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恰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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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後的凡靜無論在生意上或者家務上都做得非常邁力。她沒有再和任何一個以前曾同她有過關係的男人來往。幸福的生活使她只想一古腦地把以前她的片片斷斷都倒入歷史的垃圾筒裏全部永遠地忘掉。
然而,就象做事並不總是人們想象的那麼順利一樣,凡靜和仝飛的婚姻征途上也不是一路平坦,鋪滿鮮花。大喜之剛剛過去一個多月,暑伏連天焦熱難捺的時候,他們的生活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點兒微小的變化__仝飛的‘作戰‘時間明顯縮短,由原來的十幾分鍾降為七八分鐘,現在又逐漸減少為兩三分鐘,有時時間更短。而且只進攻一次,沒有組織第二次進攻的想法和實力。許多次,凡靜正在興頭上還想戀戰,仝飛卻草草收兵,打出了免戰牌。凡靜使出渾身解數採取其它有利措施,試圖使仝飛雄風大振,搖旗擊鼓,戰幾個回合,解決實際問題,但卻無濟於事。仝飛只偃旗息鼓,囤糧聚草,毫無動作之意。
這下,可苦了凡靜。她把她的兩條腿緊緊地夾着放在仝飛的身上,雙手使勁地摟着仝飛的上半個身子,嘴裏象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哼唧着,邊哼唧邊在仝飛身旁不停地翻滾起來。
他們每月親熱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了。
凡靜並沒有責怪仝飛,她讓仝飛去醫院檢查一下。仝飛説,他自己已經去過了,生理生育上都確診沒有病。也許是兩人的社會背景和思想觀念反差太大的緣故,從而導致了兩人的慾和抑制慾望的能力反差太大。他們剛剛彈拉吹唱的生活歌譜中就這樣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音符。
這可急壞了薛凡靜。每當他們簡簡單單膠合之後,她一方面躺在牀上貼着仝飛光光的身子心裏仍然渴望希冀仍然難受,一方面又不敢唆使老公用手指或者自己起來用雙去吻老公的下身強行撥情緒,或者來其它花樣,以解決自己身體內部仍然存在的本問題。子比樹葉還稠,生活的河水不會斷。她害怕仝飛會因為這些比平時做子的女人更加放縱的行為而懷疑和指責她什麼。她於是沒有吭聲,在生理上和仝飛將就着,湊合着,努力剋制着自己,壓抑着情慾。不過她自己心裏最清楚,壓抑慾的滋味也是相當不好受的。
因為他們都忙,雙方的家庭也都不在鄭州,而且仝飛曾明確告訴凡靜,他想清清靜靜地做生意,不想馬上要孩子。凡靜呢,她從來都只在乎事實上的婚姻而不在乎形式上的。所以,大喜之已經悄悄地過去倆月多了,兩人只想到由凡靜到計劃生育部門上環採取避孕措施,卻沒有想到先騰出點兒時間去民政部門辦個手續,領回兩個紅皮的結婚證書。
一晃又過了一月。
凡靜和仝飛仍然沒有將辦理結婚手續的事項提到他們的議事程上來。
有一天天氣很熱,早上室內的温度已達到三十多度,也許這是一年中最熱的一天。吃過早飯,仝飛啓程去開封談一宗生意。凡靜上穿白吊帶衫,下着白短裙,騎着她的雅馬哈摩托飛出豫苑小區直奔五彩大世界。她是去替那位櫃枱小姐幫忙生意。將近十點的時候,顧客少了一會兒,凡靜就趁這時站在櫃枱內,一邊低着頭用指甲刀修剪自己用紅指甲油塗過了的長指甲,一邊同身旁的櫃枱小姐隨便地説着話。剪着剪着,不知是什麼思維驅使了她,她不經意地抬起頭來朝櫃枱外的商場內隨便地瞄了一眼。她瞄見了一個男人的後背。她把視線拽回到她的長指甲上,卻不知怎麼地又想到了那個男人的後背。她忽然眉頭一皺,怪不得自己又想到那個後背,原來這個後背太象一個她以前知的人。究竟是誰呢?她努力在她記憶的長河裏搜尋着。她又想到了那個令她十分傷心又十分難忘的東北人關小倍。她在心裏默默地問着自己,難道是小倍?對,就像他,越想越像。凡靜慌忙停下了手上的活,她抬起頭朝商場裏望去,用她的目光搜尋和追趕着那個男人的後背。這時,那個男人已經又走了很遠,正朝下樓去的自動滑梯口移動。凡靜不敢再多想了,萬一真是關小倍從天而降怎麼辦?這麼多年沒有見過面,我不能白白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她下意識地跑出櫃枱,三步並做一步攆上了那個‘後背‘,跟在它的後面。那人左手掂着一個米黃的大提包,鼓鼓囊囊沉沉甸甸的,看來裏面裝了不少東西。他的神態和走起路來的姿勢,凡靜越看越象小倍。當他準備把他的右腳踏上滑梯的一剎那間,凡靜抑制住自己內心的動,乾脆站在他的身後壯着膽子試驗地大喊了一聲,‘小倍!‘凡靜這一聲喊叫,引得滑梯周圍樓上樓下的人們都不自覺地朝她這個方向看來。凡靜前面那個男人更不例外,他聽見這一聲喊叫,已經抬起來的右腳突然懸在了半空之中。之後,象被一無形的繩子拽着一樣,整個身子慢悠悠地被轉了過來,兩隻眼睛象在尋找着什麼。當他將視線掠過凡靜時,他的目光馬上凝滯不前了。他一眼就認出了漂亮得象一個白衣天使的凡靜,他趕忙慌慌張張離開滑梯口朝旁邊挪了幾步,十分驚訝地望着凡靜。
啊,天吶!真是他!凡靜興奮得滿面紅光,她在心裏驚呼。他比以前更英俊了。個子高了,肩膀寬了,給人一種力量和成的覺。他臉上長着很淺的絡腮鬍子,青青的,濃濃的,很好看。凡靜心想,難道這就是我曾經思夜想千里追尋的男人?我不是在白做夢吧?
‘小倍,我是凡靜啊!‘她的眼眶裏頃刻間溢滿了淚花。
‘嘿‘對方答應着,‘真不敢想象。多少年了,能在這裏見到你。‘小倍好象又想到了什麼,眼裏汪一潭清水,繼而説:‘我對不起你,我沒臉再見你。‘凡靜情不自地走上前拉住了小倍的一隻手,眼含熱淚凝望着小倍的臉龐,象失散多年又忽然重逢的老夫老一樣,‘恁長時間啦,還説那話幹啥?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凡靜表現得很主動。
他們從五樓下來,走出了五彩大世界,凡靜用摩托帶着小倍去了附近的人民公園,選擇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在一張白的長條椅上並肩坐下。摩托就停放在長椅旁邊。
他們都沒有馬上説話,相互回憶着往事,沉默了很長時間。
‘有件事我想了好久,憋在心裏一直解不開疙瘩。今天你告訴我,當時你一走為啥就杳無音訊?‘還是凡靜首先打破了那美好而有點無所適從的沉默。
‘我本想回去看看有什麼事,真的,我不騙你。‘小倍面對着凡靜,眼睛一眨不眨的,象證明自己的真實一樣。‘也想把咱倆的事順便對俺爹俺娘説説,好讓他們後給咱辦婚事。可我一進家,他們就要我娶鄰縣一位局長的啞巴千金為。説那位局長大人發了話,只要我同意這門婚事,我的工作\置買新房\結婚所需費用等等全部包在他一人身上。俺家本來就窮,又沒什麼勢力,攀上這樣的親戚,爹孃認為是別人想攀都不好攀,打着燈籠難找的事。我不願意。我説我在河南襄汝已經談了一個對象。他們趕緊問我您爹您娘是當什麼官的,有沒有能力給我安排工作。還問您家幾口人,經濟條件如何。我説您爹孃都是縣城裏一老本等的平民百姓,父親是退休職工,母親沒有工作,經濟條件一般化,沒啥積蓄。他們聽説後當即表示反對,還揹着我私下跑到那位局長家,説我已經同意娶他的女兒。隨即他們就召開了一個短會,並且不惜重金聘請了一位在我們那裏比較有名望的算卦先生擇吉給我定好了結婚期__就在我同你分手回到東北的第二個禮拜天。我又吵又鬧説什麼也不願意。俺爹俺娘就‘撲通‘一聲腿雙着地跪倒在我的面前,説如果我不願意,他們就永遠不起來跪死在我的面前。我想跑,跑回襄汝,可外邊冰天雪地的,身上也花掉了只剩下幾塊錢。爹孃還哭死哭活的,説我想跑他們也不阻攔。不過我前面跑,他們後面就雙雙懸樑自盡,叫我還得回來跟着他們股後頭收屍。掂着個燒火披麻戴孝不説,還得讓我在故鄉人面前落下個氣死爹孃不忠不孝的罪名。我太軟弱,最終還是沒能抗拒過他們。因為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們神聖的愛情,我自知對不起你,所以沒有勇氣給你寫信,沒有勇氣給你掛長途,更無顏到襄汝去找你見你。我知道你手上有我的確切地址,更瞭解你執着的格,我深怕有朝一你腦子一熱去東北找我,所以,為了徹底擺千里重逢四目相對時那種尷尬痛苦的場面出現,我甚至把家裏原先的房子賣掉,把爹孃也接到岳丈大人特意為我購置的新居里,沒對任何人説過我們究竟搬到了什麼地方。因為我既然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想讓你永遠都找不到我,徹底地忘掉我,重新開始,找一個比我要好的男人,過一種全新的幸福生活。‘‘你想,我能輕而易舉忘掉你嗎?你走了,也帶走了我的心,我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着你。然而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沒有書信,沒有電話,沒有口信,你可想而知我當時那種焦慮不安急盼等待的心情。很多晚上我都失眠,偶爾睡着一會兒,夢地裏也是呼喚着你的名字。然而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沒有書信沒有電話,沒有口信你可想而知我當時那種焦慮不安急盼等待的心情。很多晚上我都失眠,偶爾睡着一會兒,夢地裏也是呼喚着你的名字。醒來時卻萬事皆空。我哭啊,恨啊,很久很久,我的淚差兒為你哭幹。‘‘‘‘後來呢?‘‘‘‘我等你了一年時間沒有音訊,也就慢慢死了這份心。接下來又談了兩個朋友,先後都吹了。去年我又認識了一個西安人,倆月前我們結了婚。‘‘‘‘他是幹啥的?‘‘‘‘在我們河南周圍跑生意的。‘‘‘生意還行吧?‘‘恩‘凡靜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是住在西安或是襄汝?‘‘都不是。‘凡靜説:‘他在五彩大世界有專門的櫃枱,在鄭州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新房。我們就住在這裏。‘‘那你的工作呢?聽我姐説,你隨後被安排到襄汝電業局勞動服務公司了。‘‘辭了。我那工作太累,工資也很有限。幾個月前,我聽了他的話,來這裏幫他料理生意。‘‘哦,那太好了。恭喜你!‘‘彼此彼此。‘凡靜不好意思地客氣着,她非常關心地問道:‘你都有孩子了吧?‘‘恩‘小倍點着頭説:‘是個頭小子。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凡靜動情地望着小倍。
‘你想能好嗎?父母包辦不説,還是個啞巴,腿也有點兒殘疾。我又是上班,又是持家務。晚上也總是同牀異夢。我們疊兩個被窩,她摟着孩子睡一個,另一個我睡。她整個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我呢,也落個清靜,在心裏默默想你,在夢裏偷偷見你。無數個皓月當空的晚上,我漫步在我們縣城附近的小樹林裏,眼望南方,真誠地為你祈禱,為你祝福。‘‘哦,小倍!‘凡靜聽完這番話,淚水已浸濕了她的眼眶,她動地拉住了對方的雙手。
‘你呢?月之後覺如何?還過得好嗎?‘小倍問道。
‘怎麼説呢__‘凡靜的眼眶裏仍然閃着晶瑩的淚花,她説着停頓了一下。‘在別人眼裏,我除非沒有飛機大炮火車輪船外星探測器之外什麼都有,算很幸福的了。其實我也很知足,但要説幸福未免誇張了點兒。‘‘怎麼,他待你不好?‘小倍聽出凡靜話中有話,似有苦衷。
‘不是‘凡靜輕輕地搖了搖頭,忽然臉紅了起來。她迴避了小倍的問話,變了一個話題,‘哎,忘了問你,你怎麼現在來河南了?替單位出公差嗎?‘‘不,前幾天,我姐有病厲害住進了你們縣醫院。俺爹俺娘讓我給單位請了假,代表全家過來看她。昨天我姐才離危險。本來應該在襄汝再呆幾天,只因假期將滿,所以我今天早晨就匆匆忙忙趕了回來。路過你們省城,想在這裏逛逛看看,順便給家中爹孃和孩子捎些東西,不想竟在五彩大世界遇到了你。你是來逛商場焙買時裝的吧?‘小倍看着凡靜一身漂亮的白衣服説。
‘你説錯了。剛才我不是説了,我們那位在五彩大世界有櫃枱,經營電線生意。我剛和櫃枱小姐忙了一陣,沒想到抬頭的一瞬間卻望見了你的背影。我抱着試試看的態度跟在你的身後,沒想到真的是你。‘‘看來這是老天爺有意安排的,非讓我們再見一次面不可。‘‘我想也是。要不,為啥恁巧?哦,對了,你去看您姐,就沒想到去電業局家屬院找找我,見見我嗎?‘‘想了。可是走到十字街,我就沒勇氣去了。我不知道我該如何面對你。現在好了,我們突然之間遇到一起,老天爺也讓我知道了你的近況。你結了婚,有了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我在千里之外以後也就放心了。‘凡靜把小倍的手握得更緊了。她很自然地輕輕把頭靠在小倍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