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冤家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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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沫起身望着輕輕走入裏間睡房的施小可,驚訝的站起身來,但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望着施小可的右手將房門緩慢帶上。施小可的動作很輕,但卻如同一把揮舞的鐵錘,重擊着黑暗的林雨沫。當門縫裏最後一絲光亮也完全消失的時候,在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裏,林雨沫和施小可終於像是突然被某種力量串聯起來的兩隻螞蚱,有了莫名的心有靈犀。
“黑暗到底會為我們帶來什麼?”
“黑暗過後,我們不是該去接燦爛的光明嗎?”施小可的這句話聽上去輕鬆,語氣卻透着令人窒息的沉悶。林雨沫向她的方向移動着雙腳,黑的瞳孔似乎早已習慣了黑暗。而此時的施小可卻看到林雨沫眼中一身白裙的自己,是那麼陌生,覺上像是一個從來不曾見過的陌生人,雖然與自己有着相同的樣貌,可是眼神卻不再清澈,寫滿了*和冷漠。
當林雨沫來到施小可面前的時候,兩個人才真正在黑暗中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而在林雨沫身後的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樹影斑駁的映在地板上,帶着星星點點的銀光。彷彿同時從兩人心底都衝出一個響亮的聲音,在義正辭嚴的質問着對方的身份。
你是誰?是誰?這樣的聲音時男時女,偶爾還帶着孩子才有的稚童聲,最後在反反覆覆之後成了一個滄桑老人的聲音,不時伴着劇烈連貫的咳嗽。圓牀上,淺黃的被子凌亂的被拉到一邊,被子像是害怕黑夜的女孩,將身體蜷縮成小小一團,不敢抬頭。
“她來了,你知道吧?”施小可的話帶着一種難以言傳的複雜情緒,像是在告知,又像是在提醒。告知她危險已經潛伏在她的四周,窺伺而動。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誘餌的身份,絕不能對那個人掉以輕心。
“我知道,不過那又能如何?我才不害怕她呢,雖然從前她在暗,我在明,現在她還不是被人從無邊的黑暗拉扯出來了!”林雨沫的話裏,帶着淡淡的情緒,施小可並不想去揣測她的意思,只是輕輕與林雨沫擦身而過來到落地窗前。她淺淺的笑,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轉身問了這樣一句話。
“你的對手。你到底瞭解她多少?”施小可將自己心底深藏多時的疑問拋給了林雨沫。她很想知道這個年輕的女孩要如何面對早已被扭曲得面目不堪的人生。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空調打開的風聲,響在她們的耳畔,門外依舊安靜,而睡在沙發上的韓嶺。呼均勻而平穩。
林雨沫透過打開的門縫望着睡夢中的韓嶺,轉身朝着不知何時竟已在自己身後的施小可微微一笑,兩個人很有默契的換了一下眼神。門縫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一股燈光將二人的身影映照在地上。背對着兩人,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睡在沙發上的韓嶺,此時微眯着眼睛裝睡,似乎對兩人接下來的舉動很是好奇。
魔楓酒店裏的依舊喧囂放縱,年輕女子拿着手上的包廂鑰匙,穿過一條長廊。繞了幾個轉角才來到這間隱蔽的房間前面。她覺得這樣的氣氛有點詭異,遠離了舞池的燈紅酒綠,遠離了吵雜喧囂的環境。在這條靜謐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站在房門前,不時的轉身望向自己的身後。
“藍。對不起啊,因為剛剛的事給你添了麻煩。”
“麻煩?不,我並不這樣想,而且你別忘了,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人可是我。”
“但是確實是因為我,才讓你被那個男人佔了便宜。”
“錯!方,我説了,當初提出建議的人可是我,而且我也不因為跟那個男人發生關係對我來説是多麼麻煩的事情。”方姓男子與藍嵐一邊談着,一邊並肩穿過一條息聲起伏的雅座區,在半公開的環境裏,有男男女女在被*的猛獸食着,有的在不停地喝藥,有些吃了違物藥而自嗨起來,有的男女甚至不知廉恥在這樣的環境裏媾和。
而面對這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藍嵐表現出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冷靜和漠視,那些嬌和重的呼,在她的面前看上去更像是一場場閉上眼睛都知道內容的無聲的默劇。即使藍嵐不看,也同樣知道那些人正在表演的內容和過程。
武義海坐着的一台老舊的吉普車正在快速的行駛中,乘着夜向着楓葉鎮的方向趕去,懷古小鎮的任務部署在他的心指揮下,非常順利的完成。在這個繁榮富庶的小鎮裏,有一張巨大的隱形之網早已拉開,蓄勢待發,準備將那個躲在暗處不斷挑戰警方的連環殺手抓住。
夜空一片漆黑,這台吉普車安靜的穿梭在安靜的郊區小路上,坐在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正是經常跟在韓嶺身邊的黑猛。而此時的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夾着香煙,左側的車窗打開着,拿着香煙的右手搭在車身上,煙頭的火花忽明忽暗。
從打開的車窗裏,不時有凜冽的寒風吹進來,車載電台里正在播放着關於彼岸花案的時事評論節目。不過這檔明明有那個犀利女主播一直在播報的節目,卻在不久之前突然換了一個聲音深沉的中年男人。
“好,剛剛這位聽眾提出的觀點,我個人也是比較認同的,而且這位聽眾提到的第六宗案件手法上的錯漏,也是非常有道理的。不知道其它的聽眾是否也是這樣想的。因為警方現在對於彼岸花案的態度並不明朗,所以很多的資料都處於封閉的狀態,不過還是有案件的知情者透,這所謂的殺手再現,只是警方針對彼岸花連環殺手所制定的一個緝捕方案,目的是為了引出真正的兇手。”黑猛聽着這個中年男人有些沙啞的聲音迴盪在車裏,不由的打了個哆嗦,握着方向盤的右手不自覺的向右邊打了一下,車身也跟快速的向右邊的一條彎路疾速駛去。車後座上,武義海靠在車後座放置的頸枕處,閉目養神,身上披着一件黑的厚絨外套。黑猛抬起頭看了一眼內後鏡裏的他。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腳下大力的給了一下油門。
老舊的吉普車在這樣的大力轉彎下顯得有些吃力,尤其是尖鋭的引擎聲,像是一個惡鬼的嚎叫。車子的輪胎在急速轉彎中與地表摩擦發出的聲音很大,有種錯覺,若是速度再快一點,車子的輪胎就會瞬間爆裂。武義海的身體隨着車子向右轉彎時的顛簸,晃動了兩下,隨即也緩慢的睜開了眼睛,對着開車的黑猛這樣説道。
“黑子。這段時間麻煩你跟我一直跑來跑去的安排各種事情。實在是把你累壞了。”
“沒什麼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我們這樣的準備不告訴那個女孩真的沒有問題嗎?”
“原來你這段時間都在擔心這個?”
“是的。我想您也看出來了,那個女孩的好奇心和探知慾有多強,這項任務的風險有多高。她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可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進入我們的緝兇計劃。她的意圖我相信您看得比我更真切,若是將我們的計劃告知她,她説不定會好好配合,但這樣瞞着,恐怕…”黑猛的話説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道路兩側的街燈不時的將暗黃的燈光灑在動的車身上。他的側臉在黑暗的車廂裏看得並不真切,但武義海依舊從這逐漸沉重窒息的氣氛中受到了黑猛心中那份強烈的不安。他知道黑猛在猶豫的是什麼。也明白他希望從自己口中得到的答案是什麼,可是武義海還是在權衡利弊後選擇了裝傻。
“恐怕什麼?你擔心那個女孩會亂來?”
“難道您不擔心?完全信任那個女孩嗎?”
“當然。”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從我確認這個女孩可以加入我們這個計劃開始,我已經對她的格進行了全面的分析。當然這裏也包括她格上的優勢和劣勢。”武義海的説辭顯然是有備而來。黑猛並不是不知道,而且他也從武義海微妙的語氣變化中,捕捉到一絲隱諱的氣息。黑猛並不想要在這件事上跟武義海產生過多的分歧而費了寶貴的時間。他選擇了終止這個沉重的話題,而故意將話茬引向那個對於武義海來説非常特別的人身上。
“您如此的疼愛他,為什麼要讓他親自將他送置這樣的險境之中?”黑猛提及的人好像跟武義海之間有着很深的淵源,從武義海聽到時眼神掠過的那種淡淡的憂傷,令人不浮想聯翩。黑猛所指的人到底是誰?彷彿在黑暗中有一個聲音在偷偷的提問。墨綠的車身在夜中趁勢前行,在繞過幾條蜿蜒的小路後,那個寫着白字體,藍的作底的招示牌出現在了黑猛的視線中。
楓葉鎮,這個被熱情的火紅包圍的旅遊小鎮,若是坐着飛機從高空俯瞰的話,其實看上去更像是一條存在於人間的曲折的火照之路。跟黑暗地獄裏的那道風景一樣,令人着,卻又非要你在動心後忘記。
年輕女子坐在包廂的沙發角落中,陰影中她低垂的臉龐被頭髮遮住,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她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此時正拿着一張老舊的照片,上面的年輕女子正是她自己,而一襲花裙子的她幸福的依偎在一個年輕男子的懷裏。包廂外的走廊上,突然響起的一陣腳步逐漸靠近,她才緩慢的將照片翻到後面的空白處上,那一行清秀的小字格外的刺眼。
“1990年6月18,和成斌雷公山郊遊留念。雷睛。”