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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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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安琪立刻就是一凜。這個人身上雖然酒氣熏人,但是眼神分明清醒;樣子像是醉酒之人,外套卻扣得死緊,血腥味從領口袖口飄出來;間鼓着的恐怕還不是把簡簡單單的手槍。

“美女,有沒有看到一個帶着孩子的男人?”何童?安琪心裏有了數,嘴上卻是嬌聲不依:“你找個男人做什麼?”

“他欠我五百萬美金哩。”男人笑着往她身上靠來,臉上看不出什麼,右手卻往衣袖裏縮去。

“五百萬?”安琪這一聲叫的頗響,吃驚的樣子分毫不差,手下卻是神準地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袖子!一把小手槍登時掉了下來。鐺的一聲落在地上。男人終於變了顏,沒被抓住的左手飛快地朝安琪一個手刀劈來!

安琪才不會乖乖捱打,接着拆卸時的勁道往後一退,修長的‮腿雙‬立刻就踹了過去,正中那男人的腹!高跟鞋威力如斯!男人痛一聲彎下來,卻也反應極快地想去撿槍。

誰知安琪一扭,腿立刻又向他臉上橫掃過去。他勉強躲過,卻看到下一腿毫不停滯地正中他的下巴!

男人呻一聲,向後倒在身後的汽車引擎上。安琪不給他痛得翻滾的機會,跟上去一腳踩住他的衣領,不知何時撿起的小手槍已經抵在他的眉心!

澤輝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個畫面: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經被打趴在車前蓋上,大概是咬破了舌頭,滿嘴是血;而安琪修長白皙的兩條長腿就壓在那倒黴蛋身上,細長的鞋跟貼着脖子就那麼踩下去,絲毫不管那被踩住皮的男人痛得幾乎眼淚都出來了。

等澤輝的人卸了那人所有的武器並牢牢捉住那個人之後安琪才握住澤輝的手下來。在旁邊用高跟鞋打着拍子,看着那個人被一道道地捆成粽子。澤輝的笑意釀得滿滿的:“心情很好?”安琪笑得完全無害一樣:“是呀!謝謝他來跟我玩玩兒。果然還是運動一下比較好,不然悶得慌。”澤輝無奈地搖搖頭,見手下已經將男人完全制住便走上去看。這一看一下臉就變了:“老闆,請過來一下。”這分明是殺手榜中排名第二的人物啊!安琪皺眉:“怎麼惹上這種禍事?”也不知從哪裏出銀針來,二話不説就往男人頭頂去!男人眼睛霍然睜大,隨即軟成一灘泥水。

“等他醒來,就安排在店裏監視着。不要安排在本店。省得何童和他照面。”不等澤輝答話,一個聲音淡淡地進來:“那他空出來的名額呢?”安琪和澤輝同時扭過頭去,就看見何童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隱在門框下的暗處,臉上有一種帶着點兒睥睨的表情。

不知道這表情是針對自己的還是對地上那男人的,安琪才不會自認去受氣。手腕,笑得漫不經意:“由你頂替。”

“他?”澤輝懷疑地看了看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男人,眼裏閃過敵意。何童顯然也沒想到這個答案:“你怎麼確定我有這本事?”安琪的笑聲清脆,轉身間飛來一個媚眼:“你沒有嗎?”整了整大衣,居然就拎着那繳來的小手槍踢踢踏踏地走了:“我還怕大材小用了哩!澤輝,這槍可是限量版,我拿回去和我的那支湊個對子…”兩人愕然。這談笑間指點江山的架勢越來越像某人了。只怕只有她還不覺得。澤輝先扭回頭來。坦白説男人長得好看不是什麼罪過,他澤輝也算是長得可以的;當年的葉先生他們更是十分的好看,連氣質也讓人無話可説。

可是眼前幽在黑暗處的這人講得不好聽一點那是漂亮得人不像人,卻有七分像鬼。偏偏這傢伙一冒出來安琪就對他青眼有加,真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不知名的怒火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挑釁的話口而出:“你行麼?”何童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卻睬都不睬澤輝的話,徑自轉了身進店去了。澤輝氣得咬牙。然而剛才那句話出口之後他就後悔了,只有處在下風的人才會冒出那種酸不拉幾的話來。

再要説什麼,其他人更要笑話了。自己的手下全在這裏,沒風度的事情還是少做。他提醒着自己要考慮着安琪的面子和自己的自尊,強壓下沒有上前喝罵,憋得臉都青了。

驀地想起一事,臉一下安靜下來。前兩天找來的那個人…要不要什麼時候跟老闆説一下呢?何童在暗道中走着,突然笑出來:她真的沒怎麼變呢…倒是活潑了不少。

緊急時候指派人的架勢還是那般兇悍。冒充那個第二名對於榜單上那個第一名的自己而言倒完全不是難事。呵,萬年第二名,難怪恨自己要死。雖然拿的酬金少了點,但眼下空閒,出去活動活動手腳倒的確是個好主意。

決定了,今晚就先好好睡一覺吧!明天再慢慢做面具。想來錢坤這小子也還在睡,和他擠擠倒也無妨。唉!小子過得真是滋潤哪!***安琪哼着歌,一路把那小奧迪的油門踩到底飆回來,檔位上的那個球形的把柄在手掌中轉來轉去,有生命一樣。葉先生的宅邸佔地很大,因為還同時當成了幫裏的總部,許多手下都跟着住在這裏,各自有各自的房間。

宅子的左翼是幫眾的住處,常年燈火通明的;倘若有一扇窗户是黑着的,那麼它隔壁的兩扇窗必定是亮着燈的。宅子的右翼住的是葉先生,峙遙氏政,和安琪。到了晚上,這裏基本上是漆黑一片,亮燈的房間寥寥無幾。

安琪從老遠開始就自覺不自覺地踩了剎車,安安靜靜地將車子泊進院落。值班的幫眾上來行了禮,替她打開車門。

“你倒是很有神呢,這麼晚還在外面跑。”漆黑的大廳裏傳出一個譏誚的聲音。安琪笑了笑,輕輕關上門:“好久不見了呢,峙遙。我幾乎以為你要在那個角落發黴生灰了呢!”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峙遙就是忍耐不下來。

若是旁的人,説個這樣的一兩句她完全就當做耳旁風呼啦一聲幾千裏以外矣,字句都不容易接受進耳朵;自動過濾功能強悍得猶如卡巴斯基防木馬一般,還不佔內存。

然而峙遙説的任何話自己必要一字一句地打回去的。峙遙也不知道是被她氣得狠了還是怎麼樣,每次看見她必是風言風語涼薄得不得了。還好兩人不常見面,否則怕是要吵起來打起來了。然後下面的人又有好戲可以看。

“先生辛苦打下的江山,白送你當嫁妝了。就怕你找不到能嫁的人,還是不要費了。”峙遙笑得有幾分不對勁。

安琪噗嗤一笑:“多謝你替安琪煩心了。要不要嫁,嫁什麼人,這些兒都是安琪自己的事情;若是實在不行,也可以安安心心地養老,招一羣帥哥服侍着,倒也美得很。

可惜峙遙你怕是沒有安琪這份閒情了。得不到的人再怎麼努力伸長了手也是得不到。”這句話很重,幾乎等於直直地將刀子在峙遙心上去!

峙遙猛地一晃,心痛地幾乎吐血:“安琪!你遲早要受報應!”安琪冷冷道:“我是不是要遭報應我不知道,倒是你的報應已經實現了!”説得真的是太重了。

安琪臉上不動聲,心裏也是暗暗吃驚。是什麼讓自己拼着得罪狠了峙遙也要説出這樣的話呢?是討厭峙遙是個同戀嗎?不對。

先生那樣的人,有男人喜歡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峙遙如此,當初那個小卓也如此,氏政都是如此;自己對小卓和氏政可沒有這樣。

雖説和小卓基本上連照面都沒有,可是若是自己真的厭惡這種東西的話又怎麼會喜歡上氏政?那麼是為什麼呢?她不相信人是會有那種天的人的,剛剛看見峙遙的時候也沒什麼。

這般的對立,是從上次那個少女出現之後才開始的吧?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開始幫助處理幫中的事物,接近了先生身邊,峙遙就開始頻頻給自己白眼。

她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峙遙。那個瘦瘦的身體並不高,給人的覺也沒有先生那樣會讓人覺得無形中高大起來,比之剛剛見面時候峙遙他自己都有所不及,好像老了十多年人都佝僂下去了。

然而那雙眼睛,裏面彷彿燃燒着火焰一樣,彷彿在黑暗裏都閃出幽光來。駭人。是了,自己所害怕的,是他的那雙眼睛吧?那樣不顧一切的神,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一樣。

峙遙再説了幾句安琪都沒反應,居然在那裏發起呆來。峙遙哼了一聲就隱沒在黑暗裏。安琪本想直接回房間去的。今天已經很累了,心情又放鬆,説不定能夠睡個好覺。

但是腿腳卻像是被什麼引,擅自把她帶到那扇悉的門前。她在手指堪堪要碰到門扉的時候及時收回手來,怔愣了一會兒轉身想走。

黑暗的房間裏傳來那個悉的聲音:“安琪嗎?進來吧。”安琪覺自己彷彿在聽到那個聲音的瞬間走進了一個玄幻的世界。那個人為王,有着撥轉所有人命運的手。

她不想進去。心裏面還沒有完全調試好,之前匆忙逃開還不知道怎麼解釋。沒有面對他的勇氣。他需要的是所向披靡周身毫無破綻的戰將,自己現在進去,豈不是要示弱?

而弱者,又如何入得他的眼?戰敗者不配出現!可是…她想看一眼他。他是不是還是那樣悲傷着、頹廢着呢?這會兒進去已是夜深濃,在他所統治的領域裏,他是不是會還原成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眼就迫住他人的視線?

高貴,冰冷,淡漠,果斷,驕傲,狠厲的皇帝,天之驕子,生來註定站在萬人中央接受膜拜。

隻手翻雲覆雨,等同於掌管命運的神只。那樣的他,才是他啊!安琪咬住下,慢慢的推開房門。一片漆黑。連窗簾都拉上了沒有一點光線。

安琪才邁出一步就被什麼東西絆倒,她立刻轉想借力躍起,誰知又撞上了個什麼東西,終於重重跌在地上。這下跌得叫狼狽。安琪窘得幾乎不睜眼。滴嗒。滴嗒。什麼在響。

安靜至極的房間裏,那響聲清晰極了。帶着某種緩慢的傷悲,隱匿的痛苦,在黑暗中蔓延。滴嗒。安琪摸索着咬牙爬起來。不遠處有一道光邊,安琪想起來那是浴室的位置。

“先生?”他卻不再答她的話。安琪慌了。

“先生!”衝過去的時候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東西,腿都在疼痛。終於到了門邊卻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開門。

她跪在門口,雙手的指尖能夠碰到地面上絨絨的地毯,有些癢。心跳聲一聲大過一聲。不知道在動個什麼勁。在這樣謙卑的姿勢裏,平素那驕傲的外殼都軟了。

心,也都軟了。他在門內,她在門外。能夠距離這樣近,也好。卻聽得那人輕輕一咳。接着就是錐心的咳,嘔吐聲,血腥味淡淡地逸出。

“先生!”安琪驚呼着想站起來。然而腿腳虛軟無力,身體撞上門去,幾乎是滾進去的!她這般狼狽和魯,那個人卻沒有怪責。一身黑衣,子夜斜靠在白玉浴池上,淡淡地看着她。從嘴邊放下的手悄悄伸進池水裏攪了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