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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來自彼岸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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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嵐的心在這樣的思緒一點點向下沉去,任那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一片片的將腦海的所有景象逐漸染紅,而一切從彼岸花開始的故事也開始變得鮮明清晰起來。

那年秋天,藍嵐是在雷晴的帶領下第一次見到了那種花葉永生不相見的花朵,也是那時候她知道了雷晴為什麼如此的鐘愛彼岸花。兩個人漫步走過那個盛放着彼岸花的小村落,也是那一次,藍嵐知道了還有一個與雷晴有關的的村落,它有一個聽上去無比淒涼的名字-石涼。

“喂,什麼?你説要帶我去一個地方?”

“對呀,要不要去?那裏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因為再不去的話,那片美景可能就會完全消失了。”

“消失?為什麼?”

“你跟我去,我就告訴你…”蜷縮在被子裏的藍嵐,緊閉着眼睛,而腦海裏的畫面卻越發的清晰起來,她的耳畔也再次響起了雷晴與自己那一年的對話。

出發去石涼村的那一天,正好是一個下着雨的秋午後,雷晴撐的那把紅傘看上去格外的鮮豔。跟在她身後的藍嵐撐的卻是一把黑的雨傘,這一紅一黑的鮮明對比在這個秋雨綿綿的午後,也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她們撐傘緩步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到底要去哪兒?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難道你説的地方還沒有到嗎?”走得雙腳痠疼得藍嵐開口向雷晴提問,同時有些耍賴的蹲下了身子,她這副模樣也讓走在前面的雷晴不得已而停下了腳步,撐着紅傘走到她的身前。

藍嵐記得自己當時抬起頭去看她的時候,自己向身後撐過的雨傘上有涼涼的雨滴掉落在她的臉上。而紅傘下的雷晴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向她伸出了右手,她的聲音在雨滴輕拍在傘頂的配樂中,格外的動聽。

“喂,不是答應我了嗎?現在耍賴也太孩子氣了吧?”耳畔雷晴這句話非常的真切。她的身體蜷縮的更加厲害,而且她背上的傷口疼得令她身體漸漸麻木。白的紗布遮擋住她的眼睛,可是不自覺下的淚水還是滲透了紗布,留下了淺淺的痕跡。臉頰掛着的淚水,也悄悄地滑落進她穿着寬鬆睡衣的口。

記憶一下子掙身體的束縛,再一次衝向那個叫石涼的村落。她彷彿又重返盛放着彼岸花的那片花海,也再一次去經歷一次過去,只屬於她和雷晴兩個人的過去。

“可是真的很累嘛!就不能稍稍休息一下嗎?”雷晴在她説完這話時,也邊蹲下,邊用手輕輕按在藍嵐的頭頂上,輕着她柔軟的齊耳短髮,半將半調侃地問道。

“喂!我説你啊,體力這麼差。還打算將來要做警察,能行嗎?”聽到這句話的藍嵐好像是一下子充滿了電的玩具,身體本能的站了起來,嘟着小嘴巴,不服氣地向雷晴為自己爭辯道。

“切。少小瞧人,我體力好着呢,只不過是走得無聊了,耍個小賴而已!”

“真的?”

“當然是真的,走啊,再走兩個小時,我都不用休息!”

“這可是你自己説的喲。要是想改口現在還來得及…”

“哼,才不需要改口呢,我説到做到!走哇,快點帶路…”當時的藍嵐一遍遍地催促着緩慢起身的雷晴帶她去那個秘密基地,而當時的雷晴邁動雙腳之前説過的那一句話是什麼,藍嵐卻始終想不起來了。

兩個人走在泥濘的小路上。雷晴白的褲管上沾滿了泥點,但看上去卻有着兒時遠去的美好記憶。撐着紅傘走在小路前方的雷晴,她的背影,藍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之後的那些年裏,每當她的念頭偶爾動搖的時候。她都會不自覺地響起雷晴那天的背影。想起那天兩人在雨中來到那邊彼岸花海的每一個場景,她們説的話,她們共同留下的記憶,她們共同擁有的這個秘密。很多的美好,似乎也只是在記憶裏因為時間的發酵而變得無限美好。

“喂,茜,你真的準備把那件事一直對所有人隱瞞下去嗎?”

“是。這輩子都不讓別人知道,除了你知道,我不會再對任何一個人提起。”

“不對任何人提起,若是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也不對他説嗎?”

“當然。因為這是隻屬於我們倆個人的秘密。”藍嵐的腦海裏,雷晴當時説這話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了,但那聲音卻越加的清晰了。她過來牽自己手的時候,也温暖無比,那天的她,就是一個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姐姐。

“喂,茜,那個男人到底是怎樣的人,你還沒有帶我去見過他呢?”走在小路上的藍嵐好奇地問起雷晴生父的情況,她一直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讓雷晴冒着危險,冒死着大雪去見他。

但雷晴卻似乎只是微笑着不語,始終沒有給她一個答案。她安靜的牽着她的手,慢慢的穿過眼前的一條曲折的小路,走向一片火紅的花海。

“這裏是…”

“我的秘密基地,怎麼樣?值得你步行這麼久陪我過來看吧?”

“這就是你房間裏常常會出現的那種紅的花朵吧?”

“嗯。是啊,我喜歡叫它彼岸花。雖然它的學名叫做曼珠沙華,但我更喜歡彼岸花這個名字,來自彼岸的花…”當時的雷晴邊説邊牽着藍嵐來到花海中央的一條過道,兩個人拿出了帶來的兩個小凳子坐了下來。藍嵐看着雷晴輕輕地移開那把撐過頭頂的紅傘,也緩緩地仰起頭受着秋雨綿綿落在臉上的覺。

“花與葉生生世世不能相見的憂傷,的確是一段悲傷的回憶!”

“悲傷的回憶?”

“是啊,是這火紅花朵的花語。”

“一段悲傷的回憶嗎?”藍嵐緩緩地轉身望向那片如火如荼的紅花海,她也輕輕移開自己頭頂的黑傘,站起身體用傘將身下的凳子遮住,快步向那片花海跑去。

直直的花莖上真的沒有一片葉子,那披針形花瓣看上去是如此的緻。藍嵐望着它的時候甚至不敢相信,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這樣每一筆都像認真勾勒出的花朵,默默盛放在世界的角落裏。

她一直緩緩地走,直到花海的盡頭,她看到了一排排立在那裏的墓碑。而不知何時悄悄跟在她身後的雷晴,用一種極其憂傷悲涼的語氣説了這樣的一段話。

“只是一條引領亡魂去忘川的火照之路,經過的人只會在看完這片美麗的風景後轉身遺忘,那麼這樣的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孤獨的生生世世長於黃泉路上,這如火如荼的血紅,是不是它一點一滴滲出的心血染成的呢?”想起這句話的時候,藍嵐突然觸電般的坐直了身體,背後的傷口因為她身體的快速坐起而撕心裂肺的疼了起來。她眼前是包裹着的一層層白紗布,眼前朦朧的房間,全部都籠罩在隱隱縈繞的白霧中。

“你醒了?這樣大幅度的動作,對你的身體的恢復可不好喲!”藍嵐大口呼的同時,突然聽到了女孩那悉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她尋聲看去,看到隱隱的紅在白霧中晃動着,依舊帶着那股淡淡的糖果香。

“想起了很多過去的事嗎?”女孩的聲音很輕,移動的身體最後停在了藍嵐身旁的一張椅子上,然後她靜靜地停頓下來不再説話,似乎是在等待着藍嵐給出的那個答案。

藍嵐小心搜索着,也在努力的移動着身體湊向女孩所在的地方,只憑着她眼前那團模糊的火紅

偌大的房間裏,她們都安靜沉默的等待着對方給出了一個最後的答案。也是第一次藍嵐發現原來想要靠近一個人,也可能是如此困難的事情。

“過去本來就很難以讓人忘懷,不是嗎?”

“是。過去很難忘,但終究是過去了,對嗎?”

“嗯,是過去了,可是有無數人拼了命的想要回去。”藍嵐的這句話似乎有着藴含着更深的意思。女孩只是低下頭,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笑,笑聲裏充斥着很複雜的情,但好像對於藍嵐的話也認同。

“對了,一直欠了你一句話忘了説。”

“嗯?是謝謝嗎?”

“對。謝謝你…”

“這句謝謝我先替你收着,等你見到救你一命的那個人再對他説吧!”女孩紅的身影此時忽然開始緩緩地移動起來,直到她的身影越來越遠,無聲的消失在一扇紅的房門裏。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藍嵐一個人呆呆坐在牀上,然後聽到一聲尖鋭的水壺鳴叫聲,刺耳的響起。

“輝…你真的有把握把蝶溪從那個男人的手裏救出來嗎?”一個人安靜坐在車子裏等着消息的卯風烈,顯得坐立不安。他躺在傾斜的座椅上的身體,翻來覆去着。那支放在手機支架上的黑手機,屏幕黑着,呼燈不斷地閃爍着。

車子裏響起的聲音低沉而悠揚的歌曲,幽幽唱着一個男孩與一個女孩懵懂的愛情,那是披頭士的《挪威的森林》。側躺在駕駛座上的他,一個人安靜的失在這片虛幻的森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