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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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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聽人議論着,卻也不上前話多事。昨茶鋪裏,她遠遠瞧見那鴇母身影,便覺得她活不久了,卻沒料走得這樣。

鴇母走了後,那位獨臂顧開怎麼辦?自己養母過世了,會離開那間院獨自生活嗎?一下子有了那麼大筆財富,獨自開始可能也不是什麼難事。

中繼續埋頭幹活,好不容易忙完早上這一陣,上樓收拾屋子。她記得昨晚客棧西邊並未住人,張諫之卻叮囑她西邊一間也要打掃。她想來想去,大約是那屋子給葉代均住過了?可她前腳剛踏進去,便看到屋裏一堆髒東西,得人視線都模糊了。

這位葉軍師如何這麼能招不乾淨東西呢?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隨身帶刺桂葉,尋常人誰用得上啊。白中揮了揮手,咳嗽着關好門出來了。

她匆匆下了樓,打算找張諫之幫忙,然找遍了客棧,他卻不這裏。

咦?出門去了?

大榮見到白中,喊她過來燒火。白中還惦記着那一屋子髒東西,燒個火也心不焉。火候沒把握好,大榮燒菜燒得直跳腳:“喂,我跟你説過多少遍要大火大火,你耳朵被鬼吃掉了嗎!”

“哦。”白中迅速往裏添了一把柴。

大榮很是一針見血地問道:“這兩你們是不是晚上都不睡覺啊?我總覺得外邊兒吵。昨晚上阿堂都睡下了,還説聽見掌櫃敲你門,他敲你門幹啥呀?這不都分屋睡了嗎,還惦記着你吶?”白中探出一個頭去:“…”誒,左右説了你也不信。

大榮很是老道地接着説:“我跟你説啊,小姑娘家…”白中卻壓沒聽見。她想葉代均這樣招東西,且還怨氣都很重,手上必定有過很多人命。聯想起昨晚上葉代均與張諫之那番話,難道掌櫃也被他害過?且葉代均好似特別奇怪掌櫃為何還活着,這便足以説明掌櫃以前是差點死了。人因某種理由必須這個世上消失,如果想讓他消失人發現他其實並未消失,那這個人會再被害嗎?

若這樣想話,掌櫃改名隱居到這個地方來也有了理由,且很有可能他雙橋鎮待不久了。若他繼續待下去,當初要他消失那個人,還是會找到他罷。

中想着想着便走了神,被大榮一吼,這才又連忙往灶膛裏了一把柴。

若張諫之走了話,她豈不是又要找個客棧幹活?她不由苦了臉,好不容易才可以一吃三頓,如今這大環境下,也許很難再找到張諫之這麼好掌櫃了。

自這開始,張諫之頻繁外出,一連好幾,都到了晚上才回客棧。但他臉上卻絲毫瞧不出任何異,好似只是出門買了個菜一樣尋常。説起酒,張諫之倒還真又往酒窖裏添了酒,全然不像打算要關門走人樣子。

這陣子,雙橋鎮除了多那麼幾條熱議傳聞外,大家子都是照舊過。難過可能只有官老爺,都説葉欽差行程匆促,可這都雙橋待了七八了,卻還沒有動身,實是令人擔心。官老爺揣不透欽差大人心思,忐忐忑忑又等了幾,這位葉欽差才終於動身。

他這一走,客棧裏頓時乾淨了許多。唔,原來這些傢伙跟着他一路走麼?所以説葉代均看不見這些玩意兒當真是幸運,不然怎麼也得被噁心死罷。

天氣漸漸冷了,距離宋秀才那案子已過去了一個月。一切看起來風平靜,蔡瓊也消失了好久樣子。然這一,客棧卻來了一位面孔——顧開

沒有什麼人知道顧開有多少底子。大家雖知道他是宋秀才私生子,卻都認為宋秀才除了那套宅子,其實也沒什麼好留給他。外加顧開這人沉靜寡言不愛宣揚,衣食住行均還是如以前一樣,全然不似突然富了樣子,外人便連揣測也沒有。

他安葬了宋秀才,送走自己養母,靜悄悄地給館幾位女子各安排了出路,孑然一身搬去了宋宅,全然不似初見時那怯懦無主見樣子。

他忽到客棧來,説是要跟着張諫之當學徒。這客棧雖小,但要經營得有井井有條進出分明卻也不是易事。

張諫之並未將其拒之門外,他似是能預料到他會來一般,隨即便安排顧開跟着白中學做賬。

中還是個半吊子,除了手腳麻利腦子,有些小細節小規矩她還做得不夠好。顧開卻心細非常,格孤靜得像個女孩子,他腦子也好使,學得非常之,倒讓白中覺得出乎意料。

自顧開來了之後,白中除了要教他做賬,每還要半個時辰練字。

唔,她好忙。

事情起因是,張諫之説她字不好看,這樣做賬也不漂亮,便督促她每都要練字。白中心裏嘀咕,掌櫃怎麼與祖父一樣不忘叮囑她練字?她字難道當真醜到沒法見人了麼…

這一諸事忙完,顧開告辭説要回家了,張諫之送他出門,回來時瞧見本該練字白中卻趴前堂桌子上睡覺,他神略滯了一滯,將門輕輕帶上,靜悄悄地走過去,瞧了一眼桌上鋪着那幾張紙。

進步很,但寫得還是有些浮躁。

他輕叩了叩桌面,白中換了個姿勢繼續睡覺。

張諫之收回了手。她每怎麼吃都不能飽,且忙了一整天,到這個點還得練字,好像…確實是辛苦了些。可既然是白祖父特意叮囑,那練字這一樁事,便萬不可荒廢了。

中忽地坐正了,神糊糊,抬手眼睛,餘光倏地瞥見張諫之,慌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睡覺偷懶,我只是…”張諫之卻也沒有責怪她懶惰意思,只道:“再練兩張便去睡罷,也不早了。”白鼻子,提筆寫起來。她偏頭瞧見張諫之去了櫃枱後理賬,寫了一會兒,鼓足了勇氣問道:“掌櫃,顧開是自己要來,還是蔡瓊慫恿他來呢?”説起來,她許久未見過蔡瓊了。

張諫之頭也沒抬,好似拿了本書看,只説:“應是蔡瓊罷。”

“是掌櫃安排嗎?”張諫之未立即回她,不急不緩翻了一頁書:“算是罷。”所以顧開過來當學徒,亦是計劃之中事情。

中轉回頭接着練字。前堂安靜得只聽到翻書聲,張諫之又生了暖爐,實…讓人好想睡覺…

她寫着寫着又睡着時,硯台旁邊忽放了一碗冒着熱氣粥。

她倏地回過了神,張諫之卻已是拿着漆盤走了,只留了個背影給她:“喝完便睡罷,天冷了,空着肚子睡覺不好。”待他消失門簾後,白中才小心翼翼捧過那碗熱粥。温度恰到好處,她將雙手手心貼上了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將手捂暖和了,這才拿起調羹小心翼翼地吃起來。

此時前堂才是靜時候。白中四下看了看,只有面前一盞小燈亮着,走廊裏也黑黢黢,這樣子,似乎也很好,可是…她為何又覺得這般時,也不長久了呢。

變化…人世沒有一塵不變事。

她練完今字帖,雙手攏起來貼近邊哈了哈氣,起身將暖爐與燈熄了,這才往後院去睡覺。

——*——*——*——*——這樣又過了一個月,雙橋鎮總算是徹底冷了下來。

晚上收工後,顧開卻沒有走。白中抱着字帖到前堂練字,瞧見他和張諫之算賬,覺着有些奇怪,便湊了上去:“白水賬有什麼不對嗎?”再一看,那櫃枱上擺卻是自開店以來所有賬簿。張諫之抬頭望她一眼,神情温和地與她道:“將阿堂與大榮喊過來罷。”白中心一緊,抱着字帖就奔去了後院。

待三人過來後,張諫之自櫃枱底下取了三份封好銀子:“這是工錢,我多結了些,大家收下罷。”阿堂機靈,立時一副哭腔:“掌櫃您要走了麼…”大榮一旁附和:“我們到哪兒才能找到您這樣掌櫃…掌櫃您不要走啊。”唯獨白中愣愣站着,也沒取那櫃枱上銀子。

張諫之卻慢慢道:“我確要走了,但這店卻不關。今將賬都結清了,往後這間店掌櫃便是顧開。掌櫃雖換了,但店裏待遇仍是不變。故而你們若怕麻煩,便繼續留下來幫忙罷。”誰也不知道顧開花多少錢盤下了這間客棧,但價錢不少便是了。

阿堂與大榮想了會兒,都表示會繼續這兒做下去,暫時都不走。兩人表完態,便都看向白中。

顧開也温聲問她道:“白姑娘,你要留下來嗎?”白中陡然回過神,抿了抿,又看了看顧開,末了望向張諫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