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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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啤酒,麥加爾將房中唯一的小板凳拖了過來,坐在自己的股底下,然後雙手捧着下巴,出神地盯着正在牀上沉睡的男人——這裏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在這個男人出現之前,天一黑,麥加爾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睡覺,現在牀被佔了,他只好委屈自己把娛樂活動改為看帥哥。
話説回來,這傢伙真的很英俊。
就算態度惡劣天生一副薄情白眼狼相,也不能影響他的英俊。
英俊到麥加爾願意將早餐最後一塊硬麪包分給他一半。
捧着大臉看了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猥瑣的事情,年輕人黑的雙眸輕輕眯起
出一絲笑意。伸手將蓋在男人額頭上降温的濕
巾翻了個面,順手摸了摸,只是有一點低燒。麥加爾鬆了口氣,昨晚這位大爺高燒不退,害的他也跟着一晚上沒睡——生怕鬧個不好這傢伙就因為傷口
染死在自己牀上——死?喲,開什麼玩笑,他就這一張牀!
“你叫什麼名字?”麥加爾嘟囔。
沒有回應。
很顯然,對方聽不懂他在説什麼…就算聽得懂,大概也懶得理他。
伸出食指,就像他經常做的那樣,在男人的額角戳了戳,力道不大,但是卻足夠將他的頭戳得輕輕搖晃了下。睡眠中受到打擾的男人輕微地嘖了聲,抿了抿,似乎想發火又壓抑了下來。在僵持中,最後他敗下陣來,翻了個身,用背對着房中另一個無聊的人。
“總不能總叫你‘喂’吧?”麥加爾無視了對方的態度,笑眯眯地單手撐着下巴,自顧自地繼續絮叨“叫狗剩好不好?”
“…”
“你別嫌棄這個名字鄉土,名字土好養活,最合適你這種半死不活的人了…不喜歡狗剩的話,狗蛋也是不錯的?”
“…”
“要麼叫二狗?”
“…”
“你真挑剔,半個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怎麼還那麼挑剔?”麥加爾埋怨,猶豫了下最後道“看在你那麼大坨的份上,還是叫大狗吧。”對方依然沒有反應。健壯結實的背部以一種堅決的姿勢對着麥加爾,完全沒有一點兒要轉回來的意思。自言自語得過於無聊,麥加爾站起來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淡啤酒——他是懂趣情的男人,所以決定找一個現在雙方都比較興趣的話題。
醖釀了片刻,麥加爾轉用了阿拉伯語,從這幾天的觀察語言來看,他知道大狗能聽懂阿拉伯語。
他湊到大狗的背後,臉頰幾乎都要貼上對方的皮膚,勾起角,用非常低的聲音説:“聽説,凱撒死了。”麥加爾説“凱撒”時的發音很奇怪,他是模仿今天在碼頭那個亂叫的壯漢現場學來的,那傢伙大概是從意大利來的,説的阿拉伯語還帶着意大利口音。但是他知道大狗聽懂了他説的話,因為原本絲毫不動的男人忽然動了動自己的手指——這動作很快,如果不仔細看,
本不會發現,但是麥加爾全程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當然沒有錯過這個。
麥加爾承認自己是個專門撿着別人痛處戳的小賤人╮( ̄▽ ̄”)╭。
他滿意地眯起雙眸,同時心裏有些微妙。
他猜得不錯,大狗果然是一個海盜。…麥加爾是在德國船的廢墟邊上撿到大狗的。
那是三天前,一個風和麗的週末。
熱鬧的碼頭人們正在忙碌地搬運從意大利北部運來的乾酪和牛油。麥加爾搖搖晃晃地把一箱子牛油扔到運貨商的拖車上,忽然,從不遠處的近海岸邊傳來一陣驚天巨響。
那聲音大的連海水都跟着動盪了起來。
一聲巨響之後,是短暫的寧靜,碼頭上的人紛紛放下手中的貨物向海那邊看去——緊接着,他們聽見了如雷動般的歡呼聲。
一個搬運工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從不遠處跑來,嚷嚷着什麼——他的語速太快了,麥加爾沒能聽明白,大概就是一夥阿拉伯海盜把德國海盜打垮了。
不過有一句話他算是聽懂了——現在那夥阿拉伯海盜正在分贓。
碼頭的人開始急躁起來,個個摩拳擦掌,面容上出一絲飢渴的嚮往。
分贓?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在那夥阿拉伯海盜分贓之後,剩下的東西就都是他們的了——他們很可能在那裏找到遺留下來的好衣服,食物,淡水,甚至是冷兵器。
如果運氣好,説不定還能搞到一艘破舊的船隻——不過這輪不到普通人,就算是去拿東西,按照傑爾巴島不成文的規矩,也輪不到那些新來的搬運工先去,他們中間總有那麼些地位比較高的工頭,頭一層的肥油,按規矩是由他們去搜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