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風雪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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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雅熙站在落地窗前的時候,外面的風雪看起來變得更加的肆。她伸手拉開窗子,將身體微微向前傾,雙手緩緩的平抬起來,受着雪花輕輕飄落在她的掌心,慢慢揚起的嘴角,揚起了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線。
“這場雪來得好微妙,不知道這場大雪遮蓋什麼?不過就算是老天爺有意掩蓋,那些事該發生還是發生了,回不去了,不是嗎?”張雅熙的聲音很低沉,喉嚨緊得發疼,有一種如同被火灼燒的疼痛。
齊墨駕駛的黑轎車,在鵝大雪中穿梭在一條又一條的街道上,她並沒有刻意拖延時間,但事實上,卻在下意識的驅使下做了這件事。此時的齊墨不是想要置張雅熙於不顧,只是齊墨她突然有點茫然,甚至不知所措。因為現在她的眼前,一些沒有關聯的奇妙場景,正在來回不斷的浮現着,內容全部都是關於那個聲音萎靡的張雅熙。
“慶隊,這件事,您打算怎麼處理,還有這個來路不明的包裹?”
“現階段把這個包裹的來歷查清楚,其它的不重要,至於那個送快遞,命令任何人不要手。”
“可是他看上去很可疑!”
“我説過了,這件事不要任何人手,我會直接跟武局彙報!你不要再管了。”九層武義海的辦公室裏,窗簾被緊緊的拉上,整個房間裏格外昏暗,只有武義海打開的電腦,亮着刺眼的白光。站在房間裏的慶博,他背對着一個年輕尚輕的年輕警察,兩個人的對話充斥着火藥味十足的爭執。
黑暗中的看不清慶博臉上的表情,只能隱隱的覺到,年輕警察對於放在方桌上的那個包裹的強烈窺探,尤其是對那個將這個血腥東西送來給慶博的快遞員有着強烈的好奇心。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囑咐一下其它的人,若是沒有特殊情況都不要過來打擾我。”慶博的逐客令來得毫無預警,那個怔住的年輕警察一副言又止的模樣。他好像本來還想説什麼的,但還是強忍住了自己想説的話,遲疑了一下。最後只輕聲的回了一個恩。便轉身向着房門的方向走去。
年輕警察的腳步很深沉。在安靜的房間裏聽起來有一股説不出的壓抑。被窗簾遮擋的黑暗無光的房間裏,慶博若有所思的站在靠窗的位置,他的右手猶豫着還是輕輕的抬起。將緊閉的窗簾拉出了一道窄窄的縫隙。
窗外的風雪變得越發的大了,想要看清對面的鳴湖小區都有些困難,寂靜的街道,只留下深深淺淺的幾排腳印,但很快就被風雪重新覆蓋起來。第一次,慶博覺得這個城市這麼的安逸,沒有那刺耳的喧囂,也沒有擾人的事俗,只是一個純淨的白雪世界。
他的身後的電腦屏幕突然暗了下去。遊走的魚羣屏保,帶着水和氣泡升騰的清脆聲間,迴盪在這個靜謐的房間裏。
放在方桌上的那個包裹,早就被人打開來,裏面的東西被凌亂的擺放了一桌。而安靜躺在方桌上的卻是一個被卸得支離破碎的洋娃娃,在資料繁多的書桌上。格外的顯眼。
黑暗的覺有多壓抑,若不是身處其中的人,一定無法真的同身受。慶博覺得現在的自己,連心裏的那片晴空都被這股無形的黑暗力量慢慢的染指着。
年輕警察的腳步很緩慢,他時不時的回頭望向武義海辦公室的方向。對於慶博要他的離開的這個細節,表現得非常不情願。幽長安靜的走廊裏,他的腳步聲聽得格外的清晰,經過的每間辦公室,都是房門緊閉,沒有絲毫有人在辦公的跡象。
是啊,現在已經下班時間了,怎麼還會有人留在辦公室裏,在這風雪加的子,可能每個人都想要趕回那個有着暖氣,晚飯熱熱的家裏。但他卻實在不想回到那個四壁冰冷的空房子裏去,所以他強迫自己賴在這裏。顯然對於慶博的冷淡,他有着很強烈的情緒,雖然這其中的緣由,他並不想訴説,但雙眸裏的不滿還是洶湧的澎湃着。
“聶放,你怎麼也在局裏?”正準備進入電梯裏的年輕警察,被電梯裏面一個身材魁梧的胖警察叫住了。這個叫聶放的警察似乎很意外在現在的這個時候,胖警察居然還會留在局裏,但他的吃驚很快的在臉上的掠過,緩步進了電梯。
電梯門在關上的瞬間,映照走廊理石地面上的光影也跟着快速消失。寂寥的走廊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單孩子,只能痴痴的等待着有人的再次造訪。
聶放覺得電梯裏的照明燈,格外的刺眼,或許是因為他在那間沒有燈光的房間裏太久的緣故。所以進了電梯的他,開始一直不斷地着自己的眼睛,而身體本能的靠在冰冷的鐵皮牆壁上,並沒有跟那個胖警察的半點*。
倒是那個看上去樣貌普通的胖警察,如同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喋喋不休的喃喃自語,似乎想要跟他搭話。
“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怎麼晚了,你怎麼還一個人在九層閒逛,不回家?”胖警察的話,主要還是圍繞在他的晚歸而展開,聽到這話的聶放,先是緩慢的移開着眼睛的右手,停頓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問話。
“慶隊還在,我有點事跟他説!”聶放的話説得有些模稜兩可,話裏的不想要再説的意思非常的明顯。可是這個看不清情況的胖警察,卻似乎是處於完全無視的狀態,反而因為聶放的搭話而變得異常興奮,終於將話題引到了自己今天尋找張雅熙的行動上去了。
“我説,你知道嗎?咱們局裏的張雅熙今天差點出事兒?”胖警察説這話的時候,竟然完全將身體湊到了聶放的身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小聲對着他開口説道。
“出事?怎麼回事兒?”聶放顯然對胖警察提及的情況更加的興趣,本能向後的身體,在聽到他的話之後,又重新湊回了他的身旁,語氣焦急的追問着。
“其實具體的細節,我也不太瞭解,只是今天跟着法醫科的那個齊墨,一起出去找她。雖然慶隊沒有説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不過看他和齊墨那副緊張的模樣,十有*是楓葉鎮那邊出了什麼大事唄?”胖警察的回答非常的隨意,若是他穿着的一身警服,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態度懶散的人會是一名人民警察。對於執行的秘密任務,都會想也不想的向他人透,全然沒有警察該有的樣子。聶放對於他的舉動好像也非常的反,但還是強忍着不屑,想要通過他來了解更多的細節,而繼續探問着。
他從口袋裏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盒只得剩下兩香煙的煙盒,將其中那沒有壓壞的遞給了胖警察,猶豫了一下,向他發出邀約。
“我説,蔡平,沒什麼事的話,晚上我請你吃飯,不知道賞不賞臉?”
“喲,難得,難得聽你説請吃飯!好啊,沒問題,正好我沒吃呢,那就一起吧!你給的這煙,我收下了,不過我要出去再。看,又換了新的煙桿報警器。要像是上次一樣被噴得像個落湯雞似的就完了。”叫蔡平的胖警察,出了一個有些猥瑣的笑容,出了有些發黃的牙齒。他將聶放遞給他的那香煙,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非常滿意的別在耳朵上面。最後他笑着指了指電梯指示版上面,新新換上的水噴淋和煙桿報警器。
慶博的身體在窗前站了很久之後,終於有些疲憊的轉身,一股坐到了方桌前的那個黑的轉椅上,整個人無力的坐在上面,將頭重重的在靠在椅背上。
“這件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的。武局,要是您,您會怎麼做呢?”空蕩的辦公室裏,這句悲傷的話語聽起來是那麼的無力,甚至連透着強烈的無助。他的右手輕抬起,移動了一下放在右手邊的那個嬌小如雞蛋的鼠標一下。
亮起的電腦屏幕上,一封長長的郵件,密密麻麻的遍佈在整個界面上。黑的小字在慶博的眼前像是一個個整齊擺列的黑螞蟻,讓他覺得眼睛酸得發疼,那些字得他有些頭暈腦漲。
“美海,你真的要過去嗎?外面的雪還很大呢?”
“不用擔心,這樣的機會有些難得,他不在,我正好可以把我收集的這些東西一併給他們。”
“可是你的身份,豈不是暴了?”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畢竟,現在的案件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
“但你…”
“銀河,沒事的,相信我。”莫銀河看着堅持要去冒雪去見慶博的書玫靈,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他其實什麼都懂得,這個以書玫靈之名生活在他的身邊的中年女人,她心裏燃燒的那把熱情的火焰,並沒有因為她喪失警察的身份而消失。
“好吧,快去快回,帶把傘吧,外面的雪很大!”
“好。”書玫靈接過莫銀河從鞋櫃旁的傘桶裏,拿出的那把墨綠的雨傘,出了一個温柔的笑容。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玫紅的大衣,腳上的黑皮靴,把她的氣質襯得格外的高貴優雅。
慶博起身準備去倒一杯開水喝的時候,窗簾縫隙裏的對面九層b座,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陽台上,望着對面的武義海辦公室,一臉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