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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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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睨他,隨手從沙發後面撈起一瓶酒給他。澤輝失笑,接過酒瓶又順手扯鬆了領帶,同樣非常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來,口中卻是簡單到極點的兩個字答案:“結了。”安琪的眼睛亮了亮:“這麼快?”在那種帶着點驚奇、帶着點崇拜的歡喜目光中,澤輝覺得自己在得意:“嗯。小卓在蒙哥馬利那一線的勢力,已經全部吃下了。九成的財帳已經歸到我們賬上,人手也都劃分好了。

只是他的三個軍師,盡最大力氣也只能挽留一個;另外有一個要洗手不幹,還有一個是小卓父親那一代的人,死腦筋吃定了一碗飯不肯放棄和我們作對。

這兩個我已經叫人去把他們‘清洗’一下。用的是你給我的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結果呢?”

“那位‘前輩’已經真的成了‘前輩’了。倒是那個要退隱的蠻有兩把刷子的,現在還在追。”

“嗯…”安琪眯着眼看杯中的酒“澤輝,如果我沒有記錯,我撥給你的人手可是‘豹’組的英哦!”這是一句怪責的話,可是澤輝所受到的壓力只有一瞬,眨眼間就消散無蹤了,倒是安琪,好不容易開朗點的神情又變得陰沉。

“那個人像是除了蒙哥馬利的幫派之外還有其他組織,總不比單獨一個人好處理。”

“他叫什麼名字?”

“何童。”

“何童…何童…”安琪默唸。這名字越念越覺得悉,她以前絕對聽説過!

“澤輝,他的全部資料!”

“是,我過一會就取來給你。”澤輝灌了口酒“對了,還有一成的財帳和一些蝦兵蟹將我沒有什麼用,如果你需要的話就給你回去向葉先生他們代。”一下子踩中地雷。安琪的臉當場就黑了:“不用了!若是沒有什麼用的話財務就劃成私人賬户,無用的人堵住他們的口能散就散了!”一絲冰冷的覺爬上澤輝的脊背,他下意識地收斂了坐姿:“老闆,發生了什麼事麼?”安琪看了他一眼,身子扭轉成澤輝剛進來時的姿勢,更試圖戴上冷漠的面具:“沒什麼,只是先生那邊的事情有些變化。”澤輝瞭解這是自己沒辦法手的事情了,於是他站起身來:“需要澤輝出去麼?”安琪沒再説話,只是揮了揮手。澤輝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聽見那個軟軟的聲音:“澤輝,我害你大哥,你恨我麼?

“澤輝渾身一震!立刻更加直了脊背:“恨。不管你以後帶領我這邊的人馬走到何等輝煌的地位上去,只要思及這一點,我永永遠遠都會恨你。

無論我可能多麼欣賞你或是欽慕你。”安琪的一口嘆息堵在喉嚨裏出不來。她不可以再嘆氣了,不可以再示弱了,不可以再讓任何人看到帶領着他們的自己有着多麼猶豫遲疑的一顆心。

今天的兩個人,已經是僭越和放肆了。先生…看到他的時候永遠是警戒,就算是看不到,他的名字也會有相同的效果麼?

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安琪搖晃着杯中的酒,朦朧地想起他的各種表情,高貴的,冰冷的,淡漠的,果斷的,空白的,猶豫的,心痛的,疲累的…先生左右着自己。

安琪知道,所有她所遭遇的,都是因為有這麼一個葉先生的存在,他的動作,他的目的造成的。

她恨那個人,等同於澤輝恨她;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探索那個人的內心,瞭解他彷彿成了一個永恆的目標。

她不相信先生會懈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痛苦。他明明…這樣的強!為什麼…一開始,很想撕去他臉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面具,看看先生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看看這樣強的一個人是不是也有脆弱的地方。

可是沒有等到她來動手,那個女孩子的到來將先生完全變成了一個常人,會痛苦,會悲傷,會遲疑;她多麼地不甘!再後來那女孩子死去,她不敢相信先生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陷入低!他…應該是最強的啊!

自己掌了權之後動作頻頻,威脅於他和他的組織,威脅於他所關心的峙遙和氏政,想確定到底事業和女人之間他更看重哪一個。然而,他讓她失望了。

他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卻仍然陷在自己的悲傷裏不肯出來!他居然放任不管!這樣的先生,不配讓她畏懼和景仰啊!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怕他畏他甚至聽到他的名都下意識地警戒?!

是自己不夠強還是他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安琪抿了口酒。酒在她豐潤的嘴上留下了香氣和濕痕。她伸出粉舌了去,語氣有些飄渺,身子已經在調整成為最容易發力的狀態:“真是好身手呢,差一點都要覺不到你進來。”來人沒有説話。完美地與房間中的黑暗合為一體。安琪瞥了一眼那個角落,身子放鬆下來,指尖的酒杯緩慢地旋轉着,酒出不同的美麗澤。

她安閒地彷彿那個人並不存在。是找她有事的。但她不開口,自己也沒有辦法啓口。可是事情已經很急迫了,在這裏拖延的每一秒,外面沒有人照顧的那人便更加危險。這女人並不害怕,自己卻滿懷牽掛。他輸了。

“我是何童。”安琪眼中滑過一絲驚訝,但是並沒有表出來。她靜等着他開口。這女人不簡單。何童不得不再次開口:“如果你能夠幫助我保護一個人,我必將效命於你。”安琪嗤笑一聲:“既然如此,當初你逃什麼?”

“情況緊急。”何童不願多説,況且當初並不曉得葉先生的組織如今是由這個女人在掌管着,還以為仍是葉先生和峙遙他們,才要趕緊離開的。安琪終於拿正眼瞅他:“為什麼願意跟我而不是他?”就算何童不説她大抵也知道原因。而這個他,本連名字都不要提最好。何童長着一張再也平凡不過的臉,只有眼睛鋭利如刀。聽得她的問話他揚了揚眉,笑得有一絲狡黠:“因為你是你。”安琪皺眉:“不要跟我打啞謎。你應該知道你沒有時間跟我在這裏慢慢耗。”何童倒是正了:“我解釋了你也未必聽得懂。不如先幫我把人安置了,往的帳了一了,我在慢慢告訴你不遲。”安琪也痛快:“行啊。”立刻按了鈴叫澤輝進來吩咐了,完了之後拋過去一個媚眼:“欠了我啊!”何童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來。安琪看着他,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尖,手中卻拿了一杯香檳給他:“來吧。敬你。”

“我不喝酒。”

“有什麼關係?連臉都不願意出的人,我做什麼要理會他?”安琪貼近他,強迫地把杯子到他手裏。抬手好奇地摸了摸那張幾可亂真的面具,笑得有絲得意。

易容被當面指出難免有點尷尬。何童微微嘆了口氣,低下頭看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你確定你要現在看?”安琪靠在沙發上,歪着頭衝他笑,眼裏卻是不容置疑的堅決。

“你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呢。”何童無奈地笑笑,伸手到耳後一撕,那張平凡的臉瞬間就裂開了一道口子,出裏面平滑如玉的真皮膚來。那張臉上完美而無瑕疵。鼻樑筆,嘴豐潤,細細的長眉斜斜飛入髮鬢,黑亮的眸子裏閃着鋭利而認真的光。

雖然遠遠不及峙遙氏政他們美麗,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有一股如刀子一般的氣勢,悍然切割開身體周圍的氣場。

安琪眯着眼,忽然覺得這張臉非常悉。她看着何童有些困難地把易容的臉皮連同假髮一起下來,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我們之前認識?”何童停了停手上收拾的動作,卻沒有答她的話。

“不。我們不認識。”安琪決定。包間的門一開,澤輝以非常公式化的聲音彙報道:“老闆,人已經接到了。”

“走吧,我們去看看。”看得出何童的急切,安琪率先走了出去。那是個孩子。不過十歲的小娃娃,小胳膊小腿兒的,長相倒是很甜。

安琪他們進去的時候已經睡着了,長長的眼睫乖巧地覆在眼睛上,濕漉漉的。紅的小嘴兒半噘着,發出模糊的呢喃。

安琪看到他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很平靜的覺。

“你們還是住在澤輝這裏吧。我就不帶你們回去先生那兒了。”安琪説。

何童點頭:“如此甚好。”於是安琪踩着高跟鞋往外走,澤輝不動聲地帶上門跟了出來。

“老闆,何童來意不明,您還是小心點得好。”安琪哼了一聲:“我為什麼把他們放你這,你還不知道麼?三天,三天後我會再過來。不但要把那些找他們的人應付了,他們要找的人也給我注意了。不要讓他們接觸旁人這些你不用我再説了。

對了,先生這幾天都沒有出門,倒是峙遙出門出得勤,得空的話也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是。”

“得空的話”這話説得委婉,但澤輝知道這已是命令了。他點點頭,從在旁邊侯着的下屬手裏拿過一個文件夾:“這是何童的資料。”安琪順手拿過:“你這兒沒什麼事兒吧?”澤輝手裏的半條酒吧街是他們的老本,可不能出錯。澤輝倒是笑了:“能有什麼事兒。只要不把那件事放出去,誰搭理?”現在外面都還不知道葉先生已經不管事了,連峙遙氏政都已經幾乎退下來,幫裏完全是安琪在處理。而這一條街也不再是光頭陳在管了,而是以往那個身藏在角落裏的年輕人。

這件事説大不大説小不小,不認真去追究的話反正他們兩人平時也是面的,大家都當做是個代理,背地裏還是先生的意思;但是如果真要講出個道道來,這兩個倒要算作是篡權,因為並沒有正式的接,搞不好就要出大問題的。

安琪瞪他:“才暗了蒙哥馬利那一線,這邊就歇歇。做得太大了容易疏忽。我知道你想早點做出點成績來給陳哥瞧瞧,不過心急則亂,小心叫人瞧出門道來。”澤輝一凜,知道前陣子自己兩邊忙的事情安琪已經知道了,終於還是開口承認:“對面的那條街,也有三分之一是我們的了。”安琪要笑不笑地勾了下角:“你手腳倒是快得很,我還沒發話你就先下來了。我倒不是説你手腳迅速不好,不過頭一個月就爆出兩倍的紅利也太誇張了,這下恐怕要犯到一些人。”這邊安琪只是點了點澤輝就明白了:“我會放出暗裏虧空的消息。下個月會有不合理的優惠活動。”安琪也不吝於讚賞。笑笑地在澤輝耳邊吻了下,也不管澤輝瞬間僵硬掉:“我走了。”酒吧裏面很温暖的空氣到了外面就清冷起來,不過也不再那麼渾濁了。安琪呼出一口白霧,覺得寒冷慢慢向身體裏浸入。她攏了攏大衣,把手縮在袖子裏想去開車。一隻手搭上她的肩,來人呼間全是酒氣:“美女,一個人?”這裏是酒吧後面的暗巷,通常不想惹事的人不會到這裏來,喝醉酒的人頂多也只有在巷口吐一吐的膽子,再往裏面就是澤輝的地盤,專門設了人防着,不會隨便放人進來。

那麼這個人的出現也太不合理了。所有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安琪已經笑笑地轉過身去,腳步間刻意不穩:“你也不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