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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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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一下,正要縮手時,他卻伸手將我的手指按在了他的邊。温熱的覺自指尖慢慢傳遞,漸漸地,那覺開始滾燙灼人。我燒紅了臉,一把將手指自他掌心出,跳下馬背,低着頭快步朝山上走。

身後他似乎在嘆氣。

而後靜籟的山間猛聞一聲響亮的鞭策聲,有馬疾馳追風,帶着騎馬的人,閃電一般自我身邊掠過。轉瞬的功夫,唯留下一個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淡淡衣影。

我頓步,腳下似墜重石,累得我一陣乏力。

地,我淋雨行路-細雨絲不再,漸化作晶亮的水珠,一滴滴落下時,不多久我便渾身濕透,山風疏疏密密,只一絲吹來,就可凍得我直哆嗦。

我抬眸瞧着越下越大的雨,再看看四周無處可躲避的峭石孤壁,心中無奈,正待提氣使輕功趕上山時,山坡上卻忽地有馬蹄聲踢踢踏踏。我揚眉,隔着朦朧霧雨看到那個正朝我急急馳來的黑勁騎。

而馬背上的人…

我伸指盈滿雨水的眼睛,再望過去時,入目看到了那雪翻滾的飄飄衣袂,那飛揚濕漉的銀長髮。

我彎笑,懶意一起,索停了腳步坐在路邊的大石上靜靜等他。

不多久,馬馳來。

他勒了馬居高臨下地瞅着我。

我揚眸看着他,痴痴不語。

兩人皆不動,雨水放肆地衝灑身上,一陣風吹,一陣濕涼,一陣冰到心肺的徹寒。我咬牙,身子。無顏望着我,狹長的鳳眸凝了凝,目暗澀深邃,只是一瞥一凝時,依然風而又人。終於,他的出笑意,手臂垂下,漂亮修長的手掌落至我面前。

“丫頭,不要讓我雄。”他輕聲道。

我瞧着他的笑容,如被蠱惑般,將自己的手指輕輕伸出,遞入他的掌心。

他拉起我,手臂用力,拽過我的身子躍起,抱入懷中。

手腕有傷,被他這麼一扯傷口又裂,雨水鑽透紗巾入其中,疼得我面煞白,緊緊咬了

他也似覺到不對,忙翻開我的衣袖,看清腕上的殷紅後,他冷了眸子,面驟寒。

“沙場兇險,在所難免。”我柔柔看着他,低聲道。三年戰場的經驗告訴我他在氣什麼,但凡我受傷時,他總是這副表情。

他無動於衷,依然不語,俊面凝霜。

我轉過頭,把身子入他的懷裏,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笑道:“你是不是想繼續淋雨凍壞我呢?我好冷,也累。想休息了。”

“丫頭…”他嘆息。

我微笑,搖搖頭:“還有一個虎符。給他…給他…給他,就好了。”言罷,我閉上眼睛,不待他再開口,便失了思維,沉沉睡去。

中,有人的手臂在我間緊緊收縮-醒來時,人已躺在夜覽營中的榻上。眼前光線有些黯淡,我側眸瞧去,但見帳外天已暗,雨聲簌簌。帳裏塌側矮几上燃着燈盞,暈黃的燈罩裏有微弱的燭光在輕輕耀動。

腦子有點疼,我伸手探了探額,觸到一片冰涼的絲綃。

我苦笑,心道:這雨淋得,居然把自己給淋倒。身子有些滾燙,明顯是發燒的症狀。我捏指拿了絲綃甩開,撐了手臂,費力地起身坐直。

“無顏,給我倒杯水來。”我出聲喊。透過雲母屏風我依稀能看到那個在外帳斜身看着竹簡的雪衣身影,於是也懶得自己動彈,開口使喚理所當然。

身影聞聲一動,那人扔了竹簡,在外帳晃悠一下,而後繞過屏風走了進來。我眨眼對他笑。他直直看着我,手上拿着玉茶杯,俊面含笑帶嗔。

“丫頭,敢使喚我?”他恨聲,狀似咬牙切齒。

“拿來。”我伸手。

他無視我的手,只顧走來我身邊坐下,一手攬過我,親自將茶杯送至我邊。

有人伺候當然好。我挑挑眉,先自懷裏取出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嚼下,而後方就着他的動作飲下杯中所有的水。

藥丸沉入肺腑,一陣火燒似的炙灼。我輕輕息,看着他:“還要,還要一杯。”劍眉緊擰,他無語,面上表情一時無奈而又生動。默默放開我後,他轉身出了外帳。片刻後回來,手裏捧着一個茶壺。

我瞪眼。

他微笑:“跑來跑去多麻煩。”我無話可説,剎那隻覺中的熱氣愈來愈洶湧,便忙奪了他手裏的茶壺,倒水入杯中,狠狠地嚥下。

一連五杯。炙熱褪去。

我揚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身上熱度消減,身子開始輕鬆起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無顏拿走茶壺和茶杯,重新坐下,抱住我:“好些沒?”

“嗯,好多了,”我點頭,而後轉轉眸子,看着他,滿心欣地誇獎,“你聰明瞭嘛。不像在竹居那次,找個庸醫來給我治病,讓我白白昏睡兩。”被誇獎的人顯然不認為這是個好的讚語,英俊的面龐稍稍沉下,他咳了咳嗓子,保持沉默。

我晃了晃手腕,看着重新包紮在傷口的紗布,問道:“你的?”他不否認:“怎麼?”我垂了眼簾,偷笑:“這死結打的可真醜。”圍在肩頭的手臂頓僵。

我反手抱住他,樂得開懷大笑。

他沒奈何地嘆氣,手指抵至我腦後,語中帶笑:“唉,丫頭。”-“無顏,”鬧了一陣,我靜靜地依着他的懷抱,輕聲問他,“你知不知道璧?”他不説話,看着我。

“據聞那是我母后的玉璧呢。”我垂眸淺笑,聲音幽幽的,説不出是心中傷,還是因為那從小就不能轉為現實的思念和憧憬。

“你想要?”他低眸瞅着我,鳳眸間顏轉,光華淺淺,柔情深深。

“嗯!”我重重點頭,望着他。

他微笑:“你要,我就去奪。”我揚手抱住他的脖子,擔心:“可是那玉璧現在姑姑手裏。你要怎麼奪?姑姑想必很喜歡璧,子蘭把玉璧送她之後,竟能自晉國通緝驅逐的政客身份搖身變做了可自由出入晉廷的貴人。”無顏抿而笑,目光微微一動,難辨的詭譎突然浮現:“你以為一個白玉壁就能哄得我們那位謀算明的姑姑如此重看名畏各國君主的楓三?”我遲疑:“難道不是?”無顏搖頭:“自然不是。”我思索一下,心念忽閃:“莫非是因為晉穆?”

“對!”無顏勾笑開,眸瀲灩動人,“今下午已有晉使先行來傳,晉王傳命穆侯明即回安城,商討漠北匈奴之事。”

“漠北匈奴的事不是已定了麼?怎及楚丘的事緊急?”我急急道出,定聲下結論,“這必是姑姑奪晉穆軍權的藉口!”無顏輕輕嘆氣,抱緊了我:“丫頭聰明。不過只猜對一半。匈奴戰事是藉口沒錯,可是穆侯的這支軍隊跟了他那麼多年,手下將士對他的忠誠和敬戴堅如石硬,這豈是姑姑一朝説奪就奪得了的?此時調開晉穆,姑姑要的,不過是為了幫晉太子望建這個奪下楚丘的大功而已。”

“太子望?”我困惑。

“對。晉使先行傳書,明太子望即達軍營,替晉穆帥位。晉穆將回安城。”我伸手拉他的衣袖,不放心:“那虎符?”無顏彎淺笑,一臉從容:“這個,我和穆侯早已有商。太子望若想從中得利…”他搖搖頭,口中雖輕輕嘆息,臉上笑意卻愈發妖嬈禍亂,“只怕會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