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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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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和絳蓉、妍女一般也該坐在鸞駕中,但晉穆卻又把那匹白馬牽了過來,喜好騎馬的我自然舍車從騎,而且我也想在這一路把白馬□好、真正將它馴為自己的坐騎,於是便穿着一身輕便的男裝威風凜凜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無顏早在出發時就辭行一人先走了,晉襄公沒有阻止,反而給了他一匹追風千里的神駒。

我愣愣地看着他背影越行越遠,總覺得心底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就這麼跟着他坐下馬蹄踏塵飛揚時漸漸遠去了,再也找不到。

而他臨行前,看也未看我一眼,俊美的容貌如霜冰凝,漂亮的鳳眸裏幽深晦澀,再也不是我能看懂的清澈無暇。

無顏…

我抿了,悄薔了口氣。笑容淡淡,卻不知能藏住多少落寞…。

我承認這一路不好走,山高水深不説,就説那北國冬的風,冰寒而又凜冽得往往似刀子般割在臉上。妍女命隨行的宮女給我做了垂玉蘇的帷帽,看似緻,但擋風的效果還不及我的鳳盔。

走了兩後,無蘇實在是看不上去,嚴令我不得再胡鬧逞強,強制命人拖我下馬,入了妍女和絳蓉的錦鍛軟絨的鸞駕中。

妍女看着我笑:“瞧你凍得鼻子紅紅的,眼睛紅紅的,若是平時,人家還當你哭過呢!”我扯了角訕笑,眼光一躲,任由她取笑,我卻一字不答。

絳蓉凝了凝眸,桃花般嬌嫵的眸中亮光閃閃,她掩了口笑道:“妍女,我看她就是哭過!”我臉一紅,咬了,心虛:“胡説。”絳蓉笑而不語,湊過身子坐到我身邊來,伸出白皙温暖的手指輕輕撫了撫我的臉頰,然後攤開手遞到我面前,神較真:“你看,濕的呢。”我眨了眨眼,剛想狡辯時,眼角冷不丁又有淚珠滾落下來。我忙側過臉,伸手抹去不爭氣下的眼淚。

“嫂嫂,你真的哭哇!”這一下,連妍女也坐到我身邊來細細觀察着我。不過她撲閃的眸子裏關心只有三分,好奇和探究的興致倒是相當濃厚。

一副閒得發慌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我趕緊避她三尺,仰頭,把剩餘的眼淚回去後,抿一笑:“哭又怎麼樣?還能笑得出來就好!”妍女撫掌,隨即又握成拳,大義凜然道:“是不是穆哥哥欺負你?別怕,我去幫你教訓他!”

“別!”我慌得馬上伸指拉住躍躍動的她,苦笑,“不關他的事。”妍女耷拉腦袋,蹙了眉思索:“不關穆哥哥的事,那還有誰能把你給惹哭?哪個混蛋…你説出來,我幫你他幾鞭子!看那人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話音剛落,她就從袖中掏出了金絲鞭,滿臉兇狠的模樣。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一時無語。

絳蓉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低笑:“欺負夷光公主的人,想必已走了吧?”我心中一驚,回眸警惕地看她一眼,迅速掩去臉上所有的煩惱和憂愁後,換上不動聲的笑容:“絳蓉公主説笑。”絳蓉不置可否,只低眸瞧着自己手腕上的血瑪瑙手鐲,神間似喜似哀。半響,她才動了動角呢喃道:“其實我也如此。”我一愣,隨即有念光從我腦中閃過,我忍不住回握住她的手,雖笑容牽強,但眸中的關切卻是發自內心的。絳蓉微微一笑,不再説話。

“搞什麼啊?我都聽不懂!”妍女惱火地打斷車廂中的和諧。

我和絳蓉相視一笑,心想:聽不懂是好事,説明你最幸福。

妍女見我二人還是不説話,不由得撇了撇,賭氣坐到車廂對面,白了我們一眼後,掀開車簾自與守在鸞駕旁的夜覽説着濃濃情話。

車行十,到了三國分界處,無蘇帶着我與晉襄公告辭後,前往齊國靠近楚丘之側的重鎮曲

剛到城門口,無蘇便接到聖旨讓他即刻回金城監國,不得停留。而我則被守城的官員帶去了行宮。到了那邊才發現不大的行宮裏滿滿是人,看來王叔是早已到了。

換過衣裳,簡單用過膳食後,有內侍傳令説王上召見。

入殿,伏拜,不安地起身,我心中暗討:看來自己這趟私自出行,原本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今卻是該知道的都已知道,不該知道也全知道了…

“夷光,你膽子不小啊?”王叔的語氣有點惱,唬得從未聽過王叔嚴令言詞的我低頭再低頭。

“夷光知錯。”説話時,腳下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王叔好氣又好笑,再次惱道:“離那麼遠作甚麼?上來!”我抬眸快速一瞥,確定王叔臉上的笑容只是些許有一點點生氣而無責罵盛怒的大礙後,我終於還是遲疑着拾步上前,費了好長的時間才挪到了金鑾上,半斂了眸子,故作謙恭狀:“夷光聆聽王叔的教誨。”王叔盯着我看了半響,温和的眸間光華轉,似要怒,又似要笑。等了許久,結果他臉上浮現的第一個神卻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無奈地嘆口氣,道:“不怪你,只怪寡人寵壞了你!”我聞言趕緊跪下,臉紅垂頭,道:“是夷光的錯,夷光不該任獨自去晉國,害王叔擔心,害王叔苦惱。”王叔哼,語氣驟地涼下,道:“放心!要追究責任也得先追究無顏,是他瞞着寡人放你北上,這還不算,他居然編了謊言欺瞞寡人隻身去晉國。都有罪,他罪大!”我嚇了一跳,趕緊抬頭解釋:“不關二哥的事,都是夷光的主意。二哥若不是擔心夷光,他也不會北上來找我的。”王叔橫了眉,眼眸裏頓時添上了三分嚴厲,火大:“不許求情!誰過大,誰過小,寡人心裏清楚。若不是看在楚丘聚議子的接近,還有梁僖侯帶來的明姬公主要他做伴,寡人定將他拿下好好管教一番。出去帶兵幾年,這小子是愈發地狂躁囂張了…”明姬公主?

我死死咬住了,面沒來由地一寒,不再説話。

“夷光,你的手怎麼了?臉也這麼難看?”王叔忍不住伸手拉起我顫微冰寒的手,眼中言中盡是擔憂。

“我…累了。”我勉強一笑,小聲道。

王叔了悟地點頭,笑:“也是,是寡人忽略了。那你快去休息吧,寡人早命人將你的寢殿收拾好了。”我俯首叩頭:“多謝王叔。夷光告退。”。

宮女領着我回寢殿的路上,途徑觀鏡台,偶一陣風吹來,帶來一縷似銀鈴作響的清脆笑聲。笑聲歡樂輕靈,帶着幾許九霄之外的仙味。誰人能有這般好聽的笑聲?好奇心作祟,我扭頭望了望。

淺碧的湖水映着冬奠藍,平靜的波面被微風吹皺,水紋追逐間,帶着幾許讓人無法猜透的連糾纏。然而這不是最美的,此刻奠地間,最美的,該是對面湖岸上的一對玉人…

男子身穿明紫長袍,面容俊美倜儻,舉手投足間更是風無限。

女子身着一襲素白的拽地長裙,純淨的顏襯着那張驚世風情的芙蓉花面,愈發地讓人移不開目光。微風吹過時,青絲飛舞,衣袂飄飄,女子笑容嫵媚如光,頓時讓冬下的世間萬物都暗淡三分。

包括,站在湖這邊遙遙望着他們的我。

眼前的畫面很美,美得似天上人間。

“公主,那是梁國的明姬公主。”宮女小聲在我耳邊稟道。

我笑了笑,頓時心中什麼覺也都不見了,空空蕩蕩地,似乾淨得很。

“我猜到了,天下第一的美貌女子,傳言不假。”我輕聲説完,扭頭離開。

宮女在身後笑,討好道:“誰説她是最美的?依奴婢看,還是公主你比較好看。”我眉,低笑一聲,理所當然地把她的話當作耳邊風。

她是她,我是我,美與不美,比了何用?重要的是在無顏心中,她會是最好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