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古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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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古爾立在央庭院的高看到，其四周的迴廊柱子間，影影綽綽，全是靈般躲來躲去的宮廷女眷，她們都穿着最漂亮的衣服，終於可以見到來自西方的男子，銀鈴般的笑聲一會兒遠去，一會兒靠近。（。。）一隊蘇丹臣僕和侍衞騎士走出來，畢恭畢敬向高行禮，並做出邀談的手勢。

三歲大的蘇丹穿得十分正式可愛，纏頭下的臉龐粉撲撲的，衣袍明顯寬大，坐在一扇花窗下的座椅，腳不落地，靴子搭在兩邊，瓦良格皇帝的座椅在其對面大約六尺處，而塔波、科布哈包括高帶來的梅洛、布拉納斯、格里高爾等將軍則環繞着二位統治者侍立，其間還豎着個巨大的馬賽克地圖板。

花窗的屏風和帷帳後，高高低低隱藏着許多宦官和使女們，他們在等待着各種命令，也在熱切暗窺探着基督徒的皇帝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高很快知道，他和麪前的這位得名馬哈茂德的小蘇丹本沒法子，對方可能談不到半刻鐘要撒或解大手。

於是皇帝禮貌側過身，主要和科布哈與塔波。

果然，小蘇丹半刻鐘後打瞌睡睡着了，剛才穿衣戴帽已耗費了他絕大部分的力。

“我方已佈置八千鋭步兵駐守在尼沙普爾，並增設了城堡的各種城防工事，佈設了無數弩砲，還有支四千人的騎兵隊伍作為二線預備，伺機打擊敢於迂迴前進的敵人。”塔波指着馬賽克地圖板對高解釋着部署。

“唔，還有預備隊嗎？”高支着下頷。

塔波便説還有支一萬五千人的三線預備隊在其後，是要節節抵抗消耗這羣東方蠻族們的力量。

“很好，我再送給你兩個旅團協防尼沙普爾，那樣的話即便是八萬到十萬的東方蠻族也無法輕易攻破正面的防線的。”

“那陛下您？”塔波疑問道。

“我和科布哈將軍一起，集力量先摧毀敵人南線，也是伽尼汗的軍團，對方現在已越過錫斯坦，快到克爾曼關隘了。”高此言一出，塔波便心存嫉恨，他看了科布哈兩眼:這時花窗後的宦官和使女們心都明白，塔波和科布哈向來不和，二人雖説都是小蘇丹的輔弼大臣，但塔波是親巴格達哈里發的，而科布哈則是本國突厥貴族的代表，誰都想獨攬大權，由是水火不容。

塔波擔心，若是科布哈在南線依靠高的幫助立下大功勳，那麼自己未來可危殆了。

於是塔波全力勸説，稱高將主力投向克爾曼並非明智的選擇，因為那裏一面靠海，一面靠山，地形狹窄閉，大軍行進補給困難，算能打退伽尼汗伊斯萊爾，也無法取得很大戰果，反倒會貽誤尼沙普爾的正面戰場。

“你是説，算我擊敗伊斯萊爾，也無法徹底打垮他？”

“是的，尊敬的羅馬皇帝陛下，因為您追襲伊斯萊爾也得通過錫斯坦荒野，那裏取得水源也非常困難。”塔波趁機説到。

高沉起來，不管塔波是出於什麼心理説這番話，但畢竟有道理，據説伊斯萊爾的補給相當部分是用信德（今巴基斯坦信德省）的船隻自海路運來的，確實他快捷便利。

要怪怪爾柱帝國，連支像樣的船隊都沒有。

下面進入了塔波和科布哈的爭執不下的常時光。

皇帝則沒有捲入進去，他的目光始終盯住馬賽克地圖，不發一語。

很長時間後，小蘇丹嘴巴邊的口水悠悠睜開惺忪睡眼後，宮廷宦官來報告:勇敢的加齊武士贊吉，按照吩咐押着十一名俘虜來了。

贊吉是在宮殿後的濱河大花苑裏候命的，當高一行出現後，這位立即前施禮。

高打量着這羣俘虜，他們穿着骯髒的袍子和皮甲，剃着突厥式或契丹式的髮辮，盤膝坐在地，在衞士劍戟下被監守着，眼睛細小而茫然。

而後高詳細讓贊吉敍述了戰鬥的經過，對方的戰術和軍備。

接着又審訊了這些戰俘，得不到什麼有效信息:他們全是部落民，聽頭人的命令行事，只知道周圍都是志同道合的人，大家都想殺到伊斯法罕去盡情**擄掠。

“這絕不是大公平王的嫡系武裝，不過是被他驅使利誘的普通遊牧蠻族罷了。”高下定判斷後，反倒在內心更沒底，看來這個大公平王有點神秘莫測的覺，他的直系隊伍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可是他們的數量太多，簡直是羣蝗蟲，佈滿了自尼沙普爾到阿穆爾間的廣大地區！”贊吉憤憤回答説。

贊吉的這句話讓高忽然靈光一閃，剛才所看到的地圖頓時活絡起來。

然後皇帝對在場所有人提出個疑問:“大公平王我們暫且不論，現在關鍵問題是，為什麼伽尼汗的進攻，不走他的邊防要赫爾特城，而偏偏要繞過錫斯坦，攻擊靠海的克爾曼呢？這本不合常理啊！”幾名衞士立刻把地圖板抬到了花苑裏來。

那邊，小蘇丹已經開始和奴僕們玩耍起來。

眾人按照皇帝的疑問，看住地圖板:確實，伽尼汗這明顯是捨近求遠啊，為什麼不直接出赫爾特城，直接配合大公平王的路正面呢？

莫非伽尼汗和大公平王貌合神離？

“不，不，肯定有更合宜的理由。”高不願意如此草率，他隱隱覺得這裏面有章可做。

倒是贊吉給出了理由。

原來赫拉特要的羣山河谷裏，生活着個伽尼的附庸“古爾部族”古爾也是突厥族羣，世代定居在那裏，處在爾柱與伽尼的緩衝帶當，驍勇善戰，特別擅長制甲、養犬和山地戰。

隨後贊吉告訴皇帝，這個古爾族先前還和伽尼汗鬧出過很大的矛盾，現在伽尼汗之所以不走赫拉特山地行軍，大概是害怕古爾會動搖叛離他，這樣的話這位在險峻的山地裏很危險了。

畢竟敵人也本不是鐵板一塊的。

“很好贊吉，把古爾和伽尼的恩怨給朕説清楚了！”高十分高興，大聲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