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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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沒有他人打擾的逃生梯,阿光着急道:“為什麼你的手機都關機,師父嚇死了,打電話告訴我你失蹤了,發生什麼事師父都已經告訴我了,你真的這麼生氣?”翟以菡看着他,沒好氣的道:“既然知道你還念我,我又沒有做錯。”她從昨夜帶着憤怒離家到現在,整個人還是處在緊張之中,隨便一點小事都會引爆她的火氣,她怕極了被家人找到帶回家,用温柔的暴力強迫她妥協。
“你知道原本我不想念大學,想跟小扮練拳擊,當個女拳擊手嗎?因為大哥覺得太危險,不要我讓自己遍體鱗傷,只准我當興趣,讓我去上大學,我答應了。
“二哥覺得家裏不缺錢,但要我找事情做,一句話就要我當購物指導,送我去歐洲進修,我優秀到當地業者高薪要我留下來,二哥要我回家,在自家公司工作,説在他們眼底下好照顧,我有拒絕嗎?
“小扮就不用講了,你那個好師父,我爸媽要我在加拿大念小學,好陪陪他們,小扮硬是要我留在台灣,不肯我離開他們身邊,我想念爸爸媽媽,也想看看其他國家,想試着獨立,我還是聽話留下來了,我有怨言嗎?
“從小到大,我哪一件事情不是聽三個哥哥的安排,我知道他們為我好、心疼我,基本上我不會反抗他們的安排,但是連結婚對象都幫我決定好了,會不會太過分?那可是要共同生活一輩子的伴侶,難道我連自己挑選的權利都沒有嗎我也想要自由戀愛,我又不是他們的芭比娃娃,可隨便他們擺佈,我受夠了!”翟以菡逃家,是因為聽見大哥告知她,為她挑選了一個門當户對的對象,對方十分優秀,年齡與她相當,她會幸福的。
才起了個頭,翟以菡就怔愣住,接下來大哥説了什麼,她聽不進去也不想聽,反應很大的起了爭執,然後離開了家。
被吼得耳朵痛的阿光,眼睛瞪大,掏了掏耳朵,讚歎道:“哇喔。”本是拳擊手的阿光,二十歲那年因視網膜剝離而退役,轉而投入百貨業,在師父翟以葭的家族企業中任職。
經過多年的洗禮,阿光現在也是一名購物指導,是翟以菡的同事。大概從她七、八歲起,兩人就在翟以葭的指導下共同訓練,互摔對方,阿光把少女壯士當成了妹妹。
“師父説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還真是太客氣了,剛才看你的反應,我真是嚇一大跳。”翟以菡從小就是個樂天、開心的小傢伙,很隨和,也很聽哥哥們的話。
雖然是自己的恩師,自己的第一座拳擊冠軍獎盃是在師父的教導下拿到的,可阿光還是要説,她在三個妹控兄長變態的控制愛護下成長,一直乖順聽話,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連讓家長頭痛的叛逆期,她都沒有讓兄長們太傷腦筋,直到二十七歲,在嚴密防堵下沒有機會跟男人戀愛的她,遲來的叛逆期才真正爆發了。
“我對大哥安排的對象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要自己找,他一天不妥協,我就一天不想看見他,就算找爸媽來也沒有用,我生氣了,我不原諒他!還有二哥和小扮,竟然一起瞞着我,我也不原諒他們!你可以把我的原話告訴他們。”
“你是想害死我嗎?師父心情非常不好,他很擔心你,如果讓他知道我沒有把你帶回家,他不撕了我才怪!”阿光一臉為難。
“但要是之後被他知道我假裝沒遇到你,他也會撕了我…”好煩,這羣妹控惹了寶貝小妹,卻拿她沒轍,就只會找別人出氣。
“聽説你什麼都沒帶就跑出去,身上有錢嗎?你現在住在哪裏?真的不回家要長期抗戰?剛才我帶你離開的時候,有個男人一直瞪我,他是誰?你住他那裏?太危險了吧,住我那,我保證不跟師父説。”青梅竹馬的關心,讓想起哥哥們的專制、獨裁就冒火的翟以菡漸漸平靜下來,她用力抱住他,戲謔的道:“我很好,才不會害你被小扮揍呢,更何況我也不想當你和劭哥的電燈泡。”阿劭是阿光同居多年、情穩定的男友。
阿光忍不住失笑,回抱住她,但仍擔心的道:“你不想跟師父説話,我去當説客,請他們在想清楚之前都不要給你壓力…你回來上班吧,你之前參加櫻花的婚禮離開一週,回來才幾天又馬上曠職兩天,我快累死了,你需要錢,也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就來上班吧,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你看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臉又凹了,真是的。”阿光捧着她的臉,心疼萬分的道。
“你好意思説哥哥們是變態,你也差不多。”翟以菡看他那副見她少一分就皺眉頭的神情,不失笑,想他大概是跟哥哥們相處久了,也變得容易大驚小敝。
“你連手機號碼都換了,好歹讓我知道你的新手機號碼,讓我可以聯絡到你,不然我會很擔心,我保證絕不告訴師父。”覺得光看見她還不夠的阿光,硬是要她現在的聯絡電話。
“帶你來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櫻花度月還沒回來吧?告訴我他的名字,我好謝謝人家收留你。”翟以菡給了他新的聯絡電話,但死也不告訴阿光她現在跟上官青風住在一起。
“你是要去恐嚇人家吧,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是啊。”阿光大方的點頭承認。
“他要是敢碰你一手指頭,他就死定了,我只是好心告訴他風險有多高,不過話説回來,你生氣的樣子果然很有翟家人的味道,你只差不會威脅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麻煩你幫忙轉告大哥,我回來自家公司工作,是最後的底限,如果他不尊重我的意願,在解決那件麻煩的婚約之前,跑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談』,我不只會蹺家,還會永遠曠職,我大哥這輩子沒有被威脅過,就讓我來當第一人吧。”翟以菡説得清清楚楚,立場極為堅定。
阿光聞言一窒,看着一點也不隨和,反而跟翟以藴處理事情態度很像的翟以菡,不呻,“你果然是翟家人,這下子,他們肯定要後悔把什麼都教給你,本要你用來防身的本事,全數回饋到他們身上了。”她驕傲的抬起下巴,自昨天起就蒙上陰影的心情,總算撥雲見。
傍晚六點,熱鬧的上官本家人齊聚一堂,席間豐盛的晚餐讓人食指大動,上回這麼熱鬧的情景,是在過年的時候。
“青風總算回來了,讓你不必台灣、英國兩頭跑,你不在家,與功臉多臭呀!”上官家的某個女親戚,戲謔的對紀璃兒道。
“少來,我不在他最開心,都沒人管他了,可以應酬、喝酒、晚睡,更不用一大早喝力湯。”紀璃兒哼了哼,當家人面前拆自家丈夫的台。
“唉,我會那麼常去看兒子,還不是因為他跟烈一起住,一開始怕他們經常會打起來,誰知道情還不錯,而且烈那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可不是,沒媽的孩子像草,他嘴巴甜,人又乖,我們都疼他,好在結婚了,以後有老婆疼。”
“我在等他生個小孩給我帶呢!”紀璃兒跟親友們聊起了視如己出的歐陽烈,完全忽略了今天的主角。
這一場家族聚會,是上官青風學成歸國、調職回台的接風宴。
上官青風不若平時聽見母親偏心死對頭的言論,會衝出來爭寵一下,再把變成了個師殺手的歐陽烈譙一遍,他走到上官本家外頭,靠着洗石子圓柱,皺眉思索着。
昨夜收留了翟以菡這個學生時代沒有集的老同學,説實話,一番談話讓他見識到她的個,也對她起了欣賞之意。
可從欣賞到產生佔有慾,竟不到一天的時間?
上官青風不解,他哪裏有問題?
早上送翟以菡到百貨公司購物,撞見了她的人,在他出詢問的眼神時,她很自然而然的説那是她的同事,也是一名購物指導,他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