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幽靈少年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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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麒零長大了口,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了突然顯影在他們面前的阿克琉克,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幽花只來得及看見他那雙修長而靈巧的手在自己面前飛快地做了個複雜的手勢,自己的雙手雙腳就突然被無形的氣纏繞着捆綁了起來,冰弓從手上滑落出去,在落地之前,冰弓已經被那隻帶着麂皮手套的手穩穩地接住了,而阿克琉克的另外一隻手,閃電般地繞過麒零襲來的拳頭,五修長的手指彈琴般晃動了幾下,他手中就彷彿拉扯出了看不見的絲線,麒零整個人被倒吊了起來,像被阿克琉克縱着的提線木偶一樣…而遠處的蒼雪之牙,被纏繞在一團呼嘯的氣裏,彷彿困獸般低吼着…
阿克琉克高大的身軀站在兩個人中間,他伸展着雙臂,如同雲鶴般舒展,雙手五指開,而在他手指的縱下,天束幽花和麒零漲紅了臉,卻無法動彈。
“我就和你們説了,你們打不過我的…你們偏不信。”阿克琉克嘆了口氣,歪過頭,看着被自己倒吊起來的麒零。説完,他那雙柔媚而又温潤的眼睛,突然瞳孔一緊,一股肅殺之意瞬間從他狹長而深邃的雙目中翻湧而出,整個走廊裏突然被成千上萬鋒利的氣刃席捲而過,四周那些拉扯緊繃着的白弓弦,在氣刃的閃電切割下紛紛崩斷成寸。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麒零掙扎着,滿臉通紅。這樣被倒吊起來,簡直太丟臉了…如果銀塵在這裏,早就將這個囂張的王八蛋修理得服服帖帖了,他那成千上萬的魂器,隨便用一件,也夠讓這小子求饒的了。想到這裏,他更是悲憤加。
“殺你們,就沒必要了。我不殺人,”阿克琉克看着麒零,搖搖頭“而且,你們一死,白銀祭司或者這裏的人,肯定會第一時間覺到你們魂力的消失。我可不想驚動這麼多人,我只想拿到東西就走,你們就乖乖地待在這裏吧。”
“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麒零突然扭過頭,衝着阿克琉克説“要製造點動靜出來讓守衞們知道,這我還是做得到的!你雖然厲害,但是,你別忘記了,這裏是格蘭爾特的心臟,這裏有多少王爵和使徒,你知道麼?你可以打得過我,但你能打得過所有王爵?”阿克琉克皺着眉頭,彷彿有點疑惑地看着麒零“你就這麼想死啊?”
“等一下!”天束幽花突然衝阿克琉克大喊一聲,她強壓着內心的恐懼,平靜地對阿克琉克説“我們做一個易如何?”
“什麼易?”阿克琉克微微一笑,潔白的牙齒襯着他如同花瓣般嬌的柔軟嘴,看起來説不出的動人。
“我們可以不告發你,同時幫你找你想要的東西,畢竟你對這裏不悉,而我們知道這個宮殿的結構和守衞時刻,以及白銀使者巡邏的路線。這些對你來説,都很重要吧。”天數幽花咬着牙,被反捆着的雙臂傳來扭曲的疼痛。
阿克琉克看着她的臉,稍稍動了一下手指,天束幽花立刻覺到反擰的手臂稍微舒緩了一下。
天束幽花看到他似乎有一點鬆動之後,接着説:“而且,以你的魂力程度而言,至少也是風源的王爵或者使徒吧?那麼你應該清楚,奧汀大陸上四個國家之間的入境規定吧,對於普通人或者一般魂術師來説,未取得過境文書的情況下,後果是被遣送回國,但是如果是王爵或者使徒在未取得過境文書的情況下,出現在別的國家裏,你肯定知道意味着什麼吧…”阿克琉克挑了挑眉,表情依然似笑非笑,但眼神裏似乎確實起了一絲顧慮。
“意味着什麼啊?”麒零聽不明白,他倒吊着,漲紅的臉勉強地轉過來問幽花。
幽花沒有看麒零,而是鎮定地望着阿克琉克,因為她知道,這最後一句起了作用,他還是有所顧慮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説,被入境的國家可以當做是對自己的正式宣戰。”
“阿克琉克嘆了口氣“看來我好像不得不同意你這個易啊…那麼完成這個易的代價是什麼?你説來聽聽。”
“帶我和麒零一起走。”天束幽花看着阿克琉克,一字一頓地説。
阿克琉克微微張了張嘴,愣了一會兒,然後忍不住彎下來笑出了聲:“哈哈,啊哈哈,真有意思啊!”他的聲音朗而又幹脆,帶着少年般的清澈。
【西之亞斯藍•邊境•約瑟芬塔城】已經是隆冬時節了。天地裏呼嘯着來自北方的朔風。
前幾剛剛下過雪,空氣裏的水分都已經隨着那場降雪而消耗乾淨,於是呼呼的北風就顯得又冷又硬,吹在人臉上瞬間就能把皮膚刮紅。偶爾鋒利卷颳着高山岩石上的的糙沙礫,打得人臉生疼。
對於亞斯藍邊陲的約瑟芬塔城來説,這樣的季節一般都是蕭索的。
約瑟芬塔城在亞斯藍的東北方向,是和風源因德帝國接壤的最大的邊境之城。亞斯藍和因德的貿易往來和使節往,都是以約瑟芬塔城作為通要道。兩國以“約瑟芬河”為分界,西南面屬於亞斯藍,東北面屬於因德。而沿着喝的南北向,兩國共同出資,在河面上修建了十三座高大雄偉的塔橋,作為通關時的邊境檢查,所以大家都稱呼約瑟芬為塔城。站在塔橋頂端,能夠一眼將約瑟芬城的所有風光盡收眼底。每一座橋的兩端都是高高的石塔,一座由亞斯藍的軍隊守衞,而另一座則由因德的軍隊守衞。橋面離河面有數百米,河水彷彿是在一條峽谷中淌,一年四季都不休止,連最寒冷的冬季也不結冰。奔騰的水聲彷彿巨龍的怒吼,長年累月地響徹在士兵的耳際。
靜謐是這座邊境之城永恆的氛圍。
然而,這種靜謐卻被打破了。
天已經變得昏暗,街道兩邊,牆壁上的銅燈已經陸續亮起。以往的這個時候,約瑟芬城的大街小巷就會變得格外安靜,所有的居民都在享用晚餐,街道上不會有什麼人,偶爾有趕着送貨的馬車從石板路面上飛快駛過,留下一串空曠的馬蹄聲。
然而,今天約瑟芬塔城的傍晚卻依然人聲鼎沸。
説是人聲鼎沸也不完全正確,大街上雖然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陌生人,但彼此卻幾乎沒有談,空氣裏醖釀着一種沉默的躁動,彷彿有大事要發生。
這種情形已經持續將近十天了。本來人口稀少的約瑟芬,從十幾天前陸續開始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外地人,亞斯藍的人也有,因德帝國的人也有,而且看起來,都不是簡單的平民百姓。從他們的裝束上來看,多多少少,都是會魂術的人。很多人的掛劍、佩刀,都明晃晃地掛在間,但也有很多人裹着黑袍,有些還蒙着面紗。這些人都聚集在約瑟芬城裏,但他們也不幹什麼,整住在驛站中,城裏也沒有什麼刀光劍影的事情發生——一切看起來就像一個驟然形成的詭異集市,但沒有人知道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想要易什麼。
一切看起來彷彿是風暴的前夜——氣壓越來越高,頭頂風雲聚變,覺隨時都會有一場雷暴般的浩劫,襲擊這個邊陲之城。然而這樣的時刻,還有一個戴着兜帽的旅人,遠遠地,從約瑟芬塔城的城門走了進來,風吹開他灰黑的長袍,揚起滿身塵土的氣味。
“這位客人,對不起啊,我們的房間都已經滿了。”門口穿着厚厚羊皮大衣的侍者,一邊着被寒風吹紅的雙手,一邊向此刻站在門口的客人彎致歉。
“請儘量幫我安排一下吧,”來人從口袋裏摸出十個金燦燦的克幣(註釋:克為奧汀大陸最高貨幣單位,貨幣換算系統為1克=10奎克=100賓客;1賓客=10拉=100奎拉),放在侍者手裏“這已經是我詢問的第三間驛站了,你看天已經黑了,如果再不行,我只能誰在天的風雪裏了。”侍者被手中十個沉甸甸的克金幣嚇呆了,就算是把整個驛站全部包下來,這十枚金閃閃的克也夠了啊。
“客人,你是從帝都格蘭爾特來的吧?”侍者謙卑地彎,捧着金幣的手動也不敢動,小心翼翼得彷彿捧着自己的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