死捏着她的手,快要捏碎了她的骨頭!

原本一直輕鬆淡然的妖孽終於微微變了臉,卻仍然咬牙笑道:“樂正驍啊樂正驍,你長到這麼大,學到的本事也就這麼一點…如果不是這一點,你以為你能打擊到我?哼…真是可笑,你以為打擊我,就能改變什麼嗎?那我也只能説,你這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説罷,無我氣沖沖地拉着單白離開。

即便走出很遠,單白仍然覺到背後一雙微妙而冷厲的視線,緊隨着他們。

毫不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