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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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怔之時，房門卻被推開了。張諫之偏過頭去，看到白中捧着漆盤低頭走進來。她隨即又轉過身去伸腳將門關上，笑嘻嘻地走到牀邊，將漆盤擱在一旁的矮桌上:“我已是吃過啦，還剩了一點甜羹，覺着還不錯，趁熱吃。”張諫之瞥了一眼漆盤上的甜羹盅，又看看她，仿若不認得她一般。

陽光暖暖，張諫之挽起袖子端過小盅，白中瞬時遞了茶盞過來:“先喝口水罷，不然會覺着膩的。”張諫之神情仍然沒有什麼變化，微低頭抿了一口水，拿過調羹放進小盅裏，有些漫不經心地攪拌着。羹上灑了曬乾的桂花，甜膩之氣隨熱量騰上來。自窗户照進來的陽光落在小盅上，顯得格外暖。

“再不吃要涼了。”白中在一旁提醒他。

張諫之這才拿起調羹，慢條斯理地喝起這一碗膩膩的甜羹來。

白中問他好不好吃時，張諫之輕應了一聲，將小盅擱回了漆盤上。

白中淺笑笑，説:“我也覺得很好吃。”於是他剛轉過頭，白中便湊了過來。她一直站在牀前，此時身子前傾，手背在身後，臉已是貼近了他。白中眼角藴起一抹難得的詭笑，頭低下去便親上了張諫之的，與此同時，就連原先老實背在身後的手，也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張諫之/的小臂。

她的氣息帶着清早特有的清味道，微涼綿軟的瓣壓着他的，似是妄圖滅方才的甜膩之氣。張諫之卻也任由她這樣子，待她實在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忽然離了他的望向他時，張諫之才淡笑了笑。

他似乎全然沒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當成什麼驚心動魄的大事一般，神情素淡，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從容閒定。倒是白中，因為做了這般主動的舉動這會兒臉上通紅。

張諫之驀地反握住她的小臂，將她拖近，微微仰着上半身再次吻上她的，手也移至她臉側，拇指輕壓在她角，教導一般地，迫她開口，與之舌親近。

這是十分考量力的姿勢，不論是捲曲着腹部懸空着上半身的張諫之還是不斷往下壓的白中。結果便是——體力不支的一方必然要壓倒另一方，白中遂直接壓在了他身上，甚至能受到單薄中衣之下那強有力的心跳聲。重生之大科學家她可管不了那麼許多，此時她腦子裏迴盪的只有一個想法——讓面前這個一直仰慕的對象成為自己的人。

那麼久都只能幹看着，連碰也不敢碰，偶爾壯個膽子自己都要不好意思大半天，既然鼓足了勇氣，那就該一鼓作氣將平裏想看想碰的全部都得手。

況且…她早上可是吃飽了的，有的是力氣。

她學得飛快，努力回應他的親吻，甚至帶着一絲不客氣的意味。若這會兒摸摸自己的臉，應當是燙得嚇人罷。可她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臉紅的影響，反倒是很麻利地將手滑進了張諫之的中衣內。

大約是剛醒的緣故，他的皮膚摸起來有些涼，白中為防自己軍心動搖，也不敢抬眼去看他，離了他的微微着氣去解他的中衣。這當口，她卻是想起什麼來似的，分心去放下厚厚的牀帳，轉眼間視野沒有開始時那般明亮了。

光線稍稍暗一些，白中的膽子也更肥。張諫之任由她折騰，不加引導亦不阻止不推拒，直到這丫頭想要褪下他寬鬆的中衣袍子，他才忽然握住她小臂，自己坐了起來。白中此時分腿跪坐在他身上，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嚇，目光對上他的眼，才看到對方此時輕蹙了眉頭。

白中被他這一眼看得發愣，她到底還是怕他的，就算壯了膽子好像還是差一截。張諫之索將中衣了丟在一旁，這會兒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靠得十分之近，白中跪坐着的腿都發酸了。

她轉移了注意力，將目光移至他手臂，伸手撫了上去。

手臂上的舊傷疤尤在，她的手沿着那條傷疤一直往上，直至肩頭，獲得他默許後，手掌又移至後背，以半擁的姿勢受觸碰他後背上的傷疤，漸漸地便將下巴擱上了他的肩，伸雙手擁抱他。

直到這一刻，白中還有些置身夢境中的錯覺。她悄聲呼着，對方的體温漸漸讓她認識到這並非夢，而是現實。許久之前一直愛蹙眉愛寡着臉，無法探觸其脾氣與過去的那個張諫之，之前在她心中一直是以被崇拜對象姿態而存在的張諫之，這時候終於像是個…活人了。那些刻意保持的生疏的距離，這時候好像也漸漸淡了。悍戚她沉浸其中時，張諫之忽道:“似乎有些冷。”聲音清雅淡然，依舊是很穩的語氣。

白中想起來他光着上身，這才陡然鬆開雙手，氣勢又矮下去一截，脊背微弓着耷拉着腦袋往兩邊瞧瞧，拖過手邊的一條被子胡亂將張諫之裹起來，整個過程裏她都沒再直視他的眼睛。

張諫之身上胡亂裹着被子，連手臂也被裹在裏頭，兩個人這麼坐了一會兒，張諫之出手來了她腦袋，翹微笑，攬過她後頸，手靈巧地滑進她衣襟，又輕撫上她瘦削的肩頭，細膩的肌理在他温暖的掌心熨帖下慢慢升温發燙，白中的身體陡然間僵硬緊繃起來。

他手掌貼着她的肩胛骨，施力將對方壓向自己，貼上認真親吻。這親吻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細緻，不一會兒，白中就因為缺氧頭腦昏昏。張諫之笑着放開她的，白中忽覺身上一涼，外袍竟在這短暫時間內被他褪去了，身上一件薄薄中衣也已是敞開了領子，出雪白纖細脖頸及骨秀肩頭。

而張諫之此刻的手從肩頭再往下便能褪下她身上中衣，白中稍稍一愣怔，張諫之卻已經握住她手臂翻身將其壓在了身下，俯身去親吻她的美人骨，骨窩的深淺恰到好處，線條清晰平直，白中被他這温柔親吻得渾身癢麻，原本就緊張的身體更加緊繃。

他的手亦是輕柔地在她身體上滑過，自額頭至頰邊，覆過她的眼亦或輕或重地碰觸她的，隨後是下頜脖頸，再到鎖骨…觸温暖乾燥，動作暢又温柔，曾是畫手的他此刻觸摸她的身體更像是在作畫般。

白中間的繫繩這會兒也被悄悄解開，前便只剩了一件小衣。儘管他的手帶着熱量，但白中此時卻還是受到了一陣涼。大約是實在不好意思，白中又努力地伸手將方才那條被子拖過來，抬眼看他的眼睛，小聲地徵求意見:“能躲被子裏麼？”張諫之從頭至尾都未説什麼話，只任由她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甚至——矇住了頭。

視線更暗，雖然看不大清楚，但手卻能知到對方的温度，耳朵與皮膚亦能受到彼此的氣息，白中索閉上了眼睛。我本傾城:妖孽王爺太兇猛於她而言，男人的身體是陌生的存在，雖然有模糊的概念但到底缺乏認知。這般情形之下，變成完全被動的一方實在是可以諒解。

昏暗中着急忙慌的摸索、緊張與忐忑心情，想來是白中這一生之中難得的回憶。張諫之則不慌不忙地引導着她，温柔的親吻與撫摸像術法一般讓她周身沉浸在陌生又奇妙的覺中，讓她不由地弓起身子小聲求饒。

然張諫之到底是控制慾很強的人，即便是在情/事之上，亦牢牢掌控着主動權。且他亦是寡言之人，眼底黑如墨，那是忍耐到了極致的時候，也難得會出一聲。

這場情/事，白中的表現雖然像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但她到底真切受到了對方的存在，非師非友，而是以另一種身份的存在。

疼痛或是身體的異樣表現，她都能欣然且愉快地接受，之後便是踏踏實實的滿足與快。

不論之前如何相處，如何將自己偽裝成最習慣最合適的模樣，到了這時候，也是毫無保留地相見，全身心地去受對方，去體貼對方的受…

兩個人彼此温暖親近，所能受到的幸福並不是某一個瞬間，而是全程。身體的接觸讓彼此的心更近更暖，也讓一切更自然放鬆，一起受疼痛與快樂，分享喜悦與急切，彼此安撫的甜沁入心田…白中過了許久也未能回過神，腦子像是炸開一樣，完全不能停下來理智地思考。

體力耗盡的白中意識還有些許恍惚，髮絲濕膩面紅，側躺在張諫之懷中微微氣。她似乎是想要回想起一些細節，但腦子裏仍舊一團漿糊。就在她將回神卻還未回之際，張諫之忽地支起身，取過牀邊矮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水，俯身親吻上了還微微張着口在氣的紅，將涼涼的茶水餵給她。

白中乾渴的喉嚨因為這口微甘的茶水終於舒服了一些，“唔”了一聲，意識不清地伸手握住張諫之的小臂，似乎在渴求更多的甘霖，張諫之無奈淡笑，遂又喝了一口水餵給她。小丫頭當真是渴極了，喝完這口水，竟主動舌糾纏他，原本只是瓣觸碰，這會兒居然加深了這個吻。

作者有話要説:小黃:趙公公是寫虎頭蛇尾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