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原振夥剛想叫他,他已經跳進了小艇的駕駛位,在小艇的劇烈震湯中,一上來,就以極高的速度向前駛出,簡直是橫衝直撞,像是瘋了的野馬一樣!
那個被他推落水的人,本來十分氣惱地在罵,可是看到這種情形,也呆住了,遊近了原振俠的船,攀了上來,面了白。身子不由自主發着抖:“豪特先生瘋了,你們全看到的,他瘋了!”這時,玫塊一面抹着濕頭髮,也來到了甲板上,那人説着,突然看到了玫瑰那樣的美女,不
張大了口,出氣多、入氣少,像是呆子一樣,原振俠不理會他,指着正在駕艇遠去的豪特,向玫瑰道:“豪特這時才回來,行為十分怪異!”那人到這時才緩過一口氣:“豈止怪異,簡直想殺人,他一上船,就推我下水,又駕着艇向我衝過來!”玫瑰皺着眉,小艇的去勢極快,轉眼之間,已變成了一個小白點,看不見了。玫瑰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疑惑:“會是他在海水中看到了什麼?”原振挾道:“如果他看到了什麼。我們也應該看得到!”玫瑰搖頭:“時間上有差別--他住在什麼地方?我覺得事情不對,他現在的情形,和卓克自海中上來之後,很有點相似!”原振俠心中一凜,向那人望去,那人仍然愣愣地望着玫瑰,連一臉是水,都沒有用手去抹一下,像是中了魔一樣,原振俠大聲呼叫了一下,他才如夢初醒,卻又不知是為什麼遭到了呼喝。
原振俠問:“你知道豪特先生住在那裏?”那人道:“知道,很好找,上岸向西,他有一幢極美麗的白房子,經常請養殖場的職工在那裏開舞會。你們要人陪去?”他説着,又向玫瑰目不轉睛地看,玫瑰表現出習慣的泰然,原振俠則現出厭惡的神情:“如果你不想再落一次水,趕快離去!”那人喃喃地道:“對不起,你的…太太真美!”原振俠吩咐了水手,解下一隻小艇,供那人離去,他們發動了船隻,駛向岸。豪特先生在當地是相當出名的人物,上了岸之後,又問了兩個人,都説屋子離碼頭不是很遠,玫瑰租來的車子停在碼頭,上了車,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了那棟白
的洋房。
那的確是十分美麗的一幢房子,他們也可以肯定豪特是回家了,因為在碼頭上,他們向一個碼頭工人問豪特的住址時,那工人就曾説:“豪特先生不知道有什麼急事,一上岸。就搶了一個小夥子的吉普車,往他家的那個方向駛,駛得好快!”原振俠覺得事情更不對勁,反問了一句:“搶了一個小夥子的車?”那工人向一旁指了一指:“就是他!”原振俠和玫瑰循那工人所指着去,只見一個小夥子,正懶洋洋地在一堆繩索上斜倚着煙,玫瑰向另一邊指了一下:“我去把車子駛過來。”原振俠來到那小夥子身前:“聽説你的吉普車--”那小夥於縱笑了起來:“我的破吉普車成了寶貝了?你出多少倍的價錢?豪特先生把我從車上拉下來時,説付我十倍的價錢!”原振俠沒好氣:“你相信?”小夥子聳肩:“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是大人物,而且,他給的定金,已經是車價的三倍了!”小夥子説着,自緊繃的褲袋中,取出一疊大額鈔票來,有點耀武揚威地蘸着口水數起來。
原振俠沒有再問什麼,他轉過身,看到玫瑰已駕着車過來,玫瑰轉頭,向外打了一個招呼。原振俠只聽得身後傳來了一下怪叫聲,回頭一看。那小夥子多半是正在數着錢的時候,忽然鬆了一下手,恰好一陣風過,把他手中的鈔票吹得五花散飛,可是他都還愣愣地望定了玫瑰,不懂得去搶拾!
原振俠上了車,嘆了一聲:“玫瑰,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顛倒眾生)!”玫瑰的口角掠過一個淡然的笑容:“誰都可以顛倒眾生,豈止一個?”原振俠聽出玫瑰的弦外之音,所以一點不敢搭腔。過了幾分鐘,他才把豪特上了岸之後的情形説了一遍:“看來,他十分着急地要趕回家去,照説,他自己的車子一定在碼頭附近,可是他連找車子的時間都不想費!”玫瑰抿着嘴,提高車速,不多久,就看到了豪恃的屋於,轉了一個彎,看到圍牆的鐵門
開,一進門,就看到那輛吉普車,以一種十分古怪的姿勢停在房子的門口--門口有三級石階,車子是衝上了這三級石階才停下來的,所以車身傾斜,由此可知,豪特是如何心急!
玫瑰悶哼了一聲:“我倒也懂得一句成語的真正意義了:歸心似箭!”原振俠用力揮了一下手,玫瑰先按了一下喇叭,才和原振俠下車,緻的、鑲嵌着花紋的桃木大門半掩着--從這扇門,就可以知道屋主人十分懂得生活藝術,這一類人。大都
格開朗、豪
,充滿了生命的活力。他們和豪特相識雖然不久,可是也可以肯定,豪特正是這樣的人,也正由於如此,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更加不可思議和離奇!
上了石階,原振俠注意到,吉普車的引擎還未熄滅,他順手把車匙扭了一下。
熄了引擎,也注意到座位上很濕--豪特穿着潛水衣從海中冒上來,時問短,未能乾透。
玫瑰來到了門口,猶豫了一下。原振俠道:“不必敲門了,我看事情十分不對--”他才晚到這裏,在屋子中已經傳來了“砰”地一聲響--那一聲響,並不是十分響亮,若是別人聽到了,可能還不容易立刻判定那是什麼聲音,但以原振俠和玫瑰兩人的經驗,立時可以肯定那是槍聲!
玫瑰更是各型大小武器的專家,她一面向前奔去,一面叫:“點二五口往左輪。快,可能爭得到一秒鐘!”原振俠緊跟在她的後面,房子中有回聲,槍聲究竟是從哪一個方向傳來,不是十分容易確定,他們先闖進了一個佈置得極豪奢的起居室,空無一人,接着,兩人便一左一右分了開來。
原振俠才跨進餐廳,就聽得身後玫瑰在叫:“在這裏了!”原振挾一轉身,看到玫瑰推開門,進了一間書房,他也忙奔了進去,正好看到豪特伏在書桌上。手向下垂,槍已落在地上,他的左太陽上,有一個可怕的黑黝黝的深
,濃稠得異樣的血正在向外湧,像是因為血太濃了,不是很容易
得出來,所以並不是很多。
玫瑰正托起豪特的頭來,這樣的一槍,中槍者連半秒鐘苟延殘的機會都不會有。
只要他的手指一扳下去,死亡就立刻來臨,一點耽擱都不會有,那隻怕是最直截了當,也最沒有痛苦的自殺方法了!
豪特一定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而他之所以不在船上、車上了斷,當然是為了撞車、跳海,都會使死亡的過程延長,絕比不上一槍斃命來得乾脆!
問題是,他為什麼要尋死?
玫瑰輕輕放下了豪特的頭,豪特的神情並不痛苦,相反的,在他臨死之前,竟有鬆一口氣的覺!
一剎那之間,整個佈置美的書房之中,靜到了極點,原振俠在緩過了一口氣之後,才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循聲看去,是一具小錄音機,正在運作。按鈕顯示,正在錄音狀態之中!
原振俠一伸手,令錄音機倒轉。再鬆開手,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聲響,又是一陣急促拉開屜的聲音,然後,就是豪特的聲音。
豪特的聲音,聽來和他方從海中冒上來時,在快艇上對人呼喝時差不多,嘶啞而可怕。他在叫着的是:“天…卓克對!他對!我應該死,我要儘快死,我沒有時間説遺囑了,所有的人都快點死吧!”在説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又是一陣玻璃碰撞的聲音--原振俠和玫瑰都看到了酒瓶和碎裂了的酒杯,豪特在開槍自殺之前,顯然想藉大量酒的麻醉作用來減輕死亡的痛楚。
他還做了一些什麼,不得而知,錄音帶上接下來的是大約三分鐘的息聲、喝酒聲,豪特的喃喃自語聲:“卓克對!卓克對!他説得對!”接下來,便是一下汽車喇叭聲--那是原振俠他們到了門口之後按響的。接着,是一下金屬物落地的聲響,再緊接着,就是槍聲。和他們兩人衝進來的聲音。
在聽到了有金屬物落地的聲音時,原振俠和玫瑰同時看到,在桌子邊上,就在伏在桌上的屍體的腳旁,有着一塊金屬牌。
這塊金屬牌,他們對之並不陌生,豪特生前在酒店講述他的故事時,就曾提及過,而且還曾把照片拿出來給大家看。
所以他們並不急於把它拾起來,只是互望了一眼,在那一刻間,他們兩人想到的一樣:在豪特生命的最後兩分鐘,他一手握槍,一手一定握着那塊金屬牌,而在他扳動槍機的同時,他才任由那塊金屬板落到了地上。
由此也可知,他的死因(連帶地,卓克的死因),一定和這塊金屬板有某種程度的聯繫!
原振俠了一口氣,俯身拾起了那塊金屬板來,只覺得相當沉重,上面的圖案和照片上看到過的一樣--一部分,肯定是一隻人類的手,但是另一部分,卻無論如何設想,也想不出是什麼東西,整個金屬牌,雖然怪異。可是也絕不恐怖,更加難以和死亡聯繫在一起!
玫瑰嘆了一聲:“通知警方吧!”原振俠把金屬板遞給了玫瑰,走過去撥電話,然後,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玫瑰舉起那塊金屬板,向原振俠揚了一揚,使了一個眼,又將之收了起來。原振俠知道,那是要他別對警方提起有這塊金屬板的意思。
那塊金屬板肯定有關鍵的作用,而且原振俠也相信。豪特的真正死因,警方一定查不出來,所以他略點了點頭。沒有多久,警車的“嗚鳴”聲,已自遠而近,迅速移近!
由於有豪特留下的錄音帶。他是自殺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原振俠和玫瑰並沒有什麼麻煩,辦完了循例的手續。他們就離開了屋子,回到了酒店。
才一進酒店大堂,就看到小郭手下的那三個調查員,神情十分緊張、慌亂,跟着他們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