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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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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局,雷晴的案子,有記者要專訪您,您會接受嗎?”剛剛發動車子的施小可,頭也不回的就對着後座上的武義海輕輕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車身外面飛舞的白雪,隨着肆的寒風瘋狂地向這台行駛的黑轎車襲來,那不自量力的雪花似乎想要噬掉這通體純黑的車身。車子的外後鏡裏道路兩側的樹木和建築都在一點點的倒退中,雨刷器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恢復了認真的工作。

“武局,您…”

“我不會接受任何採訪,而且關於雷晴個人的事,我也會要求相關人員對傳媒保密。”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傳媒知道她的故事,若是把她的經歷講出來,可以避免一系列相似的犯罪…”很顯然施小可對武義海封鎖有關雷晴個人經歷的做法並不認同,而且她表現出強烈的不解,她的目光透過內後鏡緊盯着武義海的臉。雙手一邊緊握着方向盤,腳下一邊踩下了剎車,很快車子轉進了路邊的一個空曠的廣場,最後慢慢地停了下來。

車後座上的武義海對於施小可這樣的行為依舊是一臉的輕鬆,甚至沒有絲毫的擔憂和不安。他輕靠在後座上沉默不語,像是等待着施小可停好車子再對自己興師問罪似的。

轎車內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了,空調的暖風也被施小可輕輕的擰大,呼呼的風聲在車子裏迴盪着。她緩慢地轉過身來,望向武義海,卻沒有剛才的氣勢。

“小可啊,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是想借着這個案件來提醒其它的人,以規避風險,希望同類案件不要再發生。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想得這樣簡單的,輿論有的時候真的可以致一個人死地。雷晴所揹負的人命。她一定會承擔,也會為此付出代價,但活着的人卻不該繼續承受這些…”武義海説這些的時候,並不是像一個高高在上的領導。其實更像是一個面對晚輩循循善誘的長輩。他的話其實並不是在維護雷晴,但施小可卻從這段話裏受到了他想要保護的是更重要的人。

“您這樣做是為了保護那兩個年幼的孩子嗎?可是他們的媽媽殺了他們的爸爸,還揹負着另外四條人命,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本無法改變啊!”

“沒錯,你説沒錯,我這樣做本就無法改變他們的命運,但選擇不公佈雷晴個人的事情,是不希望父母的事情成了那兩個年幼孩子童年時代的陰影。”施小可安靜的聽着武義海的話,好像突然想起張明宇所説的那段話了。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同樣的苦心,出了一個極為苦澀的笑容。

“虎叔,您真的打算把那兩個孩子接過來嗎?”

“是的。我是他們的外公,當然要替茜兒來照顧他們了。”

“雖然我知道身為外人,我不該説這樣的話。但我並不認同您的想法。”當藍嵐出現在1707號房間的客廳裏時,夏虎正一個人坐在餐桌前面吃着飯,他面前擺放着非常豐富的菜,但碗筷卻多擺了好幾雙。他聽到藍嵐反對他接兩個外孫過後的時候,停下了要夾菜的那個動作。

夏虎抬起頭望向站在餐桌前的藍嵐,他輕輕將筷子放在飯碗的沉默了幾分鐘,伸出右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的一個位置坐下。

房間裏的空調好像被他刻意開到了最大。呼呼的風聲聽上去非常的刺耳,而且熱得讓人覺得呼困難。藍嵐走到她身旁坐下的時候,目光掠過他身旁放着的那個空調遙控器上的温度,心裏微微一顫。

“小嵐啊,雖然我跟你並沒有見過幾次面,但總是從茜兒那裏聽到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所以在我看來,你也算是我和茜兒的家人了。現在沒人在,你願意陪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吃頓飯嗎?”當藍嵐的身體剛剛坐到夏虎身旁的這個座位上的時候,他突然説了這樣一段話,右手也同時按在了藍嵐的肩膀上。兩個人之間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了。此時的夏虎看藍嵐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但卻説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對了,關於梅詠莉的報道,主編有沒有批准…”畫面一下子從夏虎藍嵐所在的風唐酒店1707號房,切換到了風行週刊的辦公室,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猴臉男人,正在通過電話向誰詢問着自己那篇稿子的問題。

猴臉男人今天穿了一套黑的運動裝,辦公桌上面亂七八糟的擺放了很多的東西,打開的電腦界面還停在着wps的文檔編輯上。右手拿着的聽筒非常的湊近自己的耳朵,那格外突出的嘴巴看上去與猴子完全一樣,非常的怪異彆扭。

此時聽筒那端的女聲好像對他説了什麼壞消息,因為他臉變得越發難看起來,尤其是面部的肌都不自覺地搐了起來,可怕而猙獰。他一直沉默着,只是不斷聽着對方的話,他的憤怒顯而易見,看他那隻拿着聽筒顫抖的右手就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主編回來麻煩你轉告一聲,説我晚些過去談另一篇稿子的事情,請他等我!”電話被掛掉之前,只聽到猴臉男人一邊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憤怒,一邊假裝平靜的向那個女人要求預約時間有事要找主編單獨談稿件的問題。但他左手拼命用筆在紙張上劃出的那些筆痕,每一筆都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這個消息準確嗎?”

“是。我之前通過一個大學同學的朋友得到的,而且從他那裏,我得到了一段畢詩雅和魏喻言倆人在一起的視頻。所以臨走之前,能跟我見一面嗎?我想這個案件裏可能還有隱情。”剛剛放好行李準備上計程車的張雅熙,拿着電話有些猶豫。電話是方秦博打來的,他説從大學同學的朋友那裏得到了一段視頻,懷疑這件連環案可能還有隱情,請求正準備前往機場的她再見他一面。

“小姐,您到底上不上車呀?這裏不能停太久車的…”站在副駕駛車門前的張雅熙,聽到了計程車司機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她看了一眼車子上的時鐘,距離她所坐的飛機起飛時間還有兩個半小時。張雅熙猶豫了一下還是鑽進了副駕駛,突然對着中年司機説出了一個新的目的地。

張雅熙的舉動倒是令中年司機微微一愣,但隨即還是立刻發動了車子。電話那端方秦博安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右手拿着手機,目光卻望向自己左手掌中放着的一個小小的u盤。

“小姐,那一會您還要不要去機場了?”

“當然。我去見個朋友,可能要一個小時左右,能麻煩您一個小時之後過來接我嗎?”中年司機一邊向着副駕駛座上的張雅熙發問,一邊按下了自己左側的計價器,車子正式進入計價狀態。s市的大雪終於停了下來,由於暴雪天氣,環保局已經派出大量的除雪車和環衞人員,將市內各大主幹道的路面積雪大面積清理過,所以通還是暢通的。

“您趕的是幾點的飛機?”

“晚上五點半的!”

“好,那我可以等您,從您要去的藍風大學到機場應該不會讓您誤機。”

“給您添麻煩了…”向中年司機道完謝的張雅熙,微微轉身望向窗外,道路兩側的樹木都是雪裝素裹的,看上去有着一種説不出的覺。這是她第一次離開出生的s市,前往完全陌生的c市。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怎樣的未來,但她對於這個選擇,從未後悔。

當車子經過寶安醫院的時候,她再次想起了自己那次入院時的場景,又一次想起了雷清文。當時的她入院,雷清文幾乎是每天都會空過來探望,那時候雷清文也傷得不輕,但兩個人卻渡過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時光。

中年司機偷瞄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她有心事,輕輕扭轉了一下車載電台的按鈕,優美的音樂從裏面悠揚的飄了出來。

是一首非常老的文情歌,動聽的女聲瀰漫在狹小的車廂內。張雅熙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中年司機,突然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彷彿是在對他表示着自己的謝。

“各位聽眾,今天的青魘熱線又到了最後的時間,時間真是過得很快呢。這個冬季也還有兩個星期左右就完全離開我們的了,充滿生機的天也要到來了。不知道大家對這個寒冷的季節還有什麼話要説。若是大家有任何關於冬的故事,都可以投遞到我們的專用信箱,我會擇優在節目中與大家分享!”背景音樂被刻意切換成小聲一點,然後主持人青魘的收場白已經開始在道別了,直到那句各位朋友再見説出,寶安醫院所在的範圍此時也終於完全消失在張雅熙的視線裏。

窗外的天空依舊有些陰霾,但大半個天空還是逐漸開始放晴了,看來今天的航班不會取消。張雅熙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從自己隨手攜帶的那個手包裏出那張長長的機票。

機票上的時間是晚上的17點35分,是從s市前往c市的,窗位是靠窗的a位。而打開的手包裏,還放着一個厚厚的信封,裏面好像裝着什麼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