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千層麪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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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霓妮重新站到顧夏陽面前的時候,長長的頭髮還在滴着水,帶着她的體温輕落在他的手裏。她微笑的望着他的臉,目光中透着少有的柔情,兩個人面對面站在走廊的中央。
“你怎麼想起穿這條裙子了?”顧夏陽一邊牽着金霓妮的手向客廳的方向走去,一邊輕輕地問起她今天穿上這條裙子的理由。而任他安靜拉着的金霓妮,那句回答輕聲地迴盪在長長的走廊裏。
“因為我想起來了,想起這條裙子是那一年生爸爸送的,除了十一歲那件,還做了一件給長大的我穿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穿過。想想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很任,一定是傷了爸爸的心吧?雖然我知道現在來不及了,但現在我想好好珍惜爺爺和靈兒。”顧夏陽轉過頭去看身後的一臉燦爛笑容的金霓妮,彷彿是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她,與以前的那個她完全剝離得乾乾淨淨。此時的她雙眸閃耀的光芒是那麼温暖,她似乎不再是從前那個遊離在兩個靈魂中猶豫不決的女孩,而是一個沒有定數的未來,充滿了信心的勇敢的她。
“大小姐,三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請兩位準備接老爺吧!”
“知道了,這就過來!”金霓妮和顧夏陽奔向客廳的時候,同時聽到了百靈輕柔的聲音從客廳旁的餐廳裏傳出來,然後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快步衝向客廳前的那扇大門。
四台車子先後駛進金家大院門前的那條蜿蜒小路,其實那台顯眼的加長版廂車,正是金祖光和顧懷北坐的那台,而前後分別是他們的隨行人員和保鏢。
平穩向前移動的廂車,像是在地面緩慢向前的移動房子,坐在車後座上的金祖光,雙手輕按在面前的枴杖。
身旁的顧懷北也微笑的望向窗外越來越悉的景物,夜空比他想像中的寂寥,只有兩顆星星在疲憊的眨着眼睛。空調裏的暖風令他臉頰上的孔。不由地張開,而坐在副駕駛的平叔此時正在打着電話,似乎在通知金家大院裏的人準備接着。
當四台車子浩浩蕩蕩的駛進金家大院的同時,整個庭院的霓虹燈也一下閃爍了起來。那條通向院中洋房的道路兩旁亮起明亮的燈光。兩側的香樟樹上掛滿瞭如螢火般點點的小彩燈,在那扇打開的大門裏,站着金祖光最心愛的兩個孫女,她們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一副幸福的模樣。
“爺爺…”金祖光在顧懷北的攙扶下離開車子的時候,就聽到這句默契的爺爺,然後他看到兩個女孩同時快步向他的方向跑了過來,幾乎是同一時間衝進他的懷抱。
顧懷北看到這種情況,識趣的退了兩步給他們祖孫三個一個獨處的機會。接下來則是轉身對其它隨行的僕人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可以離開。他自己則是快步向着客廳的方向走去。目光一直緊盯着站在門口對着他微笑的顧夏陽。
“爺爺…”
“兩個傻孩子,幹嘛哭成這樣子呀?”抱着金祖光身體泣不成聲的兩個女孩,令金祖光的心裏有着一種説不出的微妙覺,能平安返回再次見到兩個孫女,他覺得是幸福的。但看到兩個孩子哭得如此可憐。他又有些害怕,怕有天自己丟下她們的離開時,她們該是多麼撕心裂肺。
站在不遠的平叔安靜的守護着這三個人,明亮的金家庭院裏,重逢的喜悦無形中被這股淡淡的憂傷所染,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莫名的疼痛。
而他們頭頂那片無邊無際的漆黑夜空,卻像是被人扯去了黑幕布一般。突然出現成千上萬的星星一下子佈滿了整個天空。星星點點的眨着眼睛,像是在見證着這美好的一幕。
“喂,明叔的身體怎麼樣了?”
“有爺爺在,你覺得明叔會怎樣?”
“也是,爺爺一直以來都是明叔的靈丹妙藥,功效超強的!”
“其實這又何嘗不好。明叔能堅持下去,爺爺也能努力的讓自己撐下去。”兩人在客廳門前的對話很平靜,似乎他們的語氣都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但對望的目光還誠實將他們心底最真實的情了出來。
“什麼?你説什麼?”
“老大,那個女人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坐在行駛中跑車裏的夏虎聽到那個突如其來的電話。然大怒的吼道。他本能的甩開靠在他的肩膀上的蝶溪,追問電話那端的人要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説清楚。
此刻的蝶溪也識趣的將身體移開,身體時不時輕觸碰着駕駛座這側的玻璃窗,目光一直望着大發雷霆的夏虎,心裏默默地猜想着電話那個人所説的消息一定是跟藍嵐有關。
車子的速度突然加快了,蝶溪的身體在急速的轉彎裏用力的衝向夏虎這側,又被狠狠地甩向車窗那邊。也正是車身這樣大幅度的甩尾,讓目光不經意劃過後玻璃的她,看到了一直駕車跟在後面那個悉的身影。
在距離他們的車子十幾米的距離,擋風玻璃裏緊握着方向盤的卯風烈,像是在越發寒冷的心裏吹起的一陣暖風,似乎令她看到了隨之而來的希望。只是她不敢將目光多做停留,怕自己的異常會使卯風烈的跟蹤被車子裏的其他人察覺。
“我們馬上就到,到了把事情給我説清楚,怎麼會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這是蝶溪聽到夏虎掛斷電話之前説的最後一句話,她心裏暗自替生命垂危中的藍嵐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也不確定藍嵐的獲救是否與林輝他們有關,但希望是他們的行動救了奄奄一息的藍嵐。
“虎哥,您怎麼了?”看到夏虎的情緒一點點從憤怒中平息的蝶溪,試探的問了一句。但她的語氣格外的小心,生怕哪個環節的疏漏會再次怒夏虎。
沉着臉的夏虎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對着正在開車的年輕保鏢示意再加快車速,最後突然在蝶溪毫無準備的時候,一把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裏。蝶溪的目光有些驚慌,隨後刻意表現出了恐懼,身體更是配合着瑟瑟發起抖來,望着夏虎投來的凌厲眼光。
“虎哥,您為什麼這樣看着我?”
“蝶兒,那個女人剛剛從你住的地方跑了…”蝶溪聽得出夏虎語氣中的試探,而後她表現得很不知所措。那有意出的慌亂與怕死是那麼的自然,兩者配合的時機,完美得無懈可擊。
“虎哥,您不是懷疑我吧?我走之前已經確定過那個女人昏了,而且叫人看住她的,她是不可能跑掉的!”聽着蝶溪這樣緊張地為自己辯白,夏虎沉默着但卻目光卻不離他,似乎是想要從她每一個細小的舉動和表情變化裏找出一絲破綻。
“沒想到你這個丫頭也會怕成這樣,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虎才突然丟出這樣一句話,然後突然大笑起來。被他一直緊抓住的蝶溪,能受到身體劇烈的顫抖,正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成功過關的時候,一個霸道的吻狠狠地落在她的臉頰上。
這個吻很大力,甚至讓蝶溪覺得臉頰好像被夏虎大力的啄了一下後瞬間就紅腫起來一般滾燙的灼熱。她本能的擠出了一個笑容,也有意不去掩飾自己的恐慌與不安,因為這才是人在意外之下的本能反應,事實上她的身體也是這樣開啓了保護機制的。
距離這台跑車不遠的後方,掛着藍牙耳機的卯風烈臉上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不斷動着的嘴巴好像是在跟誰通着電話。但從他的笑容上來看,這個打進來的電話應該是向他傳達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真的嗎?輝,你們已經成功把那個女孩救出來了嗎?”
“是的,算是順利吧,留守的那四個人本就是不堪一擊。不過倒是你那邊,蝶溪他們現在到了哪裏?”不出預料打來電話找卯風烈的人果然是林輝,他在電話裏告訴了卯風烈那個好消息,被夏虎錮的那個女孩已經成功救出,但他同時也為還被夏虎控制的蝶溪安危擔心。
“我現在跟着他們呢,他們應該是去囚那個女孩的小區。不過輝,夏虎還在暗中安排了一個殺手,所以留在那裏的你,還是要萬事小心!”
“放心吧!秦語那邊很快就會有動作,我想蝶溪應該會平安無事!”
“你打算要秦語做什麼了?”
“這個你不要管,放心,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
“你不要管,馬上離開不要再跟下去了。”兩個人的對話在車子前行中的不斷進行着,卯風烈在聽從林輝的安排下放慢車速,還刻意轉向去了別條小路。隨後他將車子停在一條步行街的停車位裏,安靜目送着載着蝶溪的那台深藍的跑車,在夜幕的掩護下消失在那條彎路的轉角里。
“輝,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告訴我!”
“別多問,按我的要求做就可以了。烈,請你相信我!”看不到蝶溪的卯風烈,情緒開始變得有些焦躁起來,他似乎對於林輝的計劃有些不放心,所以不斷地追問着。黑暗的車廂裏,他的呼非常的急促,他一又一的着香煙。前擋風玻璃裏,香煙在黑暗一明一暗的火花,看起來恐怖而詭異。
“這裏是哪裏…”覺到混身劇烈疼痛的藍嵐,喃喃地發問,因為她費力睜開的眼前,站着一個朦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