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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話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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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話失魂落魄她聽到一首歌,是這樣唱的:世界在旋轉轉不過命盤怎麼算都沒算到你會走散…

她是真的沒想到。

初初相遇時見到的那個靦腆純淨的少年…

那個忍受不了靡宴席扭頭離開,沒有理會她的少年…那個為了被她説像中國情人而高興,卻在她轉身冷嘲時黯然失的少年…那個緊緊抱住她,如此堅定説着“我要帶你走”的少年…那個牽錯了手,被她佯裝憤怒質問而嚇得手足無措奔逃的少年…那麼多的影子積聚在心口…原來居然有那麼多的記憶,已經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如果…如果沒來這一遭,是不是,是不是他們還會好好的?可以牽着手,平靜走下去,創造一個期望中的平靜歲月,慢慢變老?

都只是如果…

那個人,她該怎樣告訴自己,他…已經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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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辨認幾名劫匪屍身的時候,單白忽然發了狂,掏出口袋裏隱藏多時的利刃,狠狠戳翻了那幾個人的皮

不夠,仍是不夠!他們已經死了…她又從哪裏去找回來那個温涼卻願意抱緊自己不放手的懷抱,和只能是他的那個人!

民警嚇呆了,趕忙找人死命扯住她。

毀損屍體,哪怕只是犯人的屍體,那也不是平常事,也是違法的。無奈,少女的神幾近崩潰,制服她後,民警也只能將她關在拘留所,想着辦法看能聯絡上什麼人。

然而她,包括所有乘客的手機,都已經被逃走的劫匪頭子沒收掉了,一時半刻民警還聯絡不上能夠領走她的人。

少女就那麼呆呆的坐着,抱着膝蓋,長髮糾結凌亂在頰邊。雙眼無神,也沒有任何想吃東西的念頭,女警給她餵飯,往往本就夠少的小半碗米飯,常常能漏掉四分之三,那四分之一,還不包括少女吃進去又吐出來的!

最先趕來的,居然是應無儔。

但想也知道,蔚年遇為了救走單白,動用了蔚家的勢力還有工具,怎麼可能真的在蔚家上下無跡可尋?而能夠從蔚家得知這些事的,也就是和他情誼最深厚的應無儔,蔚家人也願意告知,這才讓應無儔拔了個頭籌。

所以説,應無儔本不是奔着單白來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來,見到蔚年遇的第一面,居然是在…直到見着單白的面,應無儔才表現出真正的瘋狂。平靜的樣子在一進入看守室的門,立刻如餓虎一般撲到單白麪前,當即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

少女不閃不避,硬生生接了,可是那越來越重的力道也是她吃不消的,終於,被他一巴掌摜倒。

耳朵裏嗡嗡的響。嘴角也咬破了,出細股的血。熱熱的,腥甜的…就好像那一夜,蔚年遇留給她的,最後一個吻的味道。

少女的眼神稍稍清明瞭些,慢慢抬起手,擦去自己邊的血跡。

這看守室也是沒有隔間的,可以讓來人和被監管的人面對面接觸。這是應無儔特意準備的,所以當他一進來,自有人在外面關門把風,隨他在屋子裏怎麼折騰單白,都不會有人知道。

應無儔一腳踢過去,正正踩中她的小腿。

因着又回到南方的境界裏來,又是在室內,少女身上的衣物本沒有多厚。而應無儔重重一腳,那麼用力,直直將她踩得,只聽腿骨咔嚓一聲…他慢慢挪開腳,踉踉蹌蹌地走到一旁。手裏哆哆嗦嗦的,想拿煙出來,夾在嘴邊,然而用了好半天力氣,仍然沒辦法將那隻煙點着…他惡狠狠地將煙盒扔在地上,狠命跺了幾下,終於忍不住,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阿年——阿年!”少年失聲痛哭,喚着那個名字的聲音仿如受了傷的野獸,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誓要將那個人給喚回一樣!

“你!你知道嗎——”應無儔搖搖晃晃站起來,指着地上癱坐着不語的少女,不管自己臉上的淚如小溪一樣汩汩而下,自顧自説着“十年前…我十二,阿年十歲…我們,還有宗執,一起被綁架…阿年一向是那麼膽小的人啊,可是!可是那一次,他用盡全力,將我護住…結果,心口上就被捅了一刀,渾身被打得快要出透了血…滑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將破破爛爛的他徹底修好啊!而養傷,養傷足足養了兩年…”

“我從那個時候起,就跟自己説…應無儔,你這一輩子,別説是欠阿年的…只要阿年一句話,他就是要你這條爛命,你都二話沒有!只要,只要阿年有任何要求,你全都滿足,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延遲拖欠…”

“可他從沒求過我!從來沒有啊…我儘可能地保護他,怕他再病,再受傷…他就那麼乖乖聽着,不反抗,哪怕他家人和我聯手將他都快錮起來了,他也只是皺着眉頭,連聲抗議都沒有…這麼好的人,這麼好的朋友,我跟我自己説,如果他這一輩子不幸福,那麼你應無儔,也絕對沒有資格享有任何幸福!”

“他其實不喜歡我總管着他,那麼我就離開,給他自由的空間…每年在外面,我都不忘了給他找更好的藥,給他尋覓合適的心臟…可是他總是説,自己的命,夠活就好,將心臟留給更需要的人…可我知道,他本就是不想活了,能拖到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他自己活累了,剩下的命都是為了蔚家,為了我,不讓我們擔心,才勉強自己痛苦活着…”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你以為,他的身手,差到連那幾個小嘍囉都打不死?!——我告訴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他衝過來,狠狠揪着她的長髮,一字一句地説着,滿意看到,當她聽到他説的那些真實原因,雙眼中越發清晰閃現出驚恐和無邊的痛苦!

“他的心臟那麼脆弱,稍刺一點的東西都受不了!不要説吃,就連哈哈大笑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而你呢?你這個賤貨,你居然跟他做愛!還不是一次兩次,又怎麼可能不讓他死得那麼快!”

“…他跟那幾個小嘍囉纏鬥,本就耗費體力…幾來因着你的不檢點,令他體力透支,連那顆心臟僅餘的一點支撐能力都沒有辦法再維持他站立…那幾個小嘍囉,就那麼…直直的,將刀子捅了進去…”他用手指戳她的心口,一下下的,越來越重…那麼重的力道,為什麼自己已經覺不到疼痛了?

“他是被你害死的!”

“他是被你害死的!”

“他是被你害死的!”

單白用力按住耳朵,告訴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不知道,阿年的心臟是那麼脆弱…不知道,他連歡都不可以…不知道,阿年,是那麼在乎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應無儔走了。而她損毀屍體的舉動,也被他壓了下來,沒人再追究,也就只能放了她。

然而,他收走她身上所有錢,所有能吃的能用的東西…除了衣物沒有給她扒下來,她身上,最名貴的,只剩下一條項鍊。

那是她拼死護着,踢打着,甚至把應無儔給咬了,才留下的。

只不過是普通銀質的情侶項鍊,她一條,蔚年遇一條。吊墜是小小的貝殼狀的,側邊有一個小小的扳邊,用指甲一摳就跳起來,成為一隻打開的扇貝。而裏面則在兩面都貼着那一次他們照的大頭貼,一邊,是他們第一次照,卻撞痛了頭的樣子;而另一邊,卻是深深擁吻着,不願放開彼此的纏綿。

而蔚年遇的,和她的一模一樣。

她握緊了頸間的鍊墜,輕輕一吻。

即便前路渺茫,可是最值得念想的仍在她身邊,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然而應無儔的短暫離開,只是在醖釀對她的最後一擊!

當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因為沒有東西吃,正緊縮在牆角,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高貴,英,優雅,俯瞰着她,緩緩出掌控一切的微笑。

“這一次,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用貝葉護起來的紙張文件,薄薄的只有一張,白紙黑字,卻寫着令她不敢置信的事實…“這是我從陶煜千手裏親自拿過來的呢…這名字,是你舅舅的?”他指了指一個簽名“嘖嘖…當初在你初踏上航遠號的時候,你那唯一的親戚,就已經將你整個人…全部…通過航遠號上陶煜千手下的人口販子,完全賣給了陶煜千…”

“而將你中了藥,和殷奪…呵呵,雖然這經過曲折了些,不過,不管你跟了誰,總歸是將你徹底辦了…你舅舅的目的也達到了,只是他沒想到…殷奪和殷羅,居然真的將你從船上領了回來,而不是直接丟你進右院…還把你從陶煜千手裏買了回來…”他見少女搶,很痛快地丟給她“不用急不用急…這只不過是複印件而已,陶煜千做事,其實還滿喜歡留個存,做個永恆質的紀念呢…畢竟,你可是個奇葩,你舅舅賣了你,不過得了兩萬塊,可等到殷家兄弟再從陶煜千手裏買了你,居然身家高到百萬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