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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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緊緊蹙眉。
男子言詞輕挑:“是啊,本王雖討厭他到了極點,但也沒斷他胳膊斷他腿。他自然是好,好得很。”我抿鬆了口氣,情知他這麼説晉穆便暫且無恙,心定下來方想起要事。我向前走了幾步,自袖間取出一卷
書彎
遞過去:“夷光帶來了二哥的盟約國書。”男子不再作聲。
身旁忽地有人輕輕走過,衣帶飄處,留下一陣幽香。
我心疑抬眸,剎那的功夫,那兩名侍女已退了出去,而那男子何時下的塌靠近在我眼前,睨眸望着我時,笑容曖昧而又玩味。整個帥帳裏此時除了我和他外,僅留那個中年文士。
我皺眉退後一步,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中惱火不已。
匈奴王勾勾嘴角,抬手摸了摸下巴,笑意滿是戲謔:“你便是搶了我妹妹夫婿的那個東齊公主?唔,美是美得讓人愛,可惜卻是白頭髮的妖女。”我臉一僵,指尖下意識地扣住
間軟劍,當下恨不能一劍拔出刺他一窟窿。
此刻他倒不再緊,肆意大笑幾聲後,長袖一揚,白皙的手掌遞到我面前來:“狐狸的盟約?拿來本王看看。”我咬咬
角,正待將
書
到他手裏時,帷帳突地被人掀起,一將軍衝進來連聲稟道:“不好了,大王。晉國穆侯不見了蹤影!”我心中一動,忙收回
書納入袖中。
匈奴王眸光一厲,面冰寒,口中卻仍輕輕笑道:“哦,他是仙是神,能遁地飛天不成,怎地會突然不見了?”將軍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一個寒噤:“大王…是,是辛好公主…”
“混帳!”匈奴王笑得妖嬈,目卻剎那猙獰殘毒,“先把那個屢次壞我好事的丫頭鎖起來,待會本王再去審她!出飛騎,放雁梟,派狼兵,方圓百里挖地通天,定要給本王捉那小子回來!”
“喏。”將軍應下,快速離去。
匈奴王伸手按着額,沉思一會兒,轉眸看那一直默不作聲的中年文士:“丞相,如今…”文士舉手止住他的話,揚眉微笑,望着我:“夷光公主,請豫侯國書。”我本能退步,挑挑眉,拒絕:“不見晉穆,國書不給。”匈奴王回頭定定望住我,笑顏一展,目
説不出的凌厲張揚:“他逃了!你沒聽見?”
“聽到了,你妹妹情深意長,夷光很是佩。”我隨口與他周旋,身子不
痕跡地靠近帳簾處。
文士嘆了口氣,聲音涼涼:“不必費力了,穆侯能逃走,你,逃不走的。”一音即落,突然帳簾掀起,一股陰風吹入帥帳,燭火盡滅,滿眸黑暗。我正要轉身逃時,一隻胳膊伸來拉住了我,死死用力掐着我的手腕,幾乎快要捏碎我的骨頭。
身後,匈奴王的聲音冰涼刺耳:“想逃?做夢!你…”話未説完,我已反手將淬過沉睡散的毒針刺入他的手臂,他悶哼一聲,手下一鬆,指尖頓時無力。
我連忙掙扎着擺他的手,轉身
開帳簾時,卻碰入了一人寬廣的
膛。我以為是那中年文士,身子一躍跳離,運起掌風正待拍去時,那人卻低低道:“我!”聞聲我頓愣,掌風一滯收回。那人不待我反應便伸臂攏住我的
,夾着我掠出帥帳,點足飛起,離逝如煙揚-夜下天寒,月
昏黃,風聲呼嘯掠過蒼原,泣泣如訴。
自匈奴軍營追出的騎兵煞騰兇悍,鐵蹄踏踏震地動天,上千火把但凡劃過一處,盡叫墨沉蒼穹多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來。
拉着我飛奔的那個人身着繡有金蛇紋的黑綾長袍,臉覆鬼面,不問也知他是誰。
我吐出口氣:“侯離先生,夷光…”
“閉嘴!”他厲聲一喝,猛地鬆手放開我,言詞涼如冰玉,“你先回雁門,守城!”
“你呢?”
“去引開狼兵!”語罷不待我再開口,黑衣一揚,自相反的方向橫逝空中,遠處火把的紅光斜到他身上時,金絲紋蛇
子猩紅,彷彿有了生命一般肆遊無忌地纏繞在那高大的身軀上,詭異,古怪,也妖豔得噬人心魄。
身後騎兵大喝揚刀,朝侯離飄離的方向拍馬追去。
我站在原地怔了怔,而後倏然回頭,點足提氣,朝夜幕下的雁門關掠去-雁門關城牆上,墨離正徘徊着急。見我回來他顧不得跑下城樓,竟直直自高聳的城牆上飛躍下來,落地時,腳下不穩一個踉蹌。
“夫人!末將一直在城牆上看,北胡人那裏好像亂了套了…”墨離探頭望望我身後,皺了眉,臉
一緊,手攢佩劍,“侯爺呢?匈奴人可有放他?”我顧不得多解釋,聞言只發愣:“他沒回雁門?”墨離搖搖頭,目
一閃,向前大跨一步,驚喜:“這麼説侯爺也逃出來了?”他沒回雁門…
我擰眉,想起那匈奴王得知晉穆逃離後派兵遣將的兇狠,心中陡然急得如火焚燒,忍不住跺腳掉頭,抬步便回去尋他。
墨離一把拉住我:“夫人莫急,我兄長墨武已領兵圍至敵後,侯爺未回雁門許是和他會合了也不一定。”這話突兀,得我腦子頓時清醒。我停下腳步,在心中暗自計較一番,回眸看了看墨離,冷聲問:“你是説,墨武領兵來此,還繞去了匈奴軍營之後?”墨離遲疑一下,點頭:“侯爺行前本囑咐任何人也不得透漏…不過末將見夫人如此着急,若侯爺知道怕也肯定不忍,所以…”音沉,不再言。
我心頭一鬆,好不容易舒出口氣後,轉念一思,又覺心中一片冰涼。
真傻,我竟這般擔心緊張他。
我輕輕一笑,心緒飄散,腳下軟了軟,身子忍不住地緩緩倒地,而後,累得再也難以動彈。
六六夜未合一次眼,北晉地形我不
,繞了多少彎,換了多少馬,辛辛苦苦趕來後卻被人告知原來一切不過都是一場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